齐言林回了淑妃那儿，还未跨进殿门, 就被淑妃凑了过来, “怎么这么早就回来了？你们也不多聊聊，这下怎么促进……”

    齐言林打断了淑妃的话, “母妃，林儿是不会娶冯如燕的，而且你也别老说出让人误会的话了。”

    “你……”淑妃还未说完, 齐言林就让齐言柳扶着他进去了。

    另一边的冯雨燕也很是气愤，没想到齐言林还真是书呆子。冯夫人见冯雨燕穿着侍女的衣裳, 便问她, “你怎么这副打扮？可见着三公子了？”

    “娘, 你别提了。”冯雨燕坐下来急匆匆地喝了口茶, “雨燕是真的不喜欢三公子那样的。”冯雨燕难以想象日后跟齐言林一起生活了, 那还成什么样子了。

    冯夫人叹了口气, 脸色异常苍白, “我看是你又捉弄人家了。”

    “娘, 我哪有。”冯雨燕嘟着嘴巴，心想还好试探了一番, 不然真不知道齐言林是这么无趣的人。不过相比齐言默, 她倒更中意齐言默。“如此慢慢吞吞的一个人, 雨燕真的不喜欢。”

    冯夫人拉着冯雨燕的手, “三公子的腿并不是天生有疾, 是之前不小心从马上摔了下来, 你这个倒不必介怀, 过不了多久会好的。”冯夫人还以为冯雨燕是介意齐言林的腿。

    冯雨燕听到这，差点儿就要把嘴里的茶水喷了出来，“他一个大男人还从马上摔下来了？”

    “他不会武功，但……”冯夫人早知就不让冯雨燕跟着她爹学武了，如今学着竟把眼界都学挑了。以前冯雨燕很是欣赏这种书生气的男子，怎自从学了武功倒想法都跟着变了。

    冯雨燕瘪嘴，“娘，这种书生气的人，雨燕万不能嫁，日后遇到敌军，还得我去保护他……”

    “什么敌军不敌军的，我看你跟着你爹学武学傻了。日后你们成亲了，你自然在家相夫教子……”

    冯雨燕听这些耳朵都要起茧了，她随意应付了几句，就说自己有些犯困了，回床榻上休息去了。冯夫人无奈，只好闭嘴捻了针线绣和绸布起了花。

    冯雨燕翻来覆去睡不着，一是这光线确实太亮，二来想来想去还是抹不掉齐言默舞剑的身影。便趁着冯夫人没注意溜了出去。

    到了昨日那地方，冯雨燕偷摸着将眼睛对准那镂空的窗子，可是什么也没瞧见。

    “母妃时常走走对身子也有好处。”

    冯雨燕听到齐言默的声音吓了一跳。没想到情急之下往后一退撞上了了身后的大树树干。“嘶……”

    “谁呀？”容妃看了齐言默一样，加快了脚步。

    冯雨燕真是脸都要埋到地缝里去了，滚烫滚烫的，“那个……那个……”

    容妃虽然是第一次见冯雨燕，但一眼便认出来了，“你是冯小姐吧。”

    齐言默看着冯雨燕羞涩地点点头，对她说:“这是我母妃，容妃。”

    “雨燕参见容妃娘娘，容妃娘娘金安。”冯雨燕的心如同小鹿乱撞一般，竟有种‘丑媳妇见婆婆’的感觉，不对，为什么会有这种感觉……冯雨燕瞬间又滚烫到了耳根。

    容妃稍稍打量着冯雨燕，“早些便听说你要来，今日一见有倾国倾城之姿色，真是美若天仙。”容妃这也是夸大其词了，冯雨燕是美，却没有那太娇媚的韵味。站着倒看不出什么，说话的语调还是有些像男子的。但这些都不妨碍什么，在容妃的眼里，哪怕长得奇丑无比，她的身份就足以配得上齐言默。

    冯雨燕也知道自己的语调不好听，所以在外人面前说话的时候语速比在府上要慢，“容妃娘娘谬赞了，雨燕就是普通的女子。”

    “要不你们俩进内殿聊聊……”此时的容妃和当初在齐言柳面前的样子那是完全不一样。

    “如此就叨扰容妃娘娘了。”冯雨燕规规矩矩地作揖行礼。

    “哪里是叨扰，我这儿正好早晨做了些糕点，你来喝喝茶并尝尝。”

    随后，冯雨燕就跟着他们进了内殿。容妃的居所一向朴素安静，这让冯雨燕更增了份舒心。

    “默儿，你好好陪冯小姐聊聊，今日就不用练剑了。”

    齐言默丝毫没有懵的状态，他顺着容妃的话接了下去，“母妃，默儿晚些再练，练剑不能停。”其实在不知道冯雨燕要来的时候，齐言默很少练剑，偶尔比划比划，从未天天如此。自从容妃告诉他喜好习武的大司马千金要来，便一直督促他练剑。好在齐言默比较听话，不需要容妃的说教。归根结底，还是容妃有野心，他们母子二人能站在同一条船上罢了。

    “随你，反正日日都练没得停歇，想来你也习惯了。”容妃这话让冯雨燕更加欣赏齐言默了。

    齐言默还未说话，冯雨燕问到，“四公子日日都练吗？”

    “我……”

    容妃立刻打断了齐言默的话，“是呀，虽也喜舞文弄墨，但这骑射剑术，默儿也没闲着。”

    “母妃……”齐言默的脸上挂着担忧，虽然容妃的这番话也是为他好，但是话太过头，万一戳穿了就很难用谎去圆它。

    “没想到四公子也喜欢骑射剑术，这点倒跟雨燕很像。”冯雨燕看着齐言默，眼里不知是什么神情，“虽然雨燕是女子，但爹爹是大司马，教得雨燕一些三脚猫的功夫。若是四公子不弃，有空比划比划，还得向四公子请教请教。”

    齐言默怎么也没想到，昨日冯雨燕还说他登徒子，今日便是向他请教。女人啊，真是善变。“请教不敢当，默儿只不过是班门弄斧，随意挥舞挥舞。”

    容妃见两人相谈甚欢，心里别提多高兴，随即亲自去拿了糕点和茶。

    待到用午膳时，容妃想留冯雨燕，冯雨燕不好意思地说冯夫人并不知晓她出去了，改日再来用膳。容妃也没多留，只让齐言默前去送送。

    两人一并出了内殿，“怎么？昨日不知是谁说我是登徒子，怎么今日就要来请教？莫不是请教我登徒子如何做？”

    “你！”冯雨燕丝毫没有了在容妃面前的紧张与娇羞，她故意趾高气昂地看着齐言默，“本小姐能欣赏你的剑术，那是你三生有幸。”

    齐言默将嘴唇凑近冯雨燕的耳畔，轻声说：“你可知这话要是被人听去了，就可以以自大狂傲之罪砍了你的脑袋。”

    冯雨燕似是被吓到了一样，她咽了咽口水，“你，你，你……胡说！”

    “罢了，不逗趣你了。你今日是特地来看我？”

    冯雨燕看着齐言默挑了下眉毛，气鼓鼓地头也不回走了，“不用你送，本小姐自己回去。”事后冯雨燕大概明白了为何对齐言默有特殊的感觉，因为他是公子，却在她面前又没有公子的样子。

    齐言默看着冯雨燕走了，转身又是一副冰冷冷的脸色。他揽袖回了容妃的寝殿，容妃的脸上也没了方才的热情。

    “默儿有把握？”

    齐言默深吸了一口气，勾起嘴角看着窗外远处，眼神始终都是凌厉的，“她昨日碰巧遇到我练剑，想必今日是特地来的。”

    容妃满意地点点头，“就知道我的默儿能勾走姑娘的魂儿。”

    “母妃……”齐言默眨了眨眼睛，“王祖母很喜欢她吗？”

    容妃点点头，“嗯，当初她爹爹还是将军时，你父王是个平平淡淡的公子。你王祖父在位，宫中发生了兵变，她爹爹算得上你父王的救命恩人。”容妃看着齐言默陷入了沉思，“你不用担心，你王祖母自是帮衬着你，否则也不会将她们娘俩安排在披云殿。披云殿离我的居所最近，你王祖母的意思很清楚了。”

    “那王祖母知道她会武功……”

    “嗯，这肯定。”容妃不明白齐言默想说什么。“你问这个做什么？”

    “所以王祖母也没有跟她说习武是男儿之事，女子应无才有德。”

    容妃没有说话，就默认了。

    齐言默虽然对萧后一直都是毕恭毕敬，除了那次顶了嘴，就真的没有做过什么不孝的事情。现在想起来，什么女子无才便是德，不过是没有配上贵气的身份而已。如果齐言柳是大司马的千金，恐怕也不会有萧后反对的言辞吧。

    齐言默和冯雨燕二人经常一起说说话，虽然齐言默每次都装得天衣无缝，他累，但还是会义无反顾。

    萧后知道他们两个关系如此好，心里也跟着欢喜。时常跟楚翘说：“真是上天的缘份，这两人不用哀家牵引拉线，也能走一起，注定缘份啊。

    ”

    十日后，萧后把冯雨燕叫到重华殿来。“哀家的几个王孙你都瞧见了？”

    冯雨燕淡淡一笑，“见了几个。”

    “对了，这三公子齐言林，你觉得如何。无论是年纪还是品貌与你甚配。哀家有意……”

    冯雨燕脸色苍白，“萧后，雨燕不喜欢三公子。”

    “哦？不喜欢三公子？”萧后笑了，与楚翘相视一眼，“那雨燕觉得哪个公子算是中意？”

    “回萧后，公子都是人中龙凤，雨燕也未都见过，只见了几个，觉得……四公子……”冯雨燕说到这儿又羞红了脸。