被舔醒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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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江复生,我还没问你,”贤若坐着,看着江复生把包扔进头顶的置物柜,“你买商务舱干嘛?”
她早就想问了,但总忘,坐在这里倒想起来了。
“路建成这么有钱,花就花了,”江复生漫不经心地嘲讽她,“陈小姐,你不是知道么?”
贤若被呛得说不出话。
一路安稳,飞机舱门打开,一股清冽干爽的空气瞬间涌入。与长霞市湿冷的冬季不同,这里的冷带着一种干脆利落,天空是那种被洗过的、高远的湛蓝色。
“拿了行李回酒店。”
“哦。”贤若闷闷地回。
车子行驶在陌生的街道上,路边的积雪被堆砌得整整齐齐,屋檐下挂着晶莹的冰凌,阳光照在上面,折射出细碎的光芒。
推开厚重的房门,温暖的空气夹杂着淡淡的香氛气息扑面而来。房间宽敞明亮,巨大的落地窗外,是连绵起伏的、覆盖着皑皑白雪的山峦,在午后的阳光下闪烁着耀眼的白光。
“哇——!”贤若瞬间把刚才车上那点小别扭抛到脑后,连外套都来不及脱,鞋子一蹬,就扑向了房间中央那张看起来无比柔软舒适的大床。
“累死我了……” 她把脸埋进蓬松的羽绒被里,满足地蹭了蹭,柔软的床垫像云朵一样包裹住身体,旅行的倦意汹涌而来。
江复生跟在她后面,身上挎着好几个包,手里还拖着那个硕大的行李箱。
看着床上那个瞬间进入“瘫痪”状态的身影,他皱了下眉,但也没说什么。
让她多躺会儿,不然一到晚上就没力气。
他把那些瓶瓶罐罐的护肤品、迭得整整齐齐的衣物一一归位。动作算不上多么细致,但很认真。然后又把自己的几件简单衣物拿出来挂好。做完这些,又走进浴室,检查了一下毛巾和洗漱用品。
半小时后,洗完澡从浴室出来,水珠顺着他利落的下颌线滴落。走到床边,想叫醒那个说好要出去逛小吃街的人。
“陈贤若,起床。” 话落,他顿住。
床上的人儿不知何时已经翻了个身,面向着他这边,睡得正沉。
被子被她卷走大半,只盖到腰际。脸颊因为室内的温暖和熟睡泛着健康的红晕,长而卷翘的睫毛像两把小扇子,在眼下投下淡淡的阴影,粉嫩的嘴唇微微张着,呼吸均匀绵长。
“懒虫。”
江复生站在床边,静静看了她一会儿。窗外是冰天雪地,房间里却温暖如春,只有她清浅的呼吸声和空调细微的运作声。
心底某个坚硬的角落,仿佛被这静谧的画面悄然融化。
贤若是被舔醒的。
梦里的杜宾看到她就朝她跑过来,起初她很高兴地撸狗,到最后发现这狗喜欢舔人,她躲了一下,结果这臭狗追着她咬,马上就要来舔她的脸——
迷迷糊糊间,有什么温热湿润的东西在脸上游移,痒痒的,像羽毛轻轻扫过,先是额头,然后是眼睛、鼻尖,最后,停在了嘴唇上。
“唔……唔……”
不是简单的触碰,而是带着吮吸力道的舔舐。舌尖霸道地撬开唇缝,扫过齿列,勾缠住她无力抵抗的小舌,贪婪地汲取着她的气息。
“别闹……” 缺氧的感觉和唇上真实的触感终于将贤若从睡梦中拉扯出来。
映入眼帘的是江复生放大的俊脸。
他正专注地、甚至带着点凶狠地吻着她。一只手还撑在她耳侧的枕头上,整个身影笼罩着她,带来强烈的压迫感。
贤若又羞又恼,刚睡醒的身体软绵绵的使不上力,只能发出细微的呜咽表示抗议,手无力地推拒着他的胸膛。
“醒了。”
感受到她的苏醒,江复生稍稍退开些许,但鼻尖仍亲昵地蹭着她的,呼吸灼热地交织在一起,那双漆黑的眸子里带着未褪尽的情欲,还有得逞后的恶劣笑意。
指腹摩挲着被吻得红肿水润的唇瓣,“再睡一会儿,我都插进去了。”
混蛋,什么话都往外冒!贤若嗔怪地看他,十分不满这下流的话术,“起开,我要洗脸!”
江复生低笑一声,终于松开了钳制,却还是意犹未尽地在她唇角又啄了一下,才懒洋洋地翻身坐起,给贤若让出下床的空间。
女孩趿着拖鞋,几乎是逃也似地钻进了浴室,“砰”地一声关上门,还隐约传来了反锁的轻响。
江复生听着那声锁响,挑眉,靠在床头,摸出手机随意划拉着。
听着浴室里传来的淅淅沥沥的水声,想象着温热的水流滑过她细腻肌肤的样子,刚刚平复些许的躁动似乎又有抬头趋势。
“啧。”
时间一分一秒过去。水声早就停了,但里面的人似乎毫无出来的迹象。
“陈贤若,”江复生皱着眉敲门,“出来。”
“二十分钟!”
一小时后。
当浴室门终于被拉开时,江复生正靠在窗边,看着楼下的车流。闻声回头,他的目光顿住了。
贤若显然是精心打扮过。睡乱的头发重新变得柔顺蓬松,带着湿漉漉的水汽,脸上化了淡妆,更衬得五官精致明艳。
江复生算是彻底明白她的“洗脸”是什么意思了。
“陈贤若人呢?”
贤若还没反应过来,皱着眉看他。
“差距好大。”江复生评价。
“江复生!”
他没再说话,只是看着她,眼神像带着钩子,从头到脚,缓慢又仔细地扫视了一遍,最后定格在那格外诱人的唇瓣上。
骗她的,其实怎么样都漂亮,也好想亲。
最后江复生任由她拉着,指尖传来她掌心微凉柔软的触感,看着她微红的耳尖,嘴角勾起一抹极淡的弧度。
“好漂亮呀!”
酒店门口正对着一个巨大的广场,此刻已然是冰雪乐园。各式各样精心雕琢的雪雕在专业射灯的照射下,缠绕着五颜六色的小彩灯,呈现出晶莹剔透的光泽。
街道两旁的树木也挂满了冰凌和灯串,积雪在人行道上被踩实,反射着灯光,仿佛一条条洒满碎钻的道路,延伸向远处热气腾腾、人声鼎沸的小吃街方向。
江复生站在她身后半步的距离,没看那些无聊的东西,目光落在她被彩灯映照得忽明忽暗的侧脸上。斑斓的光影在她白皙的脸颊和专注的眼眸中跳跃,比任何精致的雪雕都更吸引他。
“快给我拍照!江复生!”
他看着她像只兴奋的小鸟,一会儿跑到这个雪雕前摆姿势,一会儿又指着那个挂满彩灯的树丛让他看,叽叽喳喳地说个不停。
“我有点冷。”
江复生喉结微动,走上前,重新握住她微凉的手,揣进自己温暖的口袋里。
“走了,”他声音低沉,带着不容置疑的力道,牵着她往小吃街的方向走,“再磨蹭,今天就饿着。”
掌心传来的坚实温度和包裹感,驱散了冬夜的寒意。
贤若弯起嘴角,任由他牵着。
她其实并不觉得这些新奇。
只是身边的人是江复生,那这世上所有踏过的足迹,她都愿意重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