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4.第二十四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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季清和竭力的把自己的头从水中伸出来,终于她的目光停在了浴缸不远处的橱柜上,那是一个木质的橱柜,在柜角的位置有一个明显污渍。
水温在继续上升,季清和拼命的挣扎着,一只大手死死得摁着她的头,不让她浮出水面。
季清和完全喘不过气来,像一只缺氧的鱼一样来回的扭动的身体。
终于她彻底醒过来了。
又一个冤魂为了执愿找上她。
季清和只觉得浑身都是冷汗,那种想要醒来而醒不来的感觉太恐怖了,而这个冤魂也实在太惨了。
季清和现在还能感觉到那种窒息,还有肌肤在高温热水里的那种滑腻感。
她起来给自己倒了杯水,完全没了睡意。
那样富丽堂皇的布置应该不是在清水镇。
最恐怖的是她觉得在某一瞬间,她跟梦中的那个冤魂的感觉重叠了。
那种悲伤和绝望穿透了生死,朝着季清和扑面而来。
季清和握着水杯的手在不断的颤抖着,机械而茫然的在大脑里搜索着。
上辈子她最伤心的时候就是第一个孩子流产后的那一刻,她之前完全沉浸在即将做母亲的喜悦里,看到泡在血水里青紫色的小身体,她疯了似的哀嚎。
她明白了梦中冤魂最痛苦时的感觉,那是一个母亲对孩子的放不下。
季清和来回的在房间里踱步,想象不出是什么样的禽兽竟然残暴到把人溺死在浴缸里,而她又要该怎样找到这个禽兽?
直到天色大亮,她脑中仍旧毫无头绪。
刘玉兰开心的在新厨房忙活着,孙女能天天吃到自己做的早餐了。
熬到金黄的小米南瓜粥,油汪汪的鸡蛋饼,爽口的凉拌小菜很快被端上了桌。
季清和吃饭的时候一直在走神,思量着如何找到事发地。
“好好吃饭,吃完饭了去看看你大伯。”季念孝敲敲桌子。
季清和这才回过神儿来,这辈子她是不会嫁刘强了也再不会体验那种母子分离的撕心之痛了,可季萌萌还在局里。
好歹去提醒一下吧,听不听就看她自己了!
病房里,季耀刚看着满桌的营养品,心中暗自有些得意。
自己那个妹妹季慧芳虽说嫁了个城里人之后就有些瞧不起他这个大哥了,但关键时候还是很给力的。
她给自己女儿介绍的这门亲事真是打着灯笼也找不到。
自己的准亲家两口子在市里都是有头有脸的,这不刚才还提着大兜小兜的来看望自己,甚至许诺给自己在城里找一份轻松的工作。
这是亲家看他的腿伤了,不好再下煤矿挖煤了,这才如此提携他。
“当家的,这事儿我想着不对劲,要不咱还是托人去打听打听这刘强到底咋回事儿?”季家老大媳妇儿难得脑子清楚了一回。
人家一家人在市里都有正经工作,又有大房子,怎么就看上了季萌萌,虽说自己女儿也的确是小有姿色!
季耀刚伸手拍了下桌子,“你是不是昏了头?是谁把我害得这么惨?还不是季清和那个死丫头,你现在倒听起她的话了。”
“好啊,你去打听啊,打听出来什么就把这婚事给退了。我这腿是下不了井了,你来养家,给咱们东方盖房子娶媳妇!”
季耀刚气得直喘气儿,把桌子拍得山响。
季家老大媳妇这下不吭声了,脸阴的能滴下水来,她一个妇道人家哪里有能耐给儿子盖房子,娶媳妇。
季清和正好走到门外,听到了季耀刚这番话。
好了,人家现在是一个要打一个要挨,自己也就别凑上去瞎提醒了。
她推开门,似笑非笑的说:“大伯,我来看你了。”
季耀刚一见门口的季清和,脸气得灰白,只一个劲儿的拍桌子,“滚,你给我滚出去。”
他被棺材砸断了腿,满村子都在笑他。
这还不算,季清和竟然撺掇着季念孝卖了季家祖传的宅子,把他最后的念想也给断送了。
“大伯,小心点儿。别腿好了,其他地方再出点什么毛病。”季清和脸上笑盈盈,嘴里不怀好意的说着。
季耀刚气得大喘气儿,却也再不敢让季清和滚了。
这哪是侄女儿啊,分明是姑奶奶!
季清和见季耀刚闭嘴了,这才悠悠的来了一句,“萌萌呢?我还没恭喜她订婚了。”
季家两口子一对眼,异口同声的说:“萌萌不在。”
“不在就不在,大伯大伯母,你们为什么这么紧张?卖女儿这样的事做起来自己心里也不好受吧。”季清和满脸戏虐。
“你说什么?谁卖女儿?”季耀刚忍不住又嚷了起来。
季家老大媳妇急得直拍自己丈夫的胳膊,挤出的笑脸对季清和说,“你大伯腿伤了,他心里着急,清和你别跟他一般见识。萌萌的确不在,等她闲了,我让她去找你玩儿。”
季萌萌这时候刚把自己的准公婆送到了车上,正兴高采烈的往自己父亲病房来。
“好啊,我等着萌萌来找我玩。”季清和说完这句话摆出要走的样子。
季清和见季家老大夫妇一副舒了口气的样子,又转回头说。
“不过啊,我还想最后提醒你们一句。这卖女儿可要利益最大化,不要折了女儿,便宜了别人。”
看到两夫妇脸上若有所思的表情后,季清和这才施施然的走出了病房。
她一出病房,就看到了站在病房外一脸防备的季萌萌。
“你来干什么?我告诉你,你说什么我都不会上你的当,你别想挑拨我父母。”
“白痴。”
季清和知道自己现在说什么季萌萌都不会信了,只丢下这两个字就扬长而去了。
留下季萌萌在医院的走廊里直跺脚。
“好了好了,我的乖乖。你爸和我怎么会听那丫头的话呢。你这婆家打着灯笼也难找,你只管安安心心的当你的新娘子吧。”季家老大媳妇出来把季萌萌拉进了病房。
她说这话的时候心皱成一团,忍不住的恨上了自己的小姑子。
黑心烂肺的东西!
季清和知道自己在梦中看到的黄铜水龙头,华丽吊灯,以及实木橱柜很有可能不在清水镇,但她仍旧不肯掉以轻心。
她拉着张扬,把清水镇的所有酒店旅馆都给摸排了一遍。
果然没有找到地方。
“你从大地方来的,见多识广。你觉得这家酒店的装饰算什么水平?”季清和问张扬说。
他们刚从清水镇最好的酒店出来。
“一般,太一般了。我跟你说,这整个黄石市装饰最好的地方可不在酒店里。大鹏会所听说过吗?那才叫一个豪华。”
张扬难得被季清和捧一回,说起来就停不住嘴了。
“我一看你这表情就是没听说过。乡巴佬,你知道那会所住一晚多少钱吗?”
“五百一晚,还不包括其他服务哟。”
张扬挤眉弄眼的说。
“你住过吗?”季清和冷不丁的冒出了一句。
张扬还没开口,她接着说,“哦,我忘了,你一个月工资也不过一千二百八。”
张扬这下彻底说不出口了。
季清和有了方向,大鹏会所。
她揣上了自己的存折,跟爷爷奶奶说是要去外地学习。
爷爷奶奶倒是对她的话深信不疑。
阿香就没有那么容易骗了,“你去学习什么?念咒还是画符?我就说你得拓展一下业务,不能光靠你那一双容易见鬼的眼。”
季清和挠挠头,支吾着说:“都学,都学。”
她生怕阿香再追问下去,飞一样的逃走了。
季清和坐了两个多小时的汽车,终于到了黄石市,又坐了二十分钟的出租车,这才到了大鹏会所的门口。
季清和存折里还有两万多块钱,她原想着先在这儿住个十天半个月的。
谁知道进去一打听,人家这会所是会员制的,根本不对外开放。
季清和铩羽而归,她不甘心得绕着会所转了一圈,发现了会所的后门上贴着一个招聘启事。