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毅要当你男朋友？”辛月的手机开着免提，差点没把外卖吃鼻子里，“你不会忘不了齐若桁就对他下手吧？”

    “我是那种人吗？我也很莫名……”柴莹莹的声音从手机里传出来，“我就和他喝了一回可乐，我都跟他说了，我现在不喜欢他了。他倒是很无所谓……现在男生都喜欢这种类型的恋爱吗？得不到的永远在骚动？”

    “唉，行啊，试试呗，反正你又不亏。人家朱毅长得又帅学习还好家里还有矿，人家都没说什么，你就兴奋吧。”

    “不是……你以为我和你一样……我不能这么玩弄人家感情，我喜欢的人又不是他。是，这俩人长得一模一样，但他们不是一个人，我心里已经空不出其他位置再装一个人了……哎你有没有在听我讲？”

    “行了，走一步看一步吧，人家喜欢你这只小柴犬，一定是有原因的。既来之，则安之。”

    手机那头突然沉默了，过了一会，柴莹莹的声音才又传出来。

    “我明白了，我会和他说清楚的。”

    辛月拿着筷子的手僵了一下，随即回答道：“不管你做出什么决定，我都支持你。”

    “谢谢啊……”

    辛月不知道柴莹莹最终做出了什么样的决定，她也觉得无所谓。

    但辛月觉得，一向随性的柴莹莹这次没有辜负齐若桁。

    辛月坐在法庭的旁听席里，看着旁边刷刷记笔记的同学，很是尴尬地看了一眼自己空白的笔记本。

    学院的假期实践，来市法院参观学习，辛月报名的时候是万万没想到还要交作业，她发了半天的呆，案子都审完了，她愣是没注意结果是啥。

    她转头问旁边的女生：“那个……笔记借我抄抄……”

    女生叹了一口气：“有啥可抄的，无聊死了……我以后要是一天到晚从事这个工作，还不如当法师呢。”

    “哎呀，干什么不是干呢，法师也不容易……”

    “不过这次这个审判长长的到挺帅，也算是无聊中的一点色彩。”

    “啊？我倒没注意，我看看。”辛月抬头看了一眼站着念判决书的审判长，立马傻了。

    卧槽，这他妈怎么跟燕之遥长得一模一样。

    完了完了，脑袋出问题了。

    辛月晃了晃头，又看了一眼，发现还是没变。

    辛月彻底懵了，笔记都没顾得上抄，转头问那个女生：“这这这……这人谁啊？”

    “我怎么知道，他说他名字的时候我睡着了。”

    行吧，这个假期实践真是屁用没有啊。

    庭审结束后，辛月脱离了大部队，偷偷摸摸地绕到了休息室，几个工作人员看见了她，还以为她有什么问题要咨询。

    “啊，那个……我是来假期实践的学生，我有几个不明白的地方，能问问审判长嘛？呵呵……”

    工作人员笑了，调侃道：“你问我们也可以啊。”

    辛月的脸有点红，正不知道该怎么开口，另一个工作人员戳了戳他，说：“行了，人家小姑娘又看不上你……高大帅哥？又有小学妹找你咨询问题了！”

    辛月：“……”

    呵呵。

    换了衣服的审判长从休息室里走了出来，皱着眉看了一眼辛月。

    “你好，同学，我叫高然，你找我有什么事吗？”

    不是燕之遥。

    辛月心里突然一种巨大的失落感，她的眼睛有些酸涩，但却咬着牙忍住了。

    本来就是不可能的，她在指望什么？

    “有，当然有。您现在忙吗？”辛月尴尬地笑着，脸有点僵。

    “不忙。”

    “我有个问题，就是这个……”辛月琢磨了半天，这场庭审她一句也没听，问个屁的问题啊。

    但机智如辛月。

    “我想问啊，为什么咱国家审判长不带假发啊……”

    高然：“……”

    大哥，尴尬不，她也尴尬。

    “可能是大陆人不掉头发吧。”高然笑了一下，“我上大学的时候也有和你一样的疑问。”

    “哦，谢谢您啊……那我没问题了。”辛月深吸一口气，怀着莫大的勇气，对高然说：“我能冒昧地留一下您的电话号码吗？我知道这可能不大方便……”

    “行啊，只不过你可能联系不上我。”高然报了一串数字，笑着说，“有学习上的问题可以打电话问我，但我有女朋友了，私人问题就不用再问了。”

    辛月一愣，有些不好意思地低下了头：“您误会了，我没这意思，我就是觉得您长得有点像我一朋友。”

    她就说嘛，这种又高又帅的男生必然是有主了的。

    辛月这会是彻底死心了。

    “我明白，实在是找我要电话的女生有点多。”高然也不太好意思地笑了，“你叫什么名字？”

    “辛月。”辛月一笑，“a大学法学院的大二学生。”

    “那咱们还是校友呢。”高然伸出手，“很高兴认识你。”

    辛月也伸出了手：“很高兴认识你，高先生。”

    “我也是，谢小姐。”

    第二天，柴莹莹约了朱毅出来吃麻辣烫，她坐在窗边的座位旁，把自己想说的话翻来覆去地练习了好几遍。

    “我知道你是个好人……不行，不能发好人卡……相信我，你会遇到更好的人……也不行，这也太贱了……我喜欢的人真不是你……哎呦太绝情了。”

    最后柴莹莹实在没辙了，一通电话打到了辛月那里。

    “哥们，兄弟需要你的时候到了……我怎么才能婉转地和朱毅分手……”

    “呃，我现在在跟别人吃饭，等会再跟你说……”

    “吃饭？你跟谁吃啊？还有比我更重要的人？你不爱我了……你个大猪蹄子……”

    “不是……哎呦，我跟我男朋友吃饭呢。”

    “你男朋友？你开什么玩笑，你什么时候有的男朋友？你这也太快了吧？你忘了你深爱的燕之遥了……”

    “呃，确实有点……我也是刚知道我还有个男朋友，这事有点复杂……”

    柴莹莹突然看到了门口进来的朱毅，立刻说：“先挂了，等会我再教育你。”

    她挂了电话，笑着看着面前的朱毅。

    “你喜欢吃麻辣烫？”朱毅有些想笑，“我还真没怎么吃过。”

    柴莹莹一脸恳切：“相信我，你会爱上这玩意的。”

    几分钟后，朱毅看着柴莹莹手里拿一盆二十多块钱的麻辣烫，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小伙子，你的十四。”

    柴莹莹：“……”

    但这还不是最尴尬的，柴莹莹看着比自己小了一倍的朱毅的碗，同样陷入了长久的沉默。

    “我吃不了这么多的，真的……那个点多了，一起吃一起吃。”

    朱毅笑了：“好啊，你要是不够我的也可以给你。”

    柴莹莹：“……”

    下次约会再也不吃麻辣烫了。

    吃到一半，柴莹莹心里装着事，实在是吃不下了。

    她多次想开口，却总是被朱毅给打断，用其他事别开。

    柴莹莹也很奇怪，朱毅怎么这么了解她，每一个话题都能顺利地把她的话头牵走，也是奇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