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二十九章刘姥姥的智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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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这日早上黛玉刚刚起床,碧云进来禀报说刘姥姥到了门口,来给县主请安。黛玉吩咐好好的接到二门客厅用茶。

    收拾妥当后,黛玉进了客厅,刘姥姥听得丫头报:县主来了。往门口看去,只见一群锦衣绣裙的丫鬟拥着一位十二三岁,眉目如画,头戴五凤朝阳金钗的美人儿,迎面而来,姥姥知道这就是佳玉县主了,忙拉了身边孙子孙女跪下,“给县主请安。”又要孙女给黛玉磕头,说:“给县主多磕几个头,没有县主你哪能免费识字读书。”

    黛玉身边的丫鬟扶起祖孙三人,黛玉问:“姥姥这么早,怎么过来的,吃过早饭没有。”

    刘姥姥回到:“青儿每日到学堂,都是他爹赶着牛车送的,昨日听说县主来庄子上了,我收拾了些地里的新鲜蔬菜,早上忙忙的让我女婿送了来,还没吃早饭呢。”

    黛玉让丫鬟传饭,碧云陪着刘姥姥,说去看看贾母,回头再和姥姥说话。

    黛玉到贾母房中,宝钗,探春等都在,宝玉前院和世子用饭。迎春问到:“今个怎来迟了,可是昨晚没睡好。”黛玉说了刘姥姥之事,迎春是见过刘姥姥的,笑道:“姥姥是个风趣人,满肚子的乡村野话,哄得巧姐每次见姥姥问个不停。”

    贾母听见了,遂问刘姥姥是什么人,待知道,说:“饭后请姥姥来见见,我正想找个积古的老人家说说话。”

    一时饭毕,姥姥进来见了贾母,贾母问过年龄,比贾母还大三岁,听闻姥姥在家还干农活,贾母道:“老亲家身子骨健朗,我如今懒得动,只在家和孙子孙女们说笑混日子。”

    刘姥姥笑道:“我们生来是受苦的人,老太太生来是享福的。”

    黛玉让仆妇送青儿去了学堂,板儿和巧姐差不多大,两娃娃由嬷嬷带着满院子的淘气。

    贾母听说刘姥姥带了蔬菜来,说到:“你日子艰难,心意到了就成,不用大老远扛这些东西来。”

    刘姥姥说:“这是我的一片心意,老太太不知道,不是贵府伸手拉了我一把,我如今老骨头不知埋在哪里了。”

    原来刘姥姥和女儿女婿住,相互帮衬着过日子,家里也有两亩地,日子虽艰难,肚子还是可以填饱的。去年也是三月,她女婿到码头干活,帮人抗行李,不慎摔了客户的箱子,被人揪着要赔五十两银子,家里房子田卖了也不够啊,女婿要把六岁的女儿青儿卖了换钱。刘姥姥实在没办法,想起京里有这么们远亲,上府里碰碰运气。

    好运得见王熙凤,凤姐送她一百两银子,才保全一家。剩的银子买了辆牛车,她女婿每日运菜到城里卖,手里有了活钱,今年又买了几亩地,日子好过许多。

    姥姥又说起黛玉让青儿免费入学,中午还管一顿饭,省了家里嚼用,这不听说县主来了,她巴巴的赶来,没有别的可以报答,只能多磕几个头。

    姥姥说完,众人欷吁不止,都是生在锦绣堆的小姐,哪知民间疾苦,几个被卖到府里的丫鬟,感怀身世,小声抽泣。

    鹦哥端了一盘子各色月季进来,花开有碗口大,鸳鸯挑了一朵大红的给贾母簪在头发上,又拉过姥姥,笑着说:“姥姥,我也帮你打扮打扮。”一时横七竖八给姥姥插了一头。大家一看笑了起来。

    贾母笑说:“这促狭鬼,把刘姥姥打扮成什么样了。”众人说:“姥姥还不把花扔她脸上,她把你打扮成老妖精了。”

    刘姥姥摸着脸说:“我这头也不知俢了什么福,今个这样体面起来,我虽老了,年轻是也爱个花儿粉儿的,今儿老风流才好。”一席话说的众人哈哈大笑,贾母笑了一阵,浑身舒畅不少。

    贾母携姥姥要去爬山,黛玉让通知世子和宝玉同行,有叫了两台软轿跟着,恐贾母和姥姥累了,也可坐轿歇歇。巧姐和板儿就留在家里,

    刘姥姥一路逗趣,看见八哥儿,说是老鸹到了这里会说话了,见着锦鸡说母鸡到这儿长尾巴了,大家一路欢笑到了山脚边。

    世子带着几个高大健壮的侍卫,宝玉带着俩个小厮,俱拿着弓箭等在路边,贾母和世子见过礼,笑问“你们可是要打猎。”世子点头应是,举步在前面上山了,宝玉紧随其后。

    黛玉陪贾母缓缓沿石阶而上,刘姥姥总是离开石阶,每每总有发现。她采了一种紫红的果子,先吃了几个,又递给贾母尝,说“这是三月泡,酸酸甜甜的可好吃。”丫鬟用随身带的水壶里的水冲洗了几遍,拿帕子包着,弯腰举给贾母,贾母尝了说:“味道不错,我第一次吃呢。”丫鬟们又去寻了一些来,大家都尝尝,挺新奇的。

    一路姥姥指着路边花草树木,总能说得头头是道,这种叶子可止血,这草治拉肚子,这花儿有毒,这树做碗,有淡淡清香。大家一路在姥姥指点下涨了不少见识,尝了甜甜的茅草根,涩涩的野蔷薇嫩枝,酸溜溜的三页草叶子。

    姥姥说她各种都吃过所以知道味道,荒年,这些野菜草根都被人吃尽了,只能扒树皮,吃观音土。姥姥用她丰富的生活阅历给大家上了生动的一课,这些小姐,小小姐们终于知道世上还有人吃不饱,穿不暖,一米一饭都来之不易,自己是生活在蜜罐里。

    走走歇歇,一群人到了半山的亭子里,亭子边修了个大水池,嗤嗤冒着白烟,这就是从山中引的温泉水蓄积而成,下面俢的沟渠,可以一直流到山庄。

    贾母兴致颇高,也没坐软轿,扶着丫鬟就上来了。歇息一会儿,宝玉提着只野兔,从那边山路转了出来,给贾母看手中的兔子,说:“我一箭射中了兔子腿,锄药扑上去捉住了它,我厉害吧。”贾母边给他擦汗,边说:“宝玉能文能武,真厉害。”

    宝玉提着兔子耳朵,走到黛玉面前,把兔子递给黛玉说:“林妹妹,这兔子就送给你养着吧。”黛玉正要说话,那边世子也回来了,世子提了两只兔子和几只血淋漓的野鸡,侍卫竟然扛着这只野猪。

    宝钗走到世子面前,递给他一方手帕,说:“世子擦擦汗,这兔子好可爱,能送我一只吗。”世子扭头,有侍卫送来一方汗巾,世子在脸上抹了两把,说:“这是我们烤来吃得,恐怕不能送给姑娘。”随手把东西丢到地上。

    宝玉丢下黛玉,拉着宝钗的袖子说:“宝姐姐,你喜欢兔子,我一会儿再抓一只送给你。”宝钗扯过袖子,也不答话,回亭子坐下。

    最终谁也没得到兔子,宝玉的兔子失血过多,蹬了几下腿就死了。侍卫们寻找了块空地,架起树枝,点火把兔子野鸡都烤了,撒上带来的盐巴,胡椒粉,刷了层蜂蜜,香味直铺口鼻。烤好后用匕首切成小块,拿干净树叶包了,交给丫鬟分给众人,大家吃了,赞不绝口。

    刘姥姥吃完,把路边刨出来的野芋头扔进灰堆埋着,一会儿估摸着熟了,拿树枝刨出来,黑布溜溜的一堆,不过剥了皮,露出黄灿灿的肉来,吃一口软糯甜口。

    看看到过了午时,山庄有人来问何时开饭,贾母和刘姥姥被黛玉扶上软轿,大家一路下山,待回了屋子,都累得东倒西歪,午饭随便吃了两口,都歇息去了。

    下午刘姥姥女婿王狗儿来接姥姥回去,黛玉装了满满几袋米面油盐和一些风干的肉脯果干给姥姥放到牛车上,贾母打发板儿四十两银子,青儿两只镯子,嘱咐姥姥有空去贾府找她叙话。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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