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9.第二十九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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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时间过得很快,转眼就12月多了。

    期间经历过期中考试,吴祐再次以让人目瞪口呆的成绩登顶第一。而第二却并不是杨夏至了,楚荔顶替了杨夏至。

    楚荔的成绩仅次吴祐,且差距并不是非常大。

    大家伙都服气了,看来这一个两个的转学生自带学神buff,那叫一个藐视众生。

    校领导连捡两个便宜,可谓是乐得合不拢嘴。这两人的成绩让他脸上倍有光,现在已经开始幻想高考成绩创造新纪录了。

    12月底有个重要的日子。圣诞。

    当然在圣诞节之前,还有一个对于学生而言更重要的日子,平安夜。

    说实话,平安夜从西方传到中国,被赋予了一项最大的创新,那就是吃苹果。在某种程度上,平安夜对于学生的意义,丝毫不输于任何洋节。

    互相赠送苹果,这是最好的一项传情活动,可传友情,也可传爱情,更绝的是可将爱情偷偷掩藏在友情之中。

    譬如,在情人节送东西太直白,那份心思立刻昭示于众人,不一会儿就会传遍谁喜欢谁,接受了倒还好,拒绝了的话,格外伤自尊。

    而在过于正常的节日送东西,基本上没有卵用,丝毫提现不出那份难以言说的的心意。

    唯独在平安夜送苹果,最为暧昧。一方面可以混入友情的赠送的苹果之中,另一方面大家也都默认,这一天的苹果可以偷偷送给喜欢的人。

    总之这个节日就是暗恋者的天堂。

    当天学校门口,卖烤串。和鸡蛋灌饼的小摊车都少了不少,全换成卖苹果以及各种各样精美的包装盒,包装,以及彩带的。

    杨夏至自然也准备了几个苹果,送给周围玩得比较好的同学。

    她只买了苹果,没有买那些贵且花里胡哨的包装物,她觉得那种华而不实的附加价值完全浪费钱,不能保值不说,吃完盒子就得扔了,一点都不环保。

    杨夏至大咧咧地提着一袋苹果回去了。

    一落座,她就觉得自己仿佛被苹果摊子包围了,右边的吴祐桌洞里满满当当地全是别人塞的包装完善的苹果,桌洞里装不下,桌面上又堆了一些。

    而左边的楚荔那里情况与吴祐类似,苹果小山高高垒起。

    这两人目前都不在教室,看来这些送苹果的大多数都是暗恋者,专门逮住当事人不在的时间偷偷摸摸地塞进桌子里。

    上次的运动会以及之前的期中考试,着实让这两位男帅女美的转校生火了一把,成为话题度满满的男神女神级人物,有那么多人爱慕也不稀奇。

    杨夏至翻腾几下,桌洞里还是有几个苹果的,其中有三个是没有包装,光秃秃一个苹果,非常符合她的价值观。

    不用猜,这些都是和她玩得好的那群兄弟送的,他们这伙人搞不出来什么花样来。

    然,其中一个苹果被精心包装过,还是用粉色的包装塑料纸,系上一个嫩黄色拉花蝴蝶结,还有一张带着香水的小卡片。

    哦豁,她也能收到这么少女的苹果,难不成有姑娘暗恋她不成?

    杨夏至轻轻打来卡片,看了一行字脸就僵了:吴祐,你真厉害,我好喜欢你。

    杨夏至:“……”

    成,就当她没看过,杨夏至把这个没有署名的苹果重新放到吴祐的桌子上。

    正巧这时吴祐进来,看见杨夏至的动作,他欣喜地拿起那个苹果,在手里掂量下:你送给我的?”

    吴祐一边问一边迫不及待地把小纸片打开,看见了卡片上的字后,吴祐勾起的嘴角平了下去,仿佛一盆冷水浇头。

    这小女生的风格绝壁不是杨夏至。

    杨夏至正好解释道:“我不知道是谁,反正放到了我的桌洞里。”

    说着,杨夏至又从她的一袋苹果中挑拣出一个最大最红的,放到吴祐的桌子上:“喏,这才是我送给你的。”

    吴祐这才欢喜起来,“谢了。”

    吴祐坐下后,打量了一下他桌子,从里到外满满的都是苹果,吴祐眉头紧皱,思索着如何处理这些苹果。

    吴祐戳了戳杨夏至的胳膊,下巴点了点他桌子上的苹果山,“麻烦帮我处理一下。”

    杨夏至摇头:“我家又不是卖水果的,我怎么帮你处理啊。”

    吴祐面色有些为难,但旋即他又想了一个有效且缺德的方法,那就是把这些苹果给班里每一个同学都发一个。

    就这样从前排到后排,吴祐把收到苹果全部送了出去,唯独留下一个杨夏至送的苹果。

    匀到杨夏至时,苹果没了,吴祐变戏法似的从身后拿出一个大橙子,“苹果没了,就拿这个充数吧。”

    杨夏至诚惶诚恐地接下了这颗橙子,她张了张嘴,想要解释些什么,转念一想,又觉得解释起来既麻烦又尴尬,索性选择闭嘴收下。

    在平安夜送橙子,在他们这边的平安夜“习俗”里,是默认送给互相喜欢的人,如果说送苹果是单相思,那么送橙子就是双向暗恋。

    可这个传说究竟在不在无忧那个圈子里流行,杨夏至不敢保证,所以干脆闭口不说,省得闹出不必要的误会。

    杨夏至握着那颗橙子,指甲轻轻地抠进橙子皮中,好似握着一颗鲜活滚烫的少年的心,里头满是酸酸甜甜的情思。

    *

    圣诞一过,下一个重要的日子就是元旦了,他们虽说已经高三,但学校仍然保持着元旦表演的好传统。

    但元旦表演不是全校性的集体汇演,而是各个班级自行举办的玩乐性质的节目表演。

    老王这回直接按照座位划分,六人一组,要求每个小组准备一个简单的小节目元旦时表演。

    张思敏苦着张脸:“杨姐,我们怎么办啊,大家伙屁都不会,推谁上去表演啊?”

    杨夏至:“你怎么知道人家不会的?”

    张思敏:“谁会啊?我们几个什么水平你又不是不知道,ktv唱歌放着原唱都跑调的节奏。”

    杨夏至用眼神瞟向吴祐,暗示的意味很明显。

    张思敏立刻意会到,问道:“祐哥,你是城里来的,你们城里的孩子应该从小就上各种兴趣班,你肯定多才多艺,要不你上吧。”

    吴祐没有否认,但也没一口答应下来,态度有些犹豫。

    张思敏再接再厉地劝说:“祐哥,你救救我们吧,要不然只能让杨姐上去强.奸观众的耳朵了。”

    杨夏至抄起一本书砸向张思敏,“滚,我死也不会去表演的。”

    她跟着张思敏一块怂恿吴祐这尊大佛,“你肯定会才艺的对不对,你就上去随便表演一下,需要准备什么,你尽管说,我们都配合你。”

    吴祐道:“我会的那项才艺不适合元旦表演。”

    杨夏至好奇:“你会的是什么?”

    吴祐:“拉二胡。”

    杨夏至:“???”

    张思敏:“!!!”

    提起二胡,在杨夏至狭隘的认知里,最多就能想到街边卖艺的老头子,或者《二月映月》里的盲人阿炳,总而言之,二胡是老年人,穷苦老年人的玩艺。

    杨夏至不敢想象吴祐这种富家子弟居然会这个。真是画面太美不敢想象。

    张思敏:“祐哥,您这爱好也太别致了吧!”

    杨夏至表示赞同。

    吴祐:“怎么,不行?”

    张思敏:“我觉得如果非要拉乐器的话,也是小提琴适合你,那多高雅。”

    吴祐:“我原谅你们肤浅的认知。”

    乐器有音色分别,却绝没有高低之分,甚至在表达哀惋悲痛之情时,天下乐器难出二胡之右。

    这话是吴祐的外公跟他说的,他外公是国家级二胡演奏家,真真正正的一把二胡拉断腰,当年季霞让吴祐跟着外公学习拉二胡时,吴祐也极为抗拒,觉得拉二胡一点也不帅,还会被旁人笑话。

    吴祐的外公并没有强制性地要吴祐学习,只是告诉他不能对自己不了解的东西产生偏见,这是极为傲慢无礼的态度。

    在经常听外公拉二胡后,吴祐也渐渐领略到二胡的魅力,开始深入了解它,触摸它,演奏它。

    虽说二胡天分不高,可能一辈子无法达到他外公的水平,但吴祐也没有把二胡闲置,有空还会当成爱好没事拉一拉。

    只是,他从未当众演奏过二胡,颇有些迟疑不决。

    杨夏至鼓励道:“对不起,刚才是我们眼界太窄了。我觉得会拉二胡很厉害的,以前我们家前面有个会拉二胡的老头,我去试过,根本拉不出声音,更别说拉一个完整的曲子出来。拉吧,拉吧,自从那个老头去世后,我就再也没亲眼看过别人拉二胡了。”

    听闻这话,吴祐终于下定决心:“好,我就为你演奏。”

    杨夏至呼吸错乱一瞬,什么叫为她演奏,搞得她很有面子似的。

    张思敏安下心来,感叹道:“杨姐厉害啊,这世上能劝动祐哥的人,估计就是你了。”

    “闭嘴,瞎说什么,小心你祐哥又反悔了。”

    吴祐保证道:“你放心,我吴祐不是个说话不算数的男人,尤其是答应你的事。”

    张思敏“嗷”地叫唤一嗓子:“杨姐,你听听,祐哥跟定你了。”

    杨夏至撵张思敏这货滚蛋:“你说的什么屁话。”而后,又看向吴祐,语气很困扰:“你怎么了总说骚话打趣我,这还没到万物复苏的时节,你怎么就发.情了?”

    “哥的心就是昆明心,四季皆春。”吴祐痞笑。

    杨夏至提醒他,“昆明去年也有飘小雪的时候。你也该高冷些。”

    张思敏不可思议地反驳:“杨姐你在说什么胡话,祐哥难道还不够高冷吗,上次文艺部长约我们祐哥看电影,我们祐哥理都没理,直接走了。还有我们祐哥打篮球的时候多少小姑娘围着看,又送毛巾又送水,我们祐哥眼皮都没抬一下,可把我们羡慕死了,我们打球时哪有这种待遇呀!”

    杨夏至有些诧异,看向吴祐,表示询问,吴祐尴尬地咳嗽一声,算作默认。

    不过,就是吴祐反驳的话,杨夏至也觉得张思敏的话是真的,吴祐的确除了和她话很多以外,鲜少和班里其他女生沟通,更别提外班那些女孩了。

    只是坐在一起,时间久了,神秘感消失了,低估了吴祐对情窦初开的小姑娘的杀伤力。毕竟他是个长得帅,学习好,体育也厉害的男生,这三样任何一样都极其吸引小姑娘,更别提三样皆备,定然是不少女孩的青春闪光点。

    杨夏至岔开话题,“那你二胡怎么准备,买还是借?”

    吴祐道:“我打电话回家,让他们把我用的那个寄过来,其他的我用不惯。”

    “哦。”杨夏至表示理解。

    其实,吴祐并不是真的用不惯其他的,他的基本功很强,就算随便拿一个劣质的二胡,他也能拉的像模像样,只是那个二胡是他外公送的,对他有特殊意义。

    晚上,吴祐和外公通话。

    “你要用二胡?”

    “嗯。”

    “平常练习,还是有什么大事?”

    “我要在别人面前演奏。”

    “可以啊,这还是你第一回当众拉吧,是比赛还是其他活动?”

    “只是一个小小的班级表演。”

    “阿祐,不管表演规格是大是小,演奏者都得同等对待,外公登上大剧院演奏时,还在天桥上买过艺哩。”

    “我知道的,您的话我都记下。”

    “这次怎么愿意表演了,我记得你当初说过,只要没超过外公,就绝对不拉给别人听。”

    “为个女孩。”

    电话那头的外公听到这个答案后,笑了笑:“一定是个很特别的女孩。”

    “嗯,说起来外公应该认识她的妈妈。”

    “谁啊?”

    “赵敏。”

    电话那头沉默了片刻,“她啊,当年我最看好的一个苗子,可惜了,那姑娘有没有继承他妈的歌喉?”

    吴祐短促地笑了声:“没有,她唱歌跑调到天上去。”

    外公也被逗乐:“那也挺好的,不用走他妈妈的老路。阿祐真的长大了,都有喜欢的姑娘了。”

    “寒假的时候我带她来看您。”

    “那姑娘喜欢你不?”

    “我还没表白,不过八九不离十吧。”吴祐非常笃定,说的信誓旦旦。

    外公更乐了,老年人畅快而中气十足的笑声传出话筒。

    “你啊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