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7.收队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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文章正在翻越24小时的魔法山, 或者为它消除障碍解除魔法啦!
拿住方容的软肋, 三两下就让方容里子面子都败光, 方容平时多强势, 现在是前所未有的狼狈,家里的仆人都惊呆了。
计天阳是真不好违心说什么, 毕竟方容做事说话都不好看, 陈山涧已经死了, 死者为大, 这么说孩子爸爸, 孩子爆发了,他不觉得有错, 看着反倒是挺暖。
说实话,这小女孩还挺对他胃口。
计天阳摆摆手让陈清雪赶紧上楼,先堵住方容的话,“看样子是断了, 我打电话叫医生。”
方容商场上再强,从小到大也没受过什么皮外伤, 一听断了,死死盯着陈清雪胸口起伏, 恨不得把她撕成碎片吃了。
家庭医生离计宅也不远,驱车过来十多分钟, 给方容上了药包扎固定好, 折腾完天都黑了, 吃了止疼药, 方容精神萎靡地靠在沙发上,想着她这一周为山海湾的项目做了不少准备,资金,人员,偌大一个盘,上亿的投入,又是迈入房地产行当的第一步,怎么能出闪失。
一千万,还有市中心的一套房子……简直不知所谓。
……她也没法强按头压着陈清雪去结婚,毕竟是个活人,不让她满意,以后嫁去了宋家,专门给她坏事她这里也麻烦……
就当喂狗了。
方容对陈清雪的厌恶在这一刻几乎达到了顶峰,却又不得不打电话叫律师和助理都过来,等那头人应了,这才将手机扔在沙发上,起身去了养生房,叫张姨来给她洗头按摩。
张姨忙哎哎应了,把厨房的活丢给新来的小保姆,跟进去了,“太太别气坏自个身体,二小姐年纪小,又被陈家养坏了,太太多想想大小姐,大小姐多听话争气啊,听小刘说今天英语和钢琴竞赛又拿奖了………”
方容听了神色就好了很多,计灵很像她,长相明艳,性格要强也自信,从小到大都是优秀的,哪里像陈山涧的女儿,听陈家人说陈清雪学习成绩就不怎么样,那样垃圾的学校还常常考倒数,逃课打架样样占全,这样的女儿,提起来都嫌嘴脏。
和陈清雪比起来,计灵就是老天赐给她的宝贝,继承人,天使。
方容闭着眼睛问了一句,“她后天一早从帝都回来,你提前准备些新鲜螃蟹,灵灵爱吃。”
“我记着得哩。”张姨唉唉连声应了,笑得脸上的褶子一层层散开来,“大小姐不知道怎么想念太太呢。”
方容糟糕郁闷的心情好了一些,听外面管家说助理和律师都到了,张姨把她头发弄干净,这就出去了,让林管家叫了陈清雪下来。
方容先前在电话里交代过,甚至都不用支票,陈清雪给了个卡号,一千万很快就到账了,房子是一套四百平米的跃层,不是别墅,但因为是在利泽斯公学旁边,市值也有七八百万,陈清雪没掰扯更多,签了字,最后要求律师写协议公证她和方容的关系。
人生而在世,最怕不自由,和方容这样的关系,还是早断早好。
方容难堪,怒不可遏,哪怕她更不想和这倒霉晦气星沾上半点关系,“这样更好,我就是现在死了,也不会给你留下半毛钱。”
“不给就不给吧。”
两人在这件事上达成了共识,合同里权利义务写得清清楚楚,豪门是非多,比这更荒唐的律师和助理也见过,办公起来神情自然,服务周到,效率极其高。
陈清雪认真阅读检查合同,方容看她那小家子气不顺眼,有心要刺两句,又觉掉价,不耐烦道,“下周六订婚宴,你最好不要玩花样。”
陈清雪点头,“把房子的钥匙给我。”
方容一愣,飞快道,“结婚前你得住在家里。”让陈清雪单独搬出去住成什么样子,宋家怎么看她,表面功夫得做足,否则她把人接回家来干什么。
陈清雪想了想就明白了,点点头,指了指正一边擦花瓶一边注意这边的张姨,“在家里住也可以,让张姨去别的地方干活。”
那边张姨将麻布摔在了矮柜上,嗤笑了一声,带着不屑,“二小姐是怎么了,我哪里做的不好,您说就我改就是!
陈清雪没应声,等着方容决断,区区一个张姨,怎么能和方容的事业相提并论。
方容脸黑,“你不要得寸进尺。”
陈清雪并不打算妥协,她的任务隐秘又危险,有人时时刻刻盯着她,容易出麻烦事,就像她常常晚上出去这一条,张姨知道,计家肯定所有人都知道,处理起来比较费劲。
方容心里责备张姨不会做人得罪了陈清雪,惹出这样的事,不耐烦道,“这是最后一条,别以为我真拿你没办法。”
“太太!”张姨震惊慌乱,几步走上前,急急辩解,“太太,我没做错什么啊……我也是为你和大小姐好啊……”
象腿肉都去了,不差这一点蟑螂肉,
方容不耐烦地挥挥手,打了止疼药,手上还是一阵阵的疼,再加上从外地奔波回来的疲劳,让她对这些烦心事彻底失去了耐心,“行了,收拾了东西赶紧走,去湖畔别墅打扫卫生,多说一句话,你丢饭碗不说,连补偿金都拿不到。”
“太太……”湖畔别墅都没人,时间久了都被方容遗忘了,哪里有在方容身边实惠多,平常给的小费不说,就是那些不要衣服鞋包,许多都是崭新的,半新不旧的,拿出去卖了都值不少钱,还有她女儿,跟着计灵吃穿好,在学校也少受人欺负……
“让你去你就去!听不懂我说话么!”方容喝斥,从钱包里拿了一沓现金递过去,目光严厉,显然已经在这件事上失去了耐心。
张姨脸色越发蜡黄,再不敢多说一句,接了钱,一面怨方容不讲情面,一面又恨陈清雪心思歹毒,眼里的怨毒都要溢出来了,收拾东西都收拾了大半天,磨磨唧唧还是被方容给赶走了。
张姨走了,陈清雪说了声晚安就想上楼。
方容听那句平淡寻常的晚安,只觉得胸口堵得喘不上气来,叫住陈清雪警告她,“你最好不要耍花样,转学手续已经给你办好了,利泽斯公学不是你原来那个破学校能比的,把你塞进去我花了大力气,没指望你读书,安分守己别给我惹祸就成。”
陈清雪点点头,脾气很好,“您放心吧。”
两百年的时光对陈清雪来说是近代史,利泽斯公学在这段历史里又很特殊,军部做过确却统计,在灵气复苏最初的一百年间,利泽斯公学里的异能觉醒者在全国范围内占比将近70%。
这是一份让人震惊到不敢置信的数据,但确实是事实,这所学校有它的特殊性。
利泽斯公学一开始是给贫民孩子免费上学的地方,几百年后慢慢演化成了贵族学校,每一届基本都容纳了商圈政圈大半接班人,里面学生大概就分成了三类,少部分绝对有钱、绝对有势力的,有绝对双商的,中层多的是家庭富裕又双商偏上的,更少的部分才是硬塞钱的裙带关系。
这就形成了一个连带的政治资源和商业资源圈,无限良性循环。
智商决定了人的起点,钱财、权势和资源决定了人进步的速度,这里是名副其实的聪明人聚集地,从这里出去的商业大佬、叫得上号的政客、各类学家数不胜数,要把陈清雪这样名声资质都不怎么样的学渣塞进利泽斯公学,方容说花了大力气肯定是真的。
至于为什么要费这个劲也很好理解:毕竟是要把女儿嫁去宋家,门面还是要装点一下的。
计泽城手抄在裤兜里三两步跃下楼来,瞥了陈清雪一眼,路过的时候示意她跟上,“跟我出来,有事。”
对比起方容,陈清雪更愿意和计泽城待在一起,直接就跟在计泽城身后出去了。
宅子离大门还有一个小公园的距离,到了门口一个西装领结的青年人叫了泽城少爷,拎了好几个手提袋递了过来,“蓝色袋子里的是课本课表和学习资料,白色袋子里的是校服校徽,还有学校的简史和地图,明天是校庆,学校里乱也热闹,清雪小姐遇到困难可以打这个电话。”
青年人目光温温有礼,一张手写的白纸上写着一串电话号码,没写名字,陈清雪接过来,说了声谢谢。
青年人朝陈清雪笑笑,和计泽城告了别,这就上车走了。
计泽城空着手来的空着手回去,陈清雪拎着东西,重归重,但对陈清雪来说就跟没有一样,只是计泽城腿长,她走快些才跟得上,“哥哥,这些东西是谁送来的。”
计泽城瞥了眼她脸不红气不喘的模样,似笑非笑,“你未婚夫。”
可也没有谁愿意把女儿嫁给宋明月的,因为圈子里人人都知道,宋明月活不过二十一岁,哪怕是后爹后妈或者存粹为了利益,也拉不下这个脸做这样的事,方容能这么理直气壮,是因为方家和宋家父辈有这么桩口头婚约在,哪怕真是为了利益,也算有一块遮羞布了。
方容固执己见,原先计天阳劝不动,也就没管了。
现在不一样,他挺喜欢这个女孩,他当女儿养着,一来计家养得起,二来对家业没什么关碍,就想劝方容收手。
计天阳是低估了方容六亲不认的野心,一句我女儿的事我自己决定,并且这件事是十几年前老一辈人定下的婚约,就堵得计天阳一口气差点没上来,“要是我没记错,这好像是灵灵外公给灵灵定的婚约,两个都是你亲生女儿,手心手背不都是肉!”
“你提灵灵做什么!”方容脸色僵了,责问计天阳,“你不是说了会拿灵灵当亲生女儿,现在说的什么话。”她怎么会让灵灵嫁给那个短命鬼,那个短命鬼也配不上灵灵。
计天阳被噎了一下,不可否认相比较而言,他更喜欢陈清雪,计灵像方容,功利性太强,计天阳缓了缓声气,“钱慢慢赚,没必要上赶着做这样的事,伤感情……”
两人就婚约成不成立这件事都争执了好一会儿,陈清雪猜测对方不是傻子就是植物人,毕竟方容财力不俗,能让她上赶着想嫁女儿的,对方地位应该不低,既然地位不低,哪怕是吃喝嫖赌五毒俱全的,也有很多人愿意嫁,轮不到她这个无名人士。
方容只是通知,并不打算征求陈清雪的意见。
陈清雪想着这桩婚约在方容心里的重要程度,开口道,“我嫁。”她对嫁不嫁人,嫁什么人都无所谓,但这桩婚约对方容越重要,她能交易到的东西越多。
各取所需吧。
婚约是方容主动提起来的,宋家虽然势大,也不会强逼着人结婚,方容不提,这件事心照不宣地也就过去了,计天阳也有些怔然,“小雪……”
餐桌下的腿被踢了一下,陈清雪被踢得呲了一声,看了计泽城一眼,往旁边让了让。
计泽城见陈清雪没动,手里的筷子啪地一声扔在了餐桌上,被计天阳斥责了也不管,盯着方容,语气冰冷又嘲讽,“整个云城都知道宋家基因不好,国内外多少医生都看过,都说宋明月活不过二十一岁,方总上赶着把女儿送过去配冥婚,这心是得黑到什么地步。”
宋明月……
陈清雪脑子里刷刷刷刷过一排宋明月,然后脑子就当机了。
“泽城!”计天阳喝斥一声。
方容脸色铁青,深吸了两口气,强忍着脾气解释,“这是大人的事,泽城你们还小,不用管。”
计泽城手臂一伸,就搭在了陈清雪的椅背上,眼皮都不抬,语气讥诮,“让自己的女儿去嫁个要死的人,好让宋家在商场上拉你一把,卖儿卖女求财,方总还真不愧是方总,这六亲不认的,也不知道当年靠什么把计天阳弄到手的。”
这话说的重,计天阳脸上挂不住,终于厉声呵斥,“计泽城!给你方姨道歉,小孩子闭嘴!”
方容强忍住怒气,但到底不敢惹计泽城,计泽城怎么混,都是计天阳唯一的孩子,宠爱的程度让人发指,当初结婚的时候明白告诉她哪怕计泽城不成器是个二世祖,他以后不会再要孩子,计天阳事情做得绝,自己去结扎,计泽城就是计天阳的逆鳞,谁也不能碰。
只是以往这小子和她井水不犯河水,今天是怎么了?
更何况就她所知,计泽城也不是什么乖顺善良的小孩。
方容看看清汤挂面一样的陈清雪,又看看神色讥诮的半大少年,心中疑惑,对计泽城的忍耐限度简直飙升到了极限值,这就是块捂不热的茅坑石,想和平相处是不可能的!
气氛剑拔弩张。
陈清雪当机的脑子重启完毕,说实话她不想干的事,谁也奈何不了她。
但是对方是宋明月,这让她有些忌讳,“这是计灵和宋家的婚约,若要履行,您最好还是按事实履行。”事关宋明月本人的隐私,陈清雪并不打算明说。
一个两个的,翅膀都硬了是不是!方容深吸口气,“你嫁也得嫁,不嫁也得嫁!我只是通知你,并不是和你商量!”
行吧。
陈清雪迟疑了一下,极力忽略宋明月三个字给她造成的心理负担,照原计划行事,“我愿意乖乖嫁过去,但是有条件。”
计泽城偏头看向陈清雪,像是看一桶糊不上墙的烂泥,扔了手里的勺起身走了,他动作幅度大,椅子都被踢出去老远,发出刺耳的摩擦声。
方容讽刺一笑,“陈山涧就这么教你的,和亲人讨价还价。”
牵扯到了死去的陈爸爸,就过了,陈清雪神色淡下来,“亲人两个字从您口里说出来格外讽刺,我爸妈死的早,现在讨论教育不教育的,没什么意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