21.第 21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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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他立马舔着个脸, 硬着头皮地看向苏木, “大佬, 我觉得我也可以。”

    “可是你的同伴都还在头顶吊着呢。”崖香一点都不给面子,她眼神清润干净,带着浓浓的不解。

    “都是路上临时结伙的亡命之徒, 你别看面上我是老大,要不是我自己实力强他们打不过我,我早就骨头渣滓都不剩了。”他的余光瞅了眼正给崖香递零食的冯泉, 狠狠掐了把自己大腿鼓足勇气说,“不瞒你们说, 我早就看不惯大胖他们那伙人了,末世前就是关牢里罪大恶极的犯人,我这种正人君子当然不屑与他们为伍,也就是生活所迫……”他深深叹了口气,未尽之意尽在不言之中。

    “我呸!”冯泉神情鄙夷,直接骂道,“你强闯民宅, 还对我喊打喊杀。就你这样也配叫好人?”

    “那还不是你小子想把我们关在外面吗!”赵军暴跳如雷, “要不然谁稀罕来抢你啊!”

    “你看吧!你说了抢!我就说你没安好心。”冯泉抓住了对方言语中的漏洞, 激动地嚎叫。

    赵军气得牙痒痒,他正脸红脖子粗想要扯着嗓子继续反驳时,烦躁的崖香先不耐烦了。她一手捧着零食, 嘴里不断发出咔擦的声音, 转了转圆溜溜的眼珠向苏木询问道:“我们现在要干嘛?”

    “开宗立派。”苏木敲了敲崖香的小脑袋, 她神情茫然,正全身心信赖地注视着自己。

    “有志者皆可来,正好这场大雪过后山海异变群兽将出,我们静待即可。”

    崖香正托着腮帮子发呆,闻言笑眯了眼,纤长的眼睫毛上下飞舞,真诚的夸赞道:“还是苏木你聪明!”

    苏木一眼看穿了她的拍马屁,好笑地瞥了她一眼,随后对赵军和冯泉两人指挥道:“我会先给你们一卷基础功法,至于能到什么地步就看你们自己了。不过,世上没有白费的午餐,你们知道这个道理吧?”

    “您有什么需要的就跟我说!”冯泉一脚蹬开想要说话的赵军,急忙表功道,而猝不及防被踹倒在地上的赵军也忙不迭连声附和。

    “你们一路往人迹罕至的西北去,哪里的地形不会发生太大变化,进化的异兽也较少。”苏木动作轻柔地擦拭崖香嘴角的食物残渣,一双丹凤眼慢悠悠地转向冯泉两人,下巴抬起目光带有深意,“宏图大业就在眼前,你们能有什么样的成就,便取决于自己了。”

    冯泉仍处于困惑中,赵军这个老江湖却已经领悟,他点头致意郑重保证道:“师父你放心,我们一定在哪里站下一片立足之地!好为我们门派打下基业做足准备!”

    苏木修长的手指轻轻敲击玻璃制的桌面,似笑非笑道:“我只是传一卷功法领你们入门而已,那里称得上师父。” 赵军也踌躇了片刻,毕竟认下了师父,相当于自己以后都摆脱不了苏木的控制。

    他国字脸配合着脸上的一道刀疤,样子很是凶狠,可这样的他眼角瞅见了头上悬挂的猴子等人的尸体,他们已经被食人藤蔓吞噬的不剩骨头渣,赵军出了一头冷汗当机立断大声说:“您对我赵军有再造之恩,您放心,我这个人最讲义气!认下您当师父,就绝不会有二心!”

    冯泉被他这番动作弄得一头雾水,他出身豪门当然比不过赵军这个老江湖能屈能伸。可也没等他疑惑太久,苏木便下了逐客令,“等雪过后世界地形就会发生翻天地覆的变化,而且花草虫鸟乃至丧尸都会发生进化,你们最好现在就启程。”

    赵军麻利地就想告辞,既然知道了危险,他便不会选择坐以待毙。毕竟相对于门外的大雪来说,还是未知的威胁更惹人忌惮。

    但冯泉却扭扭捏捏地不肯离开,直到苏木眼神越来越冷时,他才支支吾吾地说:“大佬你们会去幸存者基地吗?”他说完就想要扇自己一嘴巴子,暗骂了一声废话。

    果然,崖香神情天真不解,蹙着眉声音娇软地说:“那当然啦,我们可是要去找人的!”她摊开白皙的小手,挨个认真地数着手指头,“要找秦然和那个通缉我们的陈家报仇,还要去看陈何,外加宣传我们的门派,好忙呀!”

    “那你们到了基地后,能帮我打听下b市冯家的状况吗?”冯泉神情忐忑,发憷地瞥了眼苏木,见对方没有阻扰的意思后才敢继续说道,“我是来a市度假,碰上了这档子事。现在只担心我家里人,如果你们遇见了他们就告诉他们我在西北方,我感激不尽!”

    他一咬牙,又俯身到崖香耳边想要嘱咐细节,却被苏木突然伸出的手臂隔开。面对他冷到极致的目光,冯泉小腿开始打颤愣在原地,过了大半天才被一旁看戏的赵军推了一把,他回神后抹了把脸,把肚子里的花招都收了起来,老老实实地说,“你们跟他们说我屁股上有道疤,是小时候爬树划出来的,他们就会信你们的话了。”

    “我好面子,除了家里人从没告诉过外人这事。”他近一米八的个子缩着背,耳尖都冒着绯红,看上去害羞极了。

    “哇哦。”崖香呆呆地张着小嘴,随后感到不妥后立马伸出两只小手捂住嘴。但在没人能看见的地方仍是鼓着脸,瞪圆了眼珠子震惊地看着冯泉不断摇头。

    “喂你那是什么眼神啊!”冯泉挂不住脸了,立马喊道。

    崖香放下手吐了吐舌头,调皮地说:“知道啦,我们会帮助你的!我可是很贴心的老大呢!”

    冯泉不好意思地埋头,最后想要说些什么却没能吐出话,就被赵军推搡着离开了。

    屋外大雪中。

    “喂,你干嘛急着走啊!”想到自己没有说出的话,冯泉浑身别扭,只能朝着罪魁祸首发泄怒火。

    赵军叼着根烟,很是轻蔑地瞧了他一眼,撇过头点燃了烟吐出口气,才慢吞吞地说:“为了救你小子的命啊!”

    “你,你什么意思?我警告你啊,你不要对我动手,我们可是钦点的同伴,要是我莫名其妙死了,崖香不会放过你的!”冯泉一阵心凉,他不动声色地挪了挪身子远离赵军的身旁。

    赵军不屑地讥笑了声,眼皮不耐烦地上翻,“你也就这点破胆子了。”他斜睨了眼紧张地发抖的冯泉,语气不明地说,“不是老大哥我骂你,你都跟他们相处几个月了,那苏木对崖香的态度,你就真没看出点什么?”

    “什么态度?”冯泉惊得一愣,他奇怪地看向赵军。

    “你就蠢死得了。”赵军不急不慢地上路,拍了拍冯泉肩膀上的积雪,总结道:“总之你记得,别找死,离崖香远一点。”

    冯泉仍在埋头苦究,赵军声音不大的嘀咕道:“原来神仙也会吃醋啊。不过看崖香那没开窍的模样,我师父也有得磨咯。”

    “苏木喜欢崖香?”冯泉在雪地里蹦跶了一圈,随后不可思议的说,“你还真老老实实叫他师父?”

    “那当然,识时务者为俊杰。这些大人物最恨当面一套背面一套的人了,低个头就有好处拿,傻子才不干。”赵军的烟抽完了,眯起眼看向前路,将怔怔的冯泉一把拽过来,“别给我磨磨唧唧的,走快点,早到早安心。”

    冯泉不甘心的嘟囔了两句抱怨,但打不过赵军的他依然只得老老实实地选择跟上对方。

    而被他们讨论的对象却没有刚才的平静。

    崖香一手拍开给自己递果盘的苏木,意义不明地哼了一声。苏木很好脾气的放下手中东西,凑近她和煦一笑,“这是怎么了?”

    “你还问我怎么了?”崖香气不打一处来,听到这句话后就像是炮仗被点燃了火,当即蹿得老高,“你今天干嘛要把冯泉赶走?”

    苏木眉宇间带着不解,他微微皱起鼻子,疑惑道:“我没有赶他走啊。”

    “那你干嘛派他跟着那个大个子离开?”崖香记不住赵军的名字,只在脑海里存着对方粗狂的模样,“这种事情,明明他一个人就可以!”

    不等苏木解释,她捂着耳朵开始在沙发上打滚,“你每次都这样,只要我有了交好的玩伴,你就会想方设法的把对方赶走!搞得我每次都孤零零的,你太坏了!”

    苏木重重地叹了口气,看着撒泼的崖香低着声音说:“你总得给我个解释说话的机会吧?”

    崖香不甘不愿地挪开一只手,清澈的眼眸转向苏木,犹意难平,“你不要以为我好骗!我聪明着呢!”

    “行行你聪明着呢。”苏木顺着她的话安抚这头炸毛的小猫,眼神诚挚语气无辜,“我们如果真要把修建门派的事情定下来,那么拥有属于我们的地盘当然就是最重要的一环,一人容易起二心,两人正好互相监督试探。西北条件艰难,更何况现在形势不明,你就算不喜欢赵军,也不能让他一个人去送死吧?”

    “可只多了个冯泉,也没什么差别啊。他那么弱,也不能打,说不定还是拖后腿的呢。”崖香已经开始犹豫了,但她仍然清醒的指出了苏木话中最大的漏洞。

    苏木嘴角温和的浅笑僵住了一瞬,万万没想到崖香睡了一觉后居然变聪明了。不过苏木心思缜密,下一秒语气更轻柔了,“就是因为这样,我们才要让他去西北啊。跟在我们身后他永远学不会成长,只会受人庇护。何不借此机会,让他跟在赵军身后历练一番呢?”

    见崖香黑漆漆的眼珠里越来越迷茫,他若无其事地继续说:“这样也附和你当大哥的信念啊,毕竟好的大哥可不是一昧庇护小弟,而是让他们逐渐成长成一方大能。你也不想以后回了外域,众神都嘲笑你找了这么一群不入流的跟班吧?”

    他这句话就像是一把剑,快准狠地戳进了崖香的心中,她对苏木最后一丝怀疑彻底打消,犹犹豫豫着点头答应了。而苏木却没有这么轻易放过她,他将崖香柔弱无骨的手掌一把握住,另只手捏住她白嫩的小脸,扬眉询问道:“谁告诉你这些的?”

    “什么?”崖香被捏着嘴,吐词不清地说。

    “我把你交好的玩伴赶走,谁告诉你这件事的?”苏木用脚趾想也明白,崖香那个榆木脑袋是绝对不会想清楚这之间的关节,绝对是有小人告了密。一想到有人在她和崖香之间挑拨,苏木修长的刘海下掩藏的眼眸里蕴含着暗黑,双手不自觉攥紧,指甲深深陷进了自己的掌心中。

    “我,当然是我自己想的了!”崖香刚这么说,苏木便一把松开她的手,坐到一旁抱臂说:“既然你都怀疑我的人品了,那我觉得我们可能不太适合做朋友。”

    崖香登时惊呆了,毕竟这是苏木和她交好后说的最重的一句话了啊!那可是苏木!自己刚刚修成僵尸,破土后去他家连续偷了一个月鸡,他也只是笑着揭过,没有像其他凡人那样对自己白眼交加,反而爱护了自己数千年。

    就算自己发脾气跟他绝交,他也会固执地留在这里等自己的苏木啊!

    不得不说崖香迷迷糊糊的脑子忽然开了窍,就像是有人在她脑子里开了个洞,不仅让她震了震,还把她脑子里积压多年的水给放干净了!她猛地意识到苏木对自己的重要性,当即出卖了自己的几个哥哥,“是后卿将臣他们!不是我,我才没有怀疑你!”

    三言两语就被卖了的将成后卿:我有一句mmp,不知当讲不当讲

    果然是这几个畜生。苏木暗暗磨牙,一边想着自己总有一天要把这群阻扰人恋爱的傻逼给收拾了,一边无动于衷语气冷淡地说:“你刚刚可是亲口指责我。”

    崖香一听他的语气这么冷,当即急昏了头,立马使用老招数扑倒苏木身上紧紧抱住他,“我错了!”

    苏木心里想着自己今天必须把这个无法无天的小姑娘一个教训,要让她清楚日后谁才是当家作主的人,他愤愤地想到还要改掉她到处勾搭跟班的臭毛病。踌躇满志的苏木一回头,刚准备张开嘴就看见崖香那双水汪汪的眼睛,她红着小脸委屈巴巴地盯着自己。

    见苏木转身,崖香更紧张地搂紧了他。

    苏木几次张口又闭上,最后轻轻叹息一声揉了揉她的小脑袋,认输道:“好了,下来吧。”被对方白皙的肌肤紧贴,苏木为了不出丑正用全力憋住自己。

    而崖香却没有领悟他的意思,仍是固执地贴紧了对方,追问道:“你不生气了吗?”

    苏木没有空回她的话了,他无奈地看了眼窗外的雪,暗想这日子到底什么时候是个头啊!而他沉默的后果便是,崖香这几天都无比黏他,无论他是上厕所还是做饭,对方都亦步亦趋地跟在他身后,小心翼翼地看着他。

    大约是被他那天的举动吓狠了,任性的崖香明白,苏木也会离开自己。

    离开自己?!崖香被这个念头吓了一大跳,她把床上的被子缠绕在身上,在宽大舒适的床上滚来滚去许久后,终于思考出来了结果:肯定是夺尸花吹了枕边风!才让苏木对她生气了!要不然以前自己还有更过分的时候,他怎么没有这么生气?

    崖香完全不懂日积月累四个字,只是愤恨的把账算到了夺尸花头上,当即恨恨的想明天自己要去好好揍它一顿!

    无辜躺枪的夺尸花此时也不满的很,它正在安心护法。忙中偷闲的它撇了眼静静修炼的苏木,仔细的想崖香这傻子最近难道是转了性,终于意识到了自己主人的好,开始勾引主人以便怂恿对方把自己扔掉?!

    那按照主人对她的心意,自己岂不是分分钟成为没人要的孩子?

    想到此的夺尸花悲从中来,对着月色伤心地流下了几滴晶莹透明的泪水,来祭奠自己逝去的美好岁月。它暗戳戳的整理了了自己的小金库,想到被赶出门的它该怎样流浪。

    苏木对这两傻子丰富的内心并不知晓,不过崖香的变化却出乎他的意料。

    他穿着整齐的衬衣,正不急不缓地系着扣子,他侧眼敲见了蹲在门口探头探脑的崖香后,故意放慢了手中的动作,白皙的手指与黑色的衬衣相照应,胸前是大片裸露的春光。

    崖香生性天真未经人事,仍是好奇地张望。她见苏木停下了动作还怔了怔,伸长脖子歪着头仔细看了眼,随后慢慢红了脸飞快地溜走了。镜子前的苏木对着无人的地方浅浅一笑,手中继续慢条斯理的动作,此时的他不同于平日的清爽冷峻,眼尾上挑带着说不出来的风情与独有的邪气。

    而跑到无人处的崖香疑惑的东张西望,她先是将小手紧张地按在胸脯上,手指下是怦怦直跳的心脏,沸腾的血液在体内流淌。崖香更加不解,“心跳得好快,为什么?明明以前也见过他的身体,可是现在怎么不同呢。”

    她不自觉的来回踱步,头摇的跟拨浪鼓似的,嘴里不断呢喃,“我一定是出问题了!”她用灵力将自己快速检查了一遍,发现身体无恙后再次不解地靠在墙上,双手慢慢上移直至通红的脸颊,“难道是发/情期到了?可是旱魃也有发/情期吗?后卿他们没告诉我啊!”

    洪荒中的神稀奇古怪,大多都是妖,身为妖自然就保存了交/配期的天性,所以崖香对此并不奇怪。

    她头脑乱成一团浆糊,想了一会儿后双手呈扇形用力扇风给自己降温,她终于下定决心,竖着眉毛鼓起小脸很是生气地说:“不行!苏木把我当兄弟,我却想睡他,我太坏了。要是真到了季节,我还是换一个人吧!”

    正春风得意怡然自得走出房门的苏木恰好听见这话,他当即腿软差点摔到地上,好半天才缓回神气得脸黑如墨,他抿了抿唇,神情冷冽到了极点。

    但崖香还没察觉到危险靠近,她思考了一圈人选后捧着脸,惆怅叹气,“也不知情爱是什么滋味,都怪将臣他们天天揪着我念书,耽误我谈恋爱!”

    苏木都快气笑了,他竟然不知崖香曾经还有过这么危险的想法?他眼底带着无尽寒意,紧攥的手掌慢慢松开,最后又恢复至惯有的温和笑脸,走了出来。

    此时的崖香已经端坐在阳台上,目光无神不知落到了何处。苏木懒散地看了她一眼,随着她的视线偏头转向窗外,“在看雪吗?”

    “雪里蕴含着灵气,地下正在涌动。末法时代要结束了。”崖香难得正经了一次,她哼唧了一声,语带兴味“说不定我们不用想办法等你修炼到飞升,大家就会搬回来了。”

    “并不会。”苏木伸手逗了逗她的下巴,见她气呼呼的转过头后才懒洋洋地说,“这是崭新的纪元,我们的时代已经过去,并将永远过去。世界出现异能者,他们会取代我们曾经的位置称霸世界。”

    崖香高昂的兴致被打击的一干二净,她垂下头开始极小声的嘟囔抱怨,“那我们干嘛还要传播仙术?”

    “反正现在又没有天道,我们眼前是唾手可得的财富,干嘛不拿?”苏木手指翻转,热腾腾的茶水出现在小巧的杯里,“难道你不想功德加身脱胎成圣吗?”

    崖香小孩子心性,随意拉扯道:“总感觉是小偷。”她其实也知道对方说的有理,可碍于刚才的尴尬,她便浑身不舒服的悄悄挪动,离苏木远了一点才安下心,毕竟一想到自己对苏木有非法企图,她就心虚。

    苏木好笑地瞥了她一眼,识趣转移话题道:“大雪导致越来越多的丧尸躲避在暗处,我们也可以趁这个时间修炼,等雪停了就出发去幸存者基地。”

    崖香乖巧点头,但心中却在想自己才不修炼。她都当神了,还修炼干嘛!崖香心中暗搓搓的藏着一个大计划,她要征服地球,开创属于自己的世界。等以后就算自己回了外域,也可以随时回这里吃零食。

    想到这,崖香明润的眸子不动声色地转了一圈,乐滋滋的想自己可他娘的真是个天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