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路西法效应。”阿加莎念出了一个词语。

    “你知道曾经有一个实验吗？实验者津巴多教授招募了一群心理健康的大学生，被要求抽签扮演狱警和囚犯，并且实验者说，在必要的情况下，狱警有权力处罚囚犯。你猜结果怎么着？”

    “结果是……？”梦野久作咽下了一口口水。

    阿加莎：“明明大家只是来参加实验的普通大学生而已，可是那些扮演狱警的大学生居然真的开始使用暴力手段体罚‘囚犯’。”

    “……！”

    阿加莎温柔地摸了摸他的脑袋。

    “久作君，也许在你心里，武装侦探社要比mafia好很多，但始终是横滨御三家的一员，也就逃不过被权力所改变。”

    “可满姐姐不是坏人！“梦野久作强调。

    “我知道。”

    梦野久作感觉手中一沉，突然发现，一个和他原来那个一模一样的布娃娃被放在了手上。

    “我有办法带那个女孩离开利用她的人们，但……可能需要一点你的能力。这样，你会愿意吗？”

    “……”

    梦野久作垂着眸子，沉默了许久，但也许是脑中浮现出了犬饲满的微笑，他最终还是点了点头。

    对不起，满姐姐……

    他答应过她，不会再伤害自己。

    但，如果伤害自己的目的不是从而伤害他人，而是为了保护重要的人的话……他就算最后再用一次异能力，也会被允许的吧？

    当天晚上。

    “久作君，晚饭想吃什么啊？“坂口安吾下班后，拎着刚刚从超市买来的两大袋食材，问道。

    梦野久作立即跑了上来，就仿佛迎接父母回家的孩子一般，一把抱住了他。

    这还是这个孩子第一次就如此亲昵的举动。

    可坂口安吾很快笑不出来了。

    因为他注意到了男孩手中的娃娃，还有手指缝隙间流淌的血液。

    “……！”

    “久作君，你……“

    他想抢过娃娃，想问一个清楚，可一切都已经来不及了。梦野久作一把撕开了那个布娃娃，眼中的泪水却一颗一颗落下。

    “对不起，安吾哥哥……”

    “你……能不能帮我一个忙……放心吧，并不复杂，只不过是带我去见几个人而已。”

    他想，他必须守护住小满的笑容。绝对不能让她被任何人利用。

    哪怕是武装侦探社也不行。

    …………

    时间过得飞快。

    一转眼，就到了比赛的前一天。

    按理说，这段时间，社长甚至给雏乃放了假，让她在家里安心练习比赛的曲子以及控制自己的异能力，无论是课题曲还是原创曲，她都已经了熟于心了，可是不安的感觉却突然出现在心里。

    以至于整整一个晚上，她跑了无数次厕所。

    “雏乃酱，”江户川乱步拿着治疗拉肚子的药等在了门口，“你……没事吧？是不是雪糕吃多了，把肚子给吃坏了？”

    福泽雏乃：“……”

    “那人应该是你才对吧！”

    毕竟，自从夏天越来越热了之后，江户川乱步每日的雪糕频率也上升了不少，最多的时候一天能吃十几根。

    以至于雏乃真的担心过他会不会吃坏肚子被救护车抬走。

    “不是吃坏肚子的话……”乱步睿智的绿色眸子打量着她，“难道是紧张了？”

    “……“

    在这一刻，一切仿佛在不言之中。

    原本福泽雏乃还以为，即使是这个情商值全都长在了智商上的名侦探，这时候也就安慰、鼓励自己几句。可没想到的是，乱步却夸张地长大了嘴。

    “哇！原来雏乃酱还会紧张啊！l

    “名侦探还以为，你的字典里‘紧张’这个词就好像‘怕生’一样，出生的时候就留在妈妈肚子里了呢！”

    福泽雏乃：哈——？

    他一把上前就扯出了乱步的两边脸颊。

    “再说一遍？”

    “求饶、求饶——！”名侦探的眼中难得见到了生理性泪水。直到福泽雏乃松开了他，才露出了一抹自信的微笑。

    “怎么样，现在不紧张了吧？”

    福泽雏乃：“……”

    这个笨蛋！！

    不过……

    好像他的做法相比起任何鼓励和安慰来，都奏效。

    “我想，会紧张就说明我还没熟练到很自信的地步。”福泽雏乃拿起了靠在墙边的琴盒，“乱步，陪我再练一会！”

    “嗯！”

    原本，福泽雏乃还以为自己不过是因为自认为练习还不太足够，再加上这首自由曲很重要才会产生了一系列生理反应。可不知道为什么，等真的到了比赛的那一刻，她却发现，似乎不是这样。

    全国赛的课题曲是西贝柳斯的《d小调小提琴协奏曲》，和帕格尼尼的那二十四首随想曲一样，被列入公认知名度较高又有难度的曲子。可经过了这段时间的魔鬼训练，福泽雏乃发挥得还算是正常，就连那些她都拉错了好几次的复杂节奏，都掌握得很好。

    雏乃自认为这次的发挥要比这段时间的任何一次练习都要好。可不知道为什么，走下台的时候，评委老师们的眼神，却十分冷漠。

    除了阿加莎。

    但阿加莎的笑容，却让福泽雏乃感觉心里毛毛躁躁的。

    她是什么意思？

    即使雏乃自认为她发挥得不错，不祥的预感还是流露在内心。

    而这份不安还是被验证了。

    休息半个小时后，主持人公布了进入自由选曲演奏的名单。

    一直到最后一个名

    字念出，雏乃都没有听到她的名字。

    可明明……那个节奏有好几处处理得不太妥的小姑娘都进了自由曲的演奏名单。

    福泽雏乃：““……？”

    怎么会这样……

    难道是阿加莎搞的鬼？

    目的……是为了让她没有机会演奏那首专门为了阿加莎准备的曲子。

    此时，人群中在骚动着。

    场下的观众除了一些评阅评论家、音乐学校的老师外，大多数是选手的亲人和朋友，有的人欢呼着，有的人去却一脸遗憾，可这些声音，甚至包括犬饲满“什么？雏乃桑居然落选了”的诧异，却都好像被隔绝了。

    直到人群中爆发出一声——

    “我有异议！”

    “……！”

    雏乃抬起头，震惊地看着眼前的乱步。

    第45章 晋江独发 逆转音乐赛

    49

    一时间, 所有人的目光都集中了过来。

    “这里是比赛现场，不是辩论会或者法庭游戏。”在一众评委都有些愣神的时候，只有阿加莎开口说道。

    “你为什么有异议, 你们听一下就知道了。”乱步道。

    他播放起了手机录音。

    一时间，众人只觉得，乱步的手机好像联通了什么音响一般，播放出的正是刚才比赛中的演奏。

    可福泽雏乃却一下子认出了，录音的声音会变大应该是谷崎润一郎的异能力制造出的幻境。

    侦探社的大家……都在帮他。

    “这段录音，是03号选手福泽雏乃的。”乱步说道, “也许由我来评判她是表现最出色的选手不太合适，但所有人的演奏你们也都听到了, 你们是否觉得，她要比那些被选中的演奏更差呢？”

    观众席上顿时哗然。

    “这么一说……3号的确更好听一些啊……”

    “其实我也奇怪来着, 那个小姑娘拉完琴的时候, 我还觉得已经稳了。结果却没被选上。”

    “对啊对啊！难怪会有人提出异议。”

    “安静一下！”

    最终还是阿加莎的声音让全场噤声。

    拿着话筒, 她缓缓站起了身。

    “原本，比赛是没有让评委当场评价选手的表现这个环节的。但既然已经出现了不同的声音，我就发表一下我的看法吧。”

    “的确，在几位出场选手中，关东代表，福泽雏乃小姐的演奏是最为出色的角色之一。但小提琴曲, 并不是演奏出高强的技巧, 就足够的。”

    “雏乃小姐的曲子，太过注重技巧表达了，却好像并没有投入感情。无论是你对作曲家想表达的情感的理解，还是你自己对这首曲子的感情，都没有。”

    “你的演奏, 就好像是一个机器人。”

    “还是说，你不敢在演奏中表达出自己的感情？”

    这句话，却在雏乃的心头留下了一道重击。

    的确，这次不再是埃德加·爱伦·坡的小说里。就像无数次和乱步一起练习的时候那样，为了不让自己的异能力影响到其他人，她很努力地在演奏中放空了思维，不让自己有任何心理活动。

    结果……反而给了阿加莎给她不好的评价的理由。

    她咬了咬牙。

    此时，所有选手都是拿着自己的琴盒站在台上的

    在众人惊愕的目光中，福泽雏乃重新拿起了小提琴，悠扬的乐曲缓缓流淌。