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四章

    垃圾游戏, 毁我青春。

    乔念可关了电脑，拿起包离开网吧, 她回到机场, 过了安检, 去候机厅坐着了。

    误伤队友, 而且这个队友还是金主爸爸，路之阳也很尴尬，难得, 他停下了杀人的步伐，拉过耳机，清了清嗓子。

    “咳, 小p啊。”

    “那啥, 我真不是故意的，主要是你, 强势出现在我的瞄准镜里, 我这子弹都上膛了, 这谁能拦得住是吧。”

    没人搭理他。

    路之阳尴尬地挠挠头发，收.枪跳下屋顶，跑到倒下的小p身边，蹲下给她治疗，十秒过后, 小p起来了。

    “有药吗？没药我扔给你。”

    路之阳边说, 边从背包里找出两个急救包扔到地上。

    【吝啬鬼狗路竟然送人东西了？？】

    【果然天然萌能客一切属性哇！】

    【所以狗路这是恋爱了嘛？】

    【直男的恋爱方式？酸了！都给我哭！】

    ……

    路之阳等了一会儿, 几乎已经没有血量的小p纹丝不动, 路之阳还想说句什么，耳边响起脚步声。

    他闭上嘴，拿起.枪，警惕地向左移动，沉声催促小p：“来人了，你把急救包捡起来打药。”

    没反应。

    路之阳等不了了，只好先找个隐蔽的地方躲起来，很快，有人跑过来，看到地上蹲着一个人，他先是一愣，接着发现那人一动不动，楞了一会儿，反应过来：“人机？”

    他心里一喜，举起.枪刚想把她灭了，突然，背后传来枪.声，路之阳找好角度，开镜，打出一梭子连贯的子.弹。

    倒了一个，还有一个。

    路之阳蹲在原地不动，那个人也很冷静，两人都耗在这里，只有时不时传来的脚步声，路之阳扫了眼地图，毒马上就来了。

    他一个人当然可以陪他耗，但是——

    路之阳扫了眼还蹲在地上的小p，叹了口气，朝她所在的方向扔了两个烟.雾.弹。

    打这个游戏这么多把了，路之阳从来不捡烟.雾.弹这种东西，就刚才扔出去的这两个也是在房间里和别人周旋时，眼神一瞥看到的，他动了个心思，随手捡了两个，果真派上用场了。

    他跑进烟里：“小p，把能量打满和我走。”

    小p不动，他催促：“快点，要跑毒了。”

    还是不动。

    路之阳没招了，这丫的怎么比二乔还难搞。

    他长长叹了口气，道歉：“好吧，我承认，是我不对，我不该误伤你的，虽然是你自己往我枪.口上撞的，但一个巴掌拍不响，我也有错，对不住了。”

    “……呃，好吧，不是你往我枪.口上撞的，是子.弹不长眼，往你身上飞的。”

    “……行吧，你是金主爸爸你牛逼，是我不长眼。”

    还是不动。

    我日，这小妹妹脾气有点太倔了吧？

    眼看烟雾马上就要消散了，路之阳突然灵光一现，想起第一次开黑时，中途消失的红色球球，还有暗了的马甲。

    怪不得——

    明白了。

    这是又下线了吧。

    路之阳无语，“啧”了一声，在心里骂了句脏话：“妈的，又搞我？”

    ……

    【哈哈哈哈哈哈哈您的好友小p已下线！】

    【其实刚才我就在想是不是下线了！】

    【扔完臭鸡蛋就下线！姐妹好功夫！】

    【这操作骚啊！】

    【骚的一批！】

    【狗路终于遇到对手了！】

    ……

    弹幕区幸灾乐祸，路之阳恍然大悟，他没在原地浪费时间，趁烟雾没消散前跑出圈子，却没想到，路哥也有被人阴的一天。

    刚出烟雾，有人就等在门口。

    砰砰砰砰砰砰砰——

    【系统提示：lu被shskaos击倒。】

    【系统提示：lu被shskaos枪.击。】

    从来没翻过车的路之阳：？

    ……

    乔念可在飞机上睡了一觉，落地的时候是中午，她这次回来，除了路之阳，谁也没说，虽然知道他来接自己的可能性不大，但乔念可还是怀揣了一点点期待，走出机场，在门口找寻了一圈。

    走过来的只有问她要不要打车的司机师傅，除此之外，就没有别人了。

    说不失落是假的，乔念可垂头丧气，拒绝了出租车师傅，低着头，恹恹地走到一边坐下。

    她摸出手机给未来打电话：“喂，我到深港了。”

    未来还没睡醒，听到她说的话，一秒清醒，坐起来：“啥？你说啥？你回来了？”

    “哎呦我的小姑奶奶啊，你回来怎么不早说啊！”

    未来爬起来，迅速套上卫衣，穿上裤子，他拿下手机看了眼时间，又举起手机问：“你下飞机了吗？哪儿呢？吃饭了吗？你先找个地方吃点东西，我给路哥打个电话，马上就到。”

    “哎未来……”

    通话已经断了，乔念可无奈地看着手机，低喃：他如果会来接我，那我还给你打什么电话啊。

    “谁说我不会来接你？”

    上方传来低沉有磁性的声音，落入耳朵里，很熟悉，地上投出一个黑色的人影，轮廓熟悉，就连扑面而来的，衣服被阳光烘烤过，暖暖和和的味道，也同样熟悉。

    白色板鞋，蓝色牛仔裤，乔念可顺着往上看，眼睛一热，下一秒，眼泪夺眶而出。

    坐在台阶上的小姑娘，肩膀一耸一耸地抽泣，双手捧住脸，发出小动物似的呜咽。

    路之阳低头看着她，心脏像是被人攥成一团，像是吃了黑巧克力，空有一口苦涩，一点回甘都没有。

    乔念可哭了好久，久到都打了哭嗝，她慢慢抬起头，眼圈红红的，眼睛里含了水光：“路之阳！”

    说句话还喷出来点鼻涕，乔念可懒得翻包找纸巾，她直接拽过路之阳的袖子，把鼻涕擦在了上面，擦完还不够，又把眼泪也擦了上去。

    一把鼻涕一把泪。

    路之阳有洁癖，对这种东西很在意，乔念可擦完了，抬头，没想到，预料中的不耐和反感都没有出现，路之阳漆黑的眼睛深深地注视她，像是要望进她灵魂深处。

    “哭够了？”

    乔念可别开眼，哭过的声音沙沙的，闷闷的：“你不是不想见我吗？”

    路之阳盯着她脸上的泪痕，沉沉反问：“谁说的？”

    “还用说吗？”都消失一个多星期了，为了躲她都回家了。

    乔念可越想越委屈，声音闷闷的，听上去像是被欺负了，受了天大的委屈。

    路之阳无奈，到底被他们合起火来骗的人是谁啊。

    他叹了口气，把袖子递上去，这已经能是他做出的最大的妥协了：“行了，别哭了，起来，我带你回家。”

    乔念可把脸撇回来，拽过他袖子擦泪，擦鼻涕，干净的牛仔外套袖口，混杂了鼻涕和泪，白花花一团，全湿了。

    乔念可嫌弃地扫了一眼，把他手臂推开了。

    路之阳哭笑不得地看着她的动作，祖宗，现在该嫌弃的到底应该是谁啊？

    “嗡——”手机从刚才开始就响个不停。

    这会儿腾出空来，路之阳从口袋里拿出来，一看，是未来。

    “喂？”接电话的声音还是不徐不疾。

    他的嗓音懒洋洋的，好听，挠人耳朵：“嗯，我知道。”

    路之阳低头瞥了眼两只耳朵竖的老高偷听的乔念可，叹了口气：“和我在一块呢。”

    “一会儿就回去。”路之阳耐心很快耗尽，“要不你来接她？”

    得，都是祖宗，得罪不起。

    未来嘱咐了两句让他们快点回来，就把电话挂了。

    路之阳收好手机，余光瞥了眼自己袖口上的一团，极短地皱了下眉，朝一直在偷偷观察他的小姑娘伸出手：“起来？”

    路之阳的掌心很大，乔念可瞥了一眼，没理，撑地自己站起来。

    哎——

    没站稳，路之阳像是早已预料到，伸出手稳稳地扶住她。

    乔念可哭过的小脸皱成一团，低头往下看，路之阳顺着她视线看下去：“怎么了？”

    “脚麻。”

    带着哭腔的嗓音又软又委屈，像是受了伤的小猫，伸着爪子，在路之阳的心上挠了一下。

    心痒痒的，说不出什么感觉。

    路之阳吸了吸腮帮，蹲下，大手放到乔念可的小腿上，试探地揉了两下。

    她躲他：“小腿也麻了。”

    “我知道。”路之阳语调平平，看上去很淡定，“忍一下，一下就好。”

    “啊！”路之阳揉了几下乔念可的小腿，小腿又酸又麻，像是有小虫子在爬。

    乔念可咬住下唇，努力不发出任何声音，但是表情已经失去了控制，整张小脸都皱到了一起，又疼又痒，不过好在，揉开了就好。

    路之阳蹲在地上，手肘撑在腿上，对她说：“跺两下脚试试。”

    乔念可使劲跺脚，见差不多了，路之阳抬起手抓住她的腿，沉声说：“行了。”

    “哦。”乔念可小声回应。

    路之阳站起来，不放心，又看了眼她的腿，抬眸看向她的眼睛：“好了？”

    乔念可红肿着眼睛，点头：“好了。”

    路之阳转身：“好了就走。”

    “哎二狗子！等下！”

    乔念可喊住他，拉下肩上的书包，打开，停顿了一秒，从里面拿出一袋蜜桃味奶糖：“给你。”

    路之阳挑眉：“什么？”

    乔念可把糖递过去，低头，小声说：“对不起。”

    路之阳眯了眯眼：“什么？”

    乔念可：“对不起。”

    路之阳勾唇，存心整她：“你声音太小我听不见。”

    乔念可深吸了一口气，中气十足，引得旁边的人都看过来：“对不起！二狗子！我错了！”

    “……”一时间，路之阳也不知道是该开心，还是该生气。

    二狗子你个鬼哦。

    算了，大度点，他是爸爸，不和叛逆期的小丫头片子一般见识。

    路之阳点头，抽走她手里的糖果：“行了，别喊了，和个二傻子一样。”

    乔念可一怔，抬起头，眨眨眼：“二狗子，你原谅我了？”

    “啊。”路之阳点头，本来就拿她没办法，又谈什么原谅。

    乔念可含水的大眼睛又眨了眨，睫毛又长又翘：“真的嘛！”

    “这么快就原谅我了嘛！这么！这么轻易就原谅我了嘛！”

    这人是不是有点受.虐.狂倾向。

    路之阳无奈：“那不然呢，你叫声爸爸听？”

    乔念可：……

    两人并肩，往前走了两步，突然，乔念可停下步子。

    路之阳吓了一跳，也停下步子看过去，担心地问：“怎么了？哪儿不舒服？”

    “二狗子啊——”乔念可抬起头，笑得阴测测的。

    路之阳直觉不太对，他眯眼，防备：“怎么了？”

    乔念可不好意思地笑了下，难以启齿：“你看啊，既然原谅我了！那你能不能——”

    路之阳挑眉：“嗯？”

    “把糖还给我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