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九星灾令【二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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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为防盗章, 订阅不足的小天使72小时后可以观看~ 他不敢多看, 只瞥了一眼就走了。也是从那之后,虞夏再也没有踏入过白怀谷的院子里一步。
这段记忆里, 他记得最清楚的只有那把惊鸿一瞥的摧花剑,要不是看到这个图案,虞长乐也不会想起他曾经还见过那张信纸。
“既然是信,一是他写了而未发,二是别人寄给他的。”敖宴道,顿了顿,“但上面有折痕,则大可能是别人寄给他的。”
虞长乐心情复杂:“我知道。但……这刺花一定与师父有关。”
他活了十九年,才发现他的师父可能并不是他以为的样子。他记忆里,白怀谷永远都一身白衣胜雪,神情冷淡, 终年闭关修炼。他敬仰师父, 虞夏犯懒而怀璞老人管束不住的时候,只要师父看上一眼,他就会立即爬起来。
虞长乐没有父亲,在他心里, 白怀谷就是他不善言表的父亲。虽然他提师父提得很少, 但他还记得许多次,他都感觉到白怀谷也是在用看后辈的眼光温柔地看他的。
可他现在先是知道, 碧落山的结界是为了困住白怀谷;后又发现了这个邪术锻造的贴匣可能与白怀谷有关。
虞长乐垂下眼, 心生一丝迷茫。
“你别想太多。”敖宴转过头, 与他对视,“就算有关系,那也不是你的错。”
虞长乐心情稍好,道:“宴宴啊,有没有人告诉过你,你特别不会安慰人?”
“我没有安慰过人。”敖宴道。半晌,他又开口,“你是第一个。我会跟你一起查下去的。毕竟——”
他摇摇手上的金环,示意灵契。
“我想走也走不了。”敖宴说话间扬眉,神情放松。
虞长乐心中一暖,言谢却又不能表达心中之意,只能重重点头:“嗯!”
“我原本从没想过我会去上学。”敖宴道。
他心想,他也从不知道和一个人在一块儿这样聊天会很有意思。敖宴露出了一个笑,“说好的‘以身相许’,堂堂东海龙族可不会中途反悔。”
若是敖宴此时还是青年体型,这一笑可谓肆意狂傲到了极致。奈何他现在外貌只有十六岁……
“哈哈哈哈哈哈!”虞长乐不快顿消,大笑着往后倒翻下屋顶,“宴宴,你好像个故作深沉的小屁孩!”
夜色里洒下一串没心没肺的笑声,敖宴:“……”
*
晚间,虞长乐洗漱完准备缩紧床铺,折腾枕头时忽然摸到一个硬硬的东西。他提出来,见是个深蓝的锦囊。
“敖宴,对了。你忘了个东西。”虞长乐想起来了,这是他把敖宴抱回来的时候,从他的襟口掉出来的。
敖宴转头接过香囊,怔了怔,道:“谢谢。”
虞长乐回忆起触感,好像香囊里是个沉甸甸、冷冰冰的东西,并非香料,便问:“这是什么?”
“……”敖宴把香囊重新贴身收好,“我也不太记得了。但……这是对我很重要的东西。”
不记得,却又说很重要。虞长乐抱着被子笑:“怕不是什么定情信物吧?话本里都是这么写的。”
敖宴把枕头按到他脸上:“别胡说。”
“哇!你打我!”虞长乐不依,抄起枕头也战了起来,“看招!”
一片鸡飞狗跳,枕头被子乱飞,笑闹声不断。花瓶可怜兮兮缩在墙角,以防被殃及池鱼。
忽而,窗外传来一声鹤鸣,划破九霄。
“不玩了,不玩了!看看外面怎么了?”虞长乐被敖宴压着双手,笑得喘不过气。他暗暗使力,奈何敖宴手臂如铁铸,明明现在还比他矮一点,虞长乐却根本挣不开。他心想,之前叫敖宴“求饶”时,果然敖宴是状态不好才没使上力被他压着打的。
敖宴一挑眉:“你不求饶?”
“你怎么这么记仇呀?”虞长乐蹬腿踹他,想挠他腰上的痒痒肉,又被压住,立刻见风使舵,“我求饶,求饶!好哥哥,饶了我吧!”
他笑出了眼泪,眼尾泛着点红,艳如桃花。敖宴看到自己的头发垂到了他的锁骨上。
“…………”敖宴被蛰了一般瞬间松开手,黑着脸道,“你是不是又看了什么奇怪的话本?”
虞长乐揉揉眼角坐起来,道:“你怎么知道?就是没怎么看懂。”
敖宴欲言又止,只道:“没什么。这种话以后不许说。”
虞长乐“嗯嗯”点头,心说你叫我不说那我就不说吗?他推开窗,见底下许多人在看热闹,而人群视线集中在他的隔壁房间。
“那不是欧阳白术的房间吗?”
虞长乐和敖宴出了房间,正好欧阳苓也从隔壁出来,狂敲她哥的门:“怎么回事?怎么这么吵?”
欧阳白术打开门,同时探出头的还有一只丹顶鹤的头。仙鹤“嘎”地叫了一声,去蹭欧阳苓的脸。欧阳苓摸着它的毛:“小红怎么来了?”
阿蓝慢悠悠地走过来,跳进虞长乐怀里:“扁毛畜生。”
“嘎!”小红愤怒了。
欧阳白术把仙鹤赶回去,觉得又多带了一个孩子,叹气道:“来能干什么?送映鹭书院的请帖啊。”
“什么!?你同意我去啦?”欧阳苓跳起来把欧阳白术扑得一个踉跄,“太好了,太好了!!”
仙鹤送来的是三张请帖,烫金的纹样勾勒出一只垂头弯颈的白鹭。
“你们什么都不知道,时间也不打听,就说要去映鹭书院?幸而三天后就是入院测试了。”欧阳白术将请帖递给虞长乐,“听阿苓说你们也要去,我就多求了两张。这张贴可包揽你们进入书院后的学杂费用,不过测试却还要你们自己通过。”
“我不需要。”敖宴皱眉,但还是接下了。
虞长乐道:“原来如此!谢谢了。可我……”他只是听说书院能打听消息,但却还并没有打定主意在书院进学。
欧阳白术打断他,温和地注视着虞长乐:“你是个可塑之才,不管你是为了什么原因,书院对你都大有好处。再者,映鹭书院并非谁人去都会告知消息的。成为其学生是最好的选择。”
确实,虞长乐会的太泛太杂,若是想立足于人间,还远远不够。于是虞长乐思考片刻,点点头。
“以后,你们就是同生了。”欧阳白术温文尔雅地摇了摇折扇。
欧阳苓挺胸哼道:“我就说我家很厉害的!这请帖可是很难求的,一般人……”
“阿苓。”欧阳白术摇着折扇,笑着止住了欧阳苓的话头。他又从仙鹤嘴里接过一只篮子,“这里有些灵草,是我门中所植,还望二位不要嫌弃。”
“听说欧阳家是医药世家。”阿蓝道,它看了眼篮子中的灵草,有不少是千金难求的。
欧阳苓道:“医药世家,就是比较穷。”
虞长乐:“……”
“是我自己愿意的!再说,就算调换过来,你也一定会为我做这些的。”梦舟道,扶着伊兰舟坐起身。
虞长乐脑海里飞速地闪过些片段。自此十五岁那一天之后,伊兰舟就一病不起,病情反反复复,几乎终日还能躺在病榻上。
而梦舟一直陪着她,事事亲力亲为。她总疑心有人要害伊兰舟,服侍伊兰舟的只有几个婢女,其中就有小茗;而能近伊兰舟身的,只有梦舟一个人。
“今日是不是哥哥会回来?”伊兰舟道。她今日气色好些,说话间,嘴唇渐渐有了血色。
“他还知道回来。”虞长乐听到梦舟心里呸了一句“虚伪”。
伊兰舟下床,梦舟为她穿好衣,裹得密不透风。
“我想去花园里转转,就不要带侍女了。”梦舟刚要说“那怎么行?”,便听伊兰舟道,“只有我和你,就像十五岁时候那样。”她不比梦舟大多少,却总是把她当孩子。
于是梦舟便息声了,只咕哝道:“小姐呀。”
院子里还是开着很多花。在四年里,梦舟把所有的花都照顾得很好,时时将鲜花给小姐看。在她看来,伊栋梁唯一的用处就是会提供这些花儿,让小姐开心。
“呀,忘带花篮了。”
梦舟懊丧地跺跺脚。伊兰舟道:“我在这儿等,你去取吧。”
“那怎么行!”梦舟看看凉亭,“这石凳子这么冷。”
伊兰舟笑着打了她一下:“真把我当什么娇贵的花了!正午暖暖和和的,哪里要紧?”
“……好吧。”梦舟不情不愿地应下,还千叮咛万嘱咐了一通。
最精致漂亮的那个花篮是特意给小姐准备的,梦舟一时想不起来放在了哪里,便在几处屋子都找了一遍。
提着花篮出来,她心情松快地沿途看看都有哪些好看的花,待会儿准备告诉小姐来采。
溪水边的桃花不知有没有开了,梦舟想了想,便绕过花木从去。这里十分幽禁,她很少来,草长得很高了,因此走得有些一深一浅。
没想到,她却忽然听到了人声。
“……张兄……”
梦舟皱起眉,谁会在这里说话?还是个男声。
一同经历这些的虞长乐心跳开始加速。梦舟蹲在草丛里,探头看过去,花树掩映下隐约可见两个男人的身影。
尽管隔得很远,梦舟还是认出来了:是伊栋梁和他的一个灵师朋友。
伊栋梁怎么提前回来了?梦舟疑心更重,悄悄地更往前去了。
“张兄,虫粉毒已起效了。和她一样,都病在床上呢。”伊栋梁的声音。
虞长乐看到那位“灵师”身上邪气缭绕,一看便知走的不是正途。那张兄道:“听说前城主已经写了交接文书?”明明还未交接,他就已称“前城主”。
梦舟呼吸一滞。这是什么意思?虫粉?毒?——伊栋梁给老城主下了毒?!
和“她”一样——这个“她”,是谁?!梦舟心里惊涛骇浪,一个恐怖的猜想渐渐升起。
“真的不会被看出来吗?”伊栋梁似有疑虑。
张兄笑道:“老城主久病不愈,告老还乡。再完美不过。伊兄,你以花掩毒的手段,我可真是佩服啊。”
“张兄,蛊虫何时能采摘?”伊栋梁向“张兄”说,“二十年已到了。我怕再不采摘,她就要被虫粉毒死了。”
张兄思量片刻,道:“今晚。”
巨大的惊骇摄住了梦舟的喉咙,她死死捂住嘴,一时大脑竟一片空白。
“伊兄。”张姓的邪修以开玩笑的口吻道,“你连亲妹妹都能作蛊母,我可是有些不信你呀。”
伊栋梁“哈哈”笑了几声,亲昵地揽住邪修的肩:“怎么会呢?张兄你可是帮我成大业的人。将来蛊虫炼成,镇于祖宅,保我更上青云,兄弟我可不会忘了照拂你。”
张兄道:“我二人将来同分权柄,情同手足,伊兄你可别忘了。哈哈哈……”
梦舟和虞长乐都从对话里推出一切是怎么回事了。梦舟看向手中的花篮,想起那四时鲜花,只觉寸寸都是淬了毒的刀剑!
伊栋梁想平步青云,便结交邪修,弄到了那“虫毒”。在伊兰舟十五岁……不,在更早就将虫毒藏在了花里,使伊兰舟身体衰弱,病重不起。老城主的病重而退仕,也是他的手笔。
他未必不知道伊兰舟的天资,而是本就知道,才要炼其为蛊虫,助他自己的气运!伊栋梁身上灵气,也多半因为此!
那边二人说笑着,位置移动,虞长乐终于看清了邪修的脸。在伊府里并无这号人,看来伊栋梁并未遵守承诺。
那句“情同手足”,简直就是最大的讽刺!
梦舟如坠冰窖,她心中的寒意直直地传达到了虞长乐心里。她往后退去,却因发软的手脚跌坐在地,带得树丛发出了轻微的声响。
气氛顿时一凝,虞长乐的心也提到了嗓子眼。伊栋梁向这边看了过来。
“怎么了?”邪修谈得正兴,没有注意到这里。梦舟全身紧绷,恰巧此时有一阵风吹过,穿过树丛发出了“沙沙”声。
“无事。”伊栋梁摇摇头,目光还看着这里,嘴角带着一丝笑意,“大约是什么小老鼠吧。”
不知有意还是无意,他道:“反正结界已经布下,它也插翅难逃。”
二人走出了视线。
梦舟挪动了一下僵硬的腿,仿佛在做梦似的无声地道:“小姐……小姐……对,要赶紧告诉小姐。要快点告诉小姐!!”
踉跄地跑出去十几步,梦舟又猛地站住了。
不,不能告诉小姐。
小姐心肺虚弱,怎么受得这种刺激?
她渐渐绝望起来,紧握着花篮的柄,手用力得发抖,上头的螺纹深深地嵌入了掌心。
而且,就算告诉了小姐,又能怎样?结界已经布下,别说还有一个小姐,哪怕是梦舟一个人都不一定逃得出去。她们二人插翅难逃!
为什么?为什么她没有早点关注到伊栋梁!为什么她早不想到那些该死的花!为什么她救不了她的小姐!?
梦舟一颗心一会儿像浸泡在岩浆里,一会儿又掉进冰天雪地。她看着自己的手,那只手抖得厉害。她忽然一把握成拳,竭力遏制住了颤抖。
一定还有办法。一定要想出办法来!
虞长乐口不能言,只有双眼与双耳默默地看着、听着这三年前的一幕。他恨不能回到过去,亲手改变这一切!
可是,不行。
再回到花园的小凉亭的时候,梦舟已经恢复了笑意,神色如常。只有虞长乐知道她的手心全是汗,腿肚子绷得厉害。而她心中,已经酝酿有一个计划。
“对不住啦,小姐,我记错了。花篮不在那儿。”梦舟脚一软,干脆就势坐到了伊兰舟脚边,拉着伊兰舟的手撒娇,“小姐——”
伊兰舟摸摸她的头,笑:“好了好了,多大的人啦,不要卖痴了,像什么样子。我也不会怪你。”
“小姐,他们说我土!”梦舟忽地带上了哭音,抱着伊兰舟的腿把脸埋在她膝上,“他们说我是贱籍,是被人贩子拐来的贱民,进了伊府是鸡想变凤凰!!”
伊兰舟愣住了:“谁?你离开时去哪了?告诉我是谁。”
“就是他们嘛!就是那群下贱坯子、小浪蹄子!!”梦舟越哭越像真的,不肯抬头,扯了扯自己的衣裳,“小姐,我这辈子就只能穿丫鬟衣裳了,是不是?呜——”
梦舟性格向来强势,从未在伊兰舟面前哭过,更别提这样闹小孩子脾气了。
“你不是丫鬟,你是我的妹妹呀。”伊兰舟不知如何安慰,只得握住她的手,细声细语地安慰,“任他们如何说,你都不要放在心上。从你进伊府的那一刻起,你我就是姐妹了。”
梦舟闻言鼻子一酸,心中大恸,真的掉下泪来。可她不能说为什么,只能抽抽搭搭地道:“真的吗?那我能不能,能不能和小姐换一天身份?我穿小姐的衣服,小姐穿我的衣服。”
她泪眼朦胧地看着伊兰舟,心中紧张无比,生怕小姐看出不对来。
幸好,伊兰舟点了点她的额头,哭笑不得:“原来你是想着这个。早说不就行了?”
“那快走快走,现在就换!”梦舟装作破涕为笑了,拉着伊兰舟回房间。
她二人身形相似,换上之后几乎不辨你我。再加上对彼此神态熟悉,若是在屋子里待一天,不露出脸,其他丫鬟定然也分辨不出来。梦舟对着镜子转了一圈,道:“小姐的衣服真好看!”
镜子里映出她的脸,鲜妍得像花。梦舟道:“还得更像些。”她往脸上扑了些粉,生生白了一层,又把自己那对上挑的眉毛尾巴藏了起来。
伊兰舟的脸就在她脑海里,闭上眼都不会忘,她垂眸的那一瞬间,虞长乐几乎就以为她是伊兰舟了。
“你这是取笑我呢。”伊兰舟看小孩子似的看着她,任由她胡闹。梦舟把她拉到化妆镜前坐下,嘻嘻笑道:“小姐,我给你化成我。”
看着那盒胭脂,伊兰舟无奈道:“我还从未用过这样的颜色。”
这是梦舟这辈子描画最认真的一次。
罗黛将伊兰舟的眉毛勾得飞扬起来,眼尾如顾盼神飞的小钩子。胭脂画出健康的红晕,唇色红润,嫣然含笑。
一个冰雪雕成的美人,转眼间就成了会在花丛中扑蝶笑闹的少女。虞长乐心中酸涩得难受。
梦舟后退一步,心中叹道:小姐啊。
她微微闭了闭眼,把那滴不听话的眼泪眨掉。
梦舟随时把金钗攥在手中,藏在袖子里,一直到了晚上。
“说好的一天还没有过去呢。我当然要睡小姐的床,小姐睡我的床。”她故作蛮不讲理的模样,伊兰舟也看得新奇,放任她这难得的胡闹:“那就这样啦。晚安。”
梦舟躺在床上,道了句:“晚安!”
灯火熄灭了。梦舟却一下子睁开了眼睛。她攥着手中的金钗,等着命运的降临。这就是她想到的办法:不是办法的办法,放手一搏、鱼死网破的办法!
虞长乐静静地等着伊栋梁的到来。
月亮一点一点地升到中天,夜色浓郁,明月皎洁,花木的倒影印在窗上。这本是多么好的一个夜晚。
哒。
哒。
哒。
走廊外传来了脚步声,在寂寂的黑暗中回响。踩出这脚步的人好像完全没有要掩饰的意思,虞长乐甚至从中听出了愉悦之意。
临近门的时候,来人甚至哼起了小调,声音低哑。
梦舟手指冰凉,闭上了眼睛,全身的注意力都集中到了那只锋利的金钗上。
“小老鼠,偷灯油。挖出眼,剜掉头……”来人越走越近,虞长乐生出不祥的预感。
黑影站到了窗前,伊栋梁轻轻地笑了一下,伸出了手——
梦舟金钗出手,直刺向伊栋梁腹部!
“哧——”
金钗尖端划破了一大片衣料,刺入了血肉,梦舟心中一喜,却很快又坠入谷底。
“小老鼠?”伊栋梁笑着,抓住了梦舟的手腕。燃灯符飞到空中,映出了他俊朗阴郁的面容,沾着几滴他自己的血,好像有些诧异,“你居然想出了这个方法。”
“可惜。”他道,“还是被我抓住了。”
梦舟拼命挣扎,高声大骂:“下贱坯子!!小姐快……”却感到口中一凉。鲜血狂喷,涌进了喉咙,她整个口腔都剧痛难耐,又被死死攥住了喉咙发不出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