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0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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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薛长松微怔,蓦地笑开,带到肩膀的伤处,痛到皱眉也笑。

    明堂要被他吓死了:“你冷静点行不行,我说的话有这么好笑吗?”

    薛长松好不容易才停下,声音里还带着笑意:“当然是对我们明少爷人品很放心,不会对我始乱终弃的。”

    “胡言乱语。”

    ——

    @m!ng:

    要结婚了?恭喜啊。

    第55章

    明堂总觉得薛长松变了。

    也说不出哪里变了, 但总觉得两个人之间的边界感在逐渐消失。

    以前两个人也有肢体接触,可是硬要解释也不过就是好朋友之间的亲密而已。薛长松受伤之后却不一样了,他常常要过很久才发现自己的手被握在薛长松的手里,或者两个人的距离近到了超过朋友距离的程度。

    搭在病床边沿的手被薛长松捏来捏去, 似乎比接吻还要暧昧。

    刷着牙一转头, 脑袋就能碰到薛长松的下巴。

    又比如现在。

    晚上下了一场浩浩荡荡的雪, 早上起床的时候, 明堂拉开窗帘, 外面是铺天盖地的白,反射着太阳光, 有些晃眼。

    “要出去玩会儿吗?”

    明堂摇头:“不去。”

    “真不去?”薛长松凑过来问。

    看他们家明少爷都要望眼欲穿了,看起来恨不得现在就扑到雪里去。

    “……不去。”明堂想了两秒,还是摇了摇头。

    薛长松还生着病呢,医生说他现在只能在病房里慢慢活动。他怎么能一个人出去玩儿呢?

    “可是我有点想去,”薛长松面露遗憾,“南方孩子就是很向往下雪啊。”

    明堂:“你少忽悠我,你在南方待的时间还没有在首都待的时间长呢, 算什么南方孩子。”

    还向往,薛长松得在冰上滑倒八百次了吧?

    “去吧,我坐轮椅, 你推着我, 怎么样?”薛长松伸手, 温暖的大掌搁在明堂的脖颈后, 一下一下地摩挲着明堂被碎发遮住的后颈皮肤。

    明堂还犹豫:“可是外面很冷。”

    “我就坐在以前我妈坐的地方。”

    说来也是巧,薛长松住的这家医院正好是薛窈女士住过的那家,也是明堂做过过敏检测的那家。

    薛长松说的地方是一处走廊尽头,落地玻璃窗外就是医院的小花园。

    明堂把他推到那里, 再从侧边的小门绕出去。

    等了两三分钟,还看不到明堂的身影,发消息也没有回复。

    薛长松下意识站起来,想要出门去找。

    万一张临还有后手……

    他还没来得及动,面前的玻璃窗上忽然被一个小雪团砸中。

    明堂从水泥墙后探出头来,手里拿着一个奇形怪状的夹子。

    薛长松坐在轮椅上,心虚地拉了拉刚才掉在地上的厚毯子。

    幸好明堂没发现,他忙着玩刚买到的雪球夹,把手上的夹子往雪地里一插,夹紧,一个小鸭子新鲜出炉。

    很快就把脚边的雪用完了,他只好一边造鸭子一边挪地方。

    像只在雪地里觅食的小麻雀。

    薛长松想起来,小时候他还一直想捉一只回家养。薛窈女士说麻雀脾气可大了,把它捉回家它会把自己气死的。

    明堂一抬头,就看见他在笑,歪了歪头:笑什么?

    薛长松转着轮椅凑近,在窗户上哈了口气,写了两个字。

    在明堂这边看,字是反的,一个字形很简单,另一个有点复杂,但是不难辨认出,薛长松写的是“可爱”这两个字。

    “切。”明堂低下头,耳根通红。

    薛长松看什么都可爱!

    他还夸毛毛可爱呢!

    说不定现在只是夸鸭子可爱而已!

    明堂你脸红什么!

    薛长松离得远,自然看不清他脸上的微表情,只看见他别过脸。

    还真是脾气大,是害羞还是生气?

    薛长松想着,擦掉玻璃上的字。

    明堂用冰凉的手捂了捂耳朵,半晌才回过头。

    薛长松一手撑着脸看他,面前的玻璃上画着一个相当对称的心,正往下滴着水。

    明堂:“……”

    薛长松真幼稚。

    他走过去,抓了一把雪,拍在那颗心上。

    薛长松偏偏头继续看。

    明堂把鸭子们整齐地摆在一起面向薛长松,蹲在鸭子军团后面,两指并拢在太阳穴上一抬,做了个致敬的动作。

    明堂张着嘴,好像说了一句话,薛长松听不清,继续在玻璃上写字:“什么?”

    明堂就在雪地上写字:“摸一摸?”

    他回头,被太阳光晒得有些偏栗色的头发随着主人的动作动了动,还有几绺因为明堂的睡相不佳而反翘着。

    摸什么?

    摸头?

    薛长松鬼使神差点点头。

    明堂抄起离他最近的雪鸭子就往里跑。

    薛长松:“……”

    原来是摸鸭子,他没事摸一堆雪干什么。

    还没想完,明堂已经掀起来厚重的军绿色挡风帘,跑了进来。

    薛长松皱着眉:“别跑,小心摔了!”

    地面上都是被人鞋底带进来的雪化成的积水,薛长松眼看着明堂趔趄了一下。

    薛长松站起来就欲往明堂的方向走,明堂赶紧慢下来:“好了好了我不跑还不行吗?你快点坐下!”

    明堂走过来,扯着薛长松坐回去:“我着急嘛,你看,都化了。”

    薛长松这才看向他手里的鸭子,底下半个身子已经化成了水,弄得明堂的手湿淋淋的。

    明堂蹲在地上,看他:“快摸啊,一会儿化了我还得出去拿。”

    室内暖气太足,薛长松伸手,象征性地碰了碰,那鸭子就已经化干净了。

    他拿出纸巾,给明堂擦手:“冷不冷?”

    “不冷啊,”明堂声音带着点兴奋,“下雪多有意思。”

    还不冷,手都冻成冰块儿了。薛长松把他手握在自己手里焐着:“玩够了没?”

    明堂想了想,点头。

    不能跟薛长松一起堆雪人,好像也没什么意思。

    “一会儿回去跟张妈说不要来送饭了好不好?下雪了,开车出门不安全,”薛长松想了想,又道,“让徐姨没事的话也不要出门了。”

    但徐明珠女士这种风雨无阻上班打卡的人未必会听。

    “哦。”明堂点头,望向窗外,看他的鸭子。

    看,薛长松又在旁若无人地摸他的手了,明明他的口袋里就有手套啊。

    实在不行,把手贴到暖气片上也比薛长松的手要热吧?

    明堂想破了脑袋,也没想明白,怎么他跟薛长松忽然就……明堂想不出一个词来形容这种状态,就是觉得很奇怪。

    一直到明堂的手恢复正常的温度,薛长松撒开手:“好了,回去吧。”

    明堂抽了两张纸把鸭子化成的水擦干净,又把雪球夹随便送给了一个穿着病号服的小孩子,推着薛长松往回走。

    薛长松奇怪,刚才还挺高兴的,怎么忽然又不说话了:“怎么了?”

    明堂闷闷地回:“没事。”

    难不成是那个吻被薛长松发现了?

    不应该吧,他确认了薛长松当时睡着了啊。

    可是薛长松不说的话,他又不能不打自招主动问。

    好气。

    虽然在薛长松这里吃过的哑巴亏已经够多了,但他还是好气。

    怎么办?

    薛长松忽然被放在门口,一回头,身后的明堂已经跑没影儿了。

    薛长松:“?”

    就这么把他扔了?

    面前的挡风帘一晃,明堂从外面跑回来,走到薛长松身后。

    “又干什么……嘶。”

    薛长松抬头,看着视野里倒过来的明堂。

    明堂眼睛亮晶晶的,一看就是使完坏之后的得意。

    薛长松的后颈贴着他冰凉的手:“明少爷,怎么这么坏啊?”

    明堂:“哼。”

    薛长松又道:“还是就对我这么坏?”

    明堂:“……”

    明堂抽回手,冷漠地推着薛长松进电梯。

    光滑的电梯厢壁照出明堂冷冰冰的脸,和薛长松笑得像傻子一样的脸。

    明堂:“……你能正常一点吗?”

    薛长松正色:“不可以。”

    明堂:“薛长松你以前不是这样的。”

    薛长松好奇起来:“我以前什么样?”

    明堂:“不说话,稳重,不怎么笑。”

    最重要的是不会说奇奇怪怪的话!

    薛长松:“?你确定你说的不是徐蓝?”

    明堂跟他对视:“现在你知道你现在跟以前差得有多大了吧?”

    简直有徐蓝跟柯时来之间的差别那么大!

    薛长松面色凝重地点头。

    明堂看他的表情,还以为他终于要收敛收敛了,结果听见薛长松说:“所以你喜欢哪种的?”

    明堂感觉自己的脑袋顶上都在冒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