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8.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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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文章正在翻越24小时的魔法山, 或者为它消除障碍解除魔法啦!  二楼的卧室向阳,窗户正巧对着花园的主景。

    银狼前爪扒拉在阳台护栏上,脑袋往下伸着, 尾巴摇得欢实,计泽城踢了它一脚, 这傻狗现在是吃着他的米,效忠了别的人, 舔狗得他都不想要了。

    银狼不甘不愿地往旁边让了让。

    下头的人站得比军姿还笔直,计泽城倚着窗台看了半响,叼着烟摸出手机,拍了张照片发给宋明月。

    那边很快回了消息。

    银行转账信息:收入200万人民币【宋明月】。

    计泽城挑眉, 想着对方肯定泡在实验室,就接着发信息:干什么。

    宋明月:她刚来,肯定什么都缺,这钱泽城以你的名义给她, 生活用品衣服鞋袜一会儿刘轻扬会送过来,泽城你帮我带给她。

    计泽城:就算你听了你爷爷的, 也没必要做这些。

    好半响那边才回消息:爷爷说清雪努力打工赚钱养活自己,有骨气,他挺喜欢,说以后可以收清雪做孙女,两人也可做个伴的。

    这可和方容预想中完全不一样, 至少方容绝对想不到宋老爷子会看重陈清雪。

    计泽城嗤笑了一声, 这下好玩了, 他等着看方容吐血三升。

    计泽城素来不干涉朋友的决定,回了个行字,抽屉里拿了张卡,又摸了几卷现钱,从窗台上滑下去,等陈清雪听到动静回头,才懒洋洋说,“打电话给张叔,拿着钱和卡,让他送你去医院。”

    张叔是计家的司机,昨天和林管家一道把她从陈家接回来的。

    丢下来的是一卷钱,用橡皮筋捆着,陈清雪摇头,并不打算去医院,她的伤不用去医院,并且上面是异兽留下的爪印,一看就不同寻常,解释起来也非常费力。

    计泽城懒得再劝,说了声钱给你的,你收着,就回房打游戏去了。

    太阳下山的时候陈清雪收到了一大堆礼物,生活用品林林总总好几箱不说,衣服鞋袜都是她的尺码,穿起来刚刚好,很合适。

    陈清雪刚要下楼感谢计泽城,就听林管家说方容和计天阳回来了。

    门外进来两人,一男一女。

    女人穿着干练得体的西装裙,外头罩着酒红色大衣,脚上穿着黑色高跟鞋,头发一丝不苟地盘在脑后,淡妆红唇,微微蹙眉盯着陈清雪上下打量的时候,狭长的眼睛里都是审视。

    陈清雪看过一眼,礼貌地先开口打招呼,“您好,我是陈清雪。”

    方容神色淡淡地点头,矜贵又疏离。

    母女两人时隔六年的相见,大的小的都显得过于平淡,计天阳惊讶地看了眼对面乖巧又平静的女孩,温声打破了沉默,“小雪,我是你妈妈的丈夫,计天阳。”

    男子人至中年,身形却还硬朗,不胖不瘦刚刚好,穿着剪裁得体的西装,鼻梁上架了一副无框眼镜,儒雅斯文,看起来像是个大学教授,只有镜片后头那双眼镜里偶尔闪过的锐光,能证明这是西南这一片的地产龙头。

    陈清雪对计天阳感官不错吧,哪怕计泽城被当成了精神病,计天阳也没放弃计泽城,破尽家财也要照顾陪伴计泽城,历史记载只有只言片语,但各中艰辛难以描述。

    计天阳是个好爸爸,陈清雪敬重他,没什么芥蒂地唤了一声,“计爸爸您好,我是陈清雪。”

    计天阳脸上的惊讶显而易见,那头沙发上胡乱换台的计泽城扭过头来,轻嗤了一声,嘲讽的意味颇浓。

    计天阳倒是挺喜欢这个安静乖巧的小女孩,连连说了几声好,“小雪不要拘束,这就是自己家,爸爸先去换身衣服,等会儿咱们一家子好好聚一聚。”

    方容皱眉,看着陈清雪目光里满是审视和不悦,她实在是看不上陈清雪这小家子气的模样,第一次见面就叫爸爸,也亏她喊得出口,身上穿的也不知道是什么,坐在椅子上脊背挺得笔直,没有一点富家女的教养和从容,上上下下的衣着都和家里的装修摆布格格不入,尤其那张脸,眉眼就透着一股温软来,完全遗传了陈山涧那个软弱爹。

    林管家上了菜,计天阳方容稍稍洗漱好,打算先吃饭。

    陈清雪就坐在方容对面。

    方容心中不喜乃至于厌恶,“陈家也不算穷,没给你饭吃么,你穿的都是些什么玩意。”

    方容对陈清雪的厌恶简直与生俱来,这孩子怀着的时候在肚子里就不安分,生的时候难产折腾得她去了半条命,她产后抑郁,力不从心生意上出了差错,事业一败涂地,要不是重新找了合伙人,只怕到现在她都翻身不能。

    总之,和陈山涧结婚是错误的开端,生下陈清雪就是她人生中最大的败笔,就没见过这样晦气的孩子。

    陈清雪从没期待过,倒也不存在难过不难过,直接搁下筷子问,“这次突然把我接回来,是有什么事么?”陈山涧走后陈清雪跟着陈爷爷,陈爷爷走的时候她也才十岁,到死方容都没管过她,这一世她从末世回来后,避开了危险,长到了十三岁,方容也一直没出现过,现在把她接到身边,就绝不可能是因为慈母之心。

    方容要出口的数落就噎了一噎,“给你定了一门婚事,男方家里希望能先订婚,下周六订婚宴,给你请了个礼仪老师,这段时间你好好学,别丢了计家的脸。”

    餐厅里就安静下来,除了正有一搭没一搭戳着米饭的计泽城,所有人的视线都落在了陈清雪身上,包括边边角角里候着的仆人们。

    计泽城瞥了陈清雪一眼,等着她拒绝,宋明月情况特殊,不想订婚也不能拒绝宋家的提议,但陈清雪不一样,从清晨的事来看,分明是一只有爪子有主见的猫,不可能甘愿当提线木偶。

    余波未平,冰凉的湖水拍打在两人身上,宋明月紧紧抿着唇,目光落在她脸上和身上,看不太清楚,但听声音挺好,一路吊在嗓子眼的心脏安稳了许多,也不回答她的问题,只反手抱住她,吩咐宋小黑,“送我们回玄武堂。”

    “是,主人。”

    宋小黑就跟变形金刚一样,卡卡卡几声展成了一个带支架的平面,跟飞碟一样他们脚站着,手抓着就能走,十分厉害,速度竟然也不慢。

    陈清雪默默收回了灌注在掌上的精神力,要给将近五千人下暗示耗费的精神力不亚于和一只梦貘战斗,补充需要时间,一旦没有存储量,再有新情况,她很可能应对不及。

    还有那个生还的中年男子,她回去后得先找到他,然后强行删除他的记忆力,但宋明月看起来很不好,“明月,先去医院,然后打电话给你的家庭医生,你状态不对。”

    宋明月摇头,他自己的身体自己清楚,一旦陷入昏迷将来就未可知,所以想做的事,一定得立即做,“我还有重要的事情要做。”

    陈清雪没强求,只是用精神力将他包裹住,风吹不到,细菌感染不上,湿冷的衣服和头发一点点都干爽了。

    这么明显又异常的变化宋明月都没发现,收了宋小黑之后拉着她闷头往里面走,晚会结束散场,领导人都走了,只主持人在安排明天的活动行程,嘱咐一些注意事项。

    宋明月拉着陈清雪推门进去。

    毕竟正处在风口浪尖上,连扫地阿姨都能认出她俩来。

    先是门口起了一点骚动,紧接着各处响起手机的提示音,整个礼堂就热闹了。

    “渣滓滚出利泽斯公学!”

    不知道谁激愤地喊了一句,喊声像闸门的黄河水,滚出利泽斯公学的声音此起彼伏,左前方那一角里有三十多个学生都站了起来。

    “居然还敢来学校,这脸皮得有城墙那么厚了!”

    幽暗的灯光给整个大堂都渡上了一层保护色,宋明月并不想说话,直接启动检索病毒,强制发送短信,并不需要手动点开,手机只要开机就会自动弹跳出来,增补程序会自动检索内存中有无相关词眼,但凡提到一个关键词,就会被标记追踪。

    宋明月手掌拍在墙边的开关上。

    灯亮了,突如其来的光线照得人刺眼,礼堂里侯地一静。

    陈清雪知道宋明月是想为她出头,摇头道,“明月不用担心,先礼后兵,我先给同学们解释一下再说。”情况并没有柳玉说的、请愿书上写的那么严重。

    大部分同学还是有理智在,不想掺和的看见他们进来都起身离席了。

    右后方和左后方、右侧和左侧中央的位置都空了,剩下零星几个四下看了看,想留下来看不好意思,也走了,不过三分钟的时间,整个礼堂好多位置就空了。

    空旷程度看年级分布,年级越大,越理智,就剩下初中部、部分高中生、还有一些凑热闹的小学生在。

    陈清雪听力好,听见不下十个当场就掏电话给老师领导或者是保安打了电话,三十多个出去后也立刻做了同样的事。

    虽然刨去围观的,前面最左边这一片还有三百多人,但对比全校五千多人来说,已经是极小的占比了。

    陈清雪处理这件事只是一抬手的工夫,不费什么神,现在要头疼的估计是林校长,这么多孩子。

    宋明月知道陈清雪是一名军人,军人的想法和别人都不同,就像宋军国,这件事要是换成宋军国,宋军国现在一定考虑的是学校的教育有问题,他会火急火燎地打电话给林密,痛骂他一顿,然后让林密教学生们读书的同时,也教他们做人。

    宋军国脾气暴,寻常都不会计较一些大是大非之外的事,他们的时间和精力通常都不会花在这上面。

    也正因为如此,他才一定非要解决这件事不可,清雪做的事那么凶险却还非得要做,肯定很重要,她不应该有这些后顾之忧,不应该被这样的事打扰到。

    宋明月握着陈清雪的手紧了紧,拉着她上了讲台,“放心,我能解决。”

    两人的手从进来就一直没松开过,宋明月握着她手的力道非常像鸡妈妈叼着小奶鸡,警惕地护着,生怕一个不小心就弄丢了的那种。

    陈清雪为这样的联想发囧,想着宋同学的男人责任论,也就没再强求,只不着痕迹地调整精神力罩住宋明月,前面的同学情绪太激动,怕推攘着伤到他,随意他怎么做,有她在,只要不越界,她基本都能兜得住。

    主持老师迟疑了一下就把位置让给了宋明月,她怕场面失控,也联系学校领导了。

    “你们自以为真相的那些事清雪没有做过,都自觉把手机里的东西删掉。”宋明月声音平静却似裹着寒刀,看那三百人喁喁私语地喝倒彩,目光又冷了两分了,“我再说一遍,自觉把手机里的东西都删了,给清雪道歉,供出主谋,不要让我亲自动手,那样大家都会很难看。”

    沈君钰看了下那边所谓的‘扫雪队’,见大家都窸窸窣窣地说凭什么要听他的,心里摇摇头,他也清楚为何会出现这样的场面,是,相对比宋家,这里坐着的大部分都只能算小虾小将,但宋家想将这么多虾兵蟹将全部端掉,那也是不可能的。

    蚂蚁多了咬死象,法不责众,什么事,参与的人一多,变成群体性事件,就不那么好控制了。

    道理谁都懂,所以宋明月话音一落,下面就有个黄头发流里流气的学生大声嗤笑,“你是宋明月又能怎么地,拽成这样,我看太[子爷都没你这底气,你要有本事,别靠宋家,把我们这三百人都端出去,算你牛,不行就别丢人现眼了,哈哈……”

    宋明月紧紧抿着唇,后悔先前一直不关心这些,无名无姓的,现在都不能把清雪保护好。

    陈清雪看一直挡在她前面的宋明月,心里有点啼笑皆非,又有点发暖,伸手在他背上轻轻拍了两下。

    宋明月回了个让她安心的唇语,陈清雪就点点头,随意宋明月想怎么做,反正有她在,她基本都能兜得住。

    刘韵的小团体就坐在最前面两排,这一整天她们都很兴奋,因为这场舆论战她们胜利了。

    不到一天的时间,陈清雪的休息宿舍门被硬生生砸开,被褥和床上都是泥巴和污垢,墙上用油漆画满了诅咒和污言碎语,以后她随时出现在哪里,都要受到指指点点,隔壁计算机实验学校,东城的一二中六中都有人自发参与,盗窃、小三、混混、各种各样的言论事件搅合在一起,分不清是真是假。

    煽动群情刘韵已经是一把好手了,这时候立刻站起来,痛心疾首地朝宋明月喊,“宋同学,陈清雪就是为了扒上宋家才会想方设法要嫁给你的!两家就算有婚约,那也是计灵和宋同学的婚约,婚约是陈清雪乘着计灵去帝都参加比赛,使用卑鄙手段从计灵手里抢来的!她都不姓计,你和宋爷爷都被骗了!”

    秦方和沈君钰计泽城坐在一处,他早就忍无可忍了,这时候听了就跳起来,“让你嫁你嫁吗!柿子尽捡着软的捏,摆一副为宋明月好的样子,扯大旗演戏给谁看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