吾家公主初长成gl_分节阅读_13

字数:7219   加入书签

A+A-
御宅书屋备用网站

    “……”

    上官静安盯着门上那双手看了好半晌没出声,小吏那手收也不是,不收也不是,只觉得上官静安正在用刀子一般的目光凌迟着他手上的肉,他憋了好一会儿,才决定不收手,就那般抵着,清晰而快速的道:“上官大人您先听我说完,丞相大人已将巡抚周大人,布政使韩大人停职,按察使陈大人已奔赴回京述职,赣州府衙一切政务由您协助白将军共同处理操持,白将军已领命,命小的过来请您前去面商!”

    上官静安听他说完,仍是不吱声,那小吏急了,忙又道:“上官大人,您倒给句话儿啊!”

    “难为你了,说这么长一大段还不带喘气的。”上官静安终于开口了,停了一会儿,语气沉重:“你在外边儿候着,我去换身衣服。”

    那小吏这时才发现上官静安里面是一件白色的单衣,外面只披了一件薄衫,难怪脾气不大好,大冷的天竟然也肯和他墨迹这么久,连忙转过身,喊道:“好的!”

    上官静安关上大门,搓了搓胳膊就要去换衣服,她走了两步,忽然想到什么,又退回去开了门,只露出一个脑袋冲小吏问:“白将军约我在哪啊?”

    “回大人,在温江军营大帐里。”

    上官静安听了,嘴里含糊不清的嘀咕了一句,关门回房抖着衣裳一件件穿上,商郢从书房过来,瞧见她正理着袖子,自然的从一旁拾了鎏金花纹的腰带子走过去替她系上,上官静安愣了一下,没动,待她系好,才道:“白翔这家伙心可够大的,我好歹以前也算是京里的大官儿啊,邀我议事竟然把地儿定在自个儿的军营大帐里,这是要和我谈军事呢,还是谈政事呢。”

    商郢细瘦的眉毛微微挑起,答道:“白翔是虎贲大将军,这几年戍守边疆成果不菲,有些傲气也是应当的。”

    上官静安撇嘴,没应她,自顾从桌上取了帽子戴上,一边系着帽带一边往外走:“得了,我不和你说了,你晚上别乱跑,等我回来一起吃饭。” 忽然停下脚步,皱眉:“我尽量回得早一些,你如果无聊就去假山那边儿的屋子里去玩。”

    商郢点点头,算是应了,见她仍是有些不放心,嘴角扬起笑意:“我又不是三岁的小孩子,你快去吧。”

    上官静安嘴巴动了动,喉间的话终究是没说出来,出了房间,她直接转道,没有往大门的方向走,商郢怪道:“怎么了?”

    “没事,那家伙天天以为我没脾气似的,大中午的扰人清梦,就让他在那儿站一下午吧,待会儿他敲门你不理他就是了。”上官静安道:“我走后门。”

    商郢:“……”她差点都忘了上官静安睚眦必报的性子了,许是这些年在京城过于如鱼得水,她也收敛了许多吧。

    商郢送她到后门口,上官静安打开门露出一颗脑袋左右瞧了瞧,见没人,便道:“我走了。”

    “静安。”商郢唤住她,对上她疑问的目光,嘱咐道:“收敛一下性子,别与白翔闹起来了,毕竟赣州是他的地盘。”

    上官静安笑了一下,里面光芒闪烁,商郢还没来得及分辨,那门便关上了,落了栓,商郢忽然觉得上官静安之所以来赣州或许并不是因为与她的恩仇。

    再说京城,这时候户部第二批赈灾两款已经走了有三四个时辰了,为了能及时救灾,林之落决定在昨天未时先运去一批,今日寅时左右,送出第二批。昨日朝阳殿上,京城上上下下从内阁到六部再到三台司都被林之落训斥得灰头土脸的,便连太子也不例外,太子本就因着上官静安的被贬而有些惶惶,他党派下已有数人态度开始摇摆不定,他日夜神思不定,国事便有些不大上心了,林之落待百官遣退后对他道:“太子是国之储君,当以稳重为要,岂能因一时之事而自乱?上官太傅被贬,之落明白太子殿下的担忧,但是太子殿下与女皇相处日久,应当知道女皇对于党派向来不大在意,自女皇登基,所拔擢之大臣皆为能力出众者,太子岂能因小失大?”

    太子听罢恍然,羞愧难当,连连道:“丞相教训得是,是孤着相了。”

    “女皇近日在宫中焚香受礼,打扰不得,太子更应担起这番担子,不能懈怠。”

    太子闻言,知她这是允自己代理国事奏章,心中一喜,连忙道:“孤自当竭心尽力。”

    林之落听了,喟叹一声,不再提起,只道:“此事暂时告一段落,待明日赣州按察使进京,述明头尾,再做定夺,太傅不在,太子殿下的功课亦不能落下。”

    “商倜谨记。”

    说罢,二人相携出了朝阳殿,太子执意送她出了宫门,这才拜别。

    此时夜色已深,天上星月全无,路上行迹渺茫,林之落站在宫门口看了半晌,一时有些出神。那车夫不知是怎么吩咐,打着灯问:“大人在看什么?”

    林之落省神,看了一眼车夫,拢了拢披风,笑道:“没什么,回去罢。”

    车夫一脸茫然,见她已是进了马车,便不再管其他,将灯挂在上面的钩子上,扬着鞭子轱辘轱辘的驾车远离夜色中斑驳的宫墙。

    不说林之落心事如何,此时公主府里仍是灯火通明,商青曳手臂搁在桌子上,双手撑着头一点一点的打着瞌睡,清夜站在旁边陪着也是颇为无奈。

    林之落才下马车,差点没被府里的灯光亮到眼睛,一道似乎是“娇小”的人影由远及近额从府里奔过来,不等林之落反应便已拽住了她的衣袖,夸张的一边抹眼泪一边嚎啕:“驸马,您可算是回来了!”

    林之落被她的干嚎吓了一跳,定睛一看原来是阿钗,以为是商青曳出什么事儿了,连忙问:“怎么了,公主怎么了?”

    “我还没说呢,您怎么知道是公主?”阿钗愣了一下。

    林之落登时急了,甩开她就要往府里冲,阿钗拉都拉不住,只好跟在她屁股后面连连叫唤道:“驸马,驸马!公主在饭厅里等您吃晚饭呢!哎您,您跑那么快做什么,公主不在那边呀!”

    一番折腾,林之落总算是坐了下来,商青曳本来还困的不行的,登时就来精神了,拍着手喊道:“吃饭吃饭,青曳快饿死了!”

    林之落上气不接下气的瞪后面赶来的阿钗,一边指了指公主,一边喘气。

    阿钗比她体力要好,连忙接口道:“我可没说,这都是您自个儿说的,您都没听我说完您就跑得跟踩了俩风火轮似的。”

    另一边的越宁噗嗤笑道:“驸马,阿钗是不是拉着您诉苦了?我就说,阿钗肯定是去门口堵驸马告状呢!”

    年年脸色不大好:“这家伙这回怎么这么机灵了。”伸手从腰间取了一个钱袋子丢给越宁:“下次再来!”

    越宁得瑟的打开钱袋子瞅了一眼,嘴角一撇:“多少次你都赢不了我。”

    阿钗:“……”

    林之落:“?”

    商青曳倒是听明白了,瞪了阿钗一眼,林之落这边还糊里糊涂的,也没个人跟她说清楚是怎么一会儿事,便去看清夜,清夜在旁边早已笑得不能自已了,也不管商青曳朝她撅嘴,便将阿钗将商青曳如何如何嫉妒她长得如花似玉,似水流年,于是如何如何害她吃尽苦头的事说了一遍,说罢还加了一句:“这不,就去门口找您诉苦去了么。”

    林之落听完也笑了,看向正捧着脸不看她的商青曳,若有所思的道:“公主,你什么时候这么坏了?”

    林之落伸手去扒她,她不乐意,林之落又问:“你为什么欺负阿钗呀?”

    商青曳捂着脸摇头不说话,林之落瞧了一眼已经换上一脸委屈表情的阿钗,继续问:“是不是阿钗欺负你了?”

    商青曳又摇头,好半天,才小声道:“谁叫她对你耍流氓的啊,活该!”

    ☆、十九章

    商青曳声音小,林之落没听见,便凑到她唇边,问:“什么?”

    阿钗和越宁她们却是听得清楚,阿钗连忙摆手,大呼冤枉:“我什么时候流氓驸马了?我有那心也没那胆啊!”

    商青曳瞪她:“有心也不行呀!”

    忽然想起商青曳发寒症时的事,林之落看向阿钗的目光便很是不善了,阿钗往年年身后缩了一下,气弱的嘀咕道:“我也没有那心啊……”

    商青曳哼了一声,林之落确是累得很,眼见饭菜都已是热了上来,便道:“好了,你今天也逗弄过她了,看你困的,吃了饭赶紧去睡觉。”

    “驸马你不睡吗?”

    “我还有些奏折要看,公主你先睡,可好?”

    商青曳咬唇,小声道:“可是青曳一个人睡不着呀。”

    “公主以前都是和谁睡的呢?”

    商青曳支支吾吾的不回答,林之落看向一旁的清夜,清夜见商青曳使劲冲她摆手,便是想要笑,公主真是越来越会卖可怜了啊,偏偏驸马还挺吃她这套,正欲替她圆过去,原本都快缩到角落里的阿钗突然窜出来一句:“公主以前都是一个人睡得呀!”

    商青曳:“……”

    清夜:“……”摊手,没办法,谁叫她嘴没有阿钗那妮子快呢。

    年年和越宁在边上默念阿弥陀佛。这个二愣子真的是不怕死,哪里有刀往哪冲啊,没见公主殿下在博取驸马同情么?你插个哪门子的嘴啊!

    越宁连忙拽着阿钗的衣领子将她往外拎,年年跟在后边,对林之落解释道:“驸马不必理会,那家伙又犯浑呢。”

    林之落倒是把她那句吼听了个清清楚楚,听得年年解释,也不在意,只管去看商青曳,这丫头此时正低着头,两只小手绞着衣角,林之落看得不忍心,揉她的头发:“好啦,我看完奏折就回房陪你睡觉,可好?”

    商青曳抽着鼻子,可怜兮兮的问:“驸马,青曳可以和你一起看奏折吗?”

    “你不困啦?”

    “……困。”

    “……”

    林之落笑着摇头,从凳子上抱起商青曳哄她:“公主乖。困了就早点睡,我一会儿就好了。”

    清夜道:“驸马,公主害怕孤独。以前在宫里,为了不让女皇操心,便都是一个人缩在被子里睡,有时候大暑天的,满身满脑的汗,难得如今有了驸马,公主才睡的安稳,白日里也精神了许多,再说这吃罢饭马上睡也不好,驸马便由着公主吧,权当消化了。”

    林之落低头瞧正窝在怀里紧拽着她衣襟的商青曳,抿唇,不再坚持:“好罢,清夜你在书房里置一张榻还有被褥,先点上暖炉烘一烘书房里的冷气。”

    清夜笑着领命去办了,林之落轻拍商青曳的头将她往旁边的凳子上放:“坐好,吃完饭随我一起去书房,我守着你睡。”

    一夜倏然而过,第二日林之落醒来,发现自己正与商青曳紧紧相贴的睡在书房里的榻上,好在商青曳挺听她的话,不再像初时那般脱得一丝不挂的睡觉,且因着林之落的影响,商青曳醒来的时间也提早了许多,但对林之落的作息来说,依旧是有些晚。

    林之落伸手替她拂过了额上贴着的发丝,双唇在她额上轻贴,耳边传来商青曳平稳绵长的呼吸,露出一丝浅笑,掀被下榻,用被子将商青曳裹了一圈,裹得跟个粽子似的,就差腰间一根草绳绑着了。待梳洗毕,她看见商青曳挣了两下,便帮她松了松,在她耳边小声叮嘱道:“公主你好好睡,等我回来陪你吃早饭。”

    商青曳也不知道是听见还是没听见,一个劲的点头,嘴里嗯嗯啊啊的应着,还伸手要去摸林之落的脸,林之落由着她摸,盖在略显冰凉的脸烫得狠,忍不住笑出声来,给她抓住手塞回被子里,又在榻边站了一会儿,确定她睡安稳了,这才唤了清夜进来,嘱咐她多守着点,清夜应下了,笑道:“驸马快去吧,马车备好了,三台司的人都快等着急了。”

    自责问书送到赣州,赣州府衙便是一阵动乱,府衙长官还不及商议,那按察使便被派去的宫官催着上路进京,日夜兼程,大清早的便到了城门口,连忙叫了城守开门,三台司那边收到消息便立马派人来禀报了林之落,林之落没答,反而问:“太子呢?”

    三台司的人道:“已派人去禀报,应在赶来的路上。”

    林之落沉吟了一会儿,道:“放他们进城,让他在殿外面候着吧,想想一会儿该怎么说,待太子到了便让他进来。”

    三台司的人领命通知下去,那那按察使是从死人堆里里滚过的,从一个小兵一步一步摸爬滚打到如今的赣州长官的位置,胆色也非常人可比,却仍是惴惴。他前一晚才听到手下人说流民遭害,只觉得哪里不对,还没反应过来,第二天京城里便来了特使,将赣州一应长官皆停了职,他料到不好,八成是有贼人截杀了流民,将罪名扣在他们头上,便想找另两人商议询问一番,特使就已催着他赶紧上路,他无法,担心若坚持逗留与另外二人商议被误认为是密谋,只好简单收拾了行李,带了一个随从,匆匆上路。

    一路奔波疲累,压根没有时间去仔细理清这件事,好不容易歇下来已是到了宫门口,陈海更是如热锅上的蚂蚁,心急得不得了,那特使看不下去,便劝慰道:“陈大人与其在这儿干着急,不如理一理头绪,一会儿好与丞相禀报。”

    陈海拍着额头道:“特使大人不知,此事难得说清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