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8.二十八、吃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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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前门打开, 带着黑色镶绿边毡帽的英俊男人走了上来,一缕卷发垂落,恰好挡住他眼角的疤。

    一上车, 他的目光便带着极强的目的性在车内逡巡,几秒后落在仍然抱在一起的琴酒和安室透身上, 原本冰凉的视线霎时像火焰燎了石油,噼里啪啦地烧了起来。

    熟悉的危机感扼住琴酒命运的后颈皮, 他伸手按住安室透肩头一把将他推开,再抬头看向危机感的源头,果不其然与那男人——也就是赤井秀一四目相对。

    系统咋舌:“我得给你设计个游戏, 最大boss就是你, 玩家们打败你之后就能获得史诗级的flag和传说级的乌鸦嘴,顺带脚买二赠一的来条梦幻级的黑锦鲤。”

    “……”琴酒沉着脸把系统按进意识海深处。

    就在琴酒和赤井秀一相顾无言的时候,安室透拍拍衣上的褶皱,走回自己原来站的地方,即二人的中间, 拉住拉环, 皮笑肉不笑地看着赤井秀一, 张口就是一句嘲讽:

    “没想到你也会乘坐这种平民交通工具。”

    赤井秀一懒懒地看了他一眼,目光很快黏回琴酒身上,呵呵一笑:“你不是也放着豪车不开, 纡尊降贵地来坐公交车吗?”

    他们并没有刻意降低音量, 车里又安静得针落可闻, 以至于每个乘客都听到了他们夹枪带棒的疑似炫富的言论, 纷纷投去或怪异或鄙夷的眼神。

    琴酒面无表情地往后退两步,目测一下与二人的距离,觉得不够,又退了一步,以实际行动表明自己和他们没关系。

    “我和他们不认识,真的,陌生人。”察觉不少人暗戳戳地打量自己,琴酒小声解释,撇清跟他们的关系。

    不料出身fbi和公.安系统的两人耳朵比狗还灵,耳尖一抖便将他的话尽收耳里,默契地暂时偃旗息鼓,转头看了过去。

    “我们不熟?”赤井秀一拉了拉毡帽,眼睛一眯,“黑泽先生这般拒人于千里之外,真是让人难过。”

    安室透的目光掠过琴酒,定格在赤井秀一身上,忽然明白了什么,幸灾乐祸一笑:“曾听说赤井秀一先生魅力非凡,今日看来,不过如此。”

    “这是我与他的事,跟你无关,你最好不要插足。”赤井秀一挑眉,不接他的话茬,态度前所未有的认真。

    “你太敏.感了,我连这位先生的名字都不知道,不会成为你的情敌……哦,不对,现在我知道他姓黑泽了。”安室透一语道破他的心思,配以一个嘲讽的微笑,“但话又说回来,黑泽先生摆明了对你没有好感,你的醋吃得可是名不正言不顺啊。”

    二人你一句我一句,针锋相对,□□味弄得几乎令周围的围观群众不由自主放轻了呼吸,生怕喘息稍重会在空中燎起火花。

    也正是因为这场口角,乘客们狠狠地吃了一大口瓜,两个男人为另一个男人发生口角这种旷世大戏,还真不是随随便便能看到了。

    四面八方投来的同情、好奇、或是饱含深沉内涵的眼神让琴酒脸色泛青。

    他现在十分同情fbi和日本公.安,因为这两个双方的佼佼者今天可算是丢尽了他们的脸。

    在发现就连司机也在偷偷通过后视镜看戏时,琴酒知道这车是坐不下去了。所以在抵达下一站后,他快步从后门下车,准备打车直接去市场,赤井秀一总不能追到出租车上和他“不期而遇”吧?

    琴酒下了车,赤井秀一自然不假思索地跟了过去,留下安室透看着他们的背影暗自好笑,忽略了吃瓜群众们失望的目光。

    走下公交车,琴酒听见身后的脚步声,又看四周无人,便顺势驻足回身,扬起的衣角正好打在来不及刹住步伐的赤井秀一手臂上。

    两人离的不近,面对面站在站台下,周围是仿佛被ps软件模糊处理过的雨景,就像一张老照片,只有他们是清晰生动的,成了旁人眼中明媚的风景。

    赤井秀一忘了曾听谁说过,告白最好是在下雨天这句话。

    原因很简单,如果成功了,可以和恋人享受漫步雨中的浪漫与分享同一把伞的暧昧;若是失败,便可借嘈杂的雨声搪塞说告白对象听错了,而淅淅沥沥的雨水也会以最快速度带走自己的忧伤。

    初听这番话时,赤井秀一还是个青涩少年,仍然保留着对爱情嗤之以鼻的叛逆。而现在,当他再度想起这些零碎的只言片语时,却有些懊恼当初为何不向对他说这番话的人多取取经。

    “黑泽先生,离那个人远点。”赤井秀一并非巧舌如簧之人,他也努力收起了不合时宜的情不自禁,认真而又笨拙地倾诉自己的心声,“或许你不明白,但我说的是真的,只有那个人会让我吃醋。”

    赤井秀一介意快斗和白马探的存在,却不会将他们当成对手,因为他看得出琴酒跟他们真正的关系,所谓的吃味,不过是由于琴酒对他们比对自己亲昵而感到不平衡而已。

    但安室透不同,这人一向是他的劲敌,从各种意义来说。旁的人看不出这家伙的小心思,他却看得分明,安室透在厌恨以琴酒为首的组织成员的同时,何尝不曾敬佩那个男人的强大和坚韧?敬佩的极致就是占有和爱,他便是这么走过来的。

    赤井秀一与安室透明争暗斗过无数次,每一次他都觉得酣畅淋漓。唯独这一点,他必须寸土不让。

    因为他让无可让。

    赤井秀一的认真使琴酒奇怪,但又认为他是故意想引起自己的注意,所以不以为然地回答道:“你想太多了,他是我的客人,仅此而已。”

    他原本没必要和赤井秀一解释,免得又落一个巨大的flag,可是他又不希望自己平白无故同安室透那个公.安头子扯上关系。

    说真的,一个赤井秀一已经够他头痛了,若是再加一个安室透……

    这个日子莫得办法过了。

    思及至此,琴酒还想再强调一下自己不会和安室透发生任何多余的故事,就被赤井秀一扣住手腕拽了过去。

    安逸的生活消磨了琴酒的棱角,也让他过人的反应速度略有下降,以至于他在被赤井秀一按住后脑吻住嘴唇时,没能立刻反应过来,真被他偷袭成功了。

    双唇交叠,温热的吐息缠绵地交换着彼此的体温,虽如蜻蜓点水,却胜过一切形式的深吻。

    被扣住的那只手腕反手抓住赤井秀一的手臂将他甩了出去,琴酒黑着脸擦擦嘴唇,却意外的没有多生气。

    “他抱了你,我亲了你,现在我不吃醋了。”手臂一抽一抽地疼,估计被掐出了淤青,赤井秀一却笑得很愉悦,“我并不是那种不讲道理的醋坛子,黑泽先生觉得呢?”

    “我觉得你是时候吃药了。”琴酒语气平平地讽刺他,但却起了反效果,让他笑得更加开心了,这令琴酒有点无奈。

    碰上这种人,他能怎么办?

    不过,赤井秀一遇见的还好是如今这个性格柔和了许多的琴酒,如果他早几天敢做这种事,琴酒能掏出等离子扳手和反物质撬棍揍到他半身不遂。

    人类的可塑性之强由此可见一斑。

    ……

    一个多小时后。

    拎着两袋子食材回到爱豆小屋,琴酒见门窗紧闭,正要拿钥匙开门,就见大门从里面被人拉开,蔫巴巴的快斗头顶玉藻前出现在他面前。

    “回来啦。”有气无力地打了个招呼,快斗指指端坐于自己发间的小狐狸,“刚好,赶紧给玉藻前大人梳毛吧,你再不梳,店里要被狐毛淹没了。”

    玉藻前矜持地抬了抬爪子,表示他说的一点没错,如果它嘴里没叼着木梳,看上去应该会更从容一些。

    “晚上再给你梳。”琴酒走进店里,“我先做晚餐。”

    快斗闻言,莫名的精神一振:“你还会做饭?”

    “会一点,不过味道一般。”琴酒提着袋子进入厨房,把食材一样样取出排列在料理台上,挑最顺眼的一种第一个处理。

    快斗顶着玉藻前跟了过来,扒在门口眼巴巴地看着:“晚上能做炸猪排和咖喱饭吗?我好久没吃炸猪排了。”

    琴酒扫了一眼食材,点点头:“可以。”

    得到肯定答复,快斗立马打起精神,挽起袖子来到琴酒身边,自告奋勇地帮他处理食材。

    两人分工合作,不一会儿就将所有材料准备好,放在固定的位置备用。琴酒先给快斗做了他想吃的炸猪排和咖喱饭,然后才做其他菜色。

    玉藻前静静看着他们俩忙活,片刻后,轻盈地跃到琴酒肩头趴下,尾巴一卷,缠在他的手臂上。

    它喜欢这个男人的气息,因为这会让它回忆起很多年前与妻子一同生活的日子,有万里晴空,有清凉绿荫,有阴云密布,最重要的是,有妻子的影子。

    玉藻前当然知道琴酒和它的妻子没有关系,但并不妨碍它从琴酒身上寻求慰藉。

    它是强大的妖怪,有任性的资格。

    香气诱人的炸猪排出锅,琴酒用刀子切下一小块递到玉藻前嘴边:“吃吗?”

    玉藻前犹豫片刻,张嘴叼走肉块,可以轻松嚼碎合金的牙齿像咀嚼豆腐把咬烂猪肉咽下,舔舔嘴角,觉得味道不错,又理所当然地张嘴等待投喂。

    于是琴酒再切下一块,这次却递给了在身旁流口水的快斗。

    玉藻前扯了扯耳朵,一爪子呼上琴酒的侧颊以示不满。不过它没用力,爪子也未弹出来,只是拿软软的肉垫拍了琴酒一下,不痛不痒。

    “不急,等下再吃。”琴酒头也不回地揉揉玉藻前的脑袋,再熟练地拧开水龙头冲掉满手狐毛。

    “唔……好吃……”快斗咀嚼着久违的美味,看着炸猪排的眼睛都在闪闪发光。

    然而琴酒却无情地拒绝他再来一口的请求。

    “我看你累得要死,先回房睡一觉吧。”将切好的萝卜丝、青菜、豆芽等蔬菜倒进锅中翻炒,琴酒淡声说道,“等田沼他们回来,我再喊你下来吃饭。”

    他不说还好,一说这事,快斗就忍不住打了个哈欠,恹恹地点头:“好吧,那我上去睡会儿,开饭了一定记得叫我啊!”

    “知道了。”琴酒说着,又切下一块炸猪排塞进他嘴里,让他心满意足地离开。

    玉藻前埋头蹭蹭爪子。

    过了一会儿,它说:“那小子要去做一件很危险的事。”

    琴酒不动声色,继续炒菜。

    “若有不慎,可能会危及性命。”玉藻前接着说。

    把炒好的菜装盘,琴酒眼皮子也不抬:“十月份的情人节快到了,就是这几天的事,情侣狗们都忙着谈恋爱。”

    玉藻前想也不想地问:“那单身狗呢?”

    重回人世的这段时间,它也学会了不少新鲜词汇。

    “忙着指导别人谈恋爱。”

    他的话和玉藻前说的事风马牛不相及,玉藻前的耳朵往后一扯,等他解释。

    “但是对于日本的青少年来说,看基德的表演比任何事都重要。”琴酒大概知道快斗在做什么,“只要有他们在,黑羽就一定可以想到办法脱身。”

    铃木次郎吉的生日就在十月份的情人节前后,一旦他对基德下战书,无论是情侣狗还是单身狗都必然会前往欣赏基德的英姿。而基德最擅长的,就是利用人群做障眼法以及脱身。

    “不用担心,他会没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