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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散会的新生从教学楼涌出来, 春和路上热闹起来。

    南城凉飒飒的晚风吹在手臂上, 却吹不散眼前的尴尬。

    夏夏:“你别生气,咱们商量商量, 或许我可以从别的地方补偿你。”

    她装出一副低眉顺眼的乖巧,偷偷观察谢淮。

    谢淮摘下腕上的凤眼菩提把在手心里玩。

    他挑眉:“别的地方?皮鞭蜡烛还是手铐跳.蛋,既然你这么诚心, 我也给你个机会,你自己选吧。”

    “……我也挣扎过的。”夏夏说, “你知道吗, 在签到的时候我想了好久你叫什么, 你和我认识的一个学长有点像, 我还特意去问他了, 结果他也不知道。”

    暑假时夏夏加过一个新生群, 许多学长喜欢在新生群找学妹聊天, 鲁朔就是在群里认识的。他当初在群里连发好几条消息, 大意是免费传授南大赚钱秘籍,想学怎么赚钱可以加他, 但只教学妹。

    这种搭讪方式放在平时夏夏根本不会理, 可和钱挂上钩她就多少有些兴趣。

    她加了鲁朔好友, 开始对方很热情, 把她拉到小群里, 给她讲了一晚上他曾经靠着在新生报道期间卖被子卖台灯赚了几千块钱的经历。

    可每当夏夏问他东西在哪批发, 怎么运到学校, 怎么吸引人来买,鲁朔就开始顾左右而言他。

    夏夏看出他多少有些吹牛的成分在里面,撩妹的兴趣远远大于传授经验,渐渐就不怎么说话了,魅惑小妖就是这时候进群的。

    夏夏不说话,但偶尔会窥屏,越来越觉得鲁朔不靠谱,也越来越觉得魅惑小妖这个姑娘有点傻。

    魅惑小妖天天那一副可爱表情包刷屏,不管鲁朔说什么,她一定第一时间跳出来发一个么么哒,而后敲一句:【学长真是太厉害了呢!】

    刚刚签到的时候,夏夏没想起来谢淮叫什么,可谢淮卖被子卖台灯这些举动又有点像鲁朔当初吹过的牛。

    她借姜景州的手机登了q.q给鲁朔发消息问,鲁朔也很茫然,回她一句:【我只认识学妹,学弟是什么东西?】

    夏夏说:“那学长叫鲁朔,他去年也卖过被子,我以为你们是一起的,你认识他吗?”

    女孩看他的眼神带着思索,谢淮神色变了变,不自然别开脸:“不认识,滚。”

    夏夏动作比兔子还快,怕谢淮反悔,转头就要离开:“好的哥,再见。”

    谢淮:“……”

    “等等。”谢淮站起来,“辅导员把卷子带去哪了?”

    夏夏想了想:“应该带回办公室了。”

    谢淮掏出个笔记本扔到夏夏怀里,夏夏打开来看,只有一页写了字。

    ——蚊帐20,台灯30,热水壶60。

    谢淮:“看得懂字吗?在我回来之前,你就坐这。”

    他踢了踢脚下的小马扎:“你要是敢跑……”

    夏夏听到这话,笑容就快控制不住溢出唇角了,她连忙表态:“哥你放心,我绝对不跑,你赶我走我都不会走的。”

    谢淮蹙眉:“这么殷勤?”

    夏夏笑得甜甜的:“我一定帮你把摊子看得好好的。”

    谢淮前脚刚走,夏夏后脚就把那个记价格的小本子扔到一边。

    谢淮的身影消失在视线之内,摊位前蹲了一个戴眼镜的男生在看热水壶,他问:“这个多少钱?”

    夏夏坐正,嘴角上扬,笑容职业而真诚:“你好哥,水壶八十呢。”

    *

    夏夏提价是有技巧的。

    女生不提,因为大多数女生喜欢逛街,而杀价是逛街时必不可少的技巧,提价有可能被砍,磨一番嘴皮子最后还得原价卖。而男生买东西很少讲价,夏夏会看情况提一下。

    如果对方衣着朴素,她会提五块十块,如果对方穿着阿迪耐克之类学生眼里的名牌,她就提十五二十。

    但同时夏夏也是有原则的,在给自己赚生活费的同时绝不影响谢淮的生意。

    如果买家觉得贵要离开,夏夏就会叫住他,送上暖暖的笑:“哥你别走,嫌贵我给你便宜点啊。”

    夏夏暑假打了几份工,赚的钱用来交大学第一年学费和住宿费。

    那段日子她做的最久的工作是在超市促销酸奶,促销这工作不分男女年龄都可以做,最重要的是嘴甜,见人说人话,见鬼说鬼话,能把顾客哄得团团转卖出东西就行。

    做完这份工作,夏夏别的没学会,叫哥特别溜。她曾面不改色管一位七十岁的大爷叫了十几分钟哥,那哥最后带了两箱酸奶离开,半个小时后带了一群老兄弟又来搬走二十箱。

    受那两个月的影响,夏夏现在养成了见人就叫哥的毛病,她原本想改,不过照目前这情况,一时半会改不了。

    谢淮走了两个小时还没回来,夜里十点路上已经没什么人了。

    夏夏替谢淮卖出不少东西,除去原价外多卖了一百二十块,这些钱她可以不用告诉谢淮,先拿着买床被子救急。

    摊子上又来人了,她一抬头,看见姜景州的脸。

    姜景州:“这不是谢淮的摊子吗,怎么是你在打理?”

    夏夏反应了几秒,才明白他口中的谢淮是谁:“他去找辅导员了。”

    姜景州笑笑:“我知道,我刚从伊老师办公室出来,谢淮八点多过去,说卷子没写名,走的时候还忘记签到了。伊老师那人你也知道,不信谢淮的话,揪着他在办公室教育了两个小时。”

    夏夏:“学长认识谢淮?还有我宿舍那个蔡芸,早上你也提起过她。”

    姜景州随手拿起一个小猪台灯看了看:“蔡芸上星期就到学校了,我在伊老师办公室见过她几次,小姑娘年纪轻轻,人倒是不简单。”

    他嘴角上弯,带着丝若有似无的嘲讽。

    夏夏三番两次从他嘴里听到蔡芸,但每次都不是愉悦的表情,她识趣没有多问。

    姜景州翻过台灯,看到底座贴的标价是三十,从兜里掏出张一百递给夏夏。

    “谢淮是我高中同学,如果他不复读,算起来该和我一届。”

    他笑了笑:“他这个人,更不简单。”

    夏夏拿过零钱包:“找你七十。”

    “不用找。”姜景州站起身,“别跟谢淮说我来过。”

    夏夏把姜景州给的钱塞到谢淮的包里,又把自己提价赚的一百二十块数出来,以防谢淮回来她不好解释。

    谢淮卖的被褥虽然比超市便宜,但她今晚赚的钱还是不够,而以她和谢淮的恩怨,他未必能给她优惠。

    夏夏打定主意在谢淮回来之前再干几笔,床单被套不奢望了,今晚至少得把床垫和被子买了。

    她刚要把那一百二装到兜里,面前摊位上来了一个人。

    夏夏抬眼,先看见他的脚——那人脚上穿着一双带黑色运动鞋,侧面带着不显眼的白色绣标,第一眼看过去平淡无奇。

    大多数女孩对鞋子不怎么敏感,但夏夏认得这双鞋。

    高考前夕,平嘉澎常常在晚自习休息时拉她到操场遛弯。

    常市六月的天已经很热了,白色校服t恤让汗浸得湿透,被带着余温的晚风一吹片刻又干了。

    平嘉澎握着她的手不肯放开,他翻出手机相册里的图片给夏夏看:“我爸答应我,只要高考过线就给我买这双鞋,全球限量五百双,一双两万八,好看吗?”

    夏夏不懂怎么会有人愿意为一双运动鞋花上这么多钱,平嘉澎笑着告诉她:“鞋子是男生玩的,没有哪个男生不喜欢鞋子,就像你们女生喜欢买包,没人不想要gucci、el,都是一样的道理。”

    当时夏夏认真地告诉他:“我就不想要。”

    有些人想要的东西全都可以拥有,不需为生计奔波为前途操劳。

    而有些人,仅仅只是活下去,就需要用尽全部力气。

    平嘉澎不懂。

    她还记得,那晚柔和的月光印在少年俊美的侧脸,他揽着她的肩膀,在她耳边没心没肺地笑:“不用和我见外,等读了大学,你要什么我都买给你。”

    夏夏没在过去的记忆里沉湎太久,她直勾勾盯着来人脚上的鞋。

    她记忆力很好,绝不会弄错,这就是那晚平嘉澎给她看的那双。以平嘉澎的家境都要和他爸磨上半天才能作为奖励求来一双,眼前这人竟然就这样把两万八穿在了脚上!

    夏夏眼睛发光,像猫看到了鱼,狗看到了肉,财迷看到了金矿。

    对夏夏而言,那不仅仅是一双鞋,那是金钱、是光,是她拥有一床柔软被褥的全部希望!

    她眼睛上抬,看见那人的手朝摊子上的热水瓶伸去。

    “哥,水壶一百八。”

    夏夏狮子大开口,同时心想,穿这么贵鞋子的人应该不会在乎这小小的一百八十块吧?一百八一个水壶虽然听起来贵了点,但也还算合理,如果他嫌贵,自己可以稍稍退让,一百五也不是不行……

    那人的手停在半空,夏夏心里电光火石间有了算计,转头朝他笑:“你拿的话,我可以给你便宜……”

    她接下来的话卡在嗓子眼,喉咙干巴巴的,吐不出一个字来。

    谢淮将热水壶翘起来的盖子拧好,漫不经心道:“哦,一百八吗?”

    他点了点摊子上的东西:“少了十个水壶,一百八一个,你拿不出一千八来,我是要找你麻烦的。”

    夏夏:“……”

    “哥……”她有些虚弱。

    “别乱叫。”谢淮淡淡道,“跟你很熟吗?”

    社会学系女多男少,他衣品好,长得又帅,在一群刚离开高中不久穿衣规矩的男孩子中很扎眼,不少女孩子偷偷打量他。

    夏夏没想到谢淮和她一个专业,进门后愣住,神情小兔子般的惊慌又警惕。

    她视线在前排的空位上转悠,想找个离谢淮远点的座位。

    蔡芸挽着赵珊琪从后门进来,赵珊琪注意到谢淮,眼睛瞬间亮了,拉着蔡芸过去。

    她是个活泼开朗的性格,笑嘻嘻地问:“这里可以坐吗?”

    谢淮撑起胳膊,淡淡道:“不可以。”

    他指了指站在教室前面的夏夏,又敲了敲旁边的桌面,唤小狗一样:“过来。”

    夏夏犹豫,谢淮靠着后桌的边沿,抱着手臂静静打量她。

    他目光似有实质,带着粘性贴在她身上,其间的含义并非友善但也不是要把她吞吃入腹的恶意,夏夏一时搞不清这人心里在想什么。

    赵珊琪恍然大悟:“原来是夏夏的朋友啊。”

    谢淮半点面子不给,她也不觉得尴尬,被蔡芸拉着朝前排走还偷偷回头看了谢淮好几眼。

    夏夏硬着头皮坐到谢淮身边,祝子瑜跟在她身后也坐了过去。

    谢淮叫她过来却不说话,他鼻子动了动,闻到女孩身上淡淡的郁美净奶味,那味道甜而不腻,不如香水的味道明显,却很舒服。他脸上孩子气的烦躁渐渐消去,懒洋洋眯着眼。

    班主任邢鑫是个研三的学生,读研三年,头顶秃了一片。

    夏夏拿笔将他讲的琐碎的事情随便记了记,侧过脸看到谢淮也拿了张纸,他没写字,而是在上面歪歪扭扭画小人。

    夏夏多看了几眼,发现他画的小人一男一女,男孩手里拿了根棒槌打得女孩声泪俱下。

    他垂着眉眼,皮肤细腻干净,阳光打在他睫毛上泛着白黄色的光圈,有几分温柔的味道。如果换上运动裤白t恤,回到郁郁葱葱的高中校园,一定会是春意萌动的小女生最喜欢的男孩子模样。

    在夏夏愣神的片刻,谢淮三两笔勾勒出女孩流成河的鼻涕眼泪。

    他嘴角勾起一个上扬的弧度,从男孩身上扯出一个箭头指向自己,又从女孩身上扯出一个箭头指向夏夏,画完他将笔一扔,画纸推到她面前。

    谢淮指尖在纸上用力点了点,声音一磕一磕听在耳朵里无比清脆。

    夏夏装作不懂:“怎么了?”

    “看着这幅画,说说你的感想?”谢淮问。

    他是小孩吗?夏夏心想,画个画还要人表扬。

    她心里这么想,嘴上却吹起彩虹屁:“淮哥,你画画的功力实在太强了,看这线条,看这阴影,看这棒槌圆润的弧度……”

    谢淮不耐烦地蹙眉,手指骨节重重磕向桌面,夏夏的彩虹屁放到一半被迫夹住。

    她丧气地垂着头,嗓音软糯,一副怯怯的模样:“我知道错了。”

    *

    邢鑫是个闷性子,一身男生最经典的牛仔裤格子衬衫搭配,方形的黑框眼镜圈住本就不大的眼,明明是文科学院在读,却打扮得像个常年泡在实验室的理工男。

    “……军训后我们再投票选举正式班委,我先按照入学成绩的高低暂定两个男女班长,男生李哲林,女生蔡芸。”邢鑫扶了扶眼镜,“其他班委暂时不设,军训期间班长代为管理班级事务,有事情直接和辅导员联系。”

    “老师。”祝子瑜举手,不等邢鑫说话,她疑惑地问,“如果是按照入学成绩选临时班长,那我记得咱们班录取的最高分是夏夏,女班长凭什么给蔡芸?”

    夏夏一愣,戳了戳祝子瑜:“你干嘛?”

    祝子瑜不理她,笑吟吟看着邢鑫:“您是不是念错名字了?”

    邢鑫怔了怔,目光在入学名单上扫了一遍,犹豫着问:“哪个是夏夏?”

    夏夏还没反应,祝子瑜拉起她的胳膊举手。

    邢鑫思考片刻:“这只是临时班长而已,正式选举要等到军训后……”

    祝子瑜打断他:“那不行啊老师,军训半个月时间可不短呢,等同学们习惯了临时班长的服务以后,选举结果谁说得准?你这不是坑人吗,凭什么夏夏成绩最高要让别人做班长?”

    蔡芸坐在前排,闻言站起来:“既然你有意见,那不如这样,耽误大家五分钟,让我和夏夏轮流上台做自我介绍,让同学投票,公平竞选。”

    她说这话一脸从容自信。

    昨晚她在宿舍和赵珊琪聊天,说起高中她一直都是班级干部,竞选班长这种事做起来一定得心应手。

    祝子瑜嗤笑:“你搞搞清楚,邢老师说按照入学成绩高低选班长,公平竞选?你哪来的资格和夏夏公平竞选?”

    蔡芸噎住,一时说不出话。

    夏夏一直在拉祝子瑜的衣服,却没拉住。祝子瑜还要说话,腰上的软肉被夏夏用力掐了一下,疼得差点叫出来。

    夏夏手指放在她腰上,威胁她不准说话。

    她朝邢鑫笑笑,看上去柔软无害:“邢老师,我从前没做过做班长,也做不好,还是让给更有能力的同学吧。”

    蔡芸的脸色只好看了一瞬,下一秒又继续沉了。

    她目光阴晴不定,死死盯着祝子瑜。

    祝子瑜半分亏都不肯吃,被夏夏掐了腰,立马掐了回去,在她腿上拧了一下。

    她恨铁不成钢:“我是为你好你知不知道?你别以为大学班长和中学班长一样没用。评优、综测、保研,不在班上做点职务,你连这些的边都摸不上。”

    “邢鑫让蔡芸做临时班长就是个过场,军训后正式班长肯定是她的。”

    “蔡芸提前一个星期来学校,早就和伊美贤打通关系了,几千块的礼不要钱一样送,伊美贤想让她当班委,邢鑫根本做不了主,你临时班委的机会不争取,后面更没可能了。”

    夏夏揉了揉被她掐痛的大腿:“你只看到做班长的好处,怎么没看到做班长多累?老师和同学之间跑来跑去,吃力不讨好没钱拿不说,我哪有那么多时间浪费?”

    祝子瑜振振有词:“你不是缺钱吗?做班长和老师辅导员搞好关系,每年的国家奖学金还怕到不了你手里?”

    夏夏看傻子一样看她:“国奖明天能发下来吗?那得学年末!我指着奖学金改善生活早就饿死了,把时间浪费在做班长上等一年后那几千块钱,我还不如明天去洗盘子呢。”

    “而且你都说伊美贤收了蔡芸的礼,我出来横插一脚把她们的事搅黄了,当班委又有什么用?伊美贤不得恨死我?”

    祝子瑜不甘心:“班委的保研的几率可比我们高多了,还有到国外的交流资格,你就这样放弃了?”

    “还国外呢。”夏夏虚弱地说。

    她肚子咕得叫了一声,捂住胃部趴在桌上:“午饭都没吃,饿死了。”

    谢淮叫她过来坐,只是为了用张画恐吓她一下,幼稚程度堪比幼儿园小朋友。

    夏夏觉得他只是雷声大雨点小,话放得比谁都狠,却也从来没拿出实际行动整治她。

    ——一日夫妻百日恩,给她半日夫妻的面子这种话他都说得出来。

    谢淮又趴在桌上睡过去了,夏夏出神地看着他的后脑。

    他头发毛绒绒的,沐浴在午后金黄的阳光下,泛着浅浅的蜜糖色。

    夏夏不由地想,谢淮这人里里外外都透着古怪。

    看他在校园里摆地摊卖东西一副很缺钱的样子,可他说话做事的气质又全然不像缺钱。夏夏见惯了贫穷,真正的穷人可不是谢淮这样。

    她想事情想得出神,谢淮忽然转了个身脸翻过来看着她。

    她和谢淮都趴在桌上,脸与脸贴得极近。谢淮鼻息温热,洋洋洒在她脸上,吹得她眼睫毛痒痒的,他刚吃过糖,呼吸中带着股甜甜的薄荷味。

    他眸子漆黑如点墨,眼角自然上挑,带着两分恣意的味道。

    夏夏一直都知道谢淮帅,可离得这么近了,才发现那不仅是帅,更是一道漩涡,稍不留神就被吸进去了。

    夏夏偷看他被撞破,脸瞬间尴尬得红了。

    除了平嘉澎,这是她第一次和男生靠这么近,脸颊红意蔓延上耳尖,不用看也能感觉到一阵烫。

    她做贼心虚,下意识抬手捂住自己的脸。

    谢淮轻不可闻地笑了一声:“用不着捂,换谁来脸都得红成你这样。”

    夏夏嘴硬:“没有红,你看错了。”

    “这不是你的错,明白吗?”谢淮屏蔽她的话,“只怪淮哥太帅,能抵挡住我魅力的女人还没出生呢。”

    夏夏:“……”

    那你可是太他妈自恋了,她想。

    *

    开完班会,邢鑫把谢淮和夏夏留了下来。

    “昨天校规考试只有你们两个不及格,伊老师让我开完班会留你们补考,你俩坐开一点,别离太近。”

    夏夏怔住:“今天补考?我还没有准备。”

    “你暑假就该准备好了。”邢鑫摊手,“伊老师定了今天补考,我也没办法。”

    试卷还是见都没见过的题目。

    夏夏多年学霸习惯使然,见不得卷子有空白,哪怕一题不会也要胡编乱造。

    她侧头看谢淮,他虽然嘴上对补考没有异议,脸上纠结的表情却出卖了他。

    谢淮卷面上一个字没写,眉头蹙成一团舒展不开,眼睛时不时朝夏夏的方向瞄。

    邢鑫出去上厕所,他拿起卷子坐到夏夏身边。

    “借我抄抄。”夏夏的卷子连蒙带猜写满了字,谢淮眼睛亮了。

    夏夏怕他抄了不及格又找她麻烦,连忙捂住:“你别抄,我写得不对。”

    她这一行为在谢淮眼里就像中学时不借他作业抄的学习委员,明明做得全对却说自己一个不会。

    谢淮全然忘了她昨天那宛如智障的四十八分,在他眼里卷子写得满就和全对无异。

    “我真不会……”

    “把手拿开。”谢淮挑眉,“别让我说第二次。”

    “……”

    谢淮前脚抄完落笔回到座位,邢鑫后脚回来收了卷子。

    谢淮看夏夏蔫头耷脑的样子,用笔敲她脑袋:“你噘什么嘴?”

    夏夏不情不愿地说:“没噘嘴。”

    谢淮不满意了,端起胳膊。

    他背靠教室的窗户,定定看着她:“给淮哥抄几个填空题委屈成这样?我还一堆账没跟你算呢。”

    夏夏心想,让你别抄你非要抄,过几天账上再加一笔,半日夫妻的面子也阻止不了你打我了。

    她想着,肚子咕得又叫了一声,她按了按胃部,打算去食堂吃点东西。

    谢淮叫住她:“先别走,跟我出去一趟。”

    夏夏警觉:“去做什么?”

    谢淮:“别废话,去就行了。”

    夏夏说:“那不行,我也不是谁都跟着走的,你谋财害命怎么办?”

    以她和谢淮的恩怨,说谢淮出门就会找个没人的空地把她挖坑埋了她也相信,无缘无故的谢淮要带她出门,她想想就觉得奇怪。

    她心平气和地说:“谢淮,那场考试真的是个意外,我不是有心害你,你要信我。”

    “别带我走好吗?”

    谢淮懒得和她啰嗦,抓着她的书包带朝外走。

    夏夏凄惨地叫:“谢淮!淮哥!壮士!猛男!你干嘛呀你,别动手!有话好好说——”

    谢淮被她吵得耳朵疼,停下脚步:“你对自己的认知能不能清醒点,谋财害命?”