绝交后还能结婚吗 第43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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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你明天醒来最好不要尴尬。”

    她说完话,低头看着两个大箱子,还有不时往自己身上倒的顾俭。

    还好住的地方是二楼,不然怎么搬上去都是个问题。

    她郁闷地正要提起一个箱子,顾俭靠着她一点一点站直。

    “好像被冷风吹得清醒一点了,”他晃了晃头,看起来在试图找回清醒,“箱子给我。”

    “你行不行啊。”庄榆一脸怀疑。

    “行。”

    十分钟后,庄榆租的两室一厅房子内。

    顾俭将两个行李箱放在算不上逼仄、但也谈不上宽敞的大厅。

    庄榆一边换拖鞋,一边思考今晚的安排。

    次卧的床很早之前被白玫瑰尿过一次,庄榆便将床垫收起,将房间留作储藏用。

    既然已经结婚,也同意让顾俭住进来,再分房睡是不是有点做作?

    她望向倚靠着墙壁,看起来很像罚站的顾俭。

    “我卧室还能挤出一个柜子给你放三四件厚衣服。”她说完,又略尽地主之谊地问,“要给你倒杯热水吗?”

    早知道他酒量差成这样,就不让他喝了。

    “不用。”顾俭看着她,“我挂两套西装就好,其它的先放进箱子里。”

    庄榆今天做了一天的会议记录,肩酸背痛,眼睛也干涩得厉害,只想早点睡。

    她努力规避掉一切不和谐的思绪,很自然地从阳台的柜子里拿出一床新被子。

    跟顾俭说:“这是我前阵子刚洗过晒过的,白玫瑰也没睡过,没什么毛,很干净,你今晚盖那个吧。”

    顾俭接过她怀里的被子,庄榆回到房间,床上只有一个枕头,飘窗上还晒着一个干净的鹅黄色毛绒枕头,白玫瑰喜欢抱着睡。

    庄榆将那个枕头借过来,走到卧室门口问道:“你是想睡床尾还是——”

    话问到这里,她才注意到顾俭脚步的方向并不是她的卧室,而是客厅的沙发。

    “哦,你准备睡客厅。”庄榆说。

    顾俭抱着被子,脚步停滞住,“你想我们睡一起?”

    “我没想,”庄榆的脸腾得变红,“是你死皮赖脸非要住进我家的,还说要习惯。”

    她说完话,走过来就准备把顾俭关在门外,这样最好,想到床上多一个男人,她都怕自己睡不着觉。

    没想到顾俭脚抵在门口,“对不起,是我想得不够周到。”他走进来,将被子放下后,揉了揉太阳穴,又用那双眼睛瞧她。

    “你先去洗。”

    ……庄榆第一次老老实实地在浴室就将睡衣换好。

    家里多一个异性的感觉好奇怪。

    还好是她住的地方,如果今晚直接去顾俭家,她大概一夜都睡不着。

    “我好了。”她慢吞吞地挪动着步子进了房间,进来时,顾俭正在卧室脱毛衣。

    而后是衬衫,庄榆莫名其妙想起前段时间隔壁部门的人说那个甲方身材很好,穿着衣服都能看出来胸肌。

    庄榆下意识地扫了一眼,好像是真的。

    顾俭大约是真的喝多了,不然不可能在她的卧室就开始解衬衫扣子。

    庄榆只能坐到卧室电脑前,装模作样地改稿子。

    顾俭开始解腰带了。

    不知道他脱到哪了,庄榆忽然想到一个问题,“浴室蒸汽有点大,你喝那么多,一会儿不会晕在浴室吧?”

    她问着话,眼睛却没看向他。

    “那,二十分钟如果我还没出来,你就去救我。”是顾俭带着微弱醉意的声音。

    还能开玩笑,应该醉不死。

    庄榆没好气地敲着键盘:“你要洗得快一点,我今天真的困了。”

    “好。”

    十分钟后,顾俭带着水意进来了。

    庄榆打着哈欠,还像一根树干坐在电脑前,身后是顾俭窸窸窣窣的动静。

    好像已经上床了。

    庄榆还在犹豫,什么时候关掉电脑会比较自然,就听到顾俭似乎从床上挪动到了床尾。

    因为他的声音离得很近,就像在她耳畔低语。

    “不是说困了,怎么还不上来?”

    -

    两棵树倒在床上。

    靠近开关的那棵安静了一阵,问:“那我现在关灯?”

    另一棵身上好像有小虫子在爬,在床上动了动后,“关吧。”

    庄榆定完闹钟闹钟,闭上眼睛,却怎么也睡不着。

    过了一阵,顾俭察觉到她的僵硬,说:“如果你觉得不自在的话,我可以睡沙发。”

    庄榆将被子往上拉了拉,那样好像她在欺负他一样。

    “你不是说要慢慢习惯吗?”

    说不定习惯一下,就好。

    “嗯。”他在黑暗里翻了个身,面向庄榆。“一点一点来,可能会比较好。”

    他的声音透着一点慵懒。

    “比如。”为了缓解这种尴尬到她不知道该怎么躺的氛围,庄榆开始胡说,“比如你给我做猫?”

    原本是想揶揄顾俭,但是他好像一点也不尴尬,呼吸声平缓,这就是酒精的魅力?

    “白玫瑰和你睡一张床吗?”

    他在身旁问,屋内很近,除了空调的热风声,只剩下两个人的呼吸和心跳起伏声。

    “睡。”睡前躺在脚边,醒来又睡在脑袋旁,冬天的时候会聪明地钻进被窝,想一想,比顾俭无害许多。

    “它都做什么?”顾俭隐隐又靠近了一点。

    讲到猫,庄榆松弛许多,“先给自己舔舔毛,再过来踩踩奶。”

    说完她又闭嘴,而后解释:“不是那种奶,它哪里都会踩。”

    “嗯。”

    许久,又没人说话了。

    庄榆脑子高速旋转,今晚应该喝醉的,醉到脑子不能动最好,也应该把真的白玫瑰带回来,好缓和这种氛围奇怪的同居。

    她刚想装作困倦打个哈欠,翻身背对顾俭。

    顾俭却倏地挨过来,下一刻,他的手环住了她的腰。

    “先从拥抱开始吧。”他的声音带着鼻音。

    手掌心的热度就贴在她的小腹。

    庄榆瞬间真的僵成一棵不会动的树,连呼吸都下意识地暂停。

    想说点什么,比如还是白天抱一下吧,晚上抱着有点怪。

    身后顾俭倏地收紧了一点手臂,他说话的气息打在她的颈侧,“会觉得恶心吗?”

    她第一反应是今晚喝酒,胃会不会觉得恶心,然后才反应过来,顾俭问的是他这样抱她。

    “你用词可不可以不要那么夸张?”她在黑暗里眨了一下眼睛,“只是有点奇怪,你不觉得奇怪吗?”

    “嗯。可能因为我们只做过朋友。”

    是假话,顾俭从背后将头压在她的颈窝,他只知道放下自尊的时间迟了一点,每一天闭上眼前,看到的最后一个人是她,这样的生活应该来得再早一点。

    “好像有点喝多了,头好晕。”他微微侧头,深深地呼吸。

    庄榆觉得好痒,想动,又被箍住。

    顾俭有些闷的声音从耳边传过来,“因为朋友之间只有友情。”

    “你在说什么废话文学?”

    顾俭不理她,“朋友也不会这样躺在一张床上。”

    “同性朋友可以。”庄榆抬完杠以后,又想,这次顾俭说错了,那么多年没有联系,毫无关系的日子已经超过了他们认识的时间,她其实也不知道怎么跟他做朋友。

    顾俭仍在开口,声音有些低,好像在说梦话。

    “既然结婚了,想要长久地生活在一起,就不能只是友情吧。”

    庄榆没懂他的逻辑,只是小腹上的手实在有些热,她的大脑好像凝结在那处,以至于对顾俭的话不知做什

    么反应。

    “我会试着……喜欢你,把这种感觉一点一点变成……爱情。”他说。

    没等庄榆发问,他又将脸蹭了蹭庄榆的颈侧,滚烫的气息就黏在庄榆的身体上,“你也要努力。”

    ……果然是醉话,于是庄榆不带脑子地嗯了一声。

    “不要‘嗯’,说,你也会努力。”

    庄榆头脑昏沉,但仍旧问出真心话:“……喜欢是努力就能做到的吗?而且很多人说,没有爱情的婚姻比较长久。”

    顾俭沉默了一阵,忽略第一句话带来的短暂痛楚,带着希望和涩然说:“但是有一点爱,才会开心。”

    庄榆问:“所以,要一直这样抱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