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知道了……”

    渡边零擦掉眼泪, 定定的看着阿尔泰尔，心里头有了决定。

    因为下午要去地牢参观, 阿尔泰尔就留在了组织内吃的午饭，组织里有一个小食堂, 大部分人都在这边吃饭, 然而今天中午的人格外的少，大厅的桌椅空了一大半, 就连巡逻队也没剩几个。

    阿尔泰尔一边吃一边数着人数，凭空消失这么多人，齐平拓也有什么计划要施行了吗？

    渡边零察觉到阿尔泰尔留意四周的目光, 心里咯噔了一下, 消失的人大概都在地牢里蹲守, 首领为了能得到她的个性连村田先生三天只能用一次个性的机会都用上了，若被阿尔泰尔小姐察觉，后果不堪设想。

    对不起, 阿尔泰尔小姐。

    渡边零沉默的吃饭, 味如嚼蜡，装作没有看到她疑惑的目光。

    阿尔泰尔静静的看了回来后就异常奇怪的渡边零一眼, 他的脸根本藏不住事，加上这空旷的组织，让她有种风雨欲来的感觉。

    下午，齐平拓也不见踪影, 就在阿尔泰尔以为他反悔的时候, 红发少年渡边零慢吞吞的走过来说道。

    “首领临时有事, 拜托我带你去参观，阿尔泰尔小姐，我们走吧。”

    “……好。”

    阿尔泰尔睨他一眼，站起身跟着他往地下一层走去。

    穿过阴暗的走廊，渡边零走到尽头，蹲下来在地面摸索了一下，扣到什么猛地用力拉开了方形的门。

    地牢就在那里。

    灯光昏暗，渡边零率先下去，阿尔泰尔紧跟其后，没有灯光的阶梯只能靠摸索墙壁缓缓下去，很快到底，眼前突然亮堂起来，地牢里有三四个房间，与地下一层很像。

    空气中萦绕着一股奇怪的香味，像掩饰一股臭味似的，混合的味道更让人难以接受。

    “还没使用过的‘材料’都在一号房，大多是新到的。”

    渡边零一边说着一边打开门牌刻着一的房间，房间里有十几个人挤在一起，手脚铐着锁链，听到声音惊惧的看过去。

    看到阿尔泰尔，有人眼睛猛地一亮。

    身体露出的皮肤没有伤痕，精神状态还不错，看到人来没有喊叫证明吃过亏。

    阿尔泰尔面无表情的看了一眼，对其中几个眼含希冀的人视而不见。

    “正在使用的‘材料’在二号房，量一般，因为大多数的个性都普遍没有攻击性，需要挑选，身体异形系之类的卖给了华九会。”渡边零一边详细讲解一边打开二号房间。

    阿尔泰尔看了一眼渡边零，他虽然没有经手过这些事，但已经习以为常的说出这种可怕的话来。

    相比一号房的完好，仅精神受惊的状况，二号房就凄惨了许多，空气中都蔓延着血腥味，巨大的笼子里，男人女人毫不避讳的缩成在地上，紧紧围住中心长着龙角的女人，身体无一例外都有伤痕，有的甚至旧伤还没愈合新伤就皮开肉绽，露出鲜红的肌理。

    看到门开，全都害怕的往里缩，有的紧紧抱住昏迷中的龙角女人，恐惧的低泣声响起。

    阿尔泰尔移开眼，这是她第一次见到这副场景，仿佛多看一眼就会被里面萦绕的绝望的气氛所吞没。

    渡边零也移开了视线，把门关起来，阻隔掉视线。

    他虽然知道赋予的个性要从原主人身上剥离下来，但这副场面还是第一次见到，他终于知道首领为什么不安排他在地牢工作，心灵的负罪感会压垮他。

    接下来就是村田先生的房间了。

    渡边零走路的速度渐渐慢了下来。

    村田先生的个性是石化，与他对视的人会全身僵硬十分钟，不得动弹。

    首领之所以这么笃定能制服阿尔泰尔就是因为这个原因，到时候门一开，阿尔泰尔就会毫无防备的对上村田先生的个性，全身僵硬十分钟，足够首领将阿尔泰尔的个性剥离下来了。

    渡边零走到房间门口，迟迟不动弹。

    “怎么了？”

    阿尔泰尔垂眸问道。

    渡边零垂头不语。

    只要他打开这个房门，首领就会告诉他父母所在的地址，阿尔泰尔就会像二号房的材料一样，等待个性被剥离，他在体育祭一眼喜欢上的自信与傲慢，就要消失了吗。

    “你在犹豫什么，我不是说过了吗，一旦决定了，就不要想什么后果，人要为自己的选择负责。”

    阿尔泰尔唇角勾起遗憾的笑容，叹息，转身对着空荡的大厅道：“你们恶意的目光还真是不加掩饰啊，想让人忽略都难，业余就是业余，作为华九会附属就不能和专业杀手学习一下吗。”

    嗤，被发现了。

    一直待在监控室看监控的齐平拓也不满的摔了杯子，俊美的脸彻底扭曲，她到底怎么发现异样的？！

    随即吩咐下属立刻展开攻击。

    无数的子弹从暗处袭来，阿尔泰尔不慌不忙的展开无限剑制，通通被格挡开，一个巨大的拳头从天而降，带着恐怖的力度，阿尔泰尔迅速躲开，刚才站立的地面瞬间深陷下去。

    “即使要以华九会杀手优先得到个性，组织里得到个性的人并不少，看来，他早就在准备中了。”

    阿尔泰尔自言自语，心想，卧底计划可能要提前结束了。

    渡边零怔怔的看着阿尔泰尔以一敌群，慢慢后退几步，原来她早就猜到了吗？！

    背抵到了房门上，只听知啦一声，他惊讶回头看去，门没关，村田先生不在房间里。

    一块巨大的镜子被军刀粉碎而化成无数的镜人，不知疲倦的攻击阿尔泰尔，暗处的敌人趁机疯狂使用个性，有水流到了脚底，阿尔泰尔感觉到身体被电的颤抖了一下。

    “快，加大电量！只要让她多麻痹几秒，就有机会制服她了！”

    齐平拓也在对讲机吼道。

    组织成员苦不堪言，他们的个性都不稳定，这已经是能使用的最大电量了，用过一次后要休息一会才能用第二次，他们也想加大电量啊条件不允许。

    无数的镜人突然蒸发，化作漫天的花瓣，飘散在地上，铺成鲜红的玫瑰地板。

    齐平拓也死死盯着这一幕，他收集的阿尔泰尔个性的情报里就有这一个乐章。

    “森罗万象，第三乐章，『表象展观』”

    阿尔泰尔轻蔑一笑，对他们勾了勾手指：“继续。”

    “哈哈哈……”齐平拓也在监控室突然笑了出来，笑得十分开怀，同在监控室的村田先生看他突然笑出声一头雾水。

    看自己人被吊打是这么高兴的事吗？

    “她用了一个乐章，她只剩下两个乐章了，只要逼她把复制的乐章用出来，就算有无限剑制也抵挡不住村田的个性。”

    村田默默点头，原来叫他来监控室是为了这个。

    不过以成员的个性，真的能把阿尔泰尔另外两个乐章逼出来吗？

    仿佛知道村田想到的问题，齐平拓也笑眯眯的指着监控里一号房，二号房，笑的诡异。

    “作为英雄科曾经的学生，想必不会眼睁睁看着受害者在她面前死去吧。”

    组织成员分成两队，一队拼命的攻击阿尔泰尔，一队疯狂的攻击一二号房，阿尔泰尔急忙跑到房间门口，挡住他们的攻击。

    “连‘材料’也打算放弃了吗。”

    阿尔泰尔皱眉，她不可能一直站在门口保护他们，单是那从天而降的拳头就能破开她的防御。

    “森罗万象，第二十乐章，因子模仿。”

    军刀所划分界线，走出一个个性同样是巨大拳头的男人，与地方迅速战到了一起。

    “华九会那边的通道来人了。”

    村田看着电脑突然说道。

    “什么？这么关键时候，他们该不会听到消息想跟我抢阿尔泰尔的个性吧。”

    齐平拓也愤恨的握拳：“先让组织里的人拖住，阿尔泰尔用过两个乐章了，村田我们过去石化她。”

    听到脚步声，阿尔泰尔斜睨，看到是齐平拓也，问。

    “这么大阵仗对付我，你在打什么主意？”

    “谁让阿尔泰尔你的个性太吸引人了呢，马上，森罗万象就是我的个性了。”

    齐平拓也笑眯眯的说道。

    “你以为――”

    话戛然而止，阿尔泰尔睁大了眼，动弹不得。

    对上齐平拓也身后男人的眼睛，她发现自己动不了了。

    个性，石化。

    村田静静与阿尔泰尔对视，他的个性是让人全身僵硬十分钟，但有个前提，必须与对方对视十秒并且结束后他会全身脱力。

    “村田先生！”

    “太好了，终于制服那个怪物了。”

    被复制人折磨的苦不堪言的组织成员彻底放松下来，坚持个五分钟就能彻底解脱了。

    齐平拓也脸色的笑容灿烂无比，他缓缓靠近阿尔泰尔，手指逐渐变为刀锋般锋利，他打算先让阿尔泰尔失去行动能力，挑了她的手筋脚筋，穿透锁骨似乎是个不错的决定。

    却没有注意到一个人影静悄悄的站在村田的背后，伸手搭上了他的肩膀。

    “夺走这位美丽少女的个性实在太残忍了，不如让我与她殉情吧。”

    村田的瞳孔猛的一缩。

    “异能力，人间失格。”