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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少当家,天凉了,我们进去吧。”荣叔说着。

    ay恋恋不舍收回视线,随荣叔转身进门。

    翌日,弃影召开理事例会交流世界各地分部贸易情况。

    与会者在开会前彼此进行着或轻松或激烈的讨论,荣叔吩咐女佣备好茶歇,转过头看见ay已大步走了过来。

    ay落座后,会场归于平静。

    “姜理事,前几日我听说马来西亚贸易链条一度出现中断,您能说一下事件经过吗?”ay摊开文件夹抽出几份汇报文件,直奔主题。

    姜理事点点头:“是这样少当家,弃影驻马来贸易金融中心刚刚成立不久,一些商户还在观望当中,并没有立即合作。而且,据我部调查,至声早在四年前已经进驻马来站稳脚跟,至声的名誉远远高于我部之上,如果我们想要继续谋求发展,恐怕还需循序渐进,急不得。”

    “至声?”ay皱眉。

    “是的,他们在东南亚势力庞大,并非我们几年内便能赶上甚至超越的。”

    “那就慢慢来吧,”ay用手肘撑在桌上,双手十指交叉杵着下巴,“弃影毕竟经历过一段艰难岁月,现在要想和至声同等声誉确实不能操之过急。姜理事回到分部以后,还要麻烦您带队继续打拼,争取早日扩大市场。”

    姜理事点点头,他身边的另一位理事说道:“至声现在正处于繁荣发展期,我部有很多贸易往来因有至声的并行线而始终难以壮大,依我所见,或许我们可以借助舆论力量来削弱他们?”

    这位理事试探性的发问让ay高挑了眉毛,颇有兴趣地问道:“是吗蔡理事,什么舆论?说来听听。”

    蔡理事前倾上身,以便离对面的少当家稍近一些:“听闻至声的少爷李云巍有着不良癖好,似乎金屋藏娇了一名男性行苟且之事。”

    ay噗哧一声笑出来:“我当是什么,多年前老掉牙的新闻了,我还知道那男宠名叫through,虽然没见过,但根据李云巍的品位来推测,颜值应该也是上乘。”她整理好表情,“不过,弃影从来不搞阴谋,要比试,便堂堂正正,下三滥的手段呢,我部果然还是不用为妙。”

    蔡理事连声道着歉,坐回座位。

    “少当家。”一位面相明显年轻很多的理事举起手,还带着学院的气息,像学生要咨询讲师问题。

    ay显露出一丝疑惑,荣叔捕捉到少当家的不解,俯身轻声说着:“是我部驻印尼金融商业办事处新提拔的高管,姓杨,业务水平出色,头脑也灵活,是个不可多得的人才。”

    ay肯定地点点头。弃影向来惜才,若有过人之处擅拔头筹,必然予以重用。

    杨理事郑重其事地说:“根据数据分析,弃影目前的贸易方向与至声重合将近80,且必须要承认,弃影起步虽稳但慢,基底扎实但不够灵活,经营周转方面摩擦生涩,缺乏润滑,所以,”杨理事顿了顿,提出己见,“不知为什么各位前辈并没有往这方面想——最好的方法难道不是与至声合并后借用其庞大的人脉圈贸易圈来拓展以及稳固弃影的地位吗?这样也便于……”

    杨理事的声音戛然而止,因为ay已甩飞了手中全部提案材料,她勃然大怒地重拍着桌面:“合并?!简直就他妈是白日做梦!我堂堂弃影当家,耗费五年时间重振雄风,可从来不是吃素的!说合并就合并?!还他妈有没有尊严?!目前存在的问题我部明明可以自行解决,关他妈哔的至声什么鸟事?!”

    全场噤若寒蝉,默默低头承受着ay的发飙。

    杨理事不明白为何ay会动怒成这样,他急于起身解释自己并无贬损弃影之意,身旁年长的理事迅速按住他,摇摇头。

    老一届高层都知道至声早已成为ay的一处死穴,每每提起每每暴怒。大家多年心照不宣绝口不提合并一事,今日被新任的理事挑起话头,局面一度难以控制。最后草草散会,便也在情理之中。

    “怪我。”荣叔陪着ay回到宅邸后,ay窝进沙发揉着太阳穴,略显懊恼,“可我实在压不住火气。”

    “少当家,恕我直言,”荣叔欠身行着礼,“杨理事说的确实在理,这么多年,少当家始终对至声耿耿于怀,导致合并之事一再拖延,恐怕难以成全大当家和夫人的遗愿啊。”

    ay沉默片刻,说:“我自是不会让父辈的努力白费,为了让组织生存,合并必然大势所趋。只是,在此之前,我终有一天……终有一天……”她咬牙切齿,表情凶狠。她隔着衣衫捏紧颈前的吊坠,似乎下定着某种决心。

    李云巍连打了两个喷嚏,吸着鼻子挠挠头。

    “是不是昨晚弃影酒会穿得少,冻感冒了?”through随即关切地问,一边倒了热水端给李云巍。

    李云巍一手接过杯,另一手揽过through让他坐到自己的腿上。

    窗外杨柳抽新枝,一树蓬松嫩绿格外好看。天气渐暖,至声本部白雪皑皑不再,便是又过了一冬。

    “外面不冷,想不想出门转转?”李云巍试探问着。through仍是毫不犹豫摇了头。

    “自从你跟了我,就再也没能出去过,不会闷吗?”

    “不闷。”through说着,起身走到窗边,看万物萌发着生机,一片欣欣向荣。through神情变得复杂,并没有让身后的李云巍觉察。

    第9章 第九章戕害

    李穹宇时常搞不清楚,既然任命了随行管事,儿子为何还要事必躬亲。

    “你的管事呢?”弃影酒会上,李穹宇趁同g城舵主交谈间隙问儿子,“怎么就你一个人来?”

    “他不舒服。”李云巍简短带过。

    “小t跟随你也得有四五年了吧,”李穹宇说,“你任用谁协助你我向来没干涉过,给了你充分的自由,但是你也不能拿他当个宠物只养着观赏而不使用啊。就算是小t涉世未久容易犯错,可你不锻炼他,将来他又如何能辅佐你?”

    李云巍想了想:“我没把他当宠物,我使用着呢。”

    “使用过吗?”李穹宇仔细回忆,“小t甚至都没有出过家门吧?”

    “嗯,我教他家事。”李云巍说。

    through翻身下了床,慢慢走到窗边看家仆打开大门将李云巍的车让进庭院。

    距离在地下室受审已经过了将近半月,through身上的伤口逐渐愈合淡了痕迹。李云巍对他很上心,要求私人医生日日前来复查,口服药品和外敷药膏轮番上阵不间断,through一度以为自己要被药物腌制入味了。

    身后的门被旋开,through听见李云巍说着:“怎么起来了,小心着凉。”肩上被披盖了毛线衫,through回过头,见李云巍面带微笑在看着他。

    一回到宅邸便来探望through已经成为李云巍的例行公事。through略微有些不好意思,但李云巍却始终坚持。

    “李少爷,我的伤已接近痊愈,您不必每天费心劳神过来我这里了。”through走开些,与李云巍保持了一定的距离。

    “不用感到抱歉,该抱歉的是我才对。不管怎么说,你变成这样全都是因为我,我有义务来照看你。再说,”李云巍上前一步把through逼退到床边,“你既已任命为我的管事,理当由我来指导日常事务”那日为了应付父亲而信口开河的胡诌,却又顺水推舟弄假成了真。不过由through来做自己的管事,李云巍觉得并无不妥。

    through别开视线,双手紧攥着毛衫下摆:“少爷吩咐便是,我一定照办。”

    李云巍打量眼前的人,薄唇轻抿,低眉顺目,双手绞着衣衫,用力过度指节泛白,因紧张而微微发着抖。

    “你是在害怕我?”李云巍问道。

    “没有。”through摇头否定。

    “说谎,”李云巍将双手搭上through肩膀,低下身想与他对视,“你都不敢抬头看着我。”

    through仿佛条件反射般挥开李云巍的手,趔趄着跌坐到床上:“我出身卑贱,又肮脏,怕污了少爷的眼。”

    “怎么,”李云巍看着自己被挥开的手,有些意外但更多的是不满,他顺势推倒through让他无法动弹,“现在连碰一下你也要避开了吗?当初是谁在我身下连连娇喘主动承欢的?你难道都忘了吗?”

    “我不是故意的……”through痛苦地捂住脸。有些事即使已随时间远去,无人提及却难以当做从未发生。曾经疯狂地想要去遗忘,可是脑海记得,身体记得,每一寸肌肤,都被烙印了历史。一旦触碰了机关,高垒的防线便轰然崩塌,再不能抵挡回忆的冲击。

    记忆中的父亲是夹带着浓烈烟酒味的凶恶模样,顶着一头染成了火红颜色的乱发,因为终日酗酒损伤了神经而性情狂躁,劣质烟卷将手指熏得焦黄。

    “through,爬过来。”父亲靠着破旧沙发坐在地上,冲年幼的孩子勾勾手指。

    四岁的through见父亲喊他,站起来小跑过去。

    “我他妈不是让你爬过来吗?!”父亲一脚踹摔了through,他趴在地上,疼得泪水在眼眶里打着转。

    “他妈的,”父亲骂骂咧咧站起身走过去,蹲在through旁边,“长得跟那个臭女人越来越像,真他妈心烦。”他捏起through的下巴,好笑地端详他眼中的惊惧神情,甩手扇了他一耳光。

    through几乎被打飞出去扑在地上,父亲俯视着他,嘲讽着说是个没用的废物。

    第二天through醒过来,摸到脸颊有些肿。局促的小房间中难得安静无声,父亲似乎出门了,灰尘在晨曦的光亮里缓慢浮动。

    他有些口渴,走到水池边,想接一杯水喝。

    父亲在这时进了门,through战栗一下,水杯脱手掉在地上滚出很远。

    “进来,”父亲将一个小小的身影推进门,through诧异地看着,听见父亲说,“这是你弟弟。”

    一年后,through看着弟弟的尸体被胡乱丢进深山老林的土坑里,父亲抹了一把汗水,将铁锹扔到thrh吃力地举起,默默向坑里填了土。

    这个突然降临到身边的弟弟,替自己扛下了一整年的伤痛。夜深时分常常听见父亲房间内传来细小的哭声。through曾经偷眼从门缝看过,弟弟被父亲捆绑悬挂在半空,来回晃动着。

    父亲无休止用木棍抽打着弟弟,听着幼童的哀求,似乎得到了巨大的满足。through捂住嘴不让自己出声,怯懦地跑回去缩在被窝里瑟瑟发抖。

    幼小的弟弟没有过上一天美好生活,便在父亲的虐待殴打下夭折了。父亲那日下手过重,弟弟被撕裂出的伤口喷涌了大量的鲜血,through眼睁睁看光芒从弟弟眼中消失,却无能为力。

    悲恸着回到家,听见父亲似乎说了什么,也并没在意,不想动,不想说话,身体像灌了铅,沉重得挪不动分毫。

    “我他妈跟你说话呢。”父亲突然揪住through的衣领强迫他转向自己,凶狠地低吼,“既然弟弟没了,我还是凑合用你好了。”

    李云巍愣怔着,情愿through断断续续讲出的只是一则故事,而不是他的命运本身。

    若是他的父亲没有死去,这个可怜的少年,是否仍然要数十年如一日地承受非人的摧残与折磨?

    他同情他,可是心内萌生了更多的,却是说不清道不明的情愫。他想陪伴他,想保护他,想把他从黑暗的梦魇中解救出来。想靠近他,触碰他,甚至想亲吻他的薄唇,留下水渍……

    “我不是故意对你起反应的,”他解释着,隐忍住内心巨大的痛楚,“父亲这十来年间常常将我绑起来殴打,随着我成长愈发变本加厉,并且让我形成了条件反射,只要身体被施加剧烈的痛苦,我就会硬并寻求快感。所以那时你打我,我才会……”

    李云巍的记忆被带回到那一晚,不禁红了耳根。

    through见李云巍没有做声,以为是对自己的身世产生嫌恶,忙保证说:“少爷,我以后绝对不会了,即使您惩戒我,我也会极力克制住的。”

    李云巍看着他过分认真的脸,忍俊不禁。