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joker……”

    “嗯？”

    “先生，你这儿没有医生吗？”

    “呃——”小丑张开嘴巴，长久的思考了一阵，然后摇了摇头，“no。”

    劳拉对上他大大的眼睛，只觉得这双眼睛再可爱也抵不过它主人的可恶。

    他们正在一个巨大的地下仓库里，有点像小丑的老巢，不过据小丑说这只是个临时据点，他们居无定所。

    劳拉无力的哀叹一声，这儿实在是有够乱的，小丑的手下们就挨个躺在地下，或是靠在墙角，相比起来劳拉还算好的了，小丑还把她放在了屋子中间的沙发上。

    现在劳拉已经把面具摘了，黑红的血干在脸上，她之前抹上去的几个手印子鲜明夺目，甚至从受伤到现在过去好几个小时了，她还穿着那身当天的工装裤、防弹背心，里面是布鲁斯.韦恩准备的被撕烂了的裙子，头发还是半散着的麻花辫，血落在已经很脏的颜色上，她赌一百分现在自己的样子失态极了。

    劳拉真想不明白自己为什么跑来受这个苦，莫名其妙就帮小丑对上蝙蝠侠了。

    小丑就趴在她面前，那惨白的脸忽然靠的很近，“在想什么呢，拉拉～”

    他还对劳拉歪了歪脑袋，绿头发跳来跳去的。

    “我骨头错位了，需要治疗。”劳拉真不知道该说些什么好。

    “蝙蝠侠干的？”

    “yeah——他可真是辣啊……”对着那张脸，劳拉不知怎么就说出了平时她绝不会说出的话。

    “当然，那可是batman～”小丑一副理所当然的样子，“我叫人去绑个医生回来？”

    “你应该叫黑道医生过来的……您不是帮黑帮做事吗？庭审怎么样了。”劳拉把接近残废的左腿搭在小丑腿上，“你会正骨吗？”

    小丑果然摇头，绿头发掀起波浪。劳拉指着自己扭曲的腿，交代小丑注意事项，要往哪个方向用力，该怎么使劲儿。

    “不会有人出庭的。”小丑吧唧着嘴巴，劳拉心道这人看上去的心理疾病就已经不下三种了。

    “意思是……你杀了法官？”

    “还有警察局长。”小丑对着她一个坏笑，劳拉惊讶了一秒，然后下一秒被突如其来的剧痛刺激得吼出声来。墙角的手下被这叫声吓得抖了抖，但都习以为常的没有转过来看。

    小丑麻利的把劳拉的腿骨正了回去，然后“啪”地放开。

    劳拉身体还在微微的发抖，但是小丑正得很棒，她还得放心的把胳膊凑过去让他再正一次。

    “请您轻点儿。”

    “轻了会更疼，你不会想尝试的拉拉。”小丑把劳拉的胳膊搭在肩上，动作娴熟随时准备动手的样子哪像是第一次帮人正骨头。

    “随你了，给我个准备……三，二、一！！——”

    这次劳拉咬住了牙关没有叫出来，但还是生理性的被逼出了眼泪。

    “呼——呼。”

    她摇摇晃晃站起来，下一秒又跌了回去，无力的一把盖住脸，“我想洗脸——”

    “ok—～我帮你弄，等一分钟”小丑生龙活虎的跳着去找脸盆。

    “噢天啊，真是个神奇的家伙。”劳拉真的哭不出来，喊了个人，“先生，可以帮我带件衣服过来吗？”

    那个人笑容很诡异的点了点头，“嗯”了一声，又畏畏缩缩的走出去了。

    ……又是个人格分裂。

    劳拉：“……”

    小丑回来了，劳拉说了声谢谢，清洗干净了脸，终于觉得清爽多了。

    “我要换身衣服，然后去医院看看，先生。还得回去拿我的电脑。”

    小丑没有接她的话。

    反而直勾勾的盯着她。

    “你第一次杀 人时，感觉怎么样？”

    这次轮到劳拉歪歪脑袋了，拆开了的金棕色长发随着她的动作披散到肩头。

    “第一次？”女孩睁大双眼皮，粉嫩嫩的很是可爱。“我不记得了，太小了。”

    她看上去似乎完全没有阴影一样，明明身处黑暗。

    这是一个，被人饲养着的收割机。

    饲养人照顾的很好，她非常优秀，但是……显然，那人没有教会她什么是黑暗！

    “你……会对被杀的人产生愧疚吗？”

    “父亲说愧疚是无用的东西，当然，他告诉我在心理医生面前我不能这么回答。这是一种病态的心理，对吧？”

    “yeah.it is.”小丑裂开了嘴，双手放在劳拉脸颊两侧，“拉拉，look at me.”

    “如果……如果，你父亲死了，你会感到伤心吗？”

    劳拉认真的思考了片刻，然后肯定的，摇了摇头。

    “no.”

    “告诉我为什么。”

    “为什么需要为什么？”劳拉邹起眉头，“这很正常不是吗？你捕食别人，别人也会捕食你。”

    “oh.yeah——it\'s good.very good！hahahahaha……”

    “我不认为这样有什么不好。”劳拉看着小丑的脸，那张脸上油彩太浓厚了以至于劳拉看不清楚他的微表情，完全不理解小丑为什么要笑。

    “噢，拉拉，这样没什么不好，这样棒极了！”小丑对她咧嘴一笑，露出一口狰狞的黄牙。

    他一把抢过劳拉刚才麻烦的黑发帅哥拿来的衣服，扔给劳拉。

    “换衣服，拉拉。然后去医院看病，不要留下痕迹，我相信你做得到，right？”

    “我当然会消除记录的。”劳拉接过衣服，有点难为情，“在这个地方换？”这可有点不淑女。

    “yes.”

    劳拉叹口气，脱掉防弹背心，把残破的礼裙拉链拉开，少女瘦弱的肩胛暴露在空气中，上面还有些青红的印记，与洁白的内衣带交相呼应着。柔顺的头发很快将背部盖住，劳拉套上t恤，再把头发拿出来。然后把工装裤脱下，换成棉布裙。

    即便是再简单不过的动作，她也做得优雅而有气质，良好的教养与这里肮脏的环境格格不入。

    双腿还是有点难站起来，小丑派了个人扶她出去，把她送上去医院的出租车。

    外面的天还没亮，接近凌晨的时刻雾气迷蒙得吓人。

    劳拉靠在出租车上，有些困倦的用手捂住，轻轻的打了个哈欠。

    “刚刚那个是你朋友？”

    “是啊。”劳拉依然没有升起戒心的样子，手悄悄摸向鞋子里的小刀。

    “小女孩儿大晚上还是不要跑出来的好。”

    她摸了一个空。

    “吱——”车子刹在一条劳拉不认识的巷口。

    “是……的呢。”

    冰冷从指尖蔓延而上……

    远处韦恩塔的光，在微微的闪烁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