50.Chapter 50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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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句“还不错”显然不是什么好回答, 几乎堵死了所有话题延伸的可能。

    温予冉也说不清自己是不是故意的, 但她确实想看看小姑娘要怎么聊下去。

    十分钟后。

    宁安还没有回复, 聊天彻底断在了那个地方。

    好像小姑娘真的只是来问一问她的心情好不好。

    不可否认,温予冉心里有几分期待,想着或许能看见小姑娘努力寻找话题和自己聊天的模样, 结果没想到人家小姑娘真的不回话了。

    温予冉暗笑自己幼稚, 一餐饭却吃得无滋无味。

    .

    下午,助理捧着一个薄薄的牛皮袋子走进了办公室。

    “温总,您让我查的宁安的资料, 这是我用合法途径最快调查到的东西。”助理把牛皮袋递给温予冉。

    温予冉在心里赞叹了一下助理的效率, 然后垂眼打开牛皮袋,取出薄薄的一叠资料。

    同时, 助理简单地概括了一下情况。

    “宁安母亲早逝, 从小被父亲带大, 目前就读于s大,大二学生,金融专业精英班,小班教学, 本科就有导师带,可以直接参与研究生的项目……”

    温予冉有些意外。

    这段日子里, 从初见,到做饭, 再到淋雨, 宁安似乎总有大把的时间可以消遣, 心思也不在学习上,看起来就像是一个在大学里混日子不上进的闲人。

    没想到小姑娘还算优秀。

    看来葛天海那句“她成绩不错”是真的。

    这边,助理继续说道:“……去年六月,宁午鑫,也就是宁安的父亲,诊断出颅脑肿瘤,变卖房产治病……”

    “读大学以来,宁安一直在学校住宿,但在去年二月份时,宁安突然搬离学生公寓,并在学校附近租了一间房子,一个人住,不是合租,我觉得这里有点奇怪……”

    大学生不愿意住寝室,很正常。可能是因为与室友无法相处,也可能与自身生活习惯有关。

    但一个父亲患病、家境不好的女孩子突然搬出学校去住,还非要一个人住,不愿意合租。是有些奇怪了。

    谁知道小姑娘怎么想的,或许就是性格孤僻内向,愿意独处罢了。

    温予冉觉得这个不是重点,便没想太多。

    思绪一转,飘到了别处。

    租房子……不住寝室……

    那门禁……

    温予冉的思绪很快落脚到了新的重点上——

    还记得,当初小姑娘说学校有门禁,不肯下车;温予冉则因为误会了门禁的事,曾经愧疚过。

    然而,如果小姑娘根本不住学校寝室的话,门禁就毫无意义了。

    所以门禁一事,明显也是小姑娘用于接近自己的把戏。

    温予冉淡淡地看了眼窗外。

    这小姑娘才19岁,就一满筐的小心思,说谎说得面不改色,也不知道从哪学的。

    .

    牛皮袋里也就几页纸,除了助理说过的信息外,还写着小学、初中、高中所就读的学校,拿过的奖学金,参与过的一些杂七杂八的志愿活动,还有资助过她的基金会。

    不过是一个正常穷学生的履历,也没什么特别。褪下了无形的神秘感,小姑娘再普通不过。

    温予冉也不知自己为什么会有耐心跟小姑娘掰扯这么久。

    窗外天光正亮,温吞的太阳把云壑煮得透黄。但毕竟才一月中旬,阳光再亮也没很么温度,照在手上,冰冰凉凉。

    助理已经离开了。

    温予冉将后面几页纸草草翻过去,很快就翻到了底,翻完后,她觉得有些无趣,兴致缺缺地将资料收进牛皮袋中装好。

    直觉上,小姑娘应该有些不一般的东西才对,比如,有一个要接近她的特殊动机。

    可调查结果上并没有什么不一般的地方。

    看起来,小姑娘真的只是因为缺钱,才算计着接近自己的。

    她轻轻吐气,把牛皮袋搁到一边,随后拿起手机,漫无目的地刷了刷。

    到目前为止还没有新的微信消息。

    之前的好心情已经彻底消散了。

    温予冉坐在转椅上,神色冷淡,隐约不太开心。

    .

    更不开心的事还在后面。

    下午,温予冉本来很是清闲,都准备下班了,结果一个电话打过来,直接改变了温予冉的行程。

    因为之前各层级沟通上的一些差漏,一个大腕的合作方提前到了c市,而温予冉现在才接到消息。幸好时间还够,通完电话后,她立马让助理去安排接机和接风宴。

    接风宴安排在高档中餐馆,从菜色到服务都极尽体面,供应的葡萄酒也是名酒庄、好年份的。

    合作方的老总特能喝酒。

    而温予冉之前专门练过喝酒,酒量也不错。

    一杯杯红酒白酒兑满了端起来,温予冉都喝得极其爽快,礼数周到,说话滴水不漏。

    最后两人相谈甚欢,这次接待相当顺利。

    只是回家时已经十一点多了。

    .

    一进家门,温予冉就去了厕所。

    在车上就觉得不舒服,小腹疼得厉害,现在她看着提前到来的新鲜血渍,也不算太意外。

    大冬天,喝那么多的酒,再碰上痛经。

    够她受的了。

    温予冉压着腹部,勉强从厕所里出来,拔出抽屉,拿出药,给自己喂了两粒布洛芬,然后摊到沙发上,牙齿微微打着颤。

    她腾出手摸了摸额头,摸出一手冷汗。

    这种时候需要转移注意力。

    她想着,掏出手机,到处翻找搞笑的段子或视频,这些东西她平时都没有心情看,但现在却只能找这些通俗易懂又有趣的内容来分散痛感。

    翻来覆去看了一段时间,温予冉很快便有些审美疲劳了。在疼痛的牵扯很难,那些段子和视频很难再有吸引力。

    她无意识地刷着手机,最后不知道怎么的又刷到了微信上。

    温予冉和naw的聊天记录仍停留在“还不错”那里。

    此刻疼痛牵扯着神经,明晃晃的灯光照得眼睛难受,房子里空空的,强烈的孤寂感从心底深处的裂缝里往外钻,这时的状态和平时差别太大,理智已经被消磨殆尽。

    一种深层的意识支配着自己给小姑娘发了一条消息。

    【温予冉】:在吗?

    消息如石沉大海。

    直到手机屏幕自动变黑,那边都没有回音。

    应该已经睡了吧……

    十一点多睡觉,很正常的作息罢了,温予冉也不知道自己为什么会感到如此失望。

    失望的情绪来得莫名其妙,不但冒出来了,还在膨胀。没过多久,整个心脏都被这种失望占据了,情绪随着疼痛的持续而不断发酵。

    这时,手机振动了几下。

    通知栏显示有新消息。

    【naw】:在

    【naw】:在的

    【naw】:我在的呀!

    温予冉看着屏幕上的文字,勾起嘴角笑了一下。

    灯光还是晃眼睛,可一瞬之间,那些负面的情绪就消失得无影无踪了。

    温予冉左手压着腹部,右手吃力地敲了两个字,然后点击发送。

    【温予冉】:没事。

    发送成功。

    发完后,温予冉稍稍坐直,用抱枕抵着小腹的位置,然后准备把手机放到茶几上。

    几乎同一时间,手机响了,振得她差点把手机脱手甩出去。

    来电显示,“小丫头片子”。

    温予冉不禁又笑了一下,调整好状态,接起电话。

    电话那头很吵闹,充斥着大音响播放的嘈杂音乐,混合着笑闹声,不知是酒吧还是ktv,应该是和同学在玩儿。

    渐渐地嘈杂声淡了,小姑娘似乎走到了外面。

    温予冉听那边差不多安静了,开口道:“喂。”

    “温总,怎么了?”小姑娘轻声问着。

    “没什么。”

    温予冉尽量控制着声线,尽可能自然地说道:“微信上是我随手发的,你去玩吧。”

    最后两个字说得牙齿差点打架,但温予冉控制得很好,光听声音几乎听不出问题。

    “嗯。”小姑娘应下了,然后挂了电话。

    耳边又彻底安静了下来,静得她心慌。

    温予冉缩在沙发上,脑袋里乱七八糟的什么也理不清,只有疼痛是最清晰的。

    之前吞下的止痛药或许有用,又或许没用,她已经分辨不出来了。小腹里像是塞了一把钢针,一扎一扎的戳着神经,大量饮酒后的胃部也不太舒服,身上又疼又恶心。

    温予冉不知道自己忍了多久,大概二十分钟,或者半个小时,或者更长。

    忍到痛觉都几近麻木的时候,手机又响了。

    屏幕闪烁着,又是“小丫头片子”。

    温予冉支撑着去钩手机,接起电话:“喂。”

    这次电话那边的环境很安静,一丝杂音也无。

    “温总。”

    温予冉有些无奈,绷着道:“你玩你的,没事别打过来了。”

    说着,温予冉往沙发里挪了挪,准备挂电话。

    电话那头沉默了一会儿。

    接着,传来小姑娘的声音——

    “温总,我在你小区门口,保安不让我进来,你能打电话跟保安说一声吗?”

    小姑娘的声音还是低低,怯怯的,如露水坠入湖面,还挺好听。

    “好黑……我好怕……”

    宁安的胳膊已经滑到了温予冉的腰上,隔着棉袄和毛衣的布料,宁安能模糊地感受到温予冉紧绷的腰肢,清淡的香水味滞留在鼻尖。

    日思夜想的东西就在怀抱之中。

    这个距离太近了,近到一些念头要冲破渔网跃上岸来,所幸黑暗隐去了瞳孔中所有阴暗潮湿的情愫。

    温予冉并不迟钝。

    小姑娘假装害怕的把戏相当浅显,很轻松就能看破。在小姑娘第三次说出“我好怕”的时候,温予冉就已经全然不相信了。

    只是这种示弱的亲近不算讨厌,所以早先没有拒绝。

    后来,小姑娘的胳膊柔若无骨,有些太放肆了。

    温予冉轻轻吸了口气:“行了。”

    小姑娘僵了僵。

    “适可而止,手拿回去吧。”温予冉的声线冷清。

    腰上的胳膊僵硬了几秒,最后犹犹豫豫地收了回去。

    仿佛有十二分的不舍。

    荧幕上,原本黑乎乎的野外,有人点了火,画面一下子亮堂了起来。

    借助荧幕上的微光,温予冉偏头。

    只见见旁边的小姑娘正低着脑袋,缩成一团,似乎特别委屈。

    温予冉不禁勾起嘴角笑了一下。

    电影后面的情节越来越惊悚,无处不在的危险,没有人能逃脱,也没有人知道下一秒会发生什么,所有的死亡归于宿命,未知比鬼魂更可怕。

    绵长诡吊的旋律如刀割般在耳边撕磨,前排零散的观众不时地倒抽凉气,更有甚者发出尖叫。

    这些观众才是真害怕,小姑娘装害怕装得一点都不合格。温予冉不禁想道。

    现下,温予冉所有注意力都已经脱离了影片,之前隔着衣料的模糊触感还残留着几分微痒的意味。

    思绪千回百转,离题千里。

    .

    影片结束了。

    头顶灯光乍亮的时候,温予冉还有些没反应过来,她望着荧幕上滚动的制作名单,完全想不起这部电影讲了什么。

    这还是头一回看恐怖片走神。

    温予冉眯着眼,适应了一下敞亮的环境,然后站起身,对小姑娘说道:“走吧。”

    宁安跟在她旁边,低着脑袋,一路没怎么说话。

    弄得温予冉都以为自己做了什么对不住小姑娘的事。

    接下来,温予冉带宁安去去一家高档餐厅,宁安吃得很少。

    “吃不习惯?”温予冉问。

    小姑娘摇头道:“不是,我平常都不怎么吃饭的。”

    “那吃什么?”

    “吃零食。”

    温予冉了然。

    现在的大学生大多如此,正餐吃得少,宵夜和零食反而吃得多。

    后面,两人时不时聊几句,小姑娘说话简短精炼,只是话太少了些,好像多说一个字就困难。

    明明微信上挺活泼的。温予冉想道。

    .

    冬末,天黑得早,吃完晚饭,天已经暗了半边。

    温予冉上了车,握着方向盘,没有急着往s大的方向开,而是偏头问副驾驶上的小姑娘。