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2.直播
字数:15152 加入书签
文章正在翻越24小时的魔法山, 或者为它消除障碍解除魔法啦!
得体的妆容都掩盖不住的惨白, 方容疼出了一身汗, 骂声有力无气的,陈清雪眼皮都没抬一下。
计天阳看得哑然, 小姑娘还穿着半新不旧的薄毛衣,在这样风凉的傍晚显得很单薄,鹅黄的毛衣配着她乖巧甜润的五官,整个人十分温软好脾气, 做的事却完全不是那样, 起先的礼貌乖巧不似作假, 这会儿下起手来也毫不心软。
拿住方容的软肋, 三两下就让方容里子面子都败光, 方容平时多强势, 现在是前所未有的狼狈,家里的仆人都惊呆了。
计天阳是真不好违心说什么,毕竟方容做事说话都不好看,陈山涧已经死了,死者为大,这么说孩子爸爸, 孩子爆发了,他不觉得有错,看着反倒是挺暖。
说实话, 这小女孩还挺对他胃口。
计天阳摆摆手让陈清雪赶紧上楼, 先堵住方容的话, “看样子是断了,我打电话叫医生。”
方容商场上再强,从小到大也没受过什么皮外伤,一听断了,死死盯着陈清雪胸口起伏,恨不得把她撕成碎片吃了。
家庭医生离计宅也不远,驱车过来十多分钟,给方容上了药包扎固定好,折腾完天都黑了,吃了止疼药,方容精神萎靡地靠在沙发上,想着她这一周为山海湾的项目做了不少准备,资金,人员,偌大一个盘,上亿的投入,又是迈入房地产行当的第一步,怎么能出闪失。
一千万,还有市中心的一套房子……简直不知所谓。
……她也没法强按头压着陈清雪去结婚,毕竟是个活人,不让她满意,以后嫁去了宋家,专门给她坏事她这里也麻烦……
就当喂狗了。
方容对陈清雪的厌恶在这一刻几乎达到了顶峰,却又不得不打电话叫律师和助理都过来,等那头人应了,这才将手机扔在沙发上,起身去了养生房,叫张姨来给她洗头按摩。
张姨忙哎哎应了,把厨房的活丢给新来的小保姆,跟进去了,“太太别气坏自个身体,二小姐年纪小,又被陈家养坏了,太太多想想大小姐,大小姐多听话争气啊,听小刘说今天英语和钢琴竞赛又拿奖了………”
方容听了神色就好了很多,计灵很像她,长相明艳,性格要强也自信,从小到大都是优秀的,哪里像陈山涧的女儿,听陈家人说陈清雪学习成绩就不怎么样,那样垃圾的学校还常常考倒数,逃课打架样样占全,这样的女儿,提起来都嫌嘴脏。
和陈清雪比起来,计灵就是老天赐给她的宝贝,继承人,天使。
方容闭着眼睛问了一句,“她后天一早从帝都回来,你提前准备些新鲜螃蟹,灵灵爱吃。”
“我记着得哩。”张姨唉唉连声应了,笑得脸上的褶子一层层散开来,“大小姐不知道怎么想念太太呢。”
方容糟糕郁闷的心情好了一些,听外面管家说助理和律师都到了,张姨把她头发弄干净,这就出去了,让林管家叫了陈清雪下来。
方容先前在电话里交代过,甚至都不用支票,陈清雪给了个卡号,一千万很快就到账了,房子是一套四百平米的跃层,不是别墅,但因为是在利泽斯公学旁边,市值也有七八百万,陈清雪没掰扯更多,签了字,最后要求律师写协议公证她和方容的关系。
人生而在世,最怕不自由,和方容这样的关系,还是早断早好。
方容难堪,怒不可遏,哪怕她更不想和这倒霉晦气星沾上半点关系,“这样更好,我就是现在死了,也不会给你留下半毛钱。”
“不给就不给吧。”
两人在这件事上达成了共识,合同里权利义务写得清清楚楚,豪门是非多,比这更荒唐的律师和助理也见过,办公起来神情自然,服务周到,效率极其高。
陈清雪认真阅读检查合同,方容看她那小家子气不顺眼,有心要刺两句,又觉掉价,不耐烦道,“下周六订婚宴,你最好不要玩花样。”
陈清雪点头,“把房子的钥匙给我。”
方容一愣,飞快道,“结婚前你得住在家里。”让陈清雪单独搬出去住成什么样子,宋家怎么看她,表面功夫得做足,否则她把人接回家来干什么。
陈清雪想了想就明白了,点点头,指了指正一边擦花瓶一边注意这边的张姨,“在家里住也可以,让张姨去别的地方干活。”
那边张姨将麻布摔在了矮柜上,嗤笑了一声,带着不屑,“二小姐是怎么了,我哪里做的不好,您说就我改就是!
陈清雪没应声,等着方容决断,区区一个张姨,怎么能和方容的事业相提并论。
方容脸黑,“你不要得寸进尺。”
陈清雪并不打算妥协,她的任务隐秘又危险,有人时时刻刻盯着她,容易出麻烦事,就像她常常晚上出去这一条,张姨知道,计家肯定所有人都知道,处理起来比较费劲。
方容心里责备张姨不会做人得罪了陈清雪,惹出这样的事,不耐烦道,“这是最后一条,别以为我真拿你没办法。”
“太太!”张姨震惊慌乱,几步走上前,急急辩解,“太太,我没做错什么啊……我也是为你和大小姐好啊……”
象腿肉都去了,不差这一点蟑螂肉,
方容不耐烦地挥挥手,打了止疼药,手上还是一阵阵的疼,再加上从外地奔波回来的疲劳,让她对这些烦心事彻底失去了耐心,“行了,收拾了东西赶紧走,去湖畔别墅打扫卫生,多说一句话,你丢饭碗不说,连补偿金都拿不到。”
“太太……”湖畔别墅都没人,时间久了都被方容遗忘了,哪里有在方容身边实惠多,平常给的小费不说,就是那些不要衣服鞋包,许多都是崭新的,半新不旧的,拿出去卖了都值不少钱,还有她女儿,跟着计灵吃穿好,在学校也少受人欺负……
“让你去你就去!听不懂我说话么!”方容喝斥,从钱包里拿了一沓现金递过去,目光严厉,显然已经在这件事上失去了耐心。
张姨脸色越发蜡黄,再不敢多说一句,接了钱,一面怨方容不讲情面,一面又恨陈清雪心思歹毒,眼里的怨毒都要溢出来了,收拾东西都收拾了大半天,磨磨唧唧还是被方容给赶走了。
张姨走了,陈清雪说了声晚安就想上楼。
方容听那句平淡寻常的晚安,只觉得胸口堵得喘不上气来,叫住陈清雪警告她,“你最好不要耍花样,转学手续已经给你办好了,利泽斯公学不是你原来那个破学校能比的,把你塞进去我花了大力气,没指望你读书,安分守己别给我惹祸就成。”
陈清雪点点头,脾气很好,“您放心吧。”
两百年的时光对陈清雪来说是近代史,利泽斯公学在这段历史里又很特殊,军部做过确却统计,在灵气复苏最初的一百年间,利泽斯公学里的异能觉醒者在全国范围内占比将近70%。
这是一份让人震惊到不敢置信的数据,但确实是事实,这所学校有它的特殊性。
利泽斯公学一开始是给贫民孩子免费上学的地方,几百年后慢慢演化成了贵族学校,每一届基本都容纳了商圈政圈大半接班人,里面学生大概就分成了三类,少部分绝对有钱、绝对有势力的,有绝对双商的,中层多的是家庭富裕又双商偏上的,更少的部分才是硬塞钱的裙带关系。
这就形成了一个连带的政治资源和商业资源圈,无限良性循环。
智商决定了人的起点,钱财、权势和资源决定了人进步的速度,这里是名副其实的聪明人聚集地,从这里出去的商业大佬、叫得上号的政客、各类学家数不胜数,要把陈清雪这样名声资质都不怎么样的学渣塞进利泽斯公学,方容说花了大力气肯定是真的。
至于为什么要费这个劲也很好理解:毕竟是要把女儿嫁去宋家,门面还是要装点一下的。
计泽城手抄在裤兜里三两步跃下楼来,瞥了陈清雪一眼,路过的时候示意她跟上,“跟我出来,有事。”
对比起方容,陈清雪更愿意和计泽城待在一起,直接就跟在计泽城身后出去了。
宅子离大门还有一个小公园的距离,到了门口一个西装领结的青年人叫了泽城少爷,拎了好几个手提袋递了过来,“蓝色袋子里的是课本课表和学习资料,白色袋子里的是校服校徽,还有学校的简史和地图,明天是校庆,学校里乱也热闹,清雪小姐遇到困难可以打这个电话。”
青年人目光温温有礼,一张手写的白纸上写着一串电话号码,没写名字,陈清雪接过来,说了声谢谢。
青年人朝陈清雪笑笑,和计泽城告了别,这就上车走了。
计泽城空着手来的空着手回去,陈清雪拎着东西,重归重,但对陈清雪来说就跟没有一样,只是计泽城腿长,她走快些才跟得上,“哥哥,这些东西是谁送来的。”
计泽城瞥了眼她脸不红气不喘的模样,似笑非笑,“你未婚夫。”
计天阳和方容有一定的商业合作,他知道方容的计划。
说白了其实就是一场交易,婚约对象是宋家,方容想拿下山海湾的项目,想出西南这个圈,找别人钻破脑袋也没法,在宋家只是一句话的事。
可也没有谁愿意把女儿嫁给宋明月的,因为圈子里人人都知道,宋明月活不过二十一岁,哪怕是后爹后妈或者存粹为了利益,也拉不下这个脸做这样的事,方容能这么理直气壮,是因为方家和宋家父辈有这么桩口头婚约在,哪怕真是为了利益,也算有一块遮羞布了。
方容固执己见,原先计天阳劝不动,也就没管了。
现在不一样,他挺喜欢这个女孩,他当女儿养着,一来计家养得起,二来对家业没什么关碍,就想劝方容收手。
计天阳是低估了方容六亲不认的野心,一句我女儿的事我自己决定,并且这件事是十几年前老一辈人定下的婚约,就堵得计天阳一口气差点没上来,“要是我没记错,这好像是灵灵外公给灵灵定的婚约,两个都是你亲生女儿,手心手背不都是肉!”
“你提灵灵做什么!”方容脸色僵了,责问计天阳,“你不是说了会拿灵灵当亲生女儿,现在说的什么话。”她怎么会让灵灵嫁给那个短命鬼,那个短命鬼也配不上灵灵。
计天阳被噎了一下,不可否认相比较而言,他更喜欢陈清雪,计灵像方容,功利性太强,计天阳缓了缓声气,“钱慢慢赚,没必要上赶着做这样的事,伤感情……”
两人就婚约成不成立这件事都争执了好一会儿,陈清雪猜测对方不是傻子就是植物人,毕竟方容财力不俗,能让她上赶着想嫁女儿的,对方地位应该不低,既然地位不低,哪怕是吃喝嫖赌五毒俱全的,也有很多人愿意嫁,轮不到她这个无名人士。
方容只是通知,并不打算征求陈清雪的意见。
陈清雪想着这桩婚约在方容心里的重要程度,开口道,“我嫁。”她对嫁不嫁人,嫁什么人都无所谓,但这桩婚约对方容越重要,她能交易到的东西越多。
各取所需吧。
婚约是方容主动提起来的,宋家虽然势大,也不会强逼着人结婚,方容不提,这件事心照不宣地也就过去了,计天阳也有些怔然,“小雪……”
餐桌下的腿被踢了一下,陈清雪被踢得呲了一声,看了计泽城一眼,往旁边让了让。
计泽城见陈清雪没动,手里的筷子啪地一声扔在了餐桌上,被计天阳斥责了也不管,盯着方容,语气冰冷又嘲讽,“整个云城都知道宋家基因不好,国内外多少医生都看过,都说宋明月活不过二十一岁,方总上赶着把女儿送过去配冥婚,这心是得黑到什么地步。”
宋明月……
陈清雪脑子里刷刷刷刷过一排宋明月,然后脑子就当机了。
“泽城!”计天阳喝斥一声。
方容脸色铁青,深吸了两口气,强忍着脾气解释,“这是大人的事,泽城你们还小,不用管。”
计泽城手臂一伸,就搭在了陈清雪的椅背上,眼皮都不抬,语气讥诮,“让自己的女儿去嫁个要死的人,好让宋家在商场上拉你一把,卖儿卖女求财,方总还真不愧是方总,这六亲不认的,也不知道当年靠什么把计天阳弄到手的。”
这话说的重,计天阳脸上挂不住,终于厉声呵斥,“计泽城!给你方姨道歉,小孩子闭嘴!”
方容强忍住怒气,但到底不敢惹计泽城,计泽城怎么混,都是计天阳唯一的孩子,宠爱的程度让人发指,当初结婚的时候明白告诉她哪怕计泽城不成器是个二世祖,他以后不会再要孩子,计天阳事情做得绝,自己去结扎,计泽城就是计天阳的逆鳞,谁也不能碰。
只是以往这小子和她井水不犯河水,今天是怎么了?
更何况就她所知,计泽城也不是什么乖顺善良的小孩。
方容看看清汤挂面一样的陈清雪,又看看神色讥诮的半大少年,心中疑惑,对计泽城的忍耐限度简直飙升到了极限值,这就是块捂不热的茅坑石,想和平相处是不可能的!
气氛剑拔弩张。
陈清雪当机的脑子重启完毕,说实话她不想干的事,谁也奈何不了她。
但是对方是宋明月,这让她有些忌讳,“这是计灵和宋家的婚约,若要履行,您最好还是按事实履行。”事关宋明月本人的隐私,陈清雪并不打算明说。
一个两个的,翅膀都硬了是不是!方容深吸口气,“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我只是通知你,并不是和你商量!”
行吧。
陈清雪迟疑了一下,极力忽略宋明月三个字给她造成的心理负担,照原计划行事,“我愿意乖乖嫁过去,但是有条件。”
计泽城偏头看向陈清雪,像是看一桶糊不上墙的烂泥,扔了手里的勺起身走了,他动作幅度大,椅子都被踢出去老远,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方容讽刺一笑,“陈山涧就这么教你的,和亲人讨价还价。”
牵扯到了死去的陈爸爸,就过了,陈清雪神色淡下来,“亲人两个字从您口里说出来格外讽刺,我爸妈死的早,现在讨论教育不教育的,没什么意思。”
陈山涧是有名的大才子,眉眼如画在绘画上又很有天赋,在学校里很受人欢迎,当初是方容主动追的陈山涧,少年少女的感情像一株初春的玫瑰,一经绽放,必定浓厚热烈,方容不顾家人反对,法定年纪一到就和陈山涧结了婚,结婚一年就有了陈清雪。
陈山涧把所有的爱都给了妻子和女儿,但好景不长,方容手上的生意出了岔子,算得上是一败涂地,陈山涧再好,家世背景放在那,没法帮方容东山再起,没多长时间,这份浓烈的爱就慢慢崩塌了。
再加上她那时候小,容易生病,算是拖累了方容,方容提出离婚的时候,陈清雪才两岁那么大,任凭陈山涧如何挽留都没用。
陈山涧一辈子都没逃出方容的魔咒,当时方容有个重要客户好收藏国画,方容请陈山涧去掌眼的,陈山涧去了,死在了回来的路上,车祸,那时候他们已经离婚好几年了。
听起来陈山涧是挺可悲,但方容是真没资格在她面前埋汰陈山涧的。
陈清雪无视方容青黑的怒颜,开门见山地进行一场交易,“第一物资上:一千万,外加一套利泽斯公学附近的房子转到我名下,第二精神上:我的户口你不要动,虽然法律并不能让我们断绝母女关系,但我希望在方总心里,我们已经没有任何关系了。”
方容脸色难看,计天阳也惊讶了,陈清雪无视他们,看着方容静静道,“就这两个条件,不接受讨价还价,方总同意的话,协议拟定公证完,签好字给我就成。”
一千万对方容来说不算多,但要把这笔钱给别人,就不是那么一回事了,方容是没料到陈清雪有胆子和她讲条件,见陈清雪是认真的,气得颧骨下两个凹陷一起一伏的,拍了下桌子站起来,半响又深吸了口气坐下,咬牙切齿,“装得跟陈山涧一样清高出尘,现在要起钱来也毫不手软,你这是狮子大开口。”尤其她只有十三岁,看起来就格外市侩。
方容一而再再而三提陈山涧,让陈清雪有点生气,陈山涧算是她短暂一生中为数不多的温暖和光亮了,陈山涧最喜欢握着她的手教她画画,最喜欢给她做好吃的,让她骑在他的肩头,逛遍整个游乐场,也会教她做人做事该这样,不该那样……做对了表扬鼓励,做错了耐心指导,有关她的画册一本接着一本,时常带着她一起去旅游写生,因为当时还年幼,也因为一生中只有这么一个人,有关陈山涧的一切就显得尤为珍贵。
陈清雪盯着面前脸色扭曲的方容,粉润的唇瓣里一字一句吐出话来,“附加第三条,以后不要提爸爸的名字,你不配。”
方容被气得身体发抖,重新站了起来,手指指着陈清雪,“你这个猪狗不如的——”
到底还有一丝理智,知道计天阳还在,又自持贵妇,否则定要破口大骂了,陈清雪看着鼻尖不远处的指尖,坐在椅子上没动,神色淡淡:“把手挪开。”她两百年后从出生就被国家当成一名军人来培养,目的就是保护人民,但不是没有脾气。
方容不听,陈清雪只好自己动手,只听啊的一声发抖的尖叫,方容不断往后扯,另一只手伸过来不断拍打咒骂,“放开!反了天了你!你放开,啊!疼!”
“死丫头你干什么!反了天了!”张姨尖声叫着想扑上来,被从楼上扑下来的银狼挡住,银狼低吼着拦在陈清雪面前对着方容和张姨龇牙怒目,一副只要陈清雪有令,方容敢上前,就把对方撕碎的架势。
林管家不住劝陈清雪,说有话好好说。
方容脸色煞白跌坐在椅子上,疼出了一脑门的汗,计天阳身为西南这一片的地产大亨,也算是见过世面的,这时候都被刚刚发生的一切惊得一时间反应不过来,再看这长相乖巧甜润的小姑娘,对她的印象又改观了。
“银狼!快下去!”
银狼在家里听计泽城的,计泽城不在就没人管得住它,这时候对着方容龇牙咧嘴,威胁恐吓的意味不言而喻。
“计泽城!”
计天阳大声喊儿子下来,扭头见儿子正抄着手在二楼栏杆边看大戏,脸上都是兴味,见他看过来还极其缓慢又有节奏地啪啪拍掌,跟个二世祖似的。
计天阳顿时一个脑袋两个大,喝斥道,“计泽城!你是不是皮痒了,还不把银狼叫上去!”
因着这层关系,陈清雪进去看见赵毅身边坐着的老人,就知道这是宋明月的爷爷宋军国了。
老人穿着一身军装,头发花白却有拿起枪可以继续冲锋陷阵的那种精神奕奕,陈清雪对军人会本能的亲近和尊重,尤其是宋军国这样有突出贡献的。
赵轻扬将陈清雪引进院子里,给两位军长打过招呼,“爷爷您好,赵叔叔您好,我是陈清雪。”
赵毅确实是查她了,但查来查去很多地方都衔接不上,下面的人也非常头疼。
如果她是在执行什么组织委派的秘密任务,像缺钱财需要打工赚钱、没住处被堂兄堂妹欺负、甚至是这次利泽斯公学出现的谣言事件,根本就不会发生。
就算意外发生,组织上肯定也会立刻帮她料理了。
并不需要她费神为吃穿发愁。
要说不是,她做的事都非常匪夷所思。
2063年三月云城城南发生的活人吸血事件、五月嵩岭人口失踪、七月海棠湿地公园发现不明生物死尸……直到昨天福海街道发生的植物人怪病,政府有关注的总共三十余起,或多或少都和她有些牵扯……
植物人怪病这件事最为清晰,昨晚在她去过踏青湖以后,躺在医院里七个植物人有五个醒过来了,没有任何原因,剩下还有一个小孩在平山医院,陈清雪人还没出来,孩子就醒了。
诡异至极。
赵毅绞尽脑汁都想不出。
究竟是什么人,正在做什么事,都是谜团,从他开始查起,这个女孩就已经处于4a级监控下了,这基本是国际间谍才有的待遇……
宋军国看一眼就明白为何宋明月会少年慕艾了,这样板正的女孩,确实不怎么多见,宋军国收着语气,生怕大嗓门把人惊着了,乐呵呵笑容满面,“小同志坐,不要拘束,当这里是自己家。”
老军长眼睛里满是红血丝,陈清雪问了一句,“谢谢爷爷,明月他还好么?”
宋军国声气缓了缓,“手术室里折腾了一宿,能跟爷爷说说发生什么了么,明月刚醒来,问了他也不会说。”
陈清雪点头,把资料发到赵毅的邮箱,这是她刚来的时候就准备好的,每次出任务之前都设置好时间,超过一个月她没有回来重新调整,这些资料就会立即发放到赵毅的邮箱,避免由于意外牺牲导致‘萌芽’计划提前夭折。
接收数据需要一段时间,陈清雪虽然觉得现在说没用,但还是老实交代了,“昨天晚上我在踏青湖湖底处理异兽,明月他跳下了湖,后来宋小黑把我们送回学校了。”
什么处理异兽的军国压根不会放在心上,只当是陈清雪的借口,听宋明月跳下了湖水就是一阵后怕,段都安都说宋明月这次能活着就是奇迹,实质性[器脏出血.
宋明月是九死一生,要不是救助得及时,世上就没宋明月这个人了。
宋军国看着面前的女孩,知道宝贝孙子这次是真栽了,这也没什么想不通的,这孩子从小就是这样,认定了一件事,通常就是一条路走到黑,坚定不移,否则也不会平平静静没什么负担的活到现在。
宋明月说要照顾好陈清雪,想照顾好陈清雪,说了就一定会做到,一醒来就说要联系国安局,说准备把一部分智能程序卖给国安局,并且每周要去国安局上班三天了。
国安局那边说不用他去上班,就当个顾问,有问题的时候帮忙解答,做出程序的时候优先考虑卖给他们,这件事就这么先敲定了,宋明月没别的要求,只是说要请封一个头衔,级别不要太低。
他身份能力特殊,对方不可能拒绝,当时就说立马打报告做申请,一天之内就能下来,然后公示。
做这么多,就因为礼堂上有个神经病乱说了一些话,约莫是心里憋着一股气,一醒来就惦记着了。
对这女孩上心是真上心,好也是真好,只是明眼人都能看得出来,陈清雪对宋明月没意思,顶多也就是点革命情谊。
宋军国知道这姑娘缺钱,要不是太过失礼显得不真诚,他真的很想给她几个亿,让她跟明月谈恋爱了,他家明月是真的可怜啊!在这方面又笨,没有和女孩相处的经验。
他又不能手把手教,着急啊!
宋军国自个在替大孙子发愁,赵毅看着三十多个t的数据,深深看了陈清雪一眼,开口道,“我和宋老先看着,陈同学先去看看明月,早上醒来就问了,眼巴巴的。”
陈清雪点点头,赵轻扬领着陈清雪上去,才到房间门口,宋小黑就哼哧哼哧跑过来,两条短胳膊一把就抱住了陈清雪的腿,抱完又一把抱住了陈清雪脚边的宋小白,力道大得把呆呆木木的宋小白都压在了地上,“清雪,我好——”
那头宋明月迫不得已又让宋小黑强制关机了。
陈清雪把黑色的小机器人捡起来,走到床边问宋明月,“小黑怎么了。”
宋明月苍白的脸上起了一层红,示意她坐,“它疯了,不用管它。”
陈清雪在床边的椅子上坐下来,“明月你还好么?”
明月明月的唤就透出一股亲昵来,宋明月唇角的笑都压不住,浑身都透出轻快来,“我很好,你呢,学校里怎么样了?”
这个就更没什么不好的了,陈清雪有些哭笑不得,“从公安厅还有两个区分局给学校送了三面锦旗后,我就成风云人物了,媒体还评论我有希望入围‘云城十大杰出青少年’‘九州十大优秀青少年’‘青少年标杆等等’。”
这个事情实在是反转得太快了,短短不过两天,翻天覆地。
宋明月嗯了一声,“利泽斯公学是中[央直属管辖,林密是国家部级领导,再加上学校里干部子弟多,牵扯到三百多名,你在风口浪尖上,上头肯定会注意到,赵叔来云城虽然跟你没关系,但肯定要查你的。”
陈清雪点点头,这次也算是因祸得福吧,提前了两年和赵队联系上,陈清雪想着赵毅和宋军国要消化完那些资料需要很久,索性把书包放下,从书包里摸出笔刀和玉石,打算接着刻玉佩。
陈清雪把一块之前刻好的递给宋明月,“明月你把这个给我哥哥,他有头疼症,带着的话能缓解症状,让他一直带着,你说的话他比较会听。”
宋明月还不能下床,这时候半靠在床上,接过玉来摸了摸上面的纹路,知道是她亲自刻的,忍不住开口道,“清雪你对你哥哥真好,还给他送礼物。”
“嗯。”陈清雪没抬头,一笔一划刻得认真,更多的是责任吧,玉佩能储存她的精神力,她的精神力能治疗异能副作用,只要常常带在身边,能缓解并治疗计泽城的头疼症。
宋明月握着玉佩,看她认真专注的侧脸,心痒痒,开始无意识絮絮叨叨,“清雪,我下周就有工作了,以后赚自己的钱,早上卖程序卖得了三千万,以后每个月工资七万……”
陈清雪讶然,“才这么少?”
宋明月就笑,“不少了,已经是特批了,国安局很穷的。”
这不是暴殄天物么?这样一颗宝藏明珠,七万块太亏了。
陈清雪竖起一根手指头摇了摇,“要我是国安局局长,我至少付你一千万!”甚至更多!
“哈哈,清雪……”宋明月坐在病床上眉开眼笑的,“从明天开始我就是上校了,以后再不会有人说我仗着宋家的势力为所欲为了。”
这么开心啊。
陈清雪听得失笑,天才这是记仇了,记着昨晚上那个黄头发同学的恶语了,“你这么优秀,就不要跟同学们计较了,他们并不知道你是怎么样天才的一个人。”
宋明月笑得露出一口漂亮洁白的牙,他又长得精致俊美得天独厚,这样眉飞色舞的笑起来,那真是卟啉卟啉发着光似的,陈清雪看得心里赞叹,又埋头刻玉佩了。
宋明月越挪越近,就是想同她说话,也想要礼物,没打吊瓶的那只手从枕头底下把早上收到的支票和卡拿出来,推到她面前,耳根有些发烫,“我也会头疼,清雪你也给我刻录一个吧,我想要一个。”
支票上是一个接一个的零,长长的一串,陈清雪见他好看的眼睛里都是期待,也跟着乐开了,晃了晃手里这一块,笑道,“那这个就刻给你,不知道是不是因为一直和你说话的原因,不小心就刻成明月两个字了,你看看这个玉你喜不喜欢,不喜欢的话我抽空再刻一个。”
宋明月简直雀跃了,看着半成型的玉佩,声音都高了八度,“喜欢的,我就喜欢这个!清雪给我吧。”
宋军国坐在院子外面都听到了,心里又高兴又愁,简直想直接朝小同志下命令了,请快些和我孙子谈恋爱吧!
陈清雪五神六感比寻常人灵敏一些,出了客厅就听见林管家喝斥张姨,让她别做故意说错房间号,放了银狼故意吓人这些小动作,闹出事情来哪怕她是计灵的远房亲戚,也得卷铺盖走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