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5.三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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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此处省略数千字。】

    ……

    打打闹闹, 纠纠缠缠, 两三次就这么过去了。

    她推说身体不舒服——其实是因为大补丹没吃够量, 怕没体力应付他, 就不肯再继续下去了。

    他翻身躺下。

    “你不回你房去吗?”

    “怎么的, 我睡你边上,你还嫌我碍事还是怎么的?”

    “也……也不是……我怕明早谁过来撞见了。”

    “我下半夜再悄悄溜回去行不行?”

    “哦……”说着,扭扭捏捏地朝他怀里一靠,一窝, 还伸了一条胳膊, 搭上了他的腰,嵌得刚刚好, 像是要这样睡去了似的。

    纪寅轩忽想起之前那一次, 完事儿后她就直接背对着他睡着了, 根本不与他抱着。这回……怎么的……可爱起来了……竟然会撒娇了……

    低下头,看了看嵌在自己肩窝里的那颗头颅……叹了一口气,满意地将她再往怀里搂了搂……

    纪寅轩合眼睡去后,阮颜畅却没睡着,她悄悄地翻身下床, 走到了柜子那儿,将药箱翻出,借着月色,找出避孕丸, 再三确认, 怕自己又吃错了, 耽误了避孕这件大事。

    服了药,才又轻手慢脚回到床上,再窝回纪寅轩怀里,找准了位置,暖暖的,舒服地吁了一口气,这才合眼睡沉了过去。

    第二早一起身,发现那人已走了。

    如他所言,应该是四更天那会儿就溜回他厢房去了。

    她拖着身子爬起来,也不知怎的,这副身子骨儿,眼下疲累得很,不是听说女人做完那事,一般都神清气爽,有如置身清和的天地中、澄和的柔风里,总之就是爽么?据说第二天走路还能脚底生风?怎么偏生到了她身上,就跟被驴踹了似的,这样酸疼呢?嗯,应该是他的动作太大,难度太高,又是压她的腿,又是屈着她的腰导致的。

    她慢慢挪到圆桌边坐下,思来想去,又起身去那柜子边上,将昨晚的药箱翻腾了出来,又将里头制成的成药,重新归类了一遍,省得自己以后再要用药时,又一时眼瞎拿错了药。

    合上盖子后,就听见外头有一个留守行馆的老妈妈喊:“墨姑娘,要打水来么?起来梳洗了么?”

    “要。”

    “哎,你等着。”

    她听门外没了动静,知那妈妈打水去了。

    现在行馆中的人员极少,绝大部分都被打发出去找人了,留下的几个多为老妈子,连年轻侍女都少,所以服侍他们这些人穿衣吃饭的人手,自然就不够了,能有个人送个饭、提个洗澡水来就不错了。

    她将药箱放回了矮橱那儿去。

    又回至圆台旁,坐等那妈妈来。

    等那妈妈送了温水来时,她就听到隔壁那厢房里也有动静了,想来,那人是起来了。

    而那送水来的妈妈还没心没肺地跟阮颜畅攀谈了几句:“呀,想是隔壁纪将军也起身了。”又说,“你们晚上睡得可好?”

    老婆子们说话向来不特别计较言辞。

    这老妈妈本意是问:这边现在夜里没人服侍,也不知你们两个各在各房,睡得可安生。

    可听在阮颜畅这个有心人的耳里,就像是被人窥见他俩彻夜云雨、抵死缠眠了似的……脸跟着一红,口里打结,愣是说不出一句话来。

    这老妈妈一看,呦——这可不得了,是不是这塞北的天气,昼夜温差太大,夜里这姑娘身子弱禁不起风吹,就感染了风寒了,瞧这酡红的……

    忍不住问道:“墨姑娘?染上风寒了?我瞧着你这脸色不大好。”

    “没……没……健壮着呢……不用担心。”

    “哎,好,要是觉得不好了,就跟我说。——我先去打水给纪将军送去。”

    “好……”

    直至这老妈妈走了,她脸上的红才散去。

    心里又怨恨自己不淡然,不过就是跟那谁做过了个五六七□□十次,有什么好记挂在心上的,一点用也没有,一想起那些翻来覆去的点滴,就忍不住地不自在与不安,真是没用。原该处之泰然才是,就该像个现代人一样……听说约x是一件极为正常的事???

    甩甩头不想了。坐等早饭送到。

    如今已在四月尾,按中土的气候来算,是初夏末,即将要入仲夏。在中土,这时节尚且燥热难耐,何况是这里。又热又干。

    逼得她只想靠着水坐着,在这又没电扇又没冰的年代里,仿佛只有邻近一大潭水,才能让她的心沁凉下来。

    于是,她又坐到那湖心亭里去了。

    扭着身坐着,为的是脸朝着水面。

    这里不长荷花这样东西,所以看过去只有一些水草。之外的,就全是一片水。

    纪寅轩昨晚倒是睡了一个好觉,除了半夜里得爬起来溜回自己房这一点麻烦之外,其余真可用“沉酣一觉到天明”来形容。毕竟憋了一个多月了……然后昨晚那什么了……很满足。

    他远远地就看见那自称姓墨的姑娘坐在那湖心亭中。

    见她穿着大袖青缎短褂,下面是水绿色的裙子,裙子外还罩了一层纱。

    他心想:小妖精,穿得这么仙气做什么。叫我好好看看底下有脚没有,别真是什么妖啊媚鬼来的……

    再低下眼去一看,就见那两条小腿交叠在一块儿,慢悠悠地轻幅晃荡着,也不知她心里正在寻思着什么。

    他走过去,坐在她身边。

    她正背着身,但知道肯定是他,只是心里有点紧张,昨晚刚云雨过,现在大天白日的与他面对面,她皮还是有点薄的。炎天暑热的,不觉额头上泌出点汗来。屏着息,没转过身来朝他看,还是自顾地看着水面。

    究竟,也看无所看,只是这样僵凝着一个姿势。

    他见她这样,心里发笑。

    凑近到她耳边,关心地问问:“昨夜睡得可好啊?”

    她还是没转回头来,只是回应了一声:“好。”

    他又说:“唉,你说说,我怎么就活得这么悲惨。我就跟那皇上的妃子似的,伺候了一晚上,到了大半夜,还得被人抬回去……啊,也不是,我比那妃子都不如,人家至少是被太监抬回去的,我还得自己四更天,困成那样,支撑着爬起身来,用自己的一双脚,把自己走回房里去。你说我惨不惨?”

    闻言,转过脸来,瞪了一眼。没应声儿。

    接下来的几天,虽然阮颜畅心里觉得尴尬着,可与这纪寅轩抬头不见低头见的,久了之后,也就慢慢将那一份尴尬化去了,见到他时,也自然多了。

    **

    消消停停的散诞日子,又过了些时,就已是五月中旬了,天热得不像话。

    那拨子被派出去寻人的人都回来了,还是说没找着王爷。

    纪寅轩很担心那“墨望”姑娘没能找到王爷,到时真被西域国的王降罪。

    正担心着,那王本人就到来了。

    带了随侍,坐着御用车撵就来了。

    王的名字是阚广清。

    他见自己弟弟都到这时候了也找不着,心里不禁十分气恼,就想着亲自过来这胡富城问罪来了。负责这事的人,要把她的头杀掉。

    在这酷暑天气里,阚广清又气又热,横眉怒目的样子,一看就是来大兴问罪之师的。

    进了行馆中唯一的一间议事厅,就命人把负责这事的墨望找来。

    一名纪寅轩那边随行的老妈子,一路喊着“王来了!王来了!”一径跑到阮颜畅的房门口,要她去议事厅见王。

    那隔不多远处住着的纪寅轩,房门正开着,清楚地听到了馆里发生了什么事。

    于是,他紧忙走了出来,到了这“墨望”姑娘的房门口。

    看了她一眼,心中暗忖,那王是来问她的罪的,这可如何是好……啊,等等等等,先别担心问不问罪的事,先说那王要是见了她这让花柳无颜的样貌,会不会起色心就不知道了,还是小心为上。于是,“诚恳”建议她把帷帽戴着去见王。

    她心中有数。而事实上是,她也不想让人垂涎。她有一双眼,自己也有审美观,知道自己长啥样,美就美,丑就丑,那什么自己长得漂亮得不行,却根本不自知的情况,根本不存在的。丑时有丑的麻烦,美时亦有美的麻烦,她反正哪种情况都能过得下去就是了。这不,现在的麻烦就是,无时不刻得留神着点,注意防着人——尤其是男人,尤其特别是有权势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