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8.Chapter.6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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车门关闭, 一声闷响。
理智悬于一线, 即将崩溃。
刚坐入他怀中, 炙热的吻便汹汹而落。
男人箍住她的后脑,将身娇体媚的女人按在胸前压着吻。
车内空间狭小, 挪不开身。她倚在他前胸,被他吻得舌根发麻,浑身瘫软下来,手腕儿都支撑不住自己。
深秋时节,最近除了风大, 天气还算暖和。她只穿了件枪灰色的衬衫,衣服下摆塞在包臀西装裙中。
腰带掐出一线细腰,在他手掌之间不堪一握, 软得一捏就化。
绵绵大手顺着她光洁裸露的腿面轻抚而上,捏住能掐出水一般的盈盈柔软。
借着窗外一线光, 能看到他双唇绯红一片,沾惹的全是她口红的颜色, 颓丧又性感。
心噗噗地跳个没完,浑身的血液都开始沸腾。
她漆黑的眸子攫住星星点点的月色, 熠熠生光。抱着他颈, 胸脯轻轻起伏, 在他眼前翳动,吐气如兰, 夹着丝很淡很清新的香水味道。
惑人上瘾。
吻烙入她脖颈, 蔓延至她喉部。
齿舌与炙热的吻一直向下, 一颗一颗地咬开她衬衫的纽扣,一片雪白呼之欲出。
女人真是性感。
深黑色的蕾丝布料掩在如雪肌肤上,捏出两湾盈盈的轮廓。如此的视觉冲击力,他只觉得舌根发涩,喉头一滚,愈发的难耐。
比她脱得一丝不剩、一丝不挂地出现在他眼前都令人着迷。
陈情还记得,小时候打完疫苗医生会给糖吃。至今他都怀念的味道和触感就在他舌尖滚动。圆润、坚硬、甜腻……还会轻轻地颤抖。
“陈情……”
她难耐地唤。
总有能力对她说的话置若罔闻的男人此刻一如既往,只顾着贪恋她的美艳与柔软,埋在其中抬不了头。
身下,一片炙热抵住她,她阵阵发虚,全身都软了,濒临崩溃。
他真的……要把她吃掉了。
尝试又推了推他,“陈情……”
她嘤咛着:“哎……老、老板。”
他臂弯一拧,按她在前面座椅的背面,抵着她,欺身而上。男人力气大,气势汹汹的,压得她要喘不过气。
“陈情……”
他缓缓抬头,唇畔还染着她口红的颜色。
虚勾了下,一抹性感又邪气的笑容绽开在他唇边,语气无辜:“我好饿。”
她眼里波光粼粼,饱含春色。
无奈地笑了一下,她捧住他脸,转过去,对着车旁黑咕隆咚的房子,认真地说:“你该回家吃饭了。”
“不要。”
攻势汹汹而来。
“我……那个,”她轻轻叹息,似是有些遗憾,“我来……例假了。”
陈情顿了下,“哦”了声,眉梢轻佻,“我还以为你要说让我速战速决?”
“……”
他又开始了新一轮的捕食。
折腾了好久才餍足,放开她,他体贴地替她系好衣扣,拉下她裙子,捏了捏她绯红一片的脸颊:“我吃饱了。”
“……”这个坏男人总能让她又气又羞。
下车拉她进了家门。
整间屋子依旧冷冷清清,定期有人来打扫,只有他一人居住,没什么人气。冰箱的东西时迩会过来定期帮忙更换,多数的还没吃就会扔掉,很少开灶。
今天刚好换了一批。
陈情前几天有点儿感冒,家中备了些姜茶,去厨房冲了一杯给她。
他意外的体贴,她不由地愣了下,还是笑着接过,环视一圈屋子,“你一个人住这么大房子,不害怕吗?”
一条胳膊撑在吧台边沿,陈情自顾自地喝水。
头顶暖橘色的光覆在他肩,他垂眸,鸦羽似的睫毛盖下,在眼底留下一层浅淡的影。他懒懒地晃了她眼,“你留下陪我。”
她从热腾腾的姜茶里抬头,抿唇一笑:“你说什么呢?”
“你留下,这里就有两个人了。”
“你怕呀?”她始终在笑,躲避他的灼灼目光,旁顾左右而言,“这么大了,怕黑吗?还是怕鬼?”
他放下杯子,脸色随之沉下。
她当然懂他的意思。
但经过今天被跟踪了那么一回,她更不敢轻易地回应他。
“时候不早了,我先回去了。”
缓缓起身,她眉眼弯弯,朱唇含笑。笑意却始终不达眼底。
“这就走?”
“嗯。”
待她快到门边,陈情咬牙,在身后喊:“姜意禾。”
她回头,淡声地回:“老板。”
他眼底暗潮汹涌,神色染上哀伤:“你跟我上床,跟我接吻,就是不肯说喜欢我,不肯跟我在一起吗?”
她闻言,浅浅一笑。
她的报复心挺强,还记得他上次前一刻让她离开他,后一秒就挽留她,理由只是因为——“我缺一个秘书”。
她大概也猜到他似乎有什么难言之隐,有必须瞒着她的事要做。而她似乎也因为某些与他有关的原因身陷危险,比如今天。
“老板有要求,做秘书的当然要满足。”她笑盈盈地望了他眼,“我们就各取所需,互不相欠。”
他扬眉,声音冷冷:“我找别的女人也没关系?”
“你不会的。”
“为什么?”
她眉眼一挑,笑意愈发浓了:“你现在除了我,还敢碰别的女人吗?”
三个多月以来,她在公司仔细观察过,他现在除了她,还是很回避别的女人和他产生肢体接触。这大概,也是把她带在身边让她当秘书的原因。
女人坏起来也是真的坏,咬准了他离不开她,也不会放开她。
“还有,你不是说自己缺个秘书吗?正好,我缺一份工作。”
她越笑,一簇火苗越他从心底往头顶窜。他恨恨地咬着后槽牙,第一次被她堵的半个字都说不出。
良久,他从嗓子眼里挤出一句:“你就不怕我开除你?”
“请问我犯了什么错误惹你不高兴了吗?”姜意禾继续微笑,不卑不亢地望着他,语气很无辜,“如果我做了什么惹你不快,还请老板及时指出,我会改正。”
“你现在说话的口气就让我很不高兴。”
她扬了下眉梢,会意一笑:“哦。”
得逞了。
每次他提出有关于类似“我们在一起”、“我们一起生活”的话题,她就感到非常非常的烦躁,并不是认为他不喜欢她,在玩弄她,实际上大部分情况下,她都能感受到他对她的感情与在意。
只是,他无法让她彻底感到安心。这让她每每沦陷于他,又霎时清醒后,而感到很悲哀。
他总有自己的事情要做,他的人生中总有不需要她参与的部分。他令她感到不安。
而他,还偏偏妄想将她据为己有。
真是自私得跟以前如出一辙。
走前,她站在玄关跟他最后告别,补充了句:“对了,我今天没来例假。这个月早完了。”
“……”
*
路上,姜意禾连上蓝牙耳麦打电话给时迩,不是工作场合,她直接大呼陈情其名:“陈情说他饿了,你看着给他叫个外卖或是做点饭吧?”
时迩答应。
没多久,时迩回话:
“少爷说他现在很饱。”
她了然地笑:“哦,是么?”
时迩补充:“气饱的。”
“……”
*
地下拳场。
俞安阳今天也不知道哪根筋搭错了,要来这种黑色产业地带探查探查。要不是听说今晚这里有比赛,姜意禾都以为她是直冲奚野而来。
奚野说:“俞小姐,你可别写点儿什么那种乱七八糟的报道抹黑我们啊。”
“得了吧,你们就够黑的了,再抹能黑到哪里去?”
姜意禾懒懒地瞥了他眼,靠在观众席的凳子上。一整天的工作下来有些疲惫,晚上没什么事,陪俞安阳过来,顺便也放松一下自己。
啦啦队的都是身材好的年轻女大学生。俞安阳长了张冻龄娃娃脸,混在一水儿的大学生中一点儿也不突兀。
奚野让人给俞安阳留了件啦啦队队服,这会儿扔给她:“行了,你快去换衣服吧。我跟你说好,别在胸罩里藏什么针孔摄像头,录音笔什么的,被抓到会很惨。”
俞安阳俏皮地朝奚野眨眼:“怕什么,这片儿不是您说了算?有您罩着我。”
“行,我罩你。你赶紧去吧。”
奚野推着她进去,关门折身出来。
前面黑压压的一片人,簇拥着正在热身的选手们。
唯独没有记者。
这是涉黑的灰色地带,涉及各界大佬们的钱权交易,这里的负责人都多方打点好了关系,包括媒体。上次有个来这儿暗访的小记者,话筒都怼人脸上去了,差点就被打,还是奚野带人拦了下来。
奚野坐在姜意禾旁边,点了根烟夹在指间,目光顺着她一身笔挺的职业装看上去,停在她一丝不苟的领口和精致的妆容上,感叹她果然与当年那个总炸毛的丫头不一样了,哑笑了声:“我还没问呢,你在陈情手下干得还好吗?”
“还可以,”姜意禾顿了下,又补充说,“勉勉强强吧。”
“连用两个形容词,你有心事。”
她心烦地摇了下头:“没有。”
“如果有什么事一定要跟我说。”奚野严肃地嘱咐道,“我听说现在局面有些复杂。”
姜意禾一愣:“怎么说?”
“三个多月之前,大概就你刚回港城那会儿,上次来这里,”奚野吐了个眼圈,眯了眯眸,盯着八角笼,一副若有所思的模样,“有个人,要花五十万买陈情的一条胳膊。”
姜意禾不是第一次听说,但仍心惊胆战。
“这个我知道,你告诉我了。”
“那之前的事儿你肯定不知道,”奚野转眸看了她眼,淡笑着,“那天晚上这里有两个队,一个是我的队,陈情也在,他掏钱找乐子嘛……你知道的。还有一个,就是那个花钱要他一条胳膊的人的,那个人先是让他们队的选手服用了兴奋剂,然后买通裁判吹黑哨,把我们的人的腿弄断了。”
姜意禾心抖了抖,她一直以为地下拳场这种地方只是疏于治安所以偶尔会见见血罢了,没想到会出现这么严重的状况。
“那个人怎么样了?”
“骨折了嘛,打了钢板。人没事儿。这事儿我挺生气的,项北怎么说也在我手下呆了这么久,之前从没出过事儿,居然因为陈情……算了,这都不是重点,我就是觉着,你待在他身边挺危险的。你考虑清楚。”
姜意禾默然。其实她心底是偏向奚野的想法的。
她见识过陈情身边大大小小的不利状况,虽一一化解,但显然这事儿还没结束。
“瞧我,说着说着就偏题了,”奚野笑了笑,抽完最后一口,用鞋跟捻灭烟蒂。他有些心烦,又拿出一支夹在唇边,却迟迟没点,“就是我听说那天那个队后面的人,好像是陈情的舅舅。”
“舅舅?”
姜意禾心头陡然一突。
陈情的舅舅,不就是周兆炜吗?
“对,我觉着这事儿还有待确认吧……哪有舅舅要害自己的亲外甥的,你不奇怪吗?”
奚野扯了下唇角,无奈地笑了笑,这才慢悠悠地点上烟,“我只是听说而已,而且他现在刚接手公司没多久,情形都不稳定……新官上任还三把火呢,对了,他这火烧起来了吗?”
姜意禾心里开始敲小鼓。
奚野后面说了什么她都置若罔闻,一直在思考周兆炜为什么要加害陈情。
想不通。
奚野的问题也没得到答案。没问到陈情的火,他的火却烧起来了。
俞安阳从后面晃出来。
黑色啦啦队队服,上下两截的露脐装,夹着一线白皙的腰。
梳着高马尾,偏生一双汪汪杏眼,本就长相稚嫩,远远一看就是个如假包换、青春靓丽的女大学生,哪哪儿都不像个成天泡在奇葩离奇的社会新闻中,对社会抱有敌意、牙尖嘴利的记者。
“我说,她真挺好看啊,”奚野眯眸,感叹道,“我记得我第一次见她,她才上大一吧?那脾气跟你有的一比,长相嘛,倒是跟现在一点儿变化都没有。”
“看上人家了?”姜意禾轻嗤了声,“看上就追,她单身,估计也对你有意思,今天一直拉着我来见你,嚷嚷几天了。”
奚野笑道:“你也单身啊。”
“都多少年了,别开这种玩笑,”姜意禾瞪他,“大家都成年人了。”
“成年人才可以开这种玩笑吧?以前上高中的时候,我敢跟你开这种玩笑吗?”
奚野以前喜欢她的时候,那是真喜欢,不过他与李钦宁和她关系太好,害怕捅破这层窗户纸朋友都没得做,所以一直不敢表白。后来出现了陈情就更没机会了。
陈情走后,姜意禾一直郁郁寡欢,他也尝试过半开玩笑似地说过这种话,她却都不以为然。后面她好像稍微开窍了,也不知是不是烦他了,义正言辞地对他说还是希望他们做朋友。
于是只得作罢。
朋友最好。
有时候做朋友,比起恋人更让人安稳。
奚野看她八年来对陈情一副惴惴难安,想放下却始终放不下的样子就难受。
姜意禾支着脑袋,视线放空,不知在看哪里。
“我操!”奚野在旁边突然骂了声。
姜意禾被他吓得一抖,皱着眉回头:“干嘛突然骂脏话?谁惹你了——”
“成年人不说脏话情绪怎么到位?”
奚野起身,一扬脚晃下去。
地下拳场来往之人鱼龙混杂,最是地痞流氓多。
一个肥头大耳脖子上挂个金链子的胖男人望着俞安阳的小腰和长腿,口水都要流下来了,咸猪手不安分地往她身上贴。
“小妹妹长这么漂亮,哪个大学的?”
俞安阳正想撒开男人,奚野过来,一把拂开咸猪手,顺带着揽了下俞安阳的肩。
“跟你爸爸一个学校,专门教你叫爹。”