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9.第 49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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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防盗章 蔡八姑觉得孙女考虑得很周到, 把人治好了,送回去, 肯定比现在什么都不记得送过去要好。
“对, 应该这么做的。”蔡八姑点头, “咱们得好好照顾人家,好好给人治病。”
既然如此,加菜就在所难免了。鱼最补脑了,蔡八姑又加了个红烧鱼。
饭菜上桌了,盛夏招呼盛乐过来坐。蔡八姑看着只吃饭不说话的小丫头,心里难受——要是她孙女变成这样, 她得心疼死。将心比心,她觉得自家真是做什么都不够。
对于房间的安排, 蔡八姑自然没意见。
饭吃完了,盛夏打发盛宇收拾。盛宇顶着他奶和他姐的目光,连吃饭都不香, 早恨不得找个洞钻了。对于这样的安排,一点意见都没有。
蔡八姑端着洗好的水果过来,和声和气问:“丫头, 你不记得你们家了, 那你还记不记得其他的事, 比如附近有什么建筑啊……”
盛夏扯了扯她奶奶的袖子。现在不能提这问题, 人家昨天还闹头疼呢, 要是用脑过度了, 说不定会永久记忆丧失。
得慢慢来。
孙女一扯, 蔡八姑就知道自己这问题不该问了,顺手抓来了一个苹果递过去。“来,丫头,吃个苹果。”
盛乐接过了苹果,蔡八姑坐了下来,打量着。越打量她心里越难受,多好看的小姑娘,竟然什么都不记得了,这以后怎么得了?
盛夏坐旁边,也拿了一个苹果啃,一边口齿不清说:“奶奶,你以后就她叫盛乐。”
盛乐,蔡八姑有印象,她老屋的一个晚辈,不过已经死了有几年了吧?
“盛乐……”这名字不吉利,“咋叫这个名字?”
盛夏不啃苹果,看着蔡八姑,“奶奶……”盛乐这名字,是她临时想到了,后来则觉得自己反应很快,盛乐这名字很合适哦。老家的户籍管理没城里严,说不定革叔家的户口本上还没消名。
谁也不知道这小姑娘什么时候能好,真要是时间很久,没个身份证明,很多事情都不方便。
蔡八姑也就是觉得心里膈应,套个死人的名字。但,人到他们家了,总得有个名字和来历,要是左邻右舍问起来,也好说法。
叫盛乐就叫盛乐吧,乐,快快乐乐,寓意也不错。
蔡八姑坐下来,问盛夏:“你什么时候轮休?”
“怎么啦?您有事啊?”
蔡八姑说:“我给你点钱,你们去逛个街呀。”
盛夏顺着蔡八姑的眼神看了看旁边的盛乐,明白了。这是她奶奶心疼了,让她给盛乐买衣服。
看着盛乐身上那身明显偏大的羽绒服,盛夏点了点头:“我明天就休息了,明天去逛吧。”
蔡八姑笑了,开始掏衣服兜钱包。
盛夏连忙拦住:“奶奶,不用啦,我手上有钱!”
“你的是你的,这次上街奶奶出钱!”
盛夏知道她奶奶的脾气,说出口了,那是必须得听的。她没阻拦了,只接过后,退了几张回去:“这些就够了,不用那么多。我知道有几家店正在打折。”
要她说,网上购更划算,但盛乐的尺码她还不知道,只能先去实体店看看。
一家人说话到晚上九点多,蔡八姑先去睡了,盛夏押着盛宇答应了明天一起去逛街,他的任务是负责拧包。
到了十点多,盛夏也进房间了,盛乐住她的房间,她就暂时跟蔡八姑睡。她在医院上班,三班倒,在家里睡的时间还没科室多。
盛宇等盛乐进了房间后,就在过道里打开了自己的折叠床,再把阳台上的被子抱过来,铺好了躺上去。
一时没睡意。
睁着眼睛想今天发生的事。
倒霉,倒霉透顶了!赔钱的事情还没起头,又来了一桩天大、麻烦。
他把人家给弄傻了!以后可怎么办?
钱他没有,这项暂时是他姐撑着,给人家承诺是定期还款。可这人想要弄好就难了。
医生都说——是否能治好,难说。
要是治不好,那他该怎么办?真一直养着?他靠什么养?还不知道人家父母怎么着急呢。
盛宇想得头昏脑涨,越发睡不着,干脆刷手机,百度脑震荡,脑损伤。看得他觉得自己都脑震荡脑损伤。
时间已经转钟,两个房间都没动静了,估计都早睡熟了。
盛宇这才丢开手机,闭眼睡觉。
一墙之隔的房间里,盛宇以为早睡熟的盛乐并没有躺在床上,而是盘着双膝,坐在床上。窗帘无风而动,窗沿上的两盆绿植轻轻摆动着,似乎在欢乐舞蹈。
远处,山癫上的天空,云朵汹涌翻滚着,闪电时不时划开黑漆漆的天空。
盛宇以为自己会愁得一晚上睡不着觉,结果,一闭眼,就睡得死沉。
一睁开眼睛,天已经大亮了。
蔡八姑在厨房里忙,洗手间的灯亮着,他姐盛夏的歌声从里面传出来。
盛宇连忙看了看手机,已经七点多了。还好,另一个房门还关着。他赶紧套裤子穿衣服。
盛夏顶着满脸的泡泡出来了:“起来啦,赶紧收拾啊,一会跟我们提东西去。”
盛宇提好裤子,对盛夏阿谀说:“姐,你今天不是休息吗?起这么早啊。”
盛夏横了他一眼,含糊不清说:“你以为谁都跟你一样?别磨蹭了,快点。”
盛宇穿好了衣服,收了折叠床。旁边的房门还是没有动静。
盛夏已经洗完脸了,见盛宇频频看房门,没好气说:“她早就起来了。”比她还早呢,她出房门时,人家已经坐到沙发上了,电视机都打开了。
盛宇有些不相信,轻推一把房门,房门就开了。里面真没有人,床上的被子枕头跟昨天的一模一样。
傻子居然也会收床叠被子?还收拾得蛮干净哦。
在盛宇走过时,卖票的还问了一声:“是不是要去中都?最后一趟车了。”
盛宇摆摆手,小跑着往自家店那边去。沿街的门面大部分都关了,没关的也都在做收摊的准备。
居中的三间铺面,遭遇火灾之后重建的事宜还没开始,空余了三个黑洞洞的窟窿。
盛宇站在那里,也没看见人。他六神无主了,各种稀奇古怪的想法都冒出来了——她会再次遇到人贩子,会发生车祸等等。
越想,心里越慌张害怕。
手机上还是没音讯。
他要不要也跟其他人一样,在朋友圈发个微博或者微信之类?可他那些朋友都是些不干正事的,他也从未发过这类东西,更准确说,他的朋友圈从注册开始就动过,他也不知道怎么玩这东西。
手机拿出来了,又放进去。他觉得还是先找找人,实在不行,那就问问吴浩天,微博和微信怎么发找人?
盛宇四周看了一圈,突然发现对面的老梧桐树下站着一个人。光线太暗,那人脸面看不清楚,隐约像是穿着一件羽绒服。
盛宇瞅着车少的空隙跑过去,渐渐近了,看见了羽绒服的颜色,黑色的长款。树下站着的人,身形跟盛乐差不多。
“盛乐?”盛宇迟疑叫道。
树下的人没回应,一动不动。
更走近了,盛宇看见她的长发,一直齐到腰间。接着又听见了她喃喃说:“我是谁?”
低低的声音里尽是迷茫和孤独。
盛宇觉得心口被猛地击了一锤,刚才看见人的时候,他胸腔里积压着一股气。很想骂一顿——跑这里来干什么?知不知道大家都很担心?
从下午一二点找到现在,半个绵州市都跑遍到了。
然而,现在,这股气突然间就烟消云散了。
走到跟前了,他声音不由得放轻柔了些,说:“你怎么跑这里来?下雨了,走吧,咱们回去吧。”
一下午没怎么说话,他的声音都有些嘶哑了。
盛乐回头看他,眸子如水洗过,干净清亮:“对不起,我不知道它会那么贵,我只是感觉有点熟悉……”
她不知道在这里站了多久,头发都已经湿透了,湿哒哒贴着头皮。脚下穿着新买的鞋,地上都积了一个小水洼出来。
这是盛宇第一次听她说这么多字。他觉得鼻子发酸,心里越发堵得厉害。她不是个傻子,只是话不多,只是什么都不记得了。
没有带伞。盛宇脱了自己的夹克,披在盛乐身上,将她整个人裹住了:“走吧,咱们回去。”
雨夜的出租车不好搭乘,更别说着一片冷静的地儿。盛宇拉着盛乐等了十来分钟,才拦到一辆车。路上,他给盛夏和蔡八姑各去了消息,告诉他们,人已经找到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