翠摇捡了塌上的垫子，将常妃派来嬷嬷打赶了出去。

    陶夭无奈的摇了摇头，继续给皇后娘娘揉肩膀。不消多久，翠摇也气呼呼地回来了。翠摇的右脚刚踏进门槛，打抱不平的声音就响起了：“常妃那个小贱人，有什么好得意的，连带着她们宫里的手下人也里外不是个人！贵妃又如何，搁哪户人家，也不过是个妾！张狂个什么东西！”

    翠摇还在骂着，陶夭只是蹙着眉，却也没出言阻止。倒是平时脾气挺好的的皇后骤然握起桌上的一盏茶杯，管不了里面还装着什么，就将其往地上一砸，碎片炸了一地。避开了一旁的陶夭和翠摇，茶杯里滚烫的茶水，却浇了白萱一手。陶夭二人一时吓得跪在地上，却见皇后娘娘红肿的手背，又一时急了，正要起身处理，却被皇后娘娘喝止住了。

    “滚出去！”

    陶夭不说话，倒是翠摇虽吓哭了，但还是关心白萱：“娘娘，你的手……”

    “本宫叫你们滚出去，听不懂吗？信不信本宫把你们从这皇宫里打发出去了！”

    听到这话，本来打算跪死在这也不打算走陶夭，也不得不起身，拉着翠摇出去。

    等人都走了，白萱的手才探上桌上本用来下午招待皇上才拿出的一坛酒。

    记得傍晚皇上来的时候，还未言语，白萱便开口说了句：“常妃妹妹虽未生子，却也怀过三个，功劳是大的。臣妾觉得，皇上应该封她为贵妃，安慰一下妹妹不幸的命运。”

    “……”

    “皇上？”

    “你是后宫之主，你想怎么样就怎么样吧。”

    白萱接过陶递过来的酒坛，笑了笑说：“那请皇上今晚移驾妍露宫吧。”

    皇上脸色一黑，“你知不知道今天是七夕？”

    “知道。”

    “知道你还……好，很好，白萱，你很好。你是巴不得朕走，好让你……”皇上似要说什么，却被皇后打断了：

    “皇上，天将暗，妍露宫又远，请您赶紧起驾吧。”

    皇上：“……”

    那时候，一切都还没来得及发生。

    认亲的那年，没过多久，就到了七夕。白萱是个爱玩的主，当夜，便换了身布衣，带着陶夭和白薇上了街。

    然后……

    然后，就被盛紘邺抓到了。

    闹市区有个颇风雅的小亭子，盛纮桀往那儿一坐，也就没人敢往里面凑了。盛紘邺拎着白萱和白薇的衣领，也进了小亭子。

    “小妹，胆子够大啊，半夜游街，怎么，找情郎呢！”

    白萱同盛敢安相熟，他说这话，白萱知道不过是开玩笑，也不怎么生气，只是跟他翻了个白眼。一旁的白薇接受不了，瞬间就哭了，抹着眼睛，哭着说：“盛大公子空口白牙污蔑我们！”这一哭，倒让盛敢安慌了，忙不迭失地安慰。白萱笑了一下，把白薇往自己怀里一揽，故意凶神恶煞地说：“敢安哥哥再欺负人，可就得娶了我们白家的姑娘了。”

    盛紘邺一时吓到，连连摆手。又突然意识到这不过是白萱这丫头的捉弄，然后玩味地说道：“你们白家姑娘长这么好看，我娶一个也不是不行啊。”然后眼睛瞥了瞥白萱，“我瞧你就不错。”

    盛纮桀坐在一旁，没有说话，只是神色不明地抬眼看着自家兄长。

    “……敢安哥哥，我们不能乱伦。”

    白萱和盛紘邺认过亲了，便是兄妹了。毕竟是认的，关系自然没那么近。白萱不可以嫁盛敢安，但可以嫁盛却君。在场的，白薇就可以嫁给盛敢安了。

    听到“乱伦”二字，盛紘邺一团黑脸，倒是一旁的盛纮桀轻轻地笑了。

    白萱这才真正注意到盛纮桀，然后用自己淡淡的声音，套近乎地喊了声：“却君哥哥……”

    后来第二年，宫里头，两个皇子接连地莫名暴毙，弄得整个京城，人心惶惶。皇帝暴怒，竟将气撒在掌管京城防卫的同父异母的弟弟襄阳郡王身上，封了府，又逼襄阳王十日内查清凶手。

    盛纮桀坐在书房里看书，外面早已被禁军围个水泄不通。手里捧着书，心里不免有些慌乱。

    刚过傍晚，吃过晚膳，时下里有些口渴，刚好来了个送茶的侍女，门外的禁军敞开着门，监视着盛纮桀，不放过一丝一毫的动作和言语。盛纮桀被盯着难受，但也无可奈何。

    刚捧过茶来，盛纮桀竟发现这送茶的侍女是白萱。白萱先是跟他快速地眨了眨眼，暗示他配合演戏，下一秒，白萱就贴近了身子，还双手揽上了盛纮桀的脖子。

    “二少爷，您被关的这些天可想死奴婢了。”白萱的语气里尽显妖娆，像是红尘楼里的头牌。

    盛纮桀皱了一下眉，却下意识地揽住白萱的腰往自己怀里送。白萱也没料到她的却君哥哥会这么做，不免惊呼了一声。但，戏还是要演下去的。

    “二少爷，奴婢…奴婢想要。”说着，她嘴唇便攀上了盛纮桀对着门一侧的脖子。

    盛纮桀突然笑了，双手开始往上逡巡，也说：“那，今晚就满足你。”

    门外的守卫看不下去了，抬手关上了门，还是留了条缝隙。

    白萱沿着脖颈换了一边，咬着盛纮桀另一只耳朵小声地说：“敢安哥哥呢？”

    盛纮桀偏头，看似在亲白萱的耳朵，实则在说：“在另一个房里。”

    白萱故意放出一声呻吟，然后略略推开盛纮桀，放大了声音说：“二少爷，咱们去床上吧，这里不方便。”

    床在里头，外面是书房。这几日里，盛纮桀若是要就寝，书房里便会有守卫在。今日，他们也不好意思进来。这，倒方便了盛白二人。

    “敢安哥哥安全就好。”盛纮桀抱着白萱在床上，白萱趴在他耳边说道。白萱看不到，盛纮桀脸色暗了一分。白萱继续说：“却君哥哥，这件事已经有头绪了。我母亲在宫里有人……”

    盛纮桀突然打断了她，“再喊一声。”

    “哈？”白萱有些云里雾里的。

    “再喊一声。”今日七夕，再喊一声，我就娶你。

    “却君哥哥……”白萱还是云里雾里的，她想说正事了。

    “再喊一声。”

    “……却君哥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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