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6.无弦玉弓(四)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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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明日就是第三日了, 齐言柳这几日都做什么了?”
“回容妃娘娘,奴婢也觉得奇怪,她在殿里翻了许多书,没找出什么头绪,却有事还在书堆里呼呼大睡。”清河实在不理解。
“你怎么知道她没找办法。”容妃的眉毛微微一颤动。
“回娘娘, 今日她去萧后那儿请安了,便回来接着睡下了。”
容妃出神地看着桌上的花瓶, “她倒少不了被萧后训斥几顿,不过你还是得看紧了些,一有风吹草动便向我禀报。”自那日争着要齐言逸过去用膳,容妃算是明白了, 淑妃可一直没闲着。别看她大儿子齐言礼战死的时候哭得稀里哗啦, 说什么早知就不当什么储君,还在后宫其他妃嫔面前说什么只想让齐言林平安长大, 不争不抢。那些都是假话,遇到王权,谁不会去插一脚呢,又不是傻子。
此事清河才回来, 在拂柳殿的门口就碰见了齐言逸,“二……二公子……”清河头上冒出了密密麻麻的汗。
齐言逸皱着眉头,顺着清河来的方向看去, 而后垂下了眼眸子, “嗯, 言柳在哪?”
“回……回二公子, 公主还,还在殿内。”
齐言逸默不作声地进去了,看见齐言柳愁眉苦脸的,便走上前,“还没有想出办法吗?”
齐言柳摇摇头,“二哥,这几日……”
齐言逸捂住了齐言柳的嘴巴,“二哥带你去个地方。”
“去哪儿啊?”齐言柳一脸懵。
“跟我走就知道了。”
齐言逸注意到清河一直看着齐言柳,便跟清河简单地说了句,“言柳,我带走了。”
“二公子,公主……”任清河怎么说,齐言逸就是不理她。清河想跟上去,却在殿内被清水撞了个满怀。
清水得知齐言柳跟齐言逸走了,看着清河满脸担忧,安慰到,“二公子跟公主要好,不会出什么事的,不用紧张。”
清河哪里是怕出什么事,齐言逸突然就把齐言柳带走了,肯定关于无弦玉弓,她害怕没法向容妃交代。
齐言逸将齐言柳带到了练武场,齐言遇和齐言鹤早就在那儿等候。齐言遇走了过来,用欢喜的眼神看着齐言柳,“五哥说要骑马给我们看。”
“我们坐这边看。”齐言逸的目光始终在齐言柳身上。齐言柳看起来很是疲惫,这几日也不是没睡好,只是脑袋里嗡嗡的声音扰得心烦。
齐言鹤穿带好了护甲,一跃便上了马,他手紧紧抓牢了缰绳,风采依旧。
才绕着练武场跑了两圈,从另一边一个穿着护甲骑高头大马的侍卫冲了出来。就在这时,一个侍卫朝齐言鹤扔了一把长矛。
“咚咚咚……”鼓声响起,齐言遇看得入迷,他跳起来拍着手,“在马上比武,哇噢……”
齐言逸憨笑了一声,看着如梦初醒的齐言柳,“这是战鼓,平常重大比武就会击鼓增斗志。”
齐言柳将脑袋瞥向了那击鼓之人,只见那人拿着鼓槌铿锵有力地一下一下击着鼓。鼓槌将鼓面都击得震动了起来,那鼓槌上的红色绸子也跟着飘动。
齐言柳无意看场中比武情形,那鼓声、钟声……
良久“二哥,我能去击鼓吗?”
“击鼓?你会?这比武击鼓都是要看情形和节奏的。”
“情形和节奏?”齐言柳皱了眉头,“二哥就让我试试嘛。”
“好。”齐言逸看着练武场里面,齐言鹤已经将那侍卫挑下了马,现下都在休息。就带着齐言柳去了鼓楼击鼓,齐言鹤和齐言玉也跟在身后。
到了鼓楼,那击鼓的侍卫行礼退下。齐言逸把鼓槌递给了齐言柳,然而齐言柳却够不着鼓,只能让齐言逸抱着她。
齐言柳拿着鼓槌,用力地击打鼓面,虽然力道不够,但声音已经很响了。齐言柳若有所思,她叫来身旁的齐言鹤,“五哥,你试试,你用最大的力气击鼓。”
齐言鹤也是摸不着头脑,“那你们站远一些,只怕声音大了,你们的耳朵受不了。”
齐言逸一边牵着齐言遇一边牵着齐言柳,纷纷后退了几步。齐言鹤习武多年,手上的力道足,五指紧紧握住了鼓槌,用力一击,那声音似是要冲破云霄一样,如同天上的雷鸣。
“对,是这样的。”齐言柳似是醒悟了,她三两步跑下了鼓楼。
“言柳妹妹……”三人相识一眼,异口同声叫了出来,而后便跟在身后。
齐言柳跑去了华宣殿,“父王,父王……”赵宫使一时来不及拦她,就跟着她跑进了殿内。随后,他们三人也跟了进来。
齐天乐在查阅典籍,被齐言柳打断了,甚是不悦,他蹙眉,抬头一看发现是齐言柳,便舒展了眉头,“怎么?”
“言柳想看看那无弦玉弓的箭。”
“箭?”齐天乐想着这箭有什么好看的,不就跟普通的一样吗?但还是拿出来给她瞧了。
齐天乐又看了看齐言逸和齐言鹤,他们二人均摇头表示不知缘由。
那箭确实跟普通的没啥两样,很是轻巧。“父王,宫里有没有很大的鼓?”
“鼓?”齐天乐更是一脸茫然,“有倒有,不过是先王亲自训练时所造的,已经放入藏物阁里。实在太大,当初将它安在鼓架上耗费的人力也有上十个。”
“父王,那言柳能让人将它抬出来吗?”
“你要做什么?”
齐言柳的眼睛弯成了月牙状,笑眯眯地说:“用它射箭。”
“用它……”吃惊的不止是齐天乐,还有赵宫使和齐言鹤以及齐言遇。用鼓射箭闻所未闻。
“赵宫使你带几个人将那鼓按照言柳说的,去挪出来。”齐天乐很是好奇,这个齐言柳葫芦里卖的什么药。
齐言柳让赵宫使等人将那鼓搬到了练武场。而后又让赵宫使找来了些金线,并用了弓箭,把弓弦下了下来,将那箭和弓都绑在了木架上,正对着弓箭的是箭靶,弓箭后离鼓面只有一个小指头的距离。
齐言柳被齐言逸抱起,并拿着鼓槌捶击鼓面,那箭并未射出去,只是连续颤动了几下。
而后齐言柳将那鼓槌给了齐言鹤,“五哥,你试试。”
“好。”齐言鹤也渐渐明白了齐言柳的心思。于是用尽权力击鼓,那箭是射出去了,然而也没有射多远。
赵宫使却欢欢喜喜的,“言柳公主好聪明,这办法可行。”
“还不行。”齐言柳想要做到万全。准备。“若是那箭射中了靶心岂不是更完美了。”
齐言逸随后就问起了齐言鹤,“鹤儿,你之前不是得了一双铸铜五兽护手吗?鹤儿内力足,之前还用这铸铜五兽护手,击破了别人的盾牌呢。”
“这行。”随后,齐言鹤就将那铸铜五兽护手戴在了手上。那一双护手上分别雕刻有五个兽首,这还是靖州两年前送来的贺年礼。
齐言鹤把所有的力量集中在手上,一阵助跑后,起身跳跃。在空中一个腾翻便将那握紧的拳头对准了鼓心,才一拳那鼓便发出了比方才还要响的声音。那箭对准了靶心飞去,分毫不差。
众人欢喜雀跃。赵宫使便回禀了齐天乐说是齐言柳找到了办法。齐天乐一时召集了黎镜棠等人去练武场围观。
容妃和齐言默都露出了不可置信的样子,“那丫头怎么这么快就找到办法了?”
“母妃前去瞧瞧,默儿也很是好奇。
只见练武场里嘈杂声一片,待齐天
乐的轿撵落下后才安静了下来。萧后看着那大鼓,就认出了是先王时留下了,心中甚是不悦。“言柳,你要知道这么多人在场,可不要逞强。”
赵宫使似是喜悦过了头,竟替齐言柳回答了,“萧后,错不了,方才奴才都瞧见得真真儿地。”
齐言柳小手握紧那无弦武功,竟拿都拿不起来,黎镜棠哈哈大笑,“言柳公主,你这拿都拿不起怎么射箭啊。”
然而齐言柳丝毫不在意他的言语,齐言鹤和齐言逸都过来帮衬。他们两人将玉弓拿起,蹲了下来,让齐言柳方便绑上金丝。
一切就绪后,齐言柳看着齐言鹤,“有劳五哥了。”
齐言鹤点点头,朝众人行了一礼,便退到离鼓有五十米的距离。他脚心一旋,七步跑了十五米左右,在空中腾身翻起,握紧了拳头,借用铸铜五兽护手的坚硬集力,一拳打在正中央。
让人震撼的是,那箭飞出去的同时,无弦玉弓也碎了,掉在地上,击起地上的灰尘。
齐天乐愣神了半天,满意地看着齐言柳和齐言鹤,“你们二人真是聪明至极。”
“父王夸奖了,还是二哥……”
齐言逸连忙打断了齐言柳的话,对黎镜棠说:“我家小妹聪慧过人,还未习武便能射得你无弦玉弓,是否称得上你们靖州的高人?”
黎镜棠一时不知所措,只瞧见在场的人都笑了,就连萧后,一向不喜欢齐言柳,也点头表示肯定。
黎镜棠冷笑了一声,“此乃天然玉弓,你们竟击破了,是否是违了天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