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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中毒了,那些大夫没告诉你么?不过,毒只中了三五日,不然她早就不在人世了。”青檀压抑着怒气,沉声道。
他又岂会治不了,以他如今的医术,就算是怨香,他也有治好的把握。
糟了……
如果沐翎没有受人指使,那受人指使的就是大夫。
夜了设计让沐翎带他到这偏僻的地方……
青檀双目不透底的黑,皱起眉,扔了一个透明带有些黑色纹路的瓶子到沐翎手里,“给她服两颗明日我再来替她诊脉。”
细思极恐,青檀觉着心里有些发毛,也不顾还因为他那句是中毒了并且只中了三五日的话呆愣在原地的沐翎,身影一闪即逝。
用上灵力,脚步虚幻,不出一盏茶的功夫就回到了温府。
寂静,寂静得渗人。
从他到温弥汜身边开始,银色半遮面的面具,温陵南她娘的化灵,甚至是那狐妖都并没有表面上那么简单。
起初青檀到温府前,有数队人马想要强取豪夺,还未近身就全被青檀以毒毙命。在温府的那几个带着银色面具的人却不同,虽然死状相似,实则是近了青檀身后被青檀一个一个亲手解决的。也就是说青檀防身所用的剧毒对那些人毫无用处。接着温陵南他娘不过也就是个死去带些怨气的魂魄,倘若没人相助怨气也用不了几年就会消散,至于最后的狐妖,倘若想要害人何必附身在一个大门不出二门不迈闺阁小姐身上,就算狐妖就是为了逼忘尘现身,那附身在方家小姐身上也显然是不明智的。
这一切都蹊跷得很,就像是有人在暗中操控着一切。
青檀走进温弥汜的房间,发现人还在,松了一口气,接着走近温弥汜身边,轻声唤他的名字。
温弥汜似乎睡得很沉,没有被唤醒,青檀双目微眯。青檀就是夜里微微一动,掀开了些被子温弥汜也会惊醒然后替他盖上,现在他趴在桌案上,睡得如此沉显然不对。
青檀从怀里掏出一个白玉瓶子,在温弥汜鼻息间轻吹一口气,看着那人睫毛颤动转醒,手搭上温弥汜的脉搏确认了,温弥汜中了迷香。很普通的那种,纵然是正常人也不过三五个时辰药效就会全失,近日来青檀日日会弄些特别的汤药给温弥汜,抗药性会变强,这迷药应该耐不得他什么才是。
“弥祀,弥祀……”青檀依旧在唤他。
“恩,回来了?”温弥汜坐起来,灵台还有些不够清醒。
“府里方才似乎进了贼。”青檀在他边上坐下,眼里存着忧色,沉声道。
温弥汜觉着头有些闷闷的,点点头,话听进去了,抬眼看看手边的账目,随手一翻,一本不少。账目的位置都不曾偏移半分,再纵观房里那些值钱的摆设也一样没少。
“沐翎那怎么样?”由着好像没有丢失什么重要的东西,温弥汜念起青檀夜半出门的原因,随口问道。
“没有大碍。”青檀垂下眼帘,点点头,忽然得,眼中闪过一丝精光。
青檀下在几处檀主要的楼宇,宅邸处的禁制被打破了。流煜只身离开,青檀身处温府,檀里得力的人不在少数,但是能得青檀信赖的少之又少,于是青檀给几处重要的地界设下禁制以防万一。
如今这是声东击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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青檀勾勾嘴角,一抹极其温柔的笑意,那笑意深处藏着滔天的杀意,如刀锋一般的冷光。
什么都没做,眼眸里所有的光都藏在有些凌乱的碎发后,青檀照旧依偎在温弥汜身边,闭着眼睛藏起冷光,嘴角带着真切的笑。
天才微亮的时候,青檀就起身了,惊醒了温弥汜。
他告诉他,要再去给沐翎的娘诊脉,看看病情如何,问温弥汜是否还觉得头有些沉重,如果有的话就再躺一会。
按理说定然是会有的,青檀整夜都未睡,在晨光熹微的时候向温弥汜鼻息间轻吹了些许用于安眠的药粉。这药粉药性温和,会让人觉得格外困倦,不伤机理,且少有人能对这种药粉产生抗性。
青檀这么做是经过深思熟虑的,他不知道藏在阴影里的人想做什么,但也绝不想让温弥汜牵扯其中。
青檀洗漱后,如瀑的黑发简单一束,离开前还不忘看一眼温弥汜。
温弥汜还是那样好看,让他移不开眼睛。
青檀方才替温弥汜合上了门,温弥汜就睁了眼睛,哪有一点瞌睡的模样。起身打开桌案边放着的一个木制带锁的盒子。锁还在,没有一点开过的样子,钥匙也还在原来的地方,只是在温弥汜启开盒子的时候里面的东西不翼而飞了。
那个紫檀娃娃。
被打破禁制的地方,青檀由近及远一个一个隐着身子去看了。青城里,人多的地方,仅仅只有禁制被打破而已,甚至连他的手下都未曾发觉禁制被打破了。
而偏远一些的,譬如那举行拍卖会的会场,全都弥漫着血腥味。只有气味,没有猩红的颜色。这里是人间,青檀的手下多的是人,鬼魄也有几手之数,青檀没有料想到的是就连那些鬼魄也都被打散了去。
“何必这么躲着呢?”青檀冷笑一声,手间银色的光一闪成了一柄长剑,“既然来了就出来吧。”
充斥着尘世的气息,竟是个不折不扣的人,那人带着银色遮住半边面孔的面具。
血腥味里参杂着这地方固有的紫檀香气,忆及那一日青檀手握此剑直指温弥汜喉间的回忆,他不想彻底毁了这里,强压着怒意。
那人只是轻笑,眼睛直勾勾得盯着青檀,穿堂风拂过那人衣袖,飘飘然。
青檀扬手挥剑,招招致命,那人每一招都只险险躲开,渐渐得他身上开始出现血痕,那人笑声更大了,“怎么,就这点本事?不如……你把檀的所有都给我,我便不再扰你和温弥汜相爱相守如何?”
“不如何。”青檀手中的剑依旧不停得挥舞着,是不是给那人身上和没有面具的小半张脸上添上新伤。
“哈哈哈哈,那我们算是谈崩了……”那人笑得越发放肆了,“后会有期。”
一缕烟气裹着那个人,龙卷风一样地带着他,一瞬消失在青檀眼前。
青檀捂住胸口,面露痛苦之色,体内灵力开始躁动了,在他的筋脉里横冲直撞着。
呵,是他!
☆、旧友新敌,隔阂渐深
沐翎家青檀也顺路去了一次,毒是很平常的毒,解毒也不麻烦。
沐翎一夜没睡,照顾了他娘一宿也等了青檀一宿。见青檀来了第一反应就是向他行了一个大礼,并表示昨天是他太莽撞并非有意冲撞。
青檀给沐翎的药效果很好,他娘身上的毒退了有近一半,现在正安稳得睡着。她已经很久没有这么安稳得睡过了,病的这些日子里一入睡就是咳嗽,咳到嗓子哑得说不出话。
沐翎做的这些青檀只以余光一瞥,收入眼底后也不说话,搭了脉开了药后就离开了。
以最快的速度回到温府,却停在温府前迈不开腿,站在温府前感知不到温弥汜的气息,“怎么了……”蹙眉,口中轻喃。
见一个家仆走来,拉过来细问,家仆说大少爷不久前出门的,至于去哪了他不清楚。
青檀下药的计量不会算错,按理说温弥汜该睡到他回来才是。
另外,从沐翎那里回来以后,青檀又感觉到自己设下的禁制一个一个被打破,远到别的城里檀名下的楼宇。速度之快,并不是人力所能及,像是兵分几路所为。
是他。今天带走那个戴面具男人的人。
至于那人的目的青檀很清楚,那人的性子青檀也很清楚,他们都是对认定的事不会轻易罢手的那种人。
事情变得越发棘手了,就快要超出青檀可以控制的范围了。
缓步走进他和温弥汜的屋子。有人来了……不是温弥汜,青檀一瞬做出这样的判断,于是隐匿了身子。
来人鬼鬼祟祟,猫着腰,一副做贼的样子。她的身份却是可以光明正大得来温弥汜房里的,来人正是温老爷的二姨太。女人手上华贵的镯子和头上的簪子都满满得几乎再没有空隙再加上一个,看得出温老爷待其宠爱有加。
她来这里做什么?青檀眼中冷光闪过,倘若她要对温弥汜不利,他不介意现在就送她去见阎王。
但是她的举动奇怪得很,只是四处看看,最后目光在床边挂衣裳的木架子上停了停就转身出去把门重新合上了。
青檀重新坐回桌边,还未来得及思量太久,门就被再一次打开了,这次是温府里他最熟悉的气息。
“事情办得还顺利么?”青檀强扯起一个笑,就像什么都没有发生一样。
温弥汜点点头,在他身边坐下,“有什么事想和我说的吗?”
“什么事?我是妖是人么?”青檀苦笑着垂下眸子,他有太多太多的事情瞒着他了,要说的话可能一天一夜都说不完。
不是不信他,只是他还不想打破现在的安逸。
温弥汜没开口,静静看着他,眼里没有温柔,没有笑意,什么都没有。青檀只看一眼那眸子,就觉得那是万丈深渊,而他自己就像站在了那悬崖边,眼看着就要跌落下去。
“我是人,只是会一些法术而已。”青檀说着耸耸肩,最后他还是选择瞒着他,毕竟他是可以瞒着一辈子的,“那我也有话想问弥祀。”
温弥汜待他究竟是否真心?青檀时而觉着温弥汜确确真心,时而又不敢决定了,患得患失的。
“嗯。”温弥汜嗯一声,示意他问。
“今晚我们去千味轩吃好不好?”说着青檀嬉笑出来,那样的话还是不要问的好。
“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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夜了青檀静静地躺在温弥汜身旁感受他熟悉的气息,方才由着心安而扬起嘴角僵住,身子骤然发紧,体内灵力一整躁动,近来这种躁动越发频繁了。
“不出三年,就会压不住的。”声音很低沉,带着十足得把握,这样一句不长的束音传到青檀耳中,就像在他脑中炸开一朵烟花,轰然却又很快平复。
青檀以最轻的动作从温弥汜身边起来,看不清动作只是一瞬就消失在温弥汜房里。在青檀消失后,房里一双幽幽的眼睛睁开,身子一动不动,看着天墙。
青檀再一下跃起,两只脚站在同一片瓦砾上,轻盈又险然。房顶上还站着一个人,墨绿色的发,金色的眸子在夜色中发着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