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以是根本没有孩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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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舒慈还懵着,诊室的门从外面打开。

    但进来的人不是女医生。

    是沉惟西。

    舒慈心里对他依赖,肢体先过大脑,主动伸出手。她不久前哭过,绵密的眼睫还沾着点可怜的水汽。

    沉惟西迈步上前,与她保持一个恰到好处的距离。他继承了母亲的混血基因,五官深邃,一种沉静的贵气浑然天成。

    可那双黑漆的眼睛直直望来时,压迫感也随之降临,让人的心脏不由自主地收紧。

    舒慈呼吸一窒。

    沉惟西垂眸睨着她,终于开口:“他不在,不用演。”

    “?”

    舒慈怔怔看着他。

    “你放心,我已经提前安排好了。所有人,都会以为你的孩子是被夏然推倒摔掉的。你只需要安心在医院住几天,就可以拿这件事胁迫颂继续和你结婚了。”

    什么?!

    舒慈眼睫惊恐颤眨。

    她心跳快得心慌,喉咙火烧一般干涩,连连往下咽唾沫缓解。这难道,是她提前和他商量好的?

    所以她肚子里,从始至终都没有孩子?

    “我……”

    舒慈欲言又止。

    沉惟西长眸敛起,审视般的目光在她脸上巡过,突然说道,“你很奇怪。”

    从上次到医院找他时就奇怪。

    闻言,舒慈一把抓住诊床的扶手,细窄的指节用力得泛白,紧张写在脸上。她舔舔发干的唇,眼神里交织着慌乱和无助,最终选择实话实说。

    “我失忆了。”

    诊室倏地被沉默吞噬。

    空气都凝住。

    良久,响起沉惟西一声嗤笑:“我为你做了这么多,你现在想全身而退?”

    “……”

    舒慈喉间梗住,艰涩出声:“不是……我说真的……一觉醒来什么都不知道了,周围人和我说这是两年后……其实我根本不知道和你说过什么……”

    她荒谬的借口让沉惟西失去兴致,他抬腕看了眼时间,转身往外走。

    “祝你好运。”

    他走远了,声音却清晰传来:“影后cecilia。”

    “……”

    她真没说谎!

    舒慈躺在床上,情绪有些无措。顾不得解除沉惟西的误会,女医生就进来,扶着她继续坐上轮椅,没有外人,和她实话实说:“你只是生理期,自己注意点。不用担心。”

    “……”

    舒慈非常尴尬。

    她现在肚子里是空的,却要装作流了产,住在医院,有医生和护士按时过来照顾她,她有点不好意思。

    “要不……我回家吧?”

    医生微笑:“沉医生建议你住院。”

    嘶——

    自己之前种的因,现在她就要承受这个果。算了,她继续演吧。

    沉颂声回来时,舒慈已经住进vip病房。医生说刚打完宫缩素,她等会儿可能会继续流血,过程会很痛,需要他作为家人多陪伴照顾。

    这些话舒慈都听见了,于是她蹙眉假装忍痛,同时在被子里偷偷掐自己大腿,没两下脸色就白下来,一副病弱模样。

    “怎么样?”

    沉颂声坐在她旁边的椅子上,声音比平时低沉。

    舒慈现在心里想的都是夏然。

    既然她妈买凶伤人,她又推自己想害孩子,那她也不必手软,不如就扮足受害者,拆散他们这对由夏然紧紧抓着不放的感情。

    “痛……”

    她眼泪瞬间听话地涌出,在枕巾上洇出湿痕,整个人蜷缩起来,清瘦的身子看着格外娇小。

    沉颂声喉结滚动了一下,静静看着她,眸色罕见深沉。

    “对不起。”

    舒慈的哽咽声一滞,湿润的眼睫颤了颤,偷偷抬眼看他。沉颂声有双纯黑的眼睛,看人时通常是冷的,但此刻,竟透出几分难以言喻的晦涩。

    很细腻。

    怪不得她会死缠烂打追他两年。

    “该道歉的人不是你……”

    她拉高被角,掩住下半张脸,只露出一双湿漉漉的眼睛,声音闷沉:“就算你替她向我服软,我哥也不会放过她的……”

    “不是服软。”

    他打断她,惯常冷冽的眉宇间掠过一丝烦躁,“更不是替别人。”

    “……”

    他看着她,一字一句,清晰地重复:“你能不能不要在和我说话的时候总提她?”

    “……”

    舒慈柔弱地垂下眼。

    沉颂声深吸一口气,像是想压下什么情绪,语气放缓了些:“谁对谁错,我心里有数。”

    知道是一回事,袒护是另一回事。

    舒慈沉默不语。

    沉颂声也看着她,不再说话。

    一阵急促的铃声骤然打破僵凝的空气。

    沉颂声掏出手机,屏幕亮起,“夏然”两个字跳动着。他眉心几不可察地一蹙,没有立刻接起。

    舒慈悄悄瞥见那个名字,心下了然,故意用被子蒙住头,闷声说:“你想走就走吧,我一个人习惯了。”

    铃声固执地响着,在安静的病房里显得格外刺耳。

    沉颂声的目光却始终定在那一团蒙着被子的身影上,眼神复杂。直到铃声快要挂断,他才当着她的面,划开接听。

    夏然在那边不知说了什么,哭腔传来。

    他沉默了片刻,再开口时,声音里带着毫不掩饰的厌烦与疏离:“她孩子没了,你满意了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