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3.第三十二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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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田献军还特地走到门口确认关好了门, 周围都没人在听墙角才请屠南回客厅坐下来仔细同她说。

    “就说大概两年前吧, 我们隔壁那小孔啊,从外面不知道哪拐回来一个女朋友,秀气的狠,又长得干干净净漂漂亮亮的, 可能也是小孔长得帅吧就这么跟他回来了。哎, 小孔是那什么几年前跑出去打拼的,他带那姑娘回来不到一个月大晚上好像吵了一架吧, 第二天那姑娘都没有影了,然后就有人传是不是把那姑娘给——”

    田献军做了个抹脖子的手势。

    屠南眉毛一挑:“就这?”

    “就这还不够啊!”田献军一激动扯了下伤口疼得龇牙咧嘴,“我们这镇上人又不多, 大家知根知底的互相的情况知道的清清楚楚,小孔这件事已经是很大的事了啊!”

    “你的意思是说, 你们这镇上几十年下来一没偷二没抢,三也没人犯事是吧,除了那小孔?”

    田献军又凑过头小声地说:“就只有他了, 他爸还在的时候就是个打自己媳妇儿,天天闹腾的主, 狠得呀,他妈还在那会几乎每天都能见到伤口,后来他爸喝酒晚上一激动就把他娘给那啥了, 进牢子去了。听说那种症状还有可能遗传的, 从那以后啊我们就躲着他, 整个镇子里也就他有这种嫌疑了, 他现在还住在隔壁呢。”

    屠南“嗯”了一声,接着问:“那然后呢,那个小孔有明确的犯事吗?”

    田献军说:“那小孔就靠他爸妈留着田地自己养活自己,大家偶尔照顾一下但都不敢跟他太熟,后来年纪大了点可能自己想通了就出去打拼,所以到底犯没犯事我们也不清楚,不过没几年就带回来个小姑娘——”

    田献军扯了扯嗓子,伸手遮着脸不让田俊花看到他表情。

    他说:“也是生得好,不然哪骗得到外头姑娘回来呢。”

    屠南似笑非笑:“你羡慕啊?”

    这话一出来,田俊花猜也猜得到田献军小声说得啥,她大吼:“田献军!我看你手被砍断你才好吧!”

    接下来屠南问了很多问题,始终只得到一个“镇上人好得很真没什么别的事情”的回答,她折好记着笔记的那张纸塞到口袋里,从田献军家出来。

    他们家隔壁就是那个小孔家,屠南停在小孔家的门前想了想还是转身往别处走,焦盼惜他们就是这个时候赶来的。

    他们与屠南碰面,焦盼惜急忙问:“怎么回事怎么回事,我来迟了吗?”

    “那还没。”

    屠南拉住她往另一头走:“有一家人,姓田,右手三个手指头被自己砍掉了,但是他本人并不记得这件事,他妻子拦也拦不住还被大力推开,估计是女鬼让他产生幻觉顺带麻痹了他的痛感。”

    焦盼惜走着走着觉得有点奇怪:“嗯知道了,那你现在带我去哪啊?”

    屠南:“去问问另外一个人。”

    屠南带着焦盼惜拐入了一个熟悉的路口,她边走边说:“老沈家给我的感觉还不错,做饭好吃,人也算实在,至少跟早上那群听到声音就闹成集市的那群人相比起来要好多了。”

    她说着话,两个人已经停在了老沈家门前。

    昨天吃完饭的时候老杨顺带介绍过。

    屠南上前敲门,没多久,大门从里面拉开。

    老沈看到屠南三人有点诧异,还是请他们进屋子聊:“几位大师怎么上我这来了?”

    屠南淡定地坐下:“来向你了解点情况。”

    她看了一圈问:“家里其他人都不在啊?”

    老沈不好意思地笑了下:“我腰不好,没法下地干活,家里现在都是他们去忙事情,这不大早上的趁着天还不是很热赶紧下去收收菜么。”

    屠南聊了下家常:“儿子女儿应该还在上学吧?”

    老沈:“在的在的,等会也就七点左右就要被他们妈骑三轮带去附近离得近的那家学校上学。”

    “是这样。”屠南觉得差不多了,就问:“我刚刚去田献军家里,闹得那么大声音你应该听到了。”

    老沈赶紧说:“听到的听到的。”

    屠南:“他说两年前镇上出了一个大案子啊,就他隔壁小孔那件事。”

    老沈一个没忍住,紧张地喝了口水,不用屠南问就自己说了一堆:“两年前小孔那个,是说他女朋友那件事吧,小孔也是个可怜人啊他父母出了那样的事也是惨,后来出去找了女朋友带回来这,也就是带回来老家介绍给我们结果没多久就吵架闹分手了,唉。”

    屠南:“啊好像不是这事吧。”

    老沈手一抖,神色紧张地都不用去分辨,一看就看出来有问题。

    “我怎么听说好像是——”

    屠南同样做了抹脖子的手势:“分尸啊。”

    老沈呛出声,连连咳嗽好几下才缓过来:“这个、这个!”

    金夏东在旁边拍拍他后背帮忙顺气。

    老沈惊疑不定:“他连、连这还不确定的事都跟你说?这事我们谁也不确定啊!”

    屠南:“嗯,我也很怀疑,所以来问问你。”

    老沈沉默几分钟,叹道:“我也不清楚具体的,就是听说啊,那天晚上有人看着小孔提着一个大黑袋子出来,凌晨的时候,起夜看见的。而且据说,好像老田也跟在他旁边,两个人鬼鬼祟祟像做贼,第二天小孔就说送女朋友回去了说是分手了。但这都是不确定的事,都是一些喜欢看热闹的人底下瞎传的。”

    屠南手一顿:“老田?田献军也在?”

    老沈犹豫地应了一声:“是的。”

    “那这事我大概清楚七八成了。”屠南起身道,“谢谢老沈了,有需要我再来询问你。”

    老沈送他们出门:“哎没事,大师还有问题来问我就行。”

    关上门后,老沈的双手还微微发颤。

    老沈的妻子从楼上小心翼翼地走下来扶着他坐到椅子上,她不由得问道:“怎么不跟他们说细点,你明明那天晚上还闻到了很重的血腥味,还听到了……”

    老沈声音发颤:“不能说不能说!说了那我就要被找上门了!”

    外面,焦盼惜看屠南走几下就停下来问道:“怎么不走了?”

    屠南晃了会神,随后带着焦盼惜往一个方向走,顺手拿出手机看时间,已经快八点了。

    突然拉住焦盼惜又转了个方向,把焦盼惜弄得晕头转向的。

    焦盼惜:“屠南,你到底又要带我去哪啊?”

    屠南难得的正色道:“时间差不多了,先去找老杨看看那个大学生的尸体。”

    “我要确认一件事情。”

    焦盼惜被她的急促的步伐带着小跑了几步:“什么事情?”

    屠南抿了抿嘴没有回答,只是心里再次浮现自己的猜测。

    如果说,那两个大学生跟那个女鬼没有关系的话——

    想到这,屠南直接松开手跑起来。

    身后焦盼惜大喊:“喂!有这么急吗!”

    ·

    “砰砰砰!”

    老杨听着急切的敲门声边到门口边喊:“来了来了!”

    他开门看到屠南还惊讶了一下:“你这么快就过来了?”

    后面的焦盼惜和金夏东两人加快脚步跟上屠南跑到门口停下,两人跑得很快,但是身体素质在倒也没怎么喘气,就是都看着屠南脸色都没红过气也没喘过的样子有点佩服。

    屠南直接开口:“老杨,我们现在需要去看那个大学生的尸体。”

    老杨愣了下:“行啊,那先走吧,我才刚叫人去铲土没多久嘞。”

    他把门关上,走在最前面给屠南他们领路。

    屠南说:“没关系,我们可以在那等的。”

    老杨呵呵笑了下:“那倒也不用,都是干活干习惯了的人,挖挖土很快的。”

    他们往镇子里面走了一段,穿过了两条直道,拐了一个弯就走在泥路上了,好在这几天都没下雨,路上不是很难走。

    镇上后面连着开发了一半的山,山路只有一截,这个山倒是跟之前去过的旗墓山有相似之处,都是用来安葬去世的人的,只不过这里的山没有名字。

    老杨带着他们走了两层,走到一个向阳的山头。

    那里连着的一块石碑旁边站了四个人,石碑已经被他们搬到一旁,土壤底下的那具棺材已经冒了头。

    老杨解释了几句:“就是前面那,不过石碑上刻了两个大学生的名字,我们也是觉得,可能失踪的那个怕也是……”

    他没有再说下去,众人也知道他话语里是什么意思。

    那四个人发现屠南他们来了加快了动作,将土壤全部挑到一旁,其中两个人松了铲子下去把棺材移开盖顶。

    那个大学生穿着完完整整的一套衣服,笔直地躺在棺材里。

    只是他的脸,或者说他整个人都瘪下去,仿佛身体里没有肉,整个皮肤包着骨头,颜色也暗沉得跟旁边土壤差不多。

    说他是一具干尸,但又不像。

    焦盼惜看着差点没反应过来,她问:“这,这也不像是被腐烂了啊?”

    老杨的脸色也颇为古怪:“我们给他收尸的时候就是这样。”

    屠南手脚冰凉,耳边清晰地听到自己的声音问了一句:“有特殊的伤口吗?”

    老杨连说道:“有的有的!”

    他让开棺的那两个人把那个大学生的上衣掀开。

    该怎么形容呢?

    那个大学生干巴巴的胸口处,心脏那块地方有好多个手指大小那么粗的孔,穿透了皮肤,有风吹过还能带着那块地方两边的皮随风抖动。

    焦盼惜有些控制不住,扭头看向一遍树上的绿叶换换心情:“不行了,看久了我密集恐惧症都要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