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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我想一直渴望着您。”执事的脸依旧白皙却说出让人脸红的话,不过这的确没有欺骗的意味。
“是吗,我也渴望着你,”亚洛斯突然靠近执事,满意地看到执事突然冰冷的眼神随即哈哈的笑了起来:“骗小孩子的你也信啊,你是猪吗?”
“我渴望着您直到我满足为止。”执事也笑了起来,竟然显得无比温情。亚洛斯扭过头去,将执事赶出了马车。他多想给他一巴掌,只是在最后一刻他突然失去了所有力气,心仿佛皱在了起来。
“你太执着了,”黑猫叹了口气,说道:“人太执着,心盲无明,总是要出事的,上辈子的代价还不够大吗?”
“亚洛斯托兰西本就是执着恶魔的人,”亚洛斯望着窗外刺眼的阳光微微眯上了眼:“执着到了极致却求而不得,变成了纠缠而已。我是亚洛斯托兰西,失去了执着的纠缠便也就不复存在了吧。”
“当我不必在纠缠什么的时候,大概就是我要离开的时候了。”亚洛斯转头望向黑猫,那双湖蓝色的眼眸在此刻竟像是冰蓝色的,或许是因为光照的关系竟然有些锐利。
“你不会离开的,”黑猫一眼仿佛看透了千万年:“你会活到白发苍苍老眼昏花,相信本喵神吧,这是个好结局。对于你而言。”
“也许吧。”亚洛斯斜靠着,缓缓地闭上了眼睛。
这一睡便是一天一夜,再醒来的时候已经身在轮船。
又是熟悉的海风,却少了人鱼凄美的歌声,还有那个断臂的少女。亚洛斯常常想,修嫮何必将平安符给他呢,她早在伦敦的时候完全可以去找葬仪屋,本是不必死的。
那个平安符是个普通材质的香囊,但绳子上又有两颗价值不菲的小夜明珠,在夜色中发出微弱的青光。亚洛斯本想拆掉那个袋子一看究竟,黑猫唠叨了半天不吉利也没法阻止。香囊说是香囊却没什么香气,里面有几片干枯的花瓣,早已看不出品种。亚洛斯甚至不能拿出了,它们太脆弱,给人感觉一碰就会碎掉。下面好像有一张纸条,亚洛斯废了半天力气才用镊子加了出来。里面的字是正正方方的,但是连黑猫都不认识甚至说出哪个时期的字。
最终亚洛斯还是将纸条放了进去,系上了袋子。
也许再过几日,一觉醒来便已到伦敦了吧?亚洛斯想要回去看看那个破败的小村庄,那个写满回忆的地方。
作者有话要说: 文中 “人太执着 心盲无明 总要出大事的 ”有少许改动摘自盲探原话的“人太执着,心盲无明,是会杀人的。”
☆、chapter 35 坟
托兰西的府邸没有活人,只有他——却又已经有了待定的死期。擅长演戏的亚洛斯本来很擅长揣度人心,只是在那段岁月中陪伴他的是不懂人性的恶魔。渐渐地,他似乎读懂了恶魔的心思,一步步抽丝剥茧终于明白了恶魔伪装在温情脉脉下的残忍。自然而言地,读懂了恶魔的亚洛斯开始读不懂人心了,他分不清楚什么是对的,什么又是错的,他本就被天堂拒绝的灵魂被迫陷入更深的地狱,于是总是要说:大家都是一样令人很难理解。
其实亚洛斯最初的梦想也许不过是和卢卡躺在母亲的怀抱里,等父亲回家吃饭。可是父母的样子早已模糊,只记得卢卡是个单纯懂事的孩子,是啊,他明明那么听话乖巧。可为什么卢卡也渐渐变得难懂起来,他从哪里学来的那句“yes,yhness”,或许已经不重要了,那个唯一爱他的孩子带着那个尘封的谜永久的沉睡了,也带走了他最后的思念。
此刻,他的确已经身在伦敦。拒绝了执事要求的回府,难得固执地跑到这个久违的村庄。
断壁残垣,
皆是坟冢。
那场肆意的大火烧尽了那些不堪的回忆,但这里也埋葬了他曾经最爱的弟弟。他记得自己期待黎明降临时弟弟的苏醒,记得那天的朝霞艳丽的如同夜幕降临前的夕阳,记得用手挖了好久的土,指甲断裂甚至翻了起来,却最终让弟弟的尸骨在温暖的土地上腐烂……
亚洛斯望了望依旧晴朗的天空,他突然低下头来开始寻觅。他没有回头看他的执事而是向村庄的后方奔跑,那里有漫山遍野的风铃草。他温柔而又严谨地挑选着,在这个纯粹天然的花海里,终于找到了几株没有太大破损的蓝色风铃草。
他及其庄重而又及其谨慎地将花送回这个村庄的门口,他蹲下身来甚至弄脏了风衣的下摆,但好在此刻他和执事都不在意。
执事就这样凝望着他的主人,他看到少年用着白皙的双手挖着土。出于美学还是其他,他想要阻止少年这种碍于贵族形象的行为,但是却被一种无形的力量阻止。他看到少年挖了很久,久到晴朗的天空开始下起毛毛细雨。他开口想要说什么,骤然来临的倾盆大雨伴随着狂风打在他的脸上,这让他陷入了短暂的沉默。
亚洛斯最终挖了一块土坑,容纳孩子的长度却不够厚度。雨水让土壤粘腻起来,却省去了一下麻烦。他感觉到身后有一个男人,头顶的雨水被漆黑的伞遮挡。亚洛斯的手微微顿了顿,随即很快的继续之前的动作。最后将那些沾了土的风铃草放进去,又及其缓慢地埋了回去。
这是我为你做的最后一件事,土埋藏了了风铃草,当我亲手埋藏了你,也埋藏了那些过往。
卢卡,这一次,真的永别了。
亚洛斯起身,那双沾满泥土的手举到执事面前,他此刻的面容被雨水淋湿仿佛哭了一样,执事未给少年打伞前也淋了雨仿佛陪少年哭过一样。毫无预兆地,执事将少年拦腰抱起,另一只手依然高举着伞,然后走向远处的马车。已经愣住的少年被放回马车,执事就这样抽出一张白色的手帕擦拭着少年的手,细致温柔的好像深爱对方的情人。彼此身上带着雨水和青草的味道,至少这一刻他们的气息是交缠在一起的。
“话说……”黑猫伸了伸拦腰说道:“咱们下一站去葬仪屋那里?一块解决早点回去吃饭”
“不,回家吧。”亚洛斯回答道,他摆了摆手任由执事离去。他很少称托兰西府邸为他的家,但此刻那个古老的府邸的确是他的家,唯一的安歇之所。
于是马车平稳地运行,没有人注意到一位伯爵来到,当然,那些人里包括一个妇人——这座村庄的幸存者之一。亚洛斯在上马车前对执事说道:“村子里还有一个女人吧,克劳德,把那个女人……送出英国吧,就像夏尔的恶魔对安迪做的那样。”
“yes,yhness”执事扶了扶眼镜将少年推进马车,在雨中宣誓着忠诚。
不过一句yes,yhness
伦敦的街道没有因为下雨而冷清,黑猫扒着窗户望着外面的人感叹某某时代的潮流如何如何。
“哦呀哦呀,好可爱的美女啊。”亚洛斯闻声望向窗外,叫住了克劳德。街道上又一个漆黑的执事,酒红色的眼眸和得体地微笑,亚洛斯自然不会忘记,塞巴斯蒂安米卡艾利斯。
“您对我的猫似乎很感兴趣啊。”亚洛斯望着眼前脸红的恶魔以及快要哭了黑猫感到奇怪,他知道这个恶魔喜欢猫咪但是反应也太大了吧?尤其在他也拥有一个恶魔执事的情况下。当然,他还不知道世界上有个词语叫做猫控。
“这么可爱的猫咪,想来主人也应该很好。”得体地姿容让这位也拿着黑伞的恶魔多了几分亲近,不过身为演技派的亚洛斯是不可能被骗的,或者说是个人都能明白意思,很显然这只恶魔是冲着他的猫来的。
“喂喂喂,你要是敢让他动我一下我咬死你!”黑猫整个毛炸了起来,开始了碎碎念:“本喵神是公哒,他叫本喵神美女,这绝对是侮辱!要知道侮辱本喵神也是侮辱你啊,你我是一起的,我们一对的,我们说好要做彼此的小天使的,主仆本是同林鸟,大难来时别害我,主仆二人把家还,怎一个幸福了得………”
“谢谢您的夸赞,”亚洛斯眼神一动:“请问您是谁?”
“哦呀,会说话的猫咪就更可爱了,”塞巴斯蒂安继续含情脉脉地望着黑猫,一个闷雷下来才说道:“哎呀,实在是太入神了,真是失礼了。我只是一个执事罢了,很喜欢您的黑猫。”
“……”黑猫决定闭嘴,就连被小蛇默默咬了一口也没有还嘴,坚决向鸵鸟致敬。
“我听我的执事说起过呢,”亚洛斯笑了笑:“塞巴斯蒂安先生应该是凡多姆海威伯爵的执事吧,非常了不起。我也想拜访伯爵呢,到时我也把我的黑猫带上吧。”
“非常感谢您,不过少爷他对猫毛过敏,”塞巴斯蒂安笑着回答,那双红色的瞳孔在雨中依然清晰:“非常抱歉,托兰西伯爵。”
“啊,没什么,有时间我们还会再见的,我对您的少爷也很感兴趣呢,不是吗?”亚洛斯看着塞巴斯蒂安依旧温柔地笑容,对方的眼睛却一闪而过的戏谑。亚洛斯心里很明白,眼前的恶魔知道他将安迪接了回来。即使是为了一只猫咪,也不会随便和人打招呼吧,尤其是他这种敌我不明的伯爵。那么为了的就不仅仅是猫了,只能是为了他的夏尔少爷,一个警告罢了。
“的确,”塞巴斯蒂安扭过头还想说些什么,就听到充当车夫的克劳德说道:“身为执事,不为主人做事而是讨论一只猫咪,实在令人惊讶。”
“身为执事,让主人在这样的天气淋湿,才是真的令人惊讶吧。”塞巴斯蒂安不在意地笑笑,转头对亚洛斯说道:“凡多姆海威家将给你最好的款待,您的猫咪的确可爱,有机会定然去拜访。”
“有时间观察别人的主人,真是敏锐的执事啊。”克劳德低低地声线传了过来,亚洛斯无奈地别了别手与塞巴斯蒂安告别。显然克劳德和塞巴斯蒂安之间有些什么,否则为什么一见面就火药味十足。此时此刻他好像还没有过分妨碍到塞巴斯蒂安和夏尔,刚才也足够友好,足以向那位恶魔执事表明态度。和夏尔这样的聪明人交往,只要没有恶魔的阻止,成为朋友得到的远比成为敌人得到的多得多。何况从一开始他和夏尔就不该是敌人,不过是被自家的恶魔骗了而已。两个完全不同的人,没有比较的必要,也没有谁对不起谁。至于安迪,不过是一个随时可以丢弃的棋子罢了。可以用来和夏尔相交,也可以用来制衡恶魔卖个人情,两手准备。
亚洛斯向来知道怎么利用资源,怎么编制一张适合自己的网。
而目送马车离去的塞巴斯蒂安也笑了笑,低低地说:“蜘蛛和托兰西家主啊。”
一个小小的插曲后,马车继续行驶。停下的时候,黑猫像是拼了老命一样叼起小蛇就往托兰西府邸钻。至于亚洛斯,他走下去的时候还是正午。雨也小了,应是一场雷阵雨,累得快去的快。
细雨朦胧,女仆带着三个仆人,穿着同样燕尾服的布朗跟在安迪的身后。
这座巨大的府邸屹立在这里,缓缓为亚洛斯托兰西打开了大门,就像迎回了久违的家主。
作者有话要说: 发完
☆、chapter 36 虐童事件(一)
几个月的时光一晃而过,女王的忠犬作为情报收集者总是亲力亲为,从而显得格外忙碌。而产生对比的是女王的蜘蛛,作为暗杀者总是行踪诡秘而又显得格外清闲。只需要作为审判者,用一个个签名将要制裁的对象判定死期。然后托兰西家族的手下便像是一张巨大的网撒下去,将猎物捆在粘腻坚韧的蛛网里永远无法逃脱。可悲的猎物只能被吸食的一点血也不剩下,最终化作细小的尘埃。
这种情况本来是要持续整整一年的,但忠犬似乎也有咬主人的那一天。亚洛斯接到这封女王的信时甚至不知道该哭还是该笑,但安迪确保持了奇怪的沉默。
“你弟弟似乎做了些什么,”亚洛斯望着眼前的安迪,翘着的腿有一下没一下的点着地:“女王不过是让他探查失踪儿童案件的幕后主使,他倒是把人家全给杀了,一把火人证物证全没了。其实让他干了我的活我也是没有意见的,不过女王很有意见啊。”
“也许称它为马戏团事件更好,尊敬的托兰西伯爵。”安迪依然改不了带着帽子的习惯,他低垂着头更让亚洛斯看不清他的脸色。只是声音听上去还是绵软,却又听不出喜怒。
“那场祭祀看样子吓坏了夏尔啊,”作为夏尔曾经敌人的亚洛斯,非常乐于吐槽这种事情:“这次任务我与夏尔一起完成,也许你也可以得到你想要的答案,比如你弟弟是否知道你已经死了。”
“恭敬不如从命。”安迪说完就再次沉默了,当然,亚洛斯很清楚地明白对方在干嘛,这个家伙还在睡觉!亚洛斯在这几个月里也闲得发慌而试图把睡着的安迪立起来……但结果是人家站着也能睡的很好,连黑猫都表示这种事情超出了它的喵脑极限。
亚洛斯看着站在一侧的执事,没有多言。前世女王可没有找上他,可自从女王把他视为“有着共同为国家着想的心情”的伯爵,亚洛斯就不得不接受亚修没日没夜的骚扰并且承担能者多劳的责任。显然女王有意试探凡多姆海威伯爵的忠诚,当然,这也许也是做贼心虚的缘故。
总而言之,亚洛斯不得不与夏尔正面接触了。这让他不自觉地又看了看执事,却在这一刻与执事的眼眸对上。对方的眼神不再是冷冰冰的,那种时常表露的渴望或是极尽体贴的照顾让亚洛斯有些惊讶。前世的这段时间,正是他与克劳德关系恶劣的开始。那时候的克劳德从汉娜那里学来了那句yes,yhness,沉醉在恶魔温柔中却还抱有理智的少年瞬间崩塌了。恶魔整日宣誓的忠诚成为了他愧疚的源头,他找不到凶手而恶魔却在有意拖延。恶魔怎么可能找不到凶手?不过是他的灵魂还未被培养到满意地状态,只是他固执地认为恶魔不想杀死他,这种甜蜜的愧疚腐蚀着他。一次无意丢出的杯子,他看到明明额头流血的汉娜转眼间恢复了正常,连伤疤都看不到了,这让他立刻明白周围都是恶魔。他终于明白为什么他无法融入他们,为什么他们的动作规整的像是毫无人情味的机械,他烦躁而绝望。也许是从那个时候起,面对着一群随时可以杀死他而他又无法完全理解的恶魔,他像个弱小的刺猬竖起了自己所有的针,而这也让他和克劳德的关系愈加糟糕。也许汉娜知道了原因,所以即使她的眼睛早已恢复如初却依然绑着绷带,但那个亚洛斯却再也回不来了。一切就像是恶性循环,克劳德越来越不了解亚洛斯到底要什么,面对日益冰冷的克劳德,亚洛斯越来越无法控制自己以至于到了任性的地步,然后克劳德愈加冰冷。
夏尔和塞巴斯蒂安,只是他用来阻止这场闹剧的工具而已,这是亚洛斯托兰西为主角的黑执事。
只可惜这黑执事的主角终究不是他,所以三年只是一个数字,没有任何意义和解析的必要。
思绪回还,亚洛斯看到的是眼前放大的执事。他下意思拉开和执事的距离,却整个人陷入了沙发的靠背上。执事站起来扶了扶眼镜,依然面无表情地说:“凡多姆海威伯爵明日到访。”
“克劳德,让他享受到托兰西家族的款待。”说着亚洛斯直起了身体甚至故意咳嗽了两声:“那个,好像接下来礼仪课吧。”
“是的,老爷。”执事说道,笔直地站立着凝望着主人。而不远处的汉娜正在墩地,她总是沉默地为主人做着些什么。只要守护在哥哥的身边就好了,这种奇异的满足感让她异常幸福就像是正在品味到卢卡的灵魂。卢卡在她的体内,而深爱卢卡的吉姆马肯也会来到她的体内。不管灵魂的材质,只要是哥哥就够了。
亚洛斯走过