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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只能紧紧抱住昏睡的沈年,尽量把他藏在自己的怀里。

    旁边和他有着同样容貌的青年正靠着冰棺,神色冷漠地看着他们,他身侧的黑影似乎很焦急,不断试着抓住他,却一次次从他身体里穿过。

    他想要开口说话,却发现话在嘴里糊成了一团,牙齿抖的什么都说不清楚。

    脑子里乱成粥的念头似乎也都在寒冷中结了冰,只有一个念头分外清晰。

    他想要把怀里的人藏到那个人看不见的地方去,藏到一个无比安全的地方,不用再受这些折磨。

    也不用再害怕。

    何谓真实?

    这就是他该死的真实吗?

    什么都不明白,这么荒唐地死去就是他的真实?

    他看着怀里皱着眉似乎睡不安稳的人,想要把他再抱的紧一点,因极度寒冷而疼痛的四肢却完全使不上力气。

    想要护住沈年的念头,与怒火和无助夹杂在一起,烧的他心口生疼。

    有什么能让他改变这一切?

    有什么能让他带他离开?

    他们相遇在这个游戏里,还有那么多的事他们没有——

    不,如果他们相遇在游戏里,那他脑海里那个神色冷淡的少年又是谁?

    谢迪蓦地睁大了眼睛,有什么在他脑中轰然破碎。

    那是他长达五年之久的。

    虚假人生。

    作者有话要说:  这个空间的雨不是正常的雨,是鬼魂们的怨气聚集形成的,所以才会死人才能停。

    结局 2/4。

    话说蠢作者自己捉虫的时候一眼看成了“冰箱里的是我的恋人”,好像突然变成了另一个故事,捂脸

    第55章 大结局(上)

    “谢迪先生,您各方面都恢复的十分良好,大概再有一个星期就可以回家休养了。”医生看他的目光灼灼,如果不是这医生每天的举止言行都在表达他是一个多么稀有的“研究材料”,他都要怀疑这医生是不是看上他了。

    毕竟他是第一个因为游戏差点伤了脑子的人,也是第一个在全息游戏里蹲了足足五年的人,医生这反应也不奇怪。

    “谢谢,”谢迪礼貌地笑笑,“那心理医生那边呢?我一个月后还是继续来这里找她?”

    “不用啊,”医生笑吟吟地摇了摇头,一边看着小机器人给谢迪做检查一边随口道,“哪有在医院里找心理医生的,你们自己约地方就好了。”

    他说完停了两秒才想起来会诊时心理医生的话——谢迪在游戏里的时间太久,而且是处在记忆被替换的状态,很可能对现在的社会产生认知偏差还是什么偏差的,让他们不要刺激他。

    医生有些心虚,假装随意地找补到:“你以前没看过心理医生吧,不知道也正常,老想着你跟我似的,三天两头就得往心理医生那跑。”

    谢迪神色如常:“是啊,还挺新鲜的。”

    医生刚走,柯亦就走了进来。

    他手上拿了个苹果,还拿了把小刀,坐下就削起了苹果:“你那宝贝弟弟还是那样啊。”

    谢迪看着他堪称惊险的削苹果姿势,刚想阻止他,就被这一句话给堵了回来。

    “嗯。”谢迪只回了一个字,不是他不想多说,实在是他也不知道该怎么解释他和沈年的情况。

    游戏里,他在他“濒死”最后一刻调用了管理者权限,带着沈年出了游戏。

    现在想想,他有点后悔,他应该带着沈年在游戏里找个地方好好聊一下的,但是他那时候太慌了,只想赶紧把沈年带出游戏,结果等出来后再见已经是一天后了——这还是他强烈要求下的结果。

    再见时,沈年对他又恢复了五年前那种近乎冷淡的“兄弟状态”。

    他也是一头雾水,隐约有点猜测却一直没法向沈年求证——他俩身边无时无刻不有人看着,就算没人也有机器人,还是二十四小时监控的那种,谁叫他们住的都是特殊重症监护室。

    柯亦:“哎,我真就不懂了,你俩又没血缘关系,在一起就在一起了,这个年头还有谁会说什么吗?怎么好不容易出游戏之后反倒搞起这一出了,沈年为了把你拖出来费了那么大劲,你也是因为他才能出来,怎么就……”

    对着柯亦纠结的表情,谢迪更是无奈,他这个朋友哪都好,就是情商方面时不时就要掉个线,五年过去了,简直一点儿都没变,谢迪转移了话题:“不说这个了,联邦那边怎么说?监|狱项目比游戏项目还要早上线是不是?”

    柯亦扫了他一眼,没说话,专心致志地继续对付起了手上的苹果。

    谢迪也不惊讶:“能猜到,我这个意外对于他们来说反而求之不得的素材,直接证明了‘2013’作为监|狱是多么的合理有效,犯人在里面根本想不起来以前的一切,也不会怀疑其真实性。”

    “2013”这款游戏在开发初始本来只是面向那些对古代历史爱好者的一款全息游戏,做到后来却突然被联邦看上了,说打算同时将其用作“监狱”。

    最初拿到这个提案时,谢迪就本能地投了反对票。

    不是因为这个想法不合理,而是因为它太过合理了,合理到有他些毛骨悚然。

    修改犯人的记忆,把他们放进营养仓里,再给他们一个“真实”的世界让他们在里面重新生活,既实现了人道主义关怀,又让这些人不要再危害社会,还避免了监狱里的斗争,甚至连心理学家都多了一群新研究对象。

    三全其美,可就是让他无端的害怕。

    也许是他做技术做疯了,但他就是觉得一旦他们开始因为这个弥天大谎获利,那么这个弥天大谎就会被应用到更多的方面,从他们希望的到他们不希望的。

    只要这种技术,这种模式被开发了出来,有些事情就不是他们能掌控的了。

    但尽管他是游戏的主负责人,谢迪对于这件事到底没有太多的发言权,这项提案还是被通过了。

    最为讽刺的是,这项技术还没被用在犯人身上,先被用在了他自己头上。

    公司里和他积怨已久的那位悄悄把他的测试程序从游戏版本换成了监狱版本,那时两者的进入界面还一模一样,不看代码根本分不出来,他就直接被丢进了监狱版本里。

    那个版本因为涉及记忆的改写和重建,生物技术方面复杂的多,其实还是个未完成版本,安全机制很有问题。

    在这个版本里,如果不是他自己想起来,拿管理员权限自行出来,从外面直接中断游戏或者把他从游戏里踢出来,他这脑子百分之九十的可能会直接报废,余生就可以躺在床上至死不动了。

    游戏不能停,在运行时,模式也不能改,进一个失忆一个,其他人也不好进去。

    就算进去了,想起来这是假的了,还不能直接和他说。

    因为按照监狱模式的规则,任何向其他“玩家”明示暗示“2013”并非真实的人都会被当做犯规踢出游戏,而这个“玩家”的记忆也会被重新处理。

    现在想来,那条“不能说的规则”确实是游戏规则,但却不是恐怖游戏的规则。

    怎么看他都算彻底完蛋了,偏偏沈年非要进游戏,非要把他给带出来。

    谢迪小幅度地用力吸了两口气,明明吸的是纯氧,他却觉得自己有些呼吸不畅。

    为什么要这么拼命呢?在‘2013’里折腾了足足两年,还把自己闹进了精神病院,才想起他来,又等了三年,等到收到了那个恐怖游戏,才来接近他。

    就算这样谨慎,算好了每一步,却也很可能得不到一个好结果。如果他在最后一刻没有想起这一切,如果他和沈年真就那么“死了”,一切不会结束,他们只会忘记一切,重头再来——这个“监狱”里的犯人不到刑期绝不会被允许出来,死亡也不过是游戏的一部分罢了。

    他虽然只大沈年三岁,但偏巧他“捡到”沈年时他十五,沈年十二,差了关键的三年让他一直有一种微妙的“家长”心态——如果让他知道未来有一天沈年会为了一个男人折腾到这个份上,他真的有心打断沈年的腿也要把他留在家里。

    也许这不只是“家长”心态,但不管怎么说,他捧在心尖上的人,哪能为了别人被这么磋磨呢?

    可他就是这么磋磨了,为的人还是他。

    可为什么呢?明明在他陷入游戏之前,沈年在家和他说不了两句话,就能莫名其妙开门就走,虽然他回家的时候也很少就是了。

    他一直以为……

    大概是这个游戏真的对他的大脑造成了负担,想到这他居然剧烈地头痛了起来。

    谢迪硬挺着没把自己蜷成个虾米,但柯亦似乎还是察觉到了他的异状。

    然后他稳、准、狠地手一滑,一刀扎进了自己手心。

    “……”傻逼朋友真是头痛良方,他头疼瞬间缓解不少。

    旁边的医用小机器人见了血,二话不说直接拉了警报,警卫和医生不过十几秒就出现在了门口,了解了前因后果全都一脸憋笑地退了出去。

    柯亦看着笑的开心的谢迪,有点没脸:“我长这么大就没削过苹果,这不是,这不是要照顾你的情绪吗,这种古人技艺谁会啊。”

    “我知道,”谢迪还是笑,笑够了才接了一句,“没事,我没觉得不适应,而且顾医生肯定没有让你在削苹果这种事上照顾我的情绪,她应该只是说让你不要强调这个时代与‘2013’不同吧。”

    柯亦抬眼看了他一眼:“我也觉得,你一个参与了那么多尖端技术研发的,哪能不适应这个时代,都是你那个心理医生小题大做。”

    谢迪耸了耸肩,不置可否。

    柯亦电话响了,他转头应了几句就去拿起了衣服,冲谢迪挥了挥手:“我先走了,回头再来看你。”

    谢迪:“出院请你吃饭。”

    谢迪确定今天除了柯亦外再没有其他访客后,才打开了全息投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