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3.永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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队里的训练室刚经过一轮翻修, 场地宽敞,设备齐全。
可姜迎夏和傅驰却偏居一隅,只用到格斗台。
“再来。”傅驰被姜迎夏锁住喉咙压在台上, 胸膛激烈起伏,柔软的发丝被汗水浸透,一缕一缕搭在额前, 整个人十分狼狈。
姜迎夏放开他,起身却不准备继续, 直走到一旁准备换鞋。
傅驰挣扎着站起, 身形不稳, 来回晃荡, 好不容易才找准平衡。
粗鲁的拿手一抹脸上的汗:“继续。”
“今天就到此为止, 你才开始,循序渐进。”姜迎夏系紧鞋带, 朝他扬扬下巴,让他去毛巾擦擦汗。
“我......”傅驰喘口重气,“我还能继续。”
他知道自己不是姜迎夏对手, 可被虐了整整两个多小时, 每次都直接被一招放倒, 他也被激起了血性。
怎么着今天都要挺到第二招啊。
“快换衣服, 得走了。”姜迎夏在警校的时候, 当过格斗课的助教, 十分明白新手们的限度在哪。
“迎夏, 你是全国冠军啊, 这就累了?”傅驰明明全身疼痛,却咬咬牙,露出一个挑衅的笑容。
姜迎夏定定看他一眼:“真的要再来?”
“你说呢?”傅驰挑眉,挑衅意味更重。
姜迎夏重重拉了一下鞋带,起身一步步朝他走去。
根本不给他反应时间,一手捏住他肘关节,往自己肩膀上一拉,让他整个人失去平衡向前栽倒,紧接着肩膀用巧劲一抖。
一个利落的过肩摔。
傅驰近一米九的个子,平日里也在健身房练出了一声流畅的肌肉。
可此时就像个破布娃娃一样,被她不费吹灰之力的扔在地上。
姜迎夏蹲下身,拍了拍他的脸:“别对我用激将法,你要吃亏的。”
说罢便转身离开:“旁边有淋浴室,半小时以后再冲。”
傅驰听到她脚步渐渐离去,依旧保持躺在训练场上是姿势,右手盖住眼睑,闷笑出声,带动的全身肌肉都酸疼。
中午两人抵达食堂的时候,里面都没人了。
姜迎夏直接把傅驰摁在空位上:“你坐着,我去打饭。”
傅驰想跟去,却被她一个眼神横回来。
待到夹菜的时候,傅驰才知道她为什么坚持让自己坐着。
“我平时在健身房也练上肢啊。”傅驰夹筷子胳膊都疼,十分不解。
“哑铃又不砸你。你这一是累,而是被揍的。”姜迎夏帮他将菜都夹进碗里,“晚上涂点跌打药,挺过第一个星期就好了。”
“一星期后,我是变得抗揍了吗?”傅驰身上岁疼,嘴里却还能说笑。
“快吃饭。”姜迎夏敲了一下他脑袋,“一星期后,我就不会再放水了。”
傍晚,晚霞艳艳,为天空染上一层橙黄。
傅驰身上的痛丝毫未减,心情却不错。
“晚上炖莲藕排骨汤吧,再炒个紫菜薹。”两个都是庭北特产,正当时令的菜色。
“你回去吧,早点休息,我晚上得值班。”姜迎夏审了一下午卷宗,这会儿头都不抬的交代他。
傅驰闻言,停下了帮她收拾包的动作。
拉拽着椅子,拖出长长的吱呀声——
“你晚上值一整夜班?”
“嗯,你回去吧。”姜迎夏眼睛终于离开卷宗,落在了他疲惫的脸庞上。
“那我也不回去了。”傅驰朝桌面上一趴,不再动弹,颇有几分耍赖的味道。
姜迎夏戳戳他脸颊:“身上不疼了啊?”
“疼我也要陪你。”傅驰声音闷闷的。
都有点怀疑,她是为了支开自己,今天才把他揍成这样。
听他这口气,今天是要坚持到底了。
姜迎夏叹口气:“我真是上辈子欠你的。”
椅子摩擦地面发出刺耳的兹拉声。
傅驰见她起身,连忙问:“做什么?”
“去给你拿药,老实呆着。”
队里用各种常备药,其中最多的就是跌打损伤药。
毕竟,干了刑警这一行,身上挂点彩,可以说是家常便饭了。
抱着医药箱回到办公室,就看见傅驰还保持着她离开时,无精打采趴在桌子上的模样,像是被主人遗弃的小动物。
姜迎夏不自觉加快步伐,三步并作两步走,来到他身前。
“哪疼?”
“全身都疼。”
“衣服掀起来。”
“不好吧。”傅驰嘴里推辞,身体却很诚实。
忍着酸痛,根本不待姜迎夏阻止,直接将上衣全都脱掉。
看他直接解气了运动裤上的松紧带,姜迎夏连忙阻拦:“停停停。”
“可我下半身也疼啊。”傅驰表现的十分正直,仿佛只是在如实陈述问题。
心里却颇为遗憾。
可惜自己连续三年被票选为第一的“最美好肉体”,没法给姜迎夏展示了。
忍字心头一把刀。
姜迎夏看着他腹部、胳膊还有后背,有好几块青紫,摸摸在心中劝慰自己。
都是我把他弄成这样的不能发脾气。
知道再撩下去,自己可能免不了一顿胖揍,傅驰也知道见好就收,不再得寸进尺。
沉默在房间中蔓延。
她思绪不再被他打乱,看着这些淤青,心里自然是心疼的。
“就这,今天你还让我继续揍你呢?”她的语气说不上好。
“是训练。”傅驰小声反驳。
瞪他一眼。
姜迎夏手里动作不停,将药酒滴在掌心,再用双手搓热。
“伸胳膊。”
傅驰一个指令一个动作,十分听话。
“忍忍,有点疼,但我得揉开。”姜迎夏对他的乖顺满意,态度和缓许多。
捉住他手腕,控制住他可能因为疼痛出现的挣扎,将药酒用力的涂在他的淤青处。
嘶——
傅驰原本就白皙的面庞,随着她用力的揉搓,更加惨白。
“傅驰,你可真能行,忍了一天,我要不给你上药,你准备硬抗啊?”姜迎夏一时心疼,又有责备,“然后明天再接着挨揍,伤上加伤。”
她今天明明留力了,完全没想到会把他真伤到。
现在反思起来,她平日都是和队友们一起训练,大家都是练家子,所以能适应这种强度。
可她忘了傅驰就是个纯粹的小菜鸟,一点都没接触过这方面。
帮他上药的动作越来越慢,姜迎夏低声道:“抱歉。”
腹部的药酒借着她的揉搓散开,分不清是药效还是她掌心的温度,暖暖的散发至四肢百骸。
傅驰闻言,覆盖住她手背,压在自己肌肉纹理分明的小腹。
“姜迎夏,你永远不用和我说抱歉。”
明明触碰的是他腹部,姜迎夏却觉得自己感受到他心跳的鼓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