逆袭的一百种路线_分节阅读_9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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那溯游却并不答话,反而有些惊疑不定地看向水镜,待端木两子察觉到情况不对,看过去时,便惊讶地发现,溯游竟然冷汗直流。
发生了什么?
只听溯游冷声苦笑:“手到擒来?只怕到时候,被手到擒来的那个人是我才是。”
“什么?”
端木两兄弟面面相觑,皆在对方眼中看出了震惊:“这……溯游师兄何出此言?那人虽说气势不凡,但一击之下青凤却只是受了点伤,可见实力也不过如此,溯游师兄可是金丹大成的大修士,难道还不能对付这么一个躲藏在凡间寺庙的小小魔头?”
溯游摇了摇头:“金丹大成也好,初登仙途也罢,在此人眼中,恐怕不过是蝼蚁与刍狗的区别,同样皆是随手可灭、不值一哂的小人物。若我没有看错,恐怕此君……却是那位不可说之人。”
“不可说?”端木暝追问,“什么不可说?”
溯游轻叹道:“却要提到我天青宗一桩不堪回首的陈年往事,此人与我宗因果孽缘甚深。说来,此人在数百年前,还是我天青宗最为引以为傲的首座大弟子,号称万年以来不出世之奇才,全宗上下予以厚望,当时我还是区区外门弟子,只在那宗门大比上有过一面之缘……”
似乎是引起了他的追怀,溯游的眼神中很是复杂,“其人有姑射神人之风姿,行走过处,人人望风而服。若非是他,现在这些真传、内门中人,恐怕还要换换面貌。”又哪里轮得到端木两兄弟这样的区区半步金丹能胜任?
当然,这最后一句话,溯游自然没有直接说出口。
但这不对啊,这人曾经是天青宗弟子,还是一宗首座弟子,哪有首座弟子还能叛出师门的?就算是叛逃,也该斩尽杀绝吧!都几百年了,怎么现在还能活着?
别的不说,真有这样的叛徒,自然也会挂在宗内的任务平台上,就算难度极高,单也未必无果。
端木两兄弟已经开始思索曾经在那平台上看见过的厉害叛徒……
溯游却率先打破了他们的胡思乱想:“别乱想了,他堪称不可说之人,又怎么明之昭昭地出现在人人可看的任务中?此事实乃宗内的一处隐痛,你们勿要宣扬此事。此人行事乖僻,但既然那青凤与令妹能够平安到此处,想来是有所顾忌,不会对你们痛下杀手,尽可放下心。”
说着,溯游起身,拱手欲离。然而他话说到一半,拉出了这么一桩隐秘事情,端木空、端木暝两人又怎会甘心放他离去?
溯游摆摆手:“此事你们不要再管,此人今次现身明州,还不知所图为何,我还要去禀报掌门和长老们。”
看着溯游倏忽间化光消失的身影,端木两兄弟相视一眼,禁不住地冷汗涔涔。
——虽然还不清楚自己到底惹上了什么样的人物,但有一点是显然的。
这个所谓的叛徒,一定很强很强,强到这第一仙门甚至都不敢追杀他,对他的存在又讳莫如深,又穷追不舍。哎也不知是怎样的变故,引得此人放弃大好前途,叛出宗门?
端木空心中叹息,摇了摇头。他虽说眼高于顶,但也不是不知好歹的人,溯游此人往日虽说一副温良如玉的模样,但同样心性甚高,就算是对现在的首座弟子都没多少尊敬的意思。但现在不过是提到此人,就如此重视,隐隐还有畏惧,恐怕还真是个厉害人物。
思量间,端木空看见自己二弟一副若有所得地模样,不由一愣:“二弟,你可是记起了什么?”
端木暝皱眉点头:“大哥,我想到一个人。”
“谁?”
“梵天魔尊。”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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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你说什么?梵天魔尊?花半缘出现在明州?!”
“是,弟子所言,句句属实,因事关重大,所以……这才打扰掌门师伯。”
气势恢宏的大殿上,溯游恭敬跪在下首,感受到来自上头陡然变得强大的气势,不由冷汗涔涔。往日里岿然不动、稳如泰山的掌门,此刻却勃然变色。
掌门闻言,脸色难堪地看了一眼殿中端坐的另一人。他心中一叹,这溯游真是来得赶巧,这早不来、晚不来,偏偏在这个时候!
真是冤孽!
果然,这另外一人气势陡然升起,似有风云之相,只听她道:“好啊!藏了这么多年,想不到今日却得来全不费工夫!”
这竟是一个妙龄模样的女子。
“半夏!你勿要心急!”掌门连忙出声。
却已经迟了!那女子早就料到掌门会阻拦自己,当即便化出灵神冲出大殿,直奔明州。——这竟是一位分神期的大能!
她气势太盛,宛若实质般压得溯游无法承受,只觉听到了自己骨头呻吟之声,大气都不敢出,伏在地上瑟瑟发抖。
只听留在殿上的那具躯壳冷笑道:“掌门师叔何必拦我,如此孽徒,本就是我天青之耻!当日他打杀我父,灭我赤云峰上下四十五口天才弟子,令我天青宗颜面扫地,便当想到有今日一劫!”
她当真是声色俱厉,且那声音到最后,甚至隐隐泣血,透着一番如泣如诉的幽怨恼恨。
“半夏……你、哎……”掌门长叹一声,“你这又是何苦呢!”
然而……一切都已经晚了。
第96章 圣僧逆袭126(完结)
半夏本姓关,因所修功法,别号冰凤天女,不满千岁便修成分神大能,乃是一位天才人物。
关半夏之父曾经是这天青宗赤云峰峰主,修为深不可测,实力可堪与天青宗诸多在后山禁地闭关修炼的老祖媲美,然而却在数百年前的那场大变中,被一手带大的得意门生花半缘斩于剑下。此后关半夏心情大变,当时还是一介普通金丹弟子的她一夜白头,独自支撑起险要衰落的赤云峰,之后又机缘巧合下获得冰凤决,从原本的剑修改修法诀,成就了响当当的名声。
如今她虽与众多长老同为一峰之主,且实力丝毫不弱,但同位的长老却大多是看着她长大的前辈,对她多有宽容疼爱。
但她却明白,这些疼爱多半是看在自己父亲早逝的份上,对自己这遗孤的看顾,却并不有多少深切。倘若真是怀念父亲、疼爱自己,为何放纵那狠心的大师兄这么多年逍遥法外?她才不相信,那花半缘和自己差不多年纪,能够强悍到整个天青宗群起而攻之,却对他无可奈何的地步!
好罢,这些固步自封、胆小怯懦的长老不愿替父亲讨回公道,那么她来!
那冰凤诀威力奇高,虽说带着一个“冰”字,但功法与性格相应而生,她仇深似海的身世暗合了冰凤诀要求,而冰凤诀又在潜移默化、无形之中,令她性格冷厉尖锐。
一只灵气所化的冰凤破空向着明州而去,带着尖利的啸声,如泣如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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却说那明州城中刚刚结束了盂兰盆法会,明州百姓还在津津乐道于当日千灯共放、梵音高妙的难得景象。那主持法会的得道高僧妙相,更是被反复提及。那日虽说是万人齐聚,但庄严肃穆,丝毫不显杂乱,讲经时梵音入耳,讲至妙处,听者眼前脑中,仿佛有万千金莲落地绽开,整个是森罗宝相,庄妙万千。
那端坐在佛台前青色莲花纹样布蒲团上的英俊主持,更是令中人望风皆靡,俨然如佛子降临。
然而此刻,中人眼中的佛子却正对恋人的百般缠磨束手无策:“阿缘何必如此作态?”
花半缘气哼哼道:“当初说好了过了这法会,便寻个由头与我退隐山林,师儿,你我共处不过百年光景,已是极尽短暂,少一分一刻我都会心疼呐!”
这句话却卡在了妙相心头,这一世他是注定只能陪伴花半缘百年,曾经在河神一世有多苦,想来此世的恋人亦是如此。至于恋人回眼睁睁看着自己一点点衰老羸弱,这却反而不是什么问题。——他们两人的感情,又岂是这肤浅的好颜色可以一笔盖过。
于是这便又回到了原来的轨道上,妙相心中哀叹,恋人分明是那样桀骜不驯、冷厉如冰的性子,怎的面对他时便可以如此,总是堪称恬不知耻地做出这番可怜模样。
——偏偏,他还却是拿住了自己的痛脚,令自己总是心软低头。
许是正因为花半缘原本冷厉坚毅,所以面对自己时带着一丝惶恐的缠磨,才越发令人心软。纵使妙相清冷如冰,这百炼钢也会被花半缘的缠磨化成绕指柔,唉唉地配合着对方。
这大约便是叫,你情我愿。
正是耳鬓厮磨间,花半缘忽然脸色一变,面沉如水:“有朋友找上来了。”
“什么?”
还不待妙相问出这句话,只听一阵冷厉彻骨的声音传遍整个明州方圆数千里:“梵天魔尊,冰凤关半夏前来求见,还请出来一见老友!”
“梵天魔尊,冰凤关半夏前来求见,还请出来一见老友!”
“梵天魔尊,冰凤关半夏前来求见,还请出来一见老友!”
一连三遍,整个偌大明州之地,方圆千里之内,都回荡着这冷厉的声音。原本喧闹的明州城更是因为这动静一时悄然无声。
如此动静,显然是仙家手笔。
妙相喃喃道:“看来还是来者不善。”
花半缘却面露惭色:“是我招惹来的。”
妙相摇了摇头:“你隐居数月尚且安然无恙,想必这是此前放走的那两位女施主搬来的救兵……如今你伤势未愈,恐怕……阿弥陀佛,一饮一啄,皆由天定。”
他心中轻叹,原本那端木婉儿虽说同样没有成功与妙相春风一度,但却是因为看出妙相立身持正,然而自己……却因为这句肉体凡胎,没能经受住一线牵的蛊惑,险些着了道,然那端木婉儿色心不改。之后又因为顾念着一点妇人之仁,终于招惹来这样的祸事。
然而妙相有曾经记忆作证,花半缘却没有,他闻言矢口否认:“你又在胡思乱想些什么,说到底是我曾经杀孽太重,争勇斗狠,惹来的这般祸事,与人无尤!你也不用太过担忧,我虽然伤势未愈,但对付半夏这个小妹妹,还不成问题。”
话虽是如此,可花半缘现在虽说伤势好得七七八八,但距离天劫也不过过去了数月光景,对于一闭关动辄百十年的修士而言,却也不过弹指一挥间罢了。何况妙相的治疗是为了解决隐患,却不是为了加速愈合速度,是以到现在,也不过恢复了两成功力。
但誰让妙相这一世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凡人呢?他只能怔怔然看着恋人改容易色,前去赴战。
那关半夏昂然立于一片白云之上,真是宛若冰清绝艳的九天神女,凛然不可侵犯。
她冷冷注视花半缘,目若寒星:“想不到吧,你躲了这么多年,却到底还是被我找了出来!”
花半缘轻声一叹:“若我说,我从未想要躲谁,恐怕你也不会相信吧,师妹。”
关半夏哈哈一笑:“师妹?难为你还记得我是你师妹……爹爹他是你的师尊!你也配喊我师妹么?!梵天魔尊,我可不记得我有你这样来头的师兄呐!”
花半缘默然不语。关半夏眼神一利,讽刺一笑:“我说为何你不离开,原来竟是受伤了么?啊哈,我知道了,你之前大乘期,恐怕是渡劫失败了吧!真是可惜了,那九天玄雷怎么没有劈死你这个不仁不义的狗东西!”关半夏恨恨道,只是那眼眸深处,却迅速地积聚了水汽。她撇开眼,努力不让自己的脆弱被这个与自己有血海深仇的薄幸郎看到。
最苦不过曾经,她曾经那么无忧无虑,集万千宠爱于一身。父亲慈爱,师兄疼宠,一颗芊芊少女心,无知无觉挂在了那天之骄子的大师兄身上——即使大师兄对自己不过视作寻常女子。
就在父亲想要撮合她和大师兄、自己也羞涩地期待着将来的时候,却突逢大变。她深爱的大师兄,却偏偏成了一个不忠不义、狼心狗肺的东西,狂性大发手刃自己亲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