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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叮~购买比例未达50%,请主人稍等片刻~  黑暗中, 谢绫站在窗帘后, 神色复杂。

    印象中, 温念薇总是微笑,真诚的、尴尬的、勉强的、害羞的, 每种笑都在不同的场合, 每样笑都面对不同的人, 就像随身带着千万张面具,随意替换。

    有次闲谈,无意谈到酒,女人以一种厌恶的语气说:只有失败和懦弱的人才会酗酒,只有软弱者才是眼泪的标配, 在无底的深渊里要不惜一切的去争, 即使一败涂地也要灿烂的笑。

    那时,她眉眼里带着藐视一切的自信, 鲜活的令人心动。

    现在, 那个自诩坚强、毫不怯懦的人被一则消息打的溃不成军,小孩一般蜷缩在黑夜中恸哭流涕, 往日的温婉大方像是被扯碎的面具一点点跌落成粉末。

    半个小时后,房间里安静下来, 沙发上传出平稳的呼吸声,确认温念薇睡着了, 谢绫才悄悄从窗帘后走出来。

    借着窗外微弱的月光, 温念薇脸上泪痕隐约可见, 蹲下身,谢绫凝视着熟睡中的人,她发现自己竟一点也看不透女人。

    她看不透那哭声里的悲切,看不透那些似是而非的呓语,这一刻,她像极了苏晏廷。

    想到苏晏廷,谢绫脸上浮现出一种异常矛盾的神色,客观上来讲那是个优秀到近乎完美的男人,他总有着一切别人望尘莫及的成绩,微微一动就牵扯着亿万人的心神。

    只可惜……是个不撞南墙不回头,撞到南墙头破血流都不知道回头的傻子。

    谢绫无奈的摇摇头,觉得这是病没得治。

    “绫姐……”痛苦的呓语在房间里响起,白玉似的脸上,新痕覆上旧痕。

    谢绫伸手,水珠落在指间,湿漉漉的有些凉,疑惑随之而起。

    温念薇的突然到访打乱了谢绫的留宿计划,为了避免不必要的麻烦,谢绫打算提前离开。

    夏日的天总是亮的特别早,前一秒还夜幕降临,后一秒就东方露白,原来日头也是要赶集的。

    晨曦下,隔着车水马龙的街道、鳞萃比栉的楼房谢绫向着那个曾经喜爱无比的居所告别。

    带着某种释然,一同告别的还有曾经的爱与恨,怨与痛。

    谢绫这个名字这一刻终于失去了意义。

    金光洒落,白泠向着背光的方向缓缓离去,宛若新生。

    公寓里,温念薇在宿醉的头痛中醒来,她难受的揉了揉太阳穴,环顾四周——这里并不是她房子。

    昨夜的记忆蜂拥而来,温念薇痛苦的低下头,酸涩感再次涌上鼻尖,但随即她发现了不对。

    记忆里,昨天她一进屋就倒下睡了,那这毛毯是谁给她盖的?

    攥着毛毯的一角,温念薇心思活络起来,东西肯定不可能凭空出现,不是自己,就是别人。

    难道,昨天晚上这个房间里还有其他人?

    可绫姐这所房子,外人一概不知,不可能有人来,若说是小偷,那毛毯的事就解释不通了,小偷只偷东西,哪有那么好心还给人该毛毯的。

    绫姐已经不在了,那又是谁?

    不对!绫姐?!

    温念薇眼睛瞬间亮了,顿时心中萌发出一个不可思议的念头。

    会不会绫姐没死!那些消息都是骗人的!

    这个念头一出,她便顾不得头痛,飞也似的从沙发上起来,打量起房子——如果昨天有人来过,那么一定会留下痕迹。

    经纪人的电话打来时,温念薇正好走到浴室。

    “林姐,什么事?”

    客厅、卧室,那浴室呢?

    “昨天苏家发来请柬,请你参加谢绫的遗体告别仪式,不过那天你刚好有通告,要不要……”

    遗体告别仪式……

    真是令人讨厌的几个字。

    温念薇逃避似的松开紧握着的手机,淡淡的说,“推掉。”

    “那可是樊诗的亚洲代理权!多少人想拿拿不到,你竟然推掉,我不允许!”最后几个字说的很是咬牙切齿,颇有些恨铁不成钢的意思。

    “林姐,绫姐遗体告别仪式我一定要去。”女人的反应温念薇并不意外,她这个经纪人向来以事业为重,不同意是情理之中的,但这次她是不能如意了。

    目光扫过浴室,角落里堆放的浴巾引起了温念薇的注意,她走过去,心有预感似的扑通扑通乱跳,那短短的距离像是隔了几公里。

    湿的……

    巨大的欣喜感在心底炸开,她不知道这并不意味这设想就是对的,但心中那原本枯萎的芽却因这疯狂的设想焕发了生机。

    “微微?微微?”急切的呼喊穿过网线唤醒了女人的思绪。

    温念薇按捺住心里的悸动,可声音却还是有些颤抖,“林姐我在。”

    “那要不这样,我再去跟樊诗那边沟通沟通,如果能推后最好,要是不能推后……你再考虑考虑?”

    “林姐,如果不能推后你就帮我推了吧。”

    “微微,你这是何必呢……”

    悠长的叹息穿过网线落在温念薇的耳根,她婆娑着浴巾的一角轻笑道,“我只是,想求个可能。”

    一个星期前,白泠接到《燕歌行》试镜的具体时间,便陷入到一种疯魔的状态,除去偶尔跑通告的时间,无论你什么时候去找人,总能看到白泠不是趴在桌上写写画画,就是拿着剧本冥想。

    一部剧,剧本优秀主角出彩是最重要的因素。

    苏碧,前部剧中天真无邪、不谙世事的少女,在经历过满门抄斩的变故后,在第二部中成了一个善弄权术、满腹诡计、算无遗策的谋士。

    在她的幕后操作下,西凉朝内局势大变,太子异位、珣王被贬,半数朝臣因太子、珣王之事被罢,本就摇摇欲坠的西凉更是处于风雨飘摇之中。

    世人只知她是难得的谋士,却不知这之后这羸弱身躯下经受过什么。

    毁灭性变故造就的前后性格的巨大反差,使得苏碧这个角色变得异常复杂。

    她本翻手为云覆手为雨,掌握着多少人的生杀大权,可权谋下的毁灭带来的不是解脱,而是内心深处对无辜受牵连之人的愧疚。

    她看似无情,却最是有情,若是演不好,极容易走向一个极端。

    而最好的度,就是将角色当做一个完完全全的人,从过去的经历及当下的行事风格中推演出她一举一动的缘由,有了动机人物就有了根,绕着根走总不至于偏驳太多。

    眼见着笔记本越堆越高,台词本越翻越旧试镜的时间终于到来了。

    推开房门,公寓里静悄悄的,按理说这个时间点白泠应该早起了,可转了一圈,房间里还是静悄悄的,人影都没见到,宁蓉瞬间有种不好的预感——她家艺人怕不是还没起!

    云珊在一旁见宁蓉脸由黑了一度,急得的如热锅上的蚂蚁,看这情况,泠姐绝对是要被骂的节奏啊,“宁姐,我去叫泠姐。”说完也不等宁蓉回应急匆匆的跑去了卧房。

    一分钟后,云珊着急忙慌的跑回客厅,惊魂未定的说,“宁姐,泠姐不在卧室。”

    “不在?”宁蓉听了也一惊,昨天说的好好的,怎么会不在卧室?

    说话间阳台传来一阵声响,寻声望去只见白泠拿着剧本一脸倦容的站在躺椅旁,显然状态很不好。

    宁蓉被白泠肿起来的双眼吓的心中一顿,刚刚的惊讶没了,可想到以她这个状态去试戏,恨不得拍死自家不省心的艺人。

    “要不是早上给云珊打了一个电话,你说迟到了怎么办?我说你们一个两个心怎么这么大?云珊也是,不知道提早去公寓吗?”

    “宁姐,对不起……今天是我工作失误,我保证没有下次!”车里,云珊坐在副驾驶上一脸愧疚,被宁蓉训得话都不敢插一句,生怕一句话说错,好不容易得来的工作就这么没了。

    因为一晚没睡,精神不好的缘故,白泠正乖乖的坐在后坐任由化妆师在她脸上涂涂抹抹。

    眼睛的水肿已经消下去了不少,化妆师正想方设法的把黑眼圈压下去,她准备给白泠画个淡妆提提气色,让人显得精神点。

    这个建议一出,便遭到了白泠的否决,她甚至提出来让化妆师朝着相反的方向画,不提气色,反增加脸上的病气,以至于整个妆容出来的时候,宁蓉槽都不想吐了,直接一脸便秘的表情。

    “你就这么去试戏?”宁蓉忍着扶额的冲动,言语中带着质疑。

    白泠拿着化妆师递过来的镜子左左右右的照,镜中女人脸色苍白,一脸病气,简直命不久矣,可那双黑曜石般的眼睛却深沉而锐利,仿佛云雾缭绕的悬崖,低头望去看不见边际。

    “是。”白泠点点头,对这个妆面很满意。

    “这么有自信?”宁蓉挑挑眉,端详着面前的人。

    这些天接触以来,白泠给她的感觉一直很奇怪。

    之前她接手的不少艺人在刚踏入娱乐圈时无不带着对未来的遐想,企图一飞冲天爆红全国,甚至于为了一个红的机会用尽手段。

    白泠却不同,自签约以来她表现的一直很淡然,有通告就上,没有也不急,常常窝在公寓看剧本,一看就是一天。

    宁蓉向来喜欢省心的艺人,白泠很对她的胃口,可艺人太省心了,宁蓉自己心里也犯嘀咕,白泠究竟是为了什么进娱乐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