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3.第 4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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皇甫毅的脸色从听到年轻公子在外头大声嚷嚷开始就没好过, 更别提辱骂安若伊的话传到他耳里,那面色顿时阴沉的可怕。
“陛下, 老奴出去处置了。”林公公心中暗骂门口的护卫不中用, 居然还留人在那骂骂咧咧的污了陛下和娘娘的耳朵, 怕不是皮痒了也想挨罚了!
看来还是得靠他这把老骨头亲自出马, 把这事办妥当了, 才能让陛下消气。
这般想着,林公公正了正脸色就出去了。
林公公出去的时候安若伊也低声跟安然说了句:“跟着去看看是我哪里来的表哥!”。
原书中可是说明白了, 当时与安国公府一块图谋的就有她的外祖魏家,魏家和安国公府是一个下场, 全家抄斩,独留一个表哥魏宇,不过最终还是死在皇甫毅手里。
所以她哪里还有什么表哥呀!
林公公一出去,外头先是呜呜几声就彻底安静了,皇甫毅的脸色这才稍微好些。
安然也很快进来了, “娘娘,外头那姓方,是宁妃娘娘外祖家的亲表哥,与娘娘您没什么关系。”
安若伊了然的点点头, 原来是二婶娘的娘家人, 既然如此那她就更没管的必要了。
“陛下,莫气了, 就是个无关紧要的人, 还是快点吃菜吧, 都要凉了。”安若伊又给皇甫毅夹了筷子菜,同时给皇甫云霄使了个眼色。
孩子聪慧,有样学样的也给皇甫毅夹了菜,然后奶声奶气的说:“父皇,这个好吃,您尝尝。”
母子两一唱一和,四只眼睛期盼的看着皇甫毅,皇甫毅脸上的冰冷这才完全消散,拿起筷子吃了口安若伊给他夹的菜。
安若伊看皇甫毅咽下去了,才问:“可还行?”
“嗯。”皇甫毅在吃食上看似不挑剔,其实要求很高,能得他一个“嗯”字就已经是非常好的评价了。
安若伊甜甜的笑了下,自己也吃了起来。
没一会,林公公也回来了,走到皇甫毅身边低声汇报刚才的事,皇甫毅脸色还不错,显然对林公公的处置是满意的。
林公公没有避讳着安若伊,况且她本来离皇甫毅也近,所以该听到的都全部听到了。
割了舌头,卸了下巴,打的半死,还让人直接送回方家,杀鸡儆猴了一番。
啧啧,看来林公公跟在皇甫毅身边久了,这手段,这狠辣程度也不逞多让啊!
皇甫毅一回头见安若伊放下了筷子,便问道:“吃饱了?”
“吃不下了。”听见又是割舌,又是卸下巴的,她哪里还会有食欲。
林公公面色一变,扑通就跪下去了,“都是老奴的错,还望娘娘恕罪。”
“我没那个意思,林公公快起来吧。”安若伊好笑的摇摇头,林公公也太惊弓之鸟了。
林公公偷偷看了下皇甫毅的脸色,见他没有发怒的意思,这才敢起来,“谢娘娘。”
“陛下,咱们回宫吧。”看看天色不早了,安若伊也觉得累了。
皇甫毅当然没有不同意,本来打算让护卫把马车驾过来他们再走,但是不远处突然咚咚锵锵的响,转过头一看,原来是有舞狮队过来了。
酒楼里头的人听见了,顿时一窝蜂的往外挤,本来就不宽阔的街道,此时更是满满当当的都是看热闹的人,马车想过来根本不可能,就连安若伊他们都被挤到了角落里。
“娘,好热闹啊。”早被护卫抱起来的皇甫云霄双眼神采奕奕的看着前头舞动的狮子。
被皇甫毅护在臂弯下的安若伊仰头看高兴的孩子,笑道:“是很热闹,霄儿想看咱们就看一会再走,可以吧,陛下?”
皇甫毅点了下头,在安若伊看不到的地方打了个手势,暗处有人影闪动,将他们这一块地方保护了起来。
舞狮队停在酒楼门前的空地上,周围里三层外三层的都是人,望月楼的掌柜乐乐呵呵的出来,先是给了舞狮队红封,又让人点了鞭炮。
因为在民间,舞狮一直都有祈福、送福的意思,舞狮队停在谁家门前,那就是代表给谁家送福,所以掌柜才会给红封,放鞭炮,图个吉利。
鞭炮噼里啪啦的响,围观的人连连后退,也不知道是谁踩了安若伊两脚,不仅踩疼了她,也把她的绣鞋给踩掉了。
“我的鞋!”安若伊惊呼一声,想回去捡鞋,可因为舞狮队要走了,所以人潮还往这边退,皇甫毅见势不对,想把安若伊往回拉,可是已经晚了!
人潮把她和皇甫毅冲散了!
影卫本想过去帮忙,可是人太多,他们根本施展不开,所以就只能看着安若伊被人潮淹没!
安若伊在人潮中被挤得七荤八素的,根本不知道自己在哪,至于绣鞋更不知道被踢到哪个角落去了!
“皇甫毅!”安若伊只穿着袜子前后左右环顾一圈,周围都是人,但没一个是她认识的,而这里也不是望月楼门前了!
“安然,虹影!”安若伊一边叫一边使劲往人群外挤,她不能被带到更远的地方,她要到空旷处辨别下方向。
可是人潮一直动,她刚往外挤了两步,又被往回带了三步,到头来反而越陷越里面了,还不提被撞来撞去,整个人都要晕了。
晕头转向的站在那,突然的,安若伊的手被抓住,她还以为是皇甫毅来了,惊喜的回头喊了一声:“皇甫毅!”
但对上的却是一个陌生蓝衣男子的脸!
“放开我!”这个陌生蓝衣男子看她的眼神不对,肯定不是什么好人,所以安若伊使劲挣扎,但是蓝衣男子紧紧抓着她的手,一把将她拽出人群,拖进一条暗巷里。
“你......”而安若伊的下句话刚出口,就被打晕了。
与此同时,还在望月楼附近小巷里的皇甫毅黑青着脸盯着跪在地上的五六个影卫,咬牙切齿的道:“就算是将京城挖地三尺也要把人给找到!”
“是。”影卫全部散走。
“先把太子送回宫,然后让五城兵马指挥使到方家见朕!”皇甫毅的声音比万年寒冰还要冷。
早就被送上马车的皇甫云霄掀开车帘,眼里含着泪,问:“父皇,娘会没事的对不对?”
“当然!”皇甫毅看了皇甫云霄一眼,眼里是不容置疑的坚决。
皇甫云霄破涕为笑,“好,那孩儿在宫里等着父皇和娘回来。”
父皇说不会有事就不会有事,他信父皇!
护卫把马车驾走了,皇甫毅翻身上马,朝城北而去。
方家今夜很热闹,先是唯一的独苗少爷被人打残了送回来,接着没过多久打人之人也找上门来了!
方家老爷领着一家老小战战兢兢的跪在皇甫毅面前,任由护卫把方家上下翻了个底朝天,也是连大气都不敢出一个。
“陛下,娘娘不在这里!”护卫单膝跪下。
皇甫毅身上的气势更加凌厉了,方家老小都抖得跟筛子似的,方家老爷往前爬了两步,大着胆子道:“陛陛陛,陛下,我们,我们,真的,真的从未见过昭仪娘娘。”
方家所有人都在这,包括半残的方家少爷,护卫搜了个底朝天,也什么都没有,所以安若伊不见不是方家下的手!
皇甫毅有了答案,哪里还会去管方家,转身就走。
在门口碰到了正好赶来的五城兵马指挥使杨勇,连给杨勇行礼的时间都没有,皇甫毅就下令:“每条大街小巷的找,挨家挨户的搜,直到找到安昭仪为止!”
“是。”杨勇得令又急忙走了。
皇甫毅仰头看了下夜色,天已经很晚了,他可一点睡意都没有,反而心里的怒气越烧越旺!
今夜的京城注定不眠!
安若伊醒来时,天刚刚亮,扭了扭还有些疼的后颈,环顾四周发现自己在一间柴房里,手脚被绑住了,连嘴巴也被堵住了。
果然那个拉她的陌生蓝衣男子不是个好人,就不知道这人只是个单纯的匪徒,还是受人指使!
不过不管那人是什么身份,她现在主要的是要想办法脱身,只是望来望去,旁边都只是些柴禾,连点尖锐的东西都没有,她头上倒是带着珠钗,但是手脚都被绑住了,她也够不到!
该死!
安若伊低咒了声,后悔自己当时为什么要去捡鞋子,不去捡就不会被人潮冲散,现在也不会被坏人抓起来,不过现在说什么都没用了。
也不知道现在皇甫毅和孩子怎么样了,他们应该会没事的,但是应该是在为她着急吧,尤其的皇甫毅,此刻应该是派人在找她吧!
安若伊沉思的时候,门“吱呀”一声从外头被打开,进来三个人,一个是抓她的那个蓝衣男子,另一个是脸上有块刀疤的男子,还有一个是穿着华丽,带着面纱的女子。
“你醒的可够早的!”女子站在那居高临下的看着安若伊。
女子戴着面纱,而且是站在背光的地方,安若伊看不清她的容貌,但就觉得女子的声音有些熟悉,抬头盯着女子看了一会,不太确定的喊了句,“瑜......妃?”
“是我。”女子毫不掩饰,大大方方的承认了,反而还蹲下来,当着安若伊的面把面纱摘掉了,“难为你还记得我,瞧瞧你这张脸,再瞧瞧我,还真是让我嫉妒得要发疯了呢!”
修长白皙的手指先是磨擦着安若伊雪白精致的脸蛋,接着长又尖锐的指甲就那样毫无预兆的插进安若伊的脸颊肉里。
顿时疼的安若伊眼泪都出来了,嘴巴因为塞着布条只能呜呜呜的叫着。
“是不是很疼?”此时的瑜妃面目狰狞,眼里全部都是疯狂和憎恨,“疼就对了,疼就对了,不过还不够,还不够,哈哈哈......”
疯子,疯子,疯子!
变态,变态,变态!
安若伊在心里破口大骂,没想到瑜妃被皇甫毅毁容后就性情大变,而且还把她给抓住了,就不知道会怎么报复她,难道也要毁了她的容貌?
瑜妃笑够了,把手也收回来了,“放心,我不会弄花你的脸的,也不会杀你,陛下不是要送我去南疆和亲吗?作为回报,我就把你卖到青楼,成为男人们的玩物,你觉得怎么样?”
当然不怎么样了!
安若伊在心里拒绝,眼里也拒绝,浑身都在拒绝,不过都被瑜妃自动忽略了。
“啊,我忘了你嘴里塞着东西说不了话,所以我就当你默认了,这样你脏了,陛下也不会再要你了!”这就是瑜妃的目的,她不怪皇甫毅,她从头到尾怪的都是安若伊!
因为安若伊皇甫毅才会讨厌她,才会毁她容,才会让她去和亲,这一切的罪魁祸首就是安若伊!
所以她要报复,狠狠的报复安若伊!
本以为今生都没有机会了,可偏偏上天垂怜,昨夜从她大哥口中得知陛下带着安若伊微服出行,她一路派人跟着,终于让她等到了安若伊落单的机会。
现在安若伊落在她手里,等被卖到青楼,成了男人身下的玩物,她倒要看看陛下还会不会要这样的破鞋!
“带她走!”瑜妃挥了下手,安若伊就被刀疤男子打晕,然后装到一个麻袋里扛走了。
五城兵马指挥司,一夜未眠,也一夜未回宫的皇甫毅坐在书案后听着一句句“没找到”,心里的怒气已经压抑到了极点!
“啪!”
书案上的茶杯被一扫而下,皇甫毅蹭的站起来,二话不说就往外走去!
他要继续亲自去找人!
“陛下,等等老奴!”同样一夜未眠的林公公小跑着追了上去。
现在他可不敢劝,娘娘在陛下心中何等的重要,现在人丢了,直到人平安无事的找回来,不然陛下的怒火是怎么都降不下去的!
皇甫毅刚出指挥司的大门,就与一个人撞在了一起。
皇甫毅一抬眼,“李鹤?”
李鹤连忙跪下去,“陛下,恕罪。实在是臣有重要的事要跟陛下说,才冲撞了陛下。”
皇甫毅理都没理,就越过李鹤往前走去,什么重要的事都比不上找回安若伊重要!
李鹤站起来追上去,“陛下,臣要说的就是关于安昭仪的事!”
皇甫毅前行的脚步硬生生的停下,然后一回头,抓着李鹤胸前的衣服,阴寒着脸,从牙缝中蹦出一个字,“说!”
李鹤的眼神闪烁了几下,才艰难的开口,“她应该被阿瑜带出城了!”
“好,很好!”皇甫毅怒极反笑,“她要是有少了一根头发,朕就要整个镇国将军府陪葬!”
将李鹤甩开,皇甫毅翻身上马,就往城门口驰骋而去。
李鹤不敢怠慢,从地上爬起来也上了匹马就追了上去。
山野小道上一辆普通的马车车轮轱辘轱辘的转动着,车里的安若伊悠悠转醒,对面坐着正是瑜妃。
瑜妃见安若伊醒过来,也没管她,反正手脚绑着,嘴巴塞着布条,人也跑不了。
掀开车帘,瑜妃朝外头驾马车的男子喊道:“不是说走的是近道吗,怎么这么久了还没到?”
“小姐别急,咱们现在就到了!”刀疤男子回头朝瑜妃咧嘴一笑,就把马车停了下来。
瑜妃看着四周,这哪里是他们要去的小镇,这根本就是四下无人的荒郊野外!
此时瑜妃也察觉到不太对劲,先声夺人喝道:“你们想干什么,我可是付过钱的!”
“我们想干什么?”两个男子相视猥、琐一笑,笑瑜妃的愚蠢,“我们当然想干你,还有干里面的那个小娘子啊!”
“无耻!”瑜妃寒着脸,高高在上的骂道:“就你们这等贱民还想碰我,我可是将军府的大小姐,当今皇上的瑜妃,你们要是敢动我那就只有死路一条!”
刀疤脑子顿时被瑜妃的话逗笑了,“哈哈哈,别说笑了,就你就你这张脸还是将军府大小姐,皇帝妃子?”
说完又朝自己身边的蓝衣男子,道:“她要是皇帝妃子,那我就是皇帝!”
蓝衣男子附和道:“那我就是大将军!”
说完两个人“哈哈哈……”的大笑起来。
瑜妃被侮辱气的脸都青了,抬手就要去打离的进的刀疤男子,谁知刀疤男子反应快,一把抓住她的手,舔了舔自己的嘴唇,阴恻恻的道:“性子够野的,老子喜欢!”
说完,把瑜妃一把扯到自己怀里,捂住她的嘴,往一旁的小树林里拖去。
走到一半又朝另外那个蓝衣男子道:“老二,里头那个就给你了,老子要这个!”
蓝衣男子顿时两眼放光,“那就谢谢大哥了。”
说着迫不及待的爬上了马车。
外头发生的事安若伊早就一字一句听的清清楚楚,心里骂瑜妃愚蠢,同时也在想对策,所以蓝衣男子不怀好意的进来时,安若伊并没有慌乱。
“小娘子。”蓝衣男子猥、琐的搓了搓手,要去解安若伊的衣服。
“呜呜呜……”安若伊使劲用眼神示意蓝衣男子帮她把嘴里的布条拿出来。
看着男子停下手,会意过来问道:“你想说话?”
安若伊连忙点头。
蓝衣男子想了下,觉得布条拿下来也没什么,反而一会做事的时候还能听到安若伊浪、叫,所以爽快的帮安若伊拿出来了。
安若伊动了动僵硬的嘴巴,然后朝着蓝衣男子抛了个媚眼,娇滴滴的说道:“哎哟,可算能说话了,真是谢谢大哥了。”
蓝衣男子顿时觉得浑身的酥麻了,色眯眯的道:“小娘子你长得真好看!”
“大哥你喜欢吗?”安若伊羞涩的低下头,用软软糯糯的声音说道:“大哥要是能把我手脚的绳子都解开,我会好好服侍你的!”
“那可不行,要是你跑了怎么办?”蓝衣男子是被安若伊弄得心头痒痒的,可理智还在。
安若伊也不失望,反而用更加温柔的声音说道:“那大哥把我脚上的绳子解开也行啊,不然一会咱们欢好,也不方便进去,大哥你说是不是?”
蓝衣男子顿时眼睛一亮,“有道理。”
脚捆着是不方便行事,所以蓝衣男子蹲下去低头帮安若伊解脚上的绳子。
而安若伊则深吸了口气,眼睛紧盯着蓝衣男子的动作,心中在数着数。
“一,二……三!”
眼看着绳子慢慢被解开,在被抽出来的那一刹那,安若伊也动了,飞快的抬起脚重重的往蓝衣男子的□□踢去!
“啊——”
一声惊天大喊之后,蓝衣男子整张脸都扭曲在一块,额头也冒出了细密的汗水,在车里不停地打滚。
安若伊趁此机会爬起来,然后从蓝衣男子身上跨过去,跳下马车头也不回的跑了。
小树林里的刀疤男子听见声音提着裤子跑出来时,只看见安若伊的一个背影!
“该死!”刀疤男子咒骂一句,先到马车旁问道:“老二,你怎么样?”
“我我,我没事!”蓝衣男子艰难的爬起来,恶狠狠道:“先去追那个臭婆娘,我要弄死她!”
刀疤男子二话不说先追了出去。
安若伊从被踩掉绣鞋就一直只穿着袜子,现在跑在山野小道上,一开始还不觉得什么,可是久了,脚下火辣辣的疼,可是她不敢停,也不管前面是哪里,只管闷头一个劲的往前跑!
“站住!”刀疤男子脚程快,没一会就快追上来了。
安若伊又不傻,怎么可能停下来,反而跑的更快了。
可是山道本来就不好走,再加上下过雪路滑,安若伊只顾着跑,没注意脚下,不小心踩到一个石头上,脚一滑就摔在了地上。
手上的绳子还没解开,光靠着脚安若伊一时半会没能爬起来,就耽搁的这点时间,刀疤男子已经追过来了。
刀疤男子喘着气,踢了安若伊一脚,“臭婆娘,我看你还往哪跑!”
安若伊没有说话,只是冷冷的瞪着他!
刀疤男子被安若伊看得心里发麻,恼羞成怒的甩了安若伊一巴掌,“看什么看,小心老子挖了你的眼睛!”
安若伊吃痛,舔了舔嘴角的血迹,但没有怕,眼神依旧冷冰冰的盯着刀疤男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