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0.第 40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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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费舟:“他怎么被你欺负了也不敢吱声啊?”

    贺修诚解释道:“我回家之前他和几位姐姐很熟悉, 我二姐脾气不好, 因为之前和我在同一个利益阵营, 所以对我颇有照顾。”

    费舟了然:“所以其实比较可怕的是你二姐。”

    并不是,安德森在一旁默默地想,他们都嫌弃我,没有一个好东西。

    贺修诚说要带他回家, 直接把车开进了爱琴海旁的别墅区,直接比邻沙滩,附近又是交通要道,正好处于黄金地段, 如果不是属于私人区域,这样的景致可以直接用来取景拍电影。

    他们开车接近的时候, 迎面开过来十几二十辆漆黑的商务车, 两侧的玻璃被遮挡看不出里面的情形, 整齐有序地从他们身边呼啸经过。费舟没有表现好奇,安德森主动解释道:“只是送几个人离开,不会影响我们, 司机都是克里斯蒂安家族的雇佣保镖。”

    “我又不担心。”费舟笑笑,“对了,小贺同学他有多少个兄弟姐妹?”

    安德烈居然还沉思了一会儿,这才不确定比了个数字, 费舟一看差点喷了:“都是亲生的?”

    安德烈:“当然不是, 有几个是上一任家主的兄弟孩子, 这一代跟少爷关系密切的只有五个人, 我们都知道您要来早就开始准备了。”

    “准备什么?”费舟疑惑道。

    “欢送……不是,欢迎会。”安德森差点说漏嘴,连忙捂着嘴,小眼神透过反光镜去看贺修诚。

    贺修诚没有表示,他松了一口气,又嬉皮笑脸道:“我有一个孙女,她也知道你,她是这个家族里最可爱的小姑娘,除了性格有点怪,其他地方都很聪明。”

    费舟看着他情真意切的笑,摸摸下巴:“我也认识一个小姑娘,十岁左右,跟着她师父修行,这个年龄的小朋友都很聪明。”

    哦,还有小蛊王,好久没看到了,不知道祁刚和小朋友过得怎么样。

    “我能不能冒昧问一下。”安德森搓搓手,“你比之那些华国的权威级大师,实力怎么样?”

    费舟自信道:“比我强的一只手都数的过来。”

    “太好了!!”安德森大喜过望,“大兄弟你收徒吗大兄弟?”

    贺修诚忍不住回过头骂了一声:“别理他,当他是空气就行。”

    安德森不满道:“你这个侄子怎么回事?我跟我的制定男主角说话你插什么嘴?不专业的人一边去,就算你跟你二姐告状我也不怕。”

    贺修诚冷笑一声。

    费舟也无语了,他从来不知道有人这么能说话,坐车的半个小时他居然能一直喋喋不休,还强迫听众互动。

    后来贺修诚说这就是他们非常嫌弃他的原因。不过费舟进组后发现他作为导演还是很有魅力,这都是后话了。

    费舟还是比较好奇所谓的欢迎会,想来也知道贺修诚家中家大业大,办个宴会不会普通到哪里去,然而他下车后万万没想到,宴会居然聚集到了这么多顶层名流。

    没想到安德烈也惊了:“不是一个普通家宴吗?”

    贺修诚摘下手套交给旁边的管家,嗯一声:“原来是。”

    安德烈还想问什么,突然像发现了什么似的,双眼刷的一下亮了起来,然后风一般从两人身边卷过去:“安——妮——!”

    庭院中央的喷泉旁边站着一个穿小裙子的姑娘,小姑娘软趴趴的像仓鼠一样可爱,甜甜地叫:“爷爷。”

    小姑娘可爱归可爱,可是她右手拖在地上,那一长条黄金鳞片的蛇,却不可爱。

    安德森百米冲刺到一半就戛然而止,仿佛身体被冻住,僵硬地慢慢后撤半步,脸上的笑也凝固了:“……”

    安妮砰砰跳跳朝她爷爷走过来,中途把蛇往肩膀上一甩,迅速提了提裤子,啪嗒啪嗒走到安德森面前,仰头萌道:“爷爷,你看!蟹黄从今天早上开始就没什么力气。”

    她从肩上把蛇提在手里,因为力气太小,蛇又啪嗒一下栽在地上,本来半扬起来的头又软了下去。

    费舟:“……”

    贺修诚走上前一步,站在他旁边:“安妮是安德森的孙女,平时和动物亲近,但是很可惜她爷爷并不喜欢小动物。”说着说着居然隐隐有幸灾乐祸。

    费舟莞尔一笑。

    安妮突然看到他,刷的一下眼睛放光,啪嗒啪嗒走到费舟面前站定,仰头,口水从嘴边流出来:“哥哥你好帅,你叫什么名字呀?住在哪里,要不要和我住一起?我把我的小床让给你。”

    安德森:“!!!”

    安德森脸上的震惊加痛心并没有引起安妮的关注,安妮口水哗哗地流,连宝贝一样的蛇都差点打算当做礼物送出去,被贺修诚半路拦了下来。

    安妮还是有点怕这个哥哥,两只手对手指:“好嘛,是我做的不好,不能抢你媳妇。”

    费舟:……等等。

    在哥哥恼羞成怒之前,安妮已经很机灵地逃走了,安德森看了看两人,又看了看自己的孙女,泪奔道:“我去找她……”

    为什么,他也很帅啊,再也找不出比他更帅的老头子了。

    怎么安妮就不喜欢他呢?

    费舟默默开口:“媳妇……”是怎么回事?

    贺修诚耳朵尖红了,表情却意外冷静:“这是个意外。”

    安妮平时不声不响,没想到其实还挺聪明,有机会给她挑个礼物送去好了。

    他加了一句:“我下次让她反着叫,媳妇是我。”

    费舟:“……”

    费舟:“好啊。”

    “!!!”贺修诚以为自己听错了,拉着他的手让他再说一次,费舟坏心说叫什么叫,叫爸爸吗?叫哥哥,小哥哥?大兄弟?大宝贝?

    他每说一个字贺修诚的耳朵尖就红一点,只觉得浑身都被一把火点燃,头晕晕沉沉仿佛在梦里,手上滚烫的温度有些吓人,他有些口干舌燥,伸出猩红的舌尖舔了舔嘴角。

    费舟正经道:“你想什么呢,我只是一个没有感情的复读机,别随随便便脸红,说出去像话吗?别说跟我一起长大的。”

    贺修诚欣然答应,把他往自己身边拉了拉:“可是我总觉得你又在骗我。”

    “又?”

    “你每次说漂亮话之后跑掉,从没让我高兴过。”他手指微微收紧。

    费舟还想说什么,却见里面走出来不少人,管家站在大门旁边,做了个引导的手势。

    贺修诚只能无奈放开手,不冷不热地跟几人打招呼,并且一一为费舟介绍,几人看向费舟的眼神中只有好奇,没有其他恶意,还有一点点欣慰。

    至于为什么欣慰,费舟没看懂。一个高扎马尾辫的女生走出来,表情和贺修诚如出一辙,用冷酷的目光上下打量费舟。

    费舟不卑不亢,他也没觉得有什么好紧张的,大方地伸出手:“你好。”

    女生耳朵上的耳坠反射出刺目的光,显得她有些不近人情,就在费舟以为她要为难自己的时候,女生终于叹了一口气,随意握了握手,意有所指道:“泼出去的水我们不回收,你可要想好了,不要后悔,当然,你现在后悔也没用了。”

    贺修诚冷冷道:“好像这件事跟你没关系吧。”

    费舟:……咦?

    女生不可置否,松开手对他翻了个白眼:“你以为我们为什么要把家宴办这么大?当然是因为这是你的欢送会,拜拜了您,以后少回来啊。”

    他冷笑一声:“你想的倒挺美。”

    几人看起来对费舟还挺亲切,当然欣慰的眼神越来越明显,如果说看贺修诚的眼神是看一块臭石头,那么看费舟就是绿色回收站,越看越满意。

    “可惜了长这么帅,怎么就眼瞎和他凑在一起。”女生喃喃自语,重新自我介绍:“我在家排行老二,你可以随他叫,叫我二姐。”她指了指贺修诚,“除了我们几个其余人你可以不用管,都是烂泥扶不上墙的表兄弟,找你敬酒你直接拒绝。”

    费舟微笑:“我还什么都没说,你们想的是不是……太快了?”

    几人默默地想,不快了,再慢他们就急死了。

    ******

    身为宴会的主角之一,贺修诚一直低调地陪着费舟在角落打转,但是别人却不想让他低调,能来到这里的人几乎都知道下一任家主是谁,虽然说贺修诚没有明显表现出继承的意向,但是除了老二整个家族几乎已经没有人能跟他匹敌。

    消息灵通的已经知道该和谁套近乎了,自然纷纷围上来,连带着费舟也被牵连;虽然他不喜欢这种场合,但是面前的人非富即贵,他也不好让别人落了面子,于是也跟不少人搭了话,双方显得都很和谐。

    期间费舟悄悄凑近贺修诚旁边:“你父亲连这种场合都不出来?”

    贺修诚耳朵一热,摸了摸耳朵:“年纪大了,胆子自然也小了,不过,也说不准。”

    就在这个时候,紧闭的大门再次打开,暮色中一辆轮椅被慢慢推进来,上面坐着一个白发苍苍的老人。

    眼神凶戾,不像一个老人,倒像一个恶鬼。

    场内安静了一瞬,推着老人的人目不斜视脚步不停,看到贺修诚所在的位置之后,直直朝他走过来。

    正巧二姐就站在两人不远处,看到他嗤笑一声:“我还以为他再也没打算见到我们。”

    “我当然有这个想法。”老人狠厉一笑,脸上的皱纹层层堆叠,显得狰狞又恐怖:“我的孩子,你很优秀,但你还是低估了作为你父亲的我。”

    二姐做了个手势,安静的大厅一下子又活跃起来,宾客或多或少都远离了这个角落,热闹地散开到了别处享受夜晚,而几位长兄长姐都围了过来。

    贺修诚直面老人,似笑非笑叫了一声:“父亲。”

    老人皱了皱眉,眉毛像两条虫搅在一起,可以看得出他这些天过的并不怎么样,肉.体以可见的速度老化下去;他目光转向旁边站着的费舟,肌肉抽了抽:“你让她传达给我的话我知道了。”

    费舟没什么表情,微微颔首,示意他知道了。

    “可是你又从哪里来的立场管我的家事?”他双手颤抖,我在轮椅扶手上的手微微发紧,冷冷道:“如果没有你横插一脚,他绝对比现在的他更加优秀,冷酷,无情,作出最正确的决断,他是我最看好的继承人,在他的人生被你打乱之前——虽然他那个时候才十几岁。”

    “你是说把他跟同龄人隔离开,让他玩枪玩刀?”费舟道,“哦,不好意思,我的师父虽然不成器,但是在我看来他的教育方法比你优秀,恕我直言,您这是养孩子还是养机器人?”

    “我不想跟你争这些无谓的道理,你这种出身的人永远不明白。”老人微微扬首,冲贺修诚道:“我今天是来给你最后一次机会,你还不觉得自己错了吗?”

    二姐在旁边无聊道:“喂,您是不是把我们忘了?看不起我们吗父亲?”

    老人吝啬地看了她一眼:“你们都很让我失望。”

    二姐愣了愣,直到一个侍应生匆匆忙忙走过来,在她耳边低声说了什么,她突然脸色沉了沉:“不好,大意了!”

    大门再次被破开,突然涌入几列黑衣人,将大厅团团包围起来。

    所有人都没意料他居然疯狂到这个地步,齐齐变色,宾客仅仅能维持良好的教养不惊呼出声,在场只有三个人始终没有变过脸色,便是贺修诚和费舟,还有抱着孙女在一旁看戏的安德森。