70.看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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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今天也是哈哈哈的一天  楚昭大半本话本翻完重点, 又有墨岚的手为他按摩,俊俏的脸庞已微微泛红,额角也沁出一层密密的细汗, 薄唇微张, 喘着轻气。

    “可以了。”楚昭情动难耐, 急于纾解,摆手道:“你出去吧。”

    墨岚瞥了他身下一眼, 敛眉道:“我可以替公子……”

    “不用不用, 出去吧。”楚昭翻身躺下, 墨发微散在身后, 低哑道。

    墨岚见状,眸光微动,伸手按住了他, 引得他一声闷哼, 惊愕又脸红地看向他, 几乎是下意识地, 楚昭看出一丝莫名的熟悉感, 伸手去揭他脸上的面纱,却背他反手挡住,低垂着眼道:“公子,别动。”说话间他的手却不老实地动起来。

    一刻钟后,楚昭趴着不说话, 将脸捂着, 微微起伏的背部后空气里若有若无的靡靡气息, 似乎昭示了什么。

    楚昭许久才抬头悄悄看了他一眼,又暗自闭眼,沉默了许久道:“墨岚,你……卖身吗?”

    身前的墨衣男子一怔,低头道:“如若是公子的话,不卖。”

    “……”楚昭本是心疼他沦落风尘,想捞他出来,到王府为自己平日里按按摩,想不到倒被嫌弃了。

    他讪讪地笑了笑,“也是,我如今是个废人了。去吧。”

    墨岚告辞后,楚昭又躺着小寐了一会儿,迷迷糊糊中好似感觉到有一人在盯着自己,没一会儿,又有一只手扶上他的发梢,温凉的触感让他舒服地眯眼。

    乍一睁眼,已经是次日清晨,他瞥到床边一抹墨色衣袂,唤道:“墨岚,你还没走?”

    那人转身立在他床边,恭敬道:“世子,是小人越淮。”

    楚昭哑然,下意识瞥了他一眼,咳道:“嗯,我先洗漱,等会儿走之前,记得让人将那一箱子书带走。”

    越淮淡淡地看了一眼他散落在肩头的长发和初醒的脸,低声应:“诺。”

    楚昭被推着轮椅走出了潇湘馆,坐上去空聆寺的马车上。微晃的马车上,他自在地吃着糕点零嘴儿,翻着话本子,想起昨日,伸手敲了敲车窗,“越淮,进来。”

    跟在马车旁的越淮应了一声,待马车停下后,掀开车帘,躬身坐进去。楚昭这小世子的马车及其宽广,里面还置了软榻锦被,此时越淮就坐在他旁边。

    楚昭想了想,问:“昨夜,你在何处?”

    越淮道:“就在世子门外。”

    “那……有没有听到什么声音?”楚昭额角有点冷汗,他昨晚舒服得哼唧唧,若是被小崽子听到了,难免会想歪。

    越淮垂眸道:“只听到世子一些吃痛声,想必……是极痛的。”

    楚昭骇然,“胡说,我不过是哼了几声……”却听他又道:“世子若喜欢按摩,小奴也可替世子试试,说不定您的腿还可以……”

    “这……”楚昭讶异,“你也会?”他什么时候学的?他竟还为别人按摩过?为师都还没享过这等清福呢!

    他干脆挺着靠在他对面,眼神示意他,“那你试试,给本世子按按,要是不舒服,今夜寺庙的斋饭也别吃了。”

    越淮垂眸,缓缓地勾唇道:“喏。”

    他伸手贴上他的双腿,缓缓掀开楚昭腿边的外袍,将修长道十指覆上他的小腿处,隔着薄而纤滑的亵裤,一点点轻轻地按压着,似一条游蛇般温滑黏腻地从脚踝处往上细细地摩挲。楚昭盯着他那双手的动作,直觉得心尖麻酥酥的,猝不及防地颤了下。

    他惊得看向他,却发现他依旧细致认真地按捏着,才微微缓一口气。哪知他却淡淡道:“世子,是舒服了吗?”

    楚昭的老脸一红,梗着脖子否认:“怎会,你的手艺比起昨晚那小倌差了可不是一星半点儿。”

    越淮闻言却不恼,反而低头眉眼更加温却,忽而抽手,将他脚上道靴子脱了。

    “你——!”他惊得要缩脚,却无奈控制不住自己,哪怕感受不到他按捏的触感,却反而因为不知他的双手抚摸自己脚掌的滋味,他怔怔地看着他半跪着,仿若捧着珍宝似的,细细地永十指摩挲。

    楚昭的心尖更痒了。那股肢体感受不到的亲昵触感,让他心头发酥、发颤。

    “别、别按了。”他别过脸去,出声喊停,对上他抬眸似疑惑的纯善目光,他解释道:“都没感觉了,按也是白按。”

    越淮少有地轻笑,“那小奴为您按按背如何?”

    楚昭被这个笑容恍了神,呆呆地点了头,猝然发现时,他已经径自绕在他身后,在狭窄的软榻后,双手覆在他肩头,侧在他耳畔道:“世子,若是舒服了,还请告知小奴,比那墨岚如何?”

    摄政王政务繁忙,楚昭便经常偷闲,自己躲在院内喝小酒。这日,他正喝得微醺,却见清粼急忙跑进小院,还鬼鬼祟祟地回头张望,见无人跟着,才快步走上前,侧在他耳畔低声道:“小世子,您上次让我打听的事情有点儿眉目了。”

    楚昭讶异,他什么时候让他打听事情了?还未等他问出口,清粼就压低声音道来:“越淮他确是孤儿,来历不明,他十五岁那年莫名出现,是由戚伯向长公主引荐进了王府。”

    楚昭心头一跳,怕是戚昀醒过来时心里憎恨着越淮,想抓他的把柄。楚昭灌了一口酒后,心里反而愈发发凉,孟婆汤后劲儿大,他早就记不清这世他是个什么结局了。按戚昀这么个折腾,恐怕最后……不得善终啊。

    清粼见他面色苍白,继续道:“小的觉得不对劲儿,就顺藤摸瓜去查了查戚伯,几番周折,竟发现,这老家伙竟然和前朝旧人有关系。”

    “前朝旧人?”楚昭心底转了一圈,听闻先皇二十年前是前朝元老,在前齐王朝国运衰弱时,举兵谋反,攻入皇宫,一夜之间血洗了前朝皇宫,自己黄袍加身,坐了个名不正言不顺的野皇帝。

    也难怪先皇最后会迟迟不立储,那么忌惮自己的皇子,四皇子和六皇子谋逆之时,会毫不客气地下诛杀令。他这是自己的皇位来得不正,做贼心虚,对别人更是百般提防。

    楚昭问:“戚伯与前朝有什么关系?”

    清粼闻言,脸色有些难看,小声道:“殿下应该没忘记庆安王为什么会是异性王,只因他在先皇当初夺帝时,娶了先皇的姐姐,殿下的母妃,连了姻亲,之后更是带兵攻入了先朝皇宫,乃当朝开国大将。而戚伯,就是当初王爷……在宫内的内应。”

    “内应?那岂不就是前朝的老人?”楚昭想不明白,前朝的老人和越淮为什么会扯上关系。

    楚昭问:“那戚伯现在人在何处?”

    清粼道:“他被贬为奴籍后,发配边疆,后来病死在了路上。”

    死了。

    楚昭心里顿时泄了气,却听他又道:“不过殿下之前提了一嘴当年您与摄政王坠落冰湖却被下人救错了这事,寻到当年误救人的小厮,他回忆道,当时天色昏暗,听到有人喊世子落了水,他就急忙赶来,是有人指了方向,他混混看了一眼水里的人影就跃下水救人。他道,犹记得当时指方向的人,就是戚伯。”

    还是这个戚伯。

    楚昭心想:以当时他近距离贴身伺候,不可能搞错他和越淮落水的方向和身形,他当时尤在壮年,更不可能会老眼昏花。他就是故意的,他要救的人,越淮,在他心里比我这个王府世子还要重要。

    一个当初背叛了旧主的人,后来又背叛新主。

    楚昭心里更加乱了,他知道这其中肯定有什么不得人知的隐情,就算他现在不追究,哪日戚昀从他身体里醒来,也会知道的明明白白。

    他记不清了,但若搞不清楚,恐怕这一世,他也不会好过。

    他抬眸,低声对他说:“既然线索断了,你就暂时别查了,越淮的眼线遍布整个王府,你再动作,他不可能不察觉。你先歇几日吧。”

    清粼闻言,道:“诺。”接着,退出了院落。

    楚昭躺在院下的榕树下,蓦然想起了一个人,他伸手朝腰间内扣里摸出那枚血色流动的玉哨,放在唇边,轻轻吹动。急切地等着岐墨应哨声出现。

    一阵凉风吹过,周遭寂静无人。

    他蹙眉,加重了吹哨的气息,猛地一口气吹得尖锐刺耳,尤为炸耳。

    眼前地上的落叶随着一股无形的气流旋转,一瞬间,叶落袍飞,三千墨发飘然在他身后,岐墨站定在他眼前,淡淡地道:“我要知道你不通音律,便不送你这血哨了。”

    楚昭自知是难听了那么点儿,讪讪地收回血哨,揣在兜里,道:“也不是不通,只是一时情急,略了雅律。”

    岐墨打断他问:“想要我为你做何事?”

    “我想请你,帮我治好我的腿。”楚昭舔舔略有些干燥的嘴唇,道,“我坐太久了,坐不住了。”

    越淮抿唇不言,微点头后,转身离去。

    千飨殿上下顿然都松了口气,饭也吃得更香了。

    自此,雪玉对这只虚日鼠就更加格外照料,精挑了上好的仙露仙果和特地精心烹饪再风干后的灵兽肉粒给它平日里当零嘴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