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七章 打破平静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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饭桌上,明贤一直低头吃着自己碗里的饭,如果他抬头一定会被对面筱筱的眼神吓到。
此时的筱筱狠狠的用筷子戳着碗里的饭菜,眼睛一直紧紧的盯着明贤,眼神里充满着打量和戒备。尹蕊见女儿一副要吃了人家的样子,又夹了菜放到筱筱的碗里,语气略重地说:“筱筱,都是你爱吃的菜,快吃!”筱筱将眼神从对面移开,受到妈妈威胁的示意,不甘心的噘了噘嘴,才低头开始吃饭。
才吃了不一会儿,就听见对面放下筷子说:“爸、妈,我吃完了,先回房间了。”然后见筱筱在看着他,就点头示意了一下,起身离开了。尹蕊本来想吃完饭一家人好好谈谈,见明贤要离开就连忙叫住:“明贤,今天你爸买了新鲜水果,等一会儿我切给你们吃。”
走到楼梯的明贤回头勉强微笑着回答说:“我不吃了,谢谢妈。”见明贤还是毫不犹豫的回了房间,筱筱把筷子拍在桌子上就要发脾气,金浩果断拉了拉女儿摇了摇头。
筱筱暗暗压下心中的郁闷,她这次从韩国回来本来是有很重要的事情跟家里商量,可是现在,全家的心思都在这个莫名其妙的哥哥身上,她不是任性,也不是无理取闹,但是这个状况,让她还怎么商量这件本来简单现在却变得不太可能的事情。
“妈……”尹蕊回过神来看着叫自己的女儿,等她往下说,可筱筱看到妈妈皱着的眉头,又一次将话咽到了肚子里“没事,我也吃完了”然后也回房间了。
尹蕊看着桌子上没有动多少的饭菜,深深地叹了一口气,金浩见老婆的样子,立刻走上去安慰道:“老婆,这件事急不得,他们两个都还是孩子,要慢慢来接受对方的存在,你也不要太急功近利了。”尹蕊也觉得丈夫说的有道理“好吧,我不管了,让他们慢慢相处吧。”
夜里明贤并没有睡熟,但好在像近来一样没有发病,第二天早上,听见尹蕊在楼下喊两人的声音,他才在房间洗漱完毕走出来,打开门竟还是像昨天一样,旁边的房门也开了,明贤正在犹豫要不要等一下,却发现出来的人还穿着睡衣,甚至连眼睛都没有睁开,自然也没有意识到他的存在。
不过,看着筱筱闭着眼睛,意识模糊的往楼下走,明贤自然的跟在了离筱筱一步远的后面,小心的盯着她向下走的每一步。直到筱筱到达沙发一头倒在上面,明贤才反应过来,不自然的走进厨房去帮尹蕊端早餐。
尹蕊虽然感觉到了明贤的不自然,不过看看沙发上还在呼呼大睡的女儿,想来两个人也不会有什么沟通。便没有在意,匆匆过去拉起女儿“宝贝,别睡了,快去洗漱把衣服换了,快快快!”“哎呀妈,让我再睡一会儿,就一会儿。”“筱筱,不要忘了明贤只比你大一岁,你能不能有点女孩子的自觉呀,快去洗漱吃早饭!”
筱筱本就是不会把事情放在心里的人,有气生过了就会忘得一干二净,昨天的不愉快也随着一夜的睡眠消失的差不多了,听到妈妈这样说才想起来家里还有一个同龄的异性,所以很不情愿的睁开眼,回房间梳洗换衣服了,她不知道,有一个眼神一直盯着她上楼的步伐。
时间可以冲淡陌生,也可以衍生出新的危机。筱筱回到家里一个星期了,尽管与明贤还是最简单的点头、对视不超过两秒钟、说话不超过两个字,不试图了解对方的任何方面。但是潜意识里已经接受了家里多了一个人的事实。
每天除了跟朋友聊天、看着电视睡着,筱筱都在地下室里,有时候一整天都不出来,尹蕊只告诉明贤地下室是筱筱的练习室,不用管她。她经常在里面唱歌跳舞,在外面偶尔也听得见一些熟悉的节奏却不真切。
明贤也没有想到这种稳定与平衡会被自己毫无征兆的打破,周日的晚上,金浩早早的结束工作回家了,一家人在一起虽没怎么说话,但是也吃了一顿还算顺利的晚餐。可是晚饭后,金浩接到公司的电话说是有紧急的会议,这种事经常发生,于是便匆匆赶去公司了。
而金浩离开不到半个小时,尹蕊也接到某家医院的求助电话,说是有一个病人急需她的催眠治疗来控制。尹蕊本来很犹豫,可是想想这半月以来明贤的病情已经基本稳定了,再说在家里也不会受到刺激,所以看看房间里已经睡了的明贤,又告诉了还在练习室里的筱筱,就赶着去那家医院了。
筱筱并没有放在心上,依旧在弹着钢琴,练习着收到的新曲子。困了就在旁边的沙发上睡着了,直到半夜才被外面的声音吵醒,不过也权当是爸爸或妈妈回来了,并没有在意。
明贤像往常一样早早地休息了,再次醒来并没有像每天一样是早晨,阳光射进房间。而是出现了已经半个月没有出现的状况,同样的噩梦时隔近二十天,又一次将他叫醒了。醒来的同时,明贤明白他最不想面对的事实终究还是来了,于是尽力压制住自己心底的躁动和脑子里乱七八糟的记忆,从抽屉里取出药瓶,可是此时的药瓶已经没有一粒药了。
明贤拿起手机拨给尹蕊,但电话的另一头一直没有出现他想要听见的声音。明贤从没感觉像现在这样无助过,他冲出房间,直奔尹蕊的卧室,可是漆黑空荡的空间告诉他,尹蕊和金浩根本就不在。
一种恐惧和无助在心中猛然增加,思绪也越来越混乱,直觉告诉他家里一定还有药。所以他跌跌撞撞的飞奔下楼,到处翻找着,这也就是筱筱听到的声音。但找了很久,久到明贤觉得身体已经不受控制。
无措的他只能像以前一样近乎疯狂的猛灌着冷水,尽力保持清醒,然后蹲在厨房的角落里,压制着慢慢升起的冲动。
筱筱睡了一会儿,可是外面杂乱的的声音不像是爸妈回来了,倒像是进了小偷。于是就出来看了看,没想到引入眼帘的竟是客厅里被翻得乱七八糟。正在她奇怪是不是真的进了小偷的时候,听见厨房里传来声音,便毫不犹豫的走了进去。但是却看见了让她很久都没有办法忘记的一幕。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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