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 33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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薛崇靠近她, 有点不好意思地抓耳挠腮, 好半天才问:“你们女生每个月那几天, 到底是几天?”
惜年心头的紧张感瞬间释然, 虽然她从未和别的男生谈起过这个话题,薛崇忽然问起,她也不觉得害臊,告诉他:“五天,别人我不知道,反正我是五天。”
薛崇做了个难以置信的表情,“五天一直流血, 那得多难受?贫血了怎么办?”惜年鄙视地瞥了他一眼, 男生蠢起来的时候, 也是够蠢的, “不是一直流血,有时候流, 有时候不流,前两天流血量多一点,后三天就很少了。”
薛崇更感动了,要流五天的血, 她还有痛经的毛病, 可是刚才自己赌气在操场上一圈圈地走,她顾不上疼, 始终跟在自己身后。
“那能控制吗?”
“废话, 当然不能控制了, 又不是憋尿。”惜年简直气笑了,大过滤器和费米悖论都说得头头是道的人,不知道月经不能控制。
“怪不得会把裙子弄脏。”薛崇恍然大悟地咧着嘴笑,小小的虎牙看起来莫名可爱,抬手捧住惜年的脸,目光温柔又认真地看着她,“下次再痛经,我帮你去拿药。”
对这个不时在牛逼和二逼之间来回穿梭的男朋友,惜年拿他也很没辙,只能被他同化,俏皮地冲他耸耸鼻子,也去捏他的脸。
“早知道今天应该带你去吃点好的补补,不过你别怕,等我将来当了医生,帮你调理调理。”薛崇懊悔地看着菜单,都是垃圾食品,实在挑不出适合给女孩补血的食物。
“你想考的是西医,又不是中医,怎么调理?”惜年逗他。
“反正我自有办法。”薛崇笑着说。
“我听江医生说,治痛经没有特别好的办法,很多女人直到生了小孩以后症状才缓解。”惜年苦恼地想,生小孩对她来说是件太遥远的事。
眼见薛崇目不转睛看着自己,惜年好奇地瞅着他,“看什么看?”薛崇咧嘴一笑,半开玩笑地说:“我在想,你将来的小孩肯定长得很像我。”
惜年哪知道他忽然脑筋短路似的说出这么一句话,脸瞬间红了,很快蔓延到耳根,轻嗔:“那也不一定……也许……”最后一句话,她只敢轻声哼哼,“也许小孩长得像我呢?”
“你说什么?”薛崇笑问。惜年的脸更红了,低头不语。
期末考成绩公布以后,暑假在所有人的企盼中拉开序幕,惜年报了一个新概念英语精品班,每天上午都要去上课,下午没有舞蹈课的时候就去静安图书馆和薛崇汇合,两人一起预习高二的课程。
没有告诉薛崇,林司峤打过电话给她,她撒谎说回了川沙老家,对方这才放弃约她出来的念头。
和薛崇一起学习,惜年真真实实感受到差距,他的理解能力和接受能力不是普通学生能比的,高二数学,他偶尔用平板电脑听听课件,就能把书上的概念和例题掌握,而惜年要反复把书看上许多遍才能在没有老师讲课的情况下把那些复杂的概念弄清楚。
对物理,她则完全采取了放弃的态度,高一物理已经是天书,高二更不用提,没有老师讲课,她完全看不懂书上写的是什么。
偶尔,她会丢掉课本,垂头丧气栽到在桌上,跟薛崇嘟囔:“宝宝,我看不进去,这些讨厌的概念和公式,你是怎么看进脑子的?”
薛崇把书捡起来,看着她被桌面挤压得变形的脸,把书盖在她脸上,“看不进去你就睡会儿,睡醒了再看。”“你教教我。”惜年抱着薛崇胳膊撒娇。
薛崇以为她真想学,拿起书本,一笔一划写公式,把概念讲给她听。惜年只是目不转睛看着他,迷恋他的声音、他的每一种表情,而不在乎他讲了什么。
往往薛崇讲了大半天,她都一言不发,等薛崇发觉了,她才慧黠一笑,不是挠挠他下巴,就是摸摸他喉结,她是个很会撒娇的女孩子,语气、声音、肢体语言全都恰到好处,哪怕薛崇是个神仙,面对这样的她,也只能缴械投降。
等下一次她再抱怨看不进书,他依然不厌其烦讲给她听。
那种温暖安定的心境,一脸真挚的幸福,让他俩每天都过得很愉快。从来没有一个暑假像这个暑假一样充实,短短两个月很快过去,在英语班和薛崇的双重监督下,惜年的口语和听力都得到了很大提高。
高二一开学,学校就给全体学生来了一次下马威,文理分科后第一次月考让大家人仰马翻,高难度试题不仅让很多人考砸了,也让他们都意识到,高考这把达摩克利斯之剑已经悬在所有人头上。
惜年看着手里的数学试卷很是泄气,满分150分,她只考了117,比班里考第一名的林司峤差了整整33分,林司峤不出所料,是文科学年第一,数学考了满分。
班里五十个学生,三十几个都是女生,人人数学都考得不怎么样,有些人连及格的90分都没考到,卷子发下来没多久,她们就跑到林司峤座位旁把他团团围住,叫他讲题,其中就包括成绩仅次于林司峤的王俏。
王俏会来文科班是惜年没想到的,她的成绩在高一的时候能排进班级前三,最差也不会掉出前五,但是或许和林司峤一样,她对继续学理科保持优势也没什么把握,所以选了更擅长的文科。
“老师明天晚自习会讲卷子的。”林司峤应付不过来这么多女生。和高一时一样,温柔又和气的他永远最受女生欢迎。
“老师讲得太快了,我课堂上听课都听不懂,更别说讲题,还是你讲的好。”王俏说。其他女生在一旁附和,她们喜欢听林司峤说话,喜欢看到他每一种表情。
“那好吧,但我也只能讲讲选择题和填空题,别的大题还是得老师讲。”林司峤拗不过一众女将,只得开始他的小补习班。
人在专注于自己喜欢的人和事物时是没法伪装面部表情的,惜年视线扫过王俏和她身边的林司峤,忽然明白了这个道理,也明白了王俏选文科的理由。
干净清爽的白衣少年,是多少人梦中的初恋,女生们喜欢他不需要多强大的理由,单是那张脸已经能叫人难以忘怀,更何况他还有温柔的性格和出类拔萃的聪明大脑。
偶尔,林司峤会在小补习班的间隙,在其他女生注意不到的时候,向惜年投来一丝善意又充满柔情的目光,匆匆一瞥,但是目光的主人和被目光准确投射的人都明白目光背后的含义,有点安抚意味,也有点无奈,他想通过这样的目光告诉她,他并不愿意给女生们讲题,但是他身为班长,又责无旁贷。
把试卷揉成一团塞进课桌里,惜年拿出数学习题册做题,史小沫从外面进来,也不说话,趴在座位上不抬头。
“小沫,你怎么了?”惜年有点不安地摇了摇史小沫胳膊。史小沫这才抬起头,满脸惊惧之色,“惜年,怎么办呀,那个人……那个人刚刚打电话给我了。”
“哪个人?”惜年不解,忽然又领悟,“你是说那个坏人?”
史小沫点点头,“我一听是他的声音,吓得没敢说话就把电话挂了,后来他又发信息给我,说对不起我,要当面向我道歉。”
“你不要信他鬼话,他是骗你的。”惜年激动地说,“他一定是骗你的,那种不要脸的无赖怎么会醒悟认错。”
“我也不相信他,所以屏蔽了他的号码,但是他换了别的号码不停给我发短信,我觉得自己就快疯了。”史小沫抽泣着,六神无主。
“怎么会这样?”惜年也很无奈,“也许,当初要是报警就好了。”
“我不要报警,我害怕,不能报警。”史小沫知道自己在这件事上只能认怂,要是报警,全校都会知道她的事,她就没脸活了。
“好吧,你不要急,我想想有没有别的办法……要不这样,你换个手机号,这样他就不能再骚扰你了。”惜年想到了一个暂时能缓解的办法。
“没有用的,我已经换了三个号了,他都能查到,我都不知道他是怎么知道的。”史小沫哭着说。
换了三个号还能查到,这未免有些奇怪,除非是有人故意把史小沫的号码泄露给那个人,可谁会那么做呢?惜年想不出。
“那个人,你以前认识他吗?”
“认识,他……他和我初中是一个学校的,但不在一个班。”
惜年想了半天,还是不得要领,找黄毛教训那个人不是不可以,但是这样一来,难免会被庄宇知道,而自己永远也不想再和庄宇有什么瓜葛。
几天后,惜年和史小沫约好了一起放学回家,刚走到校门口,史小沫就尖叫一声,吓得往学校里跑,惜年不明所以,只得跟着她往回跑。
“那个人……那个人他来了,就在学校门口。”史小沫面色苍白,语无伦次。
“你是不是看错了,他跑到学校来干什么?大庭观众之下,我不相信他敢骚扰你。”惜年安慰她。
“可是,我真的看见他了,他穿一件灰色衣服。”史小沫吓得浑身发抖。
“这样吧,我给我爸打电话,让他派司机来接我们。”惜年打电话给爸爸,说自己上体育课扭伤了脚,让他派车来接。尹岳庆信以为真,很快派了他的司机开车过来。
上车前,惜年张望了一下校门口,并没有发现什么可疑人,猜测史小沫一定是出现了幻觉,叹了口气。
回到家里,惜年打电话给黄毛,让他找人去教训一下欺负史小沫那个人。黄毛记下了名字,忍不住问惜年:“姐,这个人怎么得罪你了?”
“你别问这么多,反正他不是个好人,你们打他一顿就对了,最好让他滚出上海,永远别再回来。”惜年不想和任何人提起史小沫的事。
“这么严重?我恐怕没这么大本事叫一个人滚出上海,打一顿两顿倒是可以。”黄毛虽然有一帮混混朋友,但自己也只是个小喽啰。
“我不管,反正你们狠狠打他一顿就对了,还有——”惜年警告他,“你不许告诉庄宇,你敢告诉他,我杀了你。”
“知道了,姐,这件事包在我身上。宇哥最近忙得很,他爸爸要在嘉定开ktv了,他整天忙那边的事,他不会知道的。”黄毛打包票让惜年放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