38.Chapter03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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叶芒对欧洲的历史和地理也了解一些。
她在脑海里努力搜寻了一遍,终于想起来一些相关的东西,“是传说中关押铁面人的那个岛吗?”
“嗯……嘶!”黎天明突然咬牙,似是忍住不叫出声来。
“怎么了,是不是伤口有点痛?你快去躺着吧,别乱动了。明天我们什么地方都不去,就呆在这里吧。”
叶芒看着他这副模样,想象不出,明天他还能去那么危险的地方?
不管他怎么不愿意,她强行拉着他,让他睡回到了床`上。
她查看他的伤口的时候,果然,白色的纱布边缘,都有一圈血迹,一定是刚才他们吻得忘乎所以的时候,动得太厉害了。
叶芒匆忙跑出房间,去医疗室里抱过来一个急救药箱,开始给他换药。
白天的时候,她见过医生给他上药包扎,她也随口问了医生一些要注意的事项,就是怕出现这种情况。
叶芒准备好要用的工具和药,立刻解他的衬衫扣。
黎天明对她这么紧张兮兮的表情,感到意外,也早已经被触动。她要给他解扣子,他忍不住说了一句,“小芒果,你帮我脱了,我也要帮你脱,然后我们一睡觉好不好?”
“不好,今天晚上,我睡沙发,你睡在床上不许动。”叶芒用凶狠的目光看着他,义正辞严。
这个决定,他是绝对不会接受的,大手紧紧揪住衬衫,不让她脱,“那我跟你一起睡沙发,药也不换了。”
叶芒又被他震住了,看着他还真不打算让她换药,她有些束手无策了。只能改成好言相劝,“我们俩睡在一起,你就会……不老实,可你现在不是受伤了吗?”
“那我老实一点,但我们必须睡在一起,沙发上或者床`上,随你便。”他开始跟她讨价还价。
叶芒很确定,只要他们同在一个房间,让他们分开睡的可能性,微乎其微。只能退一步,“睡一起可以,但什么也不能做。到时候你难受我也不管。把手松开。”
黎天明听到她说可以睡一起,他就放心了,揪着衬衫的手也松开。
她给他一颗一颗的扣子解开,帮他把衬衫脱下来,给他换药。整个过程,她竟然脸红心跳都不正常。
折腾完这一切,叶芒感觉到了困意,想要去洗澡。
“小芒果,我们一起洗。”男人掀开身上的被子,想要下床。
“停,为什么要一起洗?”叶芒一惊,伸出手掌,挡在他跟前,示意他别动。
“我受伤了,自己洗不了,你是我的女人,你不帮我洗,谁帮我洗?”
“……你刚才不是动得好好的吗?哪里就不能动了,你自己洗。”叶芒极力拒绝。
黎天明嘴上噙着一抹坏笑,“刚才能动,现在不能动了。洗澡的时候更不能动。你不愿意,那就算了,我就等着臭死算了。”
听说过有人绝食抗议的,没听说过有人要绝洗澡抗议。
叶芒又被他雷倒了。
黎天明抗议完之后,很快在床上躺下来。
叶芒嘴角抽了抽,不说话,按了铃。很快有人上来,把托盘收了去,问他们什么时候可以吃晚饭。
黎天明对着女仆用意大利语命令她把晚饭送上来,没有他的允许禁止上楼来。
叶芒听着他对着女仆这么高高在上的说话口吻,仿佛他就是她们的王。联系一下刚才他耍赖要她帮他洗澡的说话语气,简直就是风马牛不相及。
她没理他,自己先去洗澡了。等她洗完澡出来,房间里晚饭已经端上来,黎天明坐在沙发上,脸黑得跟包公似的,冲着她命令,“小芒果,过来。”
叶芒转身就走向床边,当没听到。
让她过去她就过去,她才不干呢。
她还在腹诽,结果,整个人突然腾空而起,“你干什么?今天晚上,不行的哦……”
他们还要像昨天晚上那样吗?他不是受伤了吗?怎么就不能消停点?
叶芒小脑瓜使劲地转悠,想要转出个什么好主意来,逃过这一劫。
黎天明不理她,双手捧着她,像捧着一个婴儿一样,直接把她抱到了沙发上来,把她扔在了沙发上。
叶芒手撑着沙发坐起来,看到他已经端着一个碗,夹了满满一碗的菜,递给她。
他要干什么?
叶芒看着他一系列的动作,脑袋是蒙的,突然被他打断。
“喂我吃饭。”黎天明很严肃地看着她。
叶芒更严肃地看着他,“哥哥,你没有手吗?你受伤的是胸口,不影响吃饭的吧。”她俏皮地笑了笑,把碗重新递给他。
“你有三个选择,一,给我洗澡,二,先喂我吃饭,再给我洗澡,三,先给我洗澡,再喂我吃饭。”
黎天明想了想,立刻改正,“第一个选择错了,是给我洗澡,喂我吃饭,顺序你自己决定。”
“如果我不答应呢?”叶芒听到他这么无理的要求,差点喷血,他这哪里给她选择机会了啊?
“不答应可以,我不介意昨天晚上的事情,才重复一遍。”黎天明想起昨天晚上,身体不期然地开始有了反应。
今天晚上,她好像不愿意。为什么?
如果她不愿意,他也不会强迫她,虽有克制起来很痛苦。
叶芒此刻的心境,确实和昨天晚上有很大不同。
昨天晚上,海边的那个背影,早早地让她的心柔软下来。他把她从约翰市长家的浴室里救了出来,让她有一种感激的心情。亦或许是两个人已经有过肌肤之亲,后来所有的一切都水到渠成了。
可现在,她没办法不把他和名画馆的人联系起来。这种心情很复杂,没有昨天那么单纯了。
在这样的心境下,她有点接受不了两个人再那么放肆胡来。
叶芒思虑半晌,拿起一把调羹,低着他低吼了一句,“先吃饭,再洗澡。”
黎天明脸上没什么表情,只是接住她喂过来的饭。
她果然不愿意。
黎天明心里酸涩,感觉饭很难吃,没吃过这么难吃的饭。
叶芒给他喂了一口,正准备喂第二口。
黎天明挡住了,“你吃完饭就去睡吧,我不饿,我自己去洗澡。”他起身,走了两步,又停住,“放心,我今晚不会对你做什么。”
他的声音冷得跟寒冰一样,和他脸上的表情一样的冰冷。
叶芒看着他大步走向浴室,留给她一个高大孤傲的背影。
“嘭!”浴室的门紧紧地被关闭,里面很快传来“哗哗”的流水声。
叶芒被这么大的声响吓了一跳,这才回过神来,匆匆趴了两口饭。
他不吃饭,伤口恢复得更慢。
他胸口的伤,洗澡的时候会不会被水沾到?
叶芒突然想到了这两个问题。
她想等着他洗完澡出来,再劝说他吃点饭。结果,一等,就是两个小时。她最后困得在沙发上睡着了。
模糊中,感觉有人把她抱了起来,放回到床`上,给她盖好被子。
浴室里的流水声持续响了多久,她也不知道,现在终于停了。
这么说,他已经洗完了?
叶芒吃力地睁开眼睛,看着男人正一手撑着身体,面对着她侧躺在旁边。
两个人的视线刚好撞上。
“小芒果……”
“你……”
两个人也几乎同时出声,又同时停住。
“女士优先,你先说。”他提议。
她也应允,“你没吃饭,我让她们去热一热,应该还能吃。”她边说边准备起身,却被他按住。
黎天明看着她,想起他在浴室里磨蹭了两个小时,她竟然在沙发上等了两个小时,就是为了告诉他,让他要吃饭吗?
她明明这么关心他,即使是大难临头,她也没想过要抛弃他,她应该也是在乎他的。
可为什么感觉她的心,跟他的心离得那么远,她对他的防范也那么重?
这些问题,对于一个没有感情经历的男人来说,是一个天大的难题,找不到答案。
黎天明给她拉了拉被子,“我不饿,晚上不是喝了一碗鸡汤?你睡吧,不要睡沙发上,我说了不会对你怎么样。如果你不相信,那我去睡沙发。”
他边说边起身,准备下床。
叶芒下意识地按住他的手,“你睡沙发睡得惯吗?万一感冒了,伤口发炎了怎么办?躺下!”她最后两个字,同样是命令的语气。
两个人床单都滚了好几次了,还那么矫情做什么?
叶芒也说不明白,为什么会这样,大概是心和身体行走的速度不一样,这种落差让她不适吧。
黎天明听到她这么命令他,心里却是一喜,这女人,每跟她多呆一分钟,他就多十分的喜欢,也就有万分的不舍跟她分开。
可她似乎不是这样想的。
这一刻,他恨不得变成一只蛀虫,钻进她心里去,看看她到底是怎么想的。
叶芒背对着他,他也不敢抱她,担心他又控制不了自己的欲`望。
两个人就这么睡了下来,聊了几句明天的行程安排。
叶芒感觉到困了,很快就睡着了。
黎天明等着她睡着,忍不住趴在她身旁,把头探过去,看着她熟睡的脸。
他看了她许久,却怎么也看不够。
一`夜相安无事。
翌日,叶芒起来的时候,发现身旁的床已经空了。
他怎么起那么早?
她不知道,黎天明早早地就醒了,让后就 “逃”了。
男人清晨醒来,欲`望爆棚,身边躺着心爱的女人,却不能碰,这种折磨,他真受不了,干脆早早起床,去冲了冷水澡。
叶芒起床后,洗刷完,换了衣服,下楼,发现他同样已经换好衣服,坐在了餐桌前。有仆人正在给他们摆弄早餐。
“你伤口还痛不痛?一会儿我给你换药。”叶芒一边问,一边在他旁边的一个空位上坐下来,端起牛奶,喝了一口。
“我让医生给我换了。”黎天明手里拿着报纸在看,头也没回地答了一句。
“为什么?”叶芒很诧异,昨天她不是给他换得好好的吗?
“什么为什么?”黎天明终于放下手中的报纸,看着她。
“为什么让医生给你换药?”叶芒放下手中的牛奶,质问他。
黎天明嘴角一抽,她这是吃醋吗?他重新拿起报纸,继续看,随口回了一句,“因为医生是男的,换得比你好。”
“……”叶芒被他这个回答噎住。
什么意思?她又没问医生是男是女,医生比她换得专业,那是天经地义的事情。
不换就不换,她还懒得操这份闲心。
叶芒看他好像不想搭理她,她也不再说话,专心开始吃早餐。
偌大的餐厅内,坐着两个人,仆人摆弄完,就已经离开。虽然有两个人,却安静得只有墙上的钟嘀嗒走动的声音。
“你对桑德罗的画很了解吗?”叶芒受不了这种沉闷,最终破了冰,想着或许可以从他口中探知一些信息。
“一般。”他回答的很简单。
“桑德罗的那幅画,《爱了你一辈子》,给约翰市长家的礼物,是你帮我送的?”叶芒吃完了早餐,想要切到这个话题。
“嗯。”他回答得很干脆。
“为什么你会有桑德罗的真画?你是不是和香港那家世界名画馆的人有什么关系?”叶芒终于忍不住,直接问出了在她心里徘徊许久的问题。
“什么?”餐厅里突然响起一个很突兀的声音,大得出奇,带严厉责问和不满的语气,“你怎么能怀疑他……”荣刚从门口大步走进来,想要辩解,却被黎天明严厉冷炙的眼神逼退。
为了帮她追查为什么会被送上飞机,他连e国的公务都放在一边,被政敌穷追不舍地追`杀,也在所不惜。
最后的结果却是,她怀疑他。
荣刚想起来就忿忿不平,“主人,都已经安排了,什么时候动身?”
黎天明起身,“马上!”他说完,向叶芒伸出一只手来,“我跟他们当然有关系。是什么关系,很快你就会知道。”
叶芒有些反应不过来,只能跟着他走。
荣刚要跟随他们,被黎天明止住,“我们去岛上,你回e国。”
“怎么可能?”荣刚几乎要崩溃了。
他这是干什么,以身涉险?
荣刚看着车子离开,知道阻止他们是不可能的。
荣刚从小跟黎天明一起长大,知道这个人牛脾气,一旦决定的事情,十头牛都拉不回来。如果他这么跟过去,肯定让对方引起怀疑,加强防范,后面的事情就更不好做了。
这一点,他当然知道。
荣刚拿起电话,急急地开始拨电话。
黑色的越野车,疾驰在干净整洁的马路上。
四周空旷一片,一望无际。
叶芒坐在副驾座上,一手撑着头,手肘支在车窗上。车窗玻璃打开着,疾风吹进来,把她的头发吹向一边,她伸手想要按下来。
这种自由奔放的感觉,她太喜欢了。
这一刻,她有一种站在来,大声呼喊的冲动。
旁边的男人一边开着车,一边侧头看了她一眼。看着她脸上浮现灿烂的笑容,连眉眼里都是浓浓的笑意。
她怎么就这么开心?
他第一次看到她笑得这么欢畅。这样的她,一样地让他着迷。
如果她知道,他们此行去的地方,可能会有危险,她还会这么开心吗?
当然,他肯定会确保她的安全。他想带她去,是想让她亲眼见到,害她的人,会是什么下场。
叶芒感觉到他一直在看她,脸上突然感觉有些火辣辣的。
还在看,还在看……她终于忍不住回头,瞪着他,“你为什么一直看我?好好开你的车。”
黎天明长眸微敛,“你怎么知道我一直在看你?说明你也一直在看我。”
“因为你一直看我,所以我才看到你在看我。”
“对啊,因为你看了我,所以才知道我一直在看你。”
“……”叶芒抓狂了,双手伸进头发里,使劲地揉了揉。
这个男人,怎么这么讨厌?!
她猛然想起,不对,他受伤了,昨天才取出的子弹,现在不能让他开车,她怎么就没想到这一点?
叶芒立刻命令他,“停车。”
黎天明还在看她被揉的乱糟糟的头发,突然听到停车,他下意识地就一个急刹车,把出停了下来。
叶芒像个小兔子一样,从车上跳下来,绕过车前方,打开驾驶座的车门,把他拉出来,自己坐在了驾座上,对着他指了指旁边的副驾座,“上车。”
黎天明被她这一系列突如其来的动作蒙住,这会儿才恍然大悟,她是怕他开车会吃不消,所以她来开?
他的小芒果,这么心疼他。
黎天明刚好觉得手有点酸,他也没有拒绝,她的车技,她已经见识过了,昨天如果不是他们俩配合,很可能就都命丧枪林弹雨中了。
他回到了车上,坐在副驾座上,门还没关上,侧身抱住女人的头,狠狠地吻住了她。
这一刻,他前所未有的激动,所以只能这么做。
叶芒刚想启动车子,突然被人抱住了头,男人只是看了她一眼,薄唇很快就落下来,砸在了她的唇上。
他的吻,像狂风暴雨般,把她冲击得摸不着方向。
叶芒心里一惊,昨晚他很老实,不会现在变本加厉地捞回去吧?
——
圣玛格丽特岛,1号要塞。
一个幽暗的石洞内,装饰却很西式奢华。
石床上,被褥凌乱不堪,被褥下面,两具蠕动的躯体,交战许久,终于有声音发出来。
“亲爱的,你说的那个愚蠢的王子,今天真的敢来这里赴约吗?”说话的女人,探出头来,妆容妖`媚,拿起床旁边的一包香烟,点上一根,夹着香烟的两个手指,修长,艳丽的丹蔻,和她的红唇一样充满魅`惑气息。
“亲爱的,现在不是讨论这些琐事的时候,我们都一个月没见面了……”
被褥下的男人,一把将她拉进去,想要继续,被她制止,“你今天安排谁去跟他接洽?”
男人看她不愿意, “蹭”地爬起来,跳下了床,随手捞了件睡袍,披在身上,“七色狐。”他没好气地回了三个字。
不等她开口说话,男人就气恼地吼了一句,“sophia(索菲亚),你来我这里,除了解决生理需要,唯一关心的事情,就是怎么杀了尼古拉斯。没有别的一点能让你感兴趣的事情了吗?譬如,我!”
“我当然要杀了他。”索菲亚狠狠地将烟蒂掐灭在烟灰缸里,仿佛掐得不是烟蒂,是那个叫尼古拉斯的眼中钉。
她跳下床,走到男人面前,“你知不知道,为了让我儿子理查德能继承e国的王位,我需付出了什么代价?就是我活活守`寡二十年。可现在呢,又是什么情况?理查德比尼古拉斯还大一岁,竟然才封的是伯爵的爵位。约瑟夫那个死老头,竟然直接让尼古拉斯继承她母亲明晓那个贱人的公爵爵位。”
男人看着她又变得歇斯底里起来,忍不住摇头,“你每次都这样说。你又不是不知道,明晓是老约瑟夫最疼爱的女儿,她的儿子,他当然也会偏爱。更何况,那个尼古拉斯又这么聪明能干。倒是理查德,我看他这些年,也没多大长进……”
“放`屁!”索菲亚听到有人污蔑的她的宝贝儿子,立刻变得愤怒,“你是谁的男人?别忘了,各国王宫,每年要购置多少名画?没有我,你拿得到这么多订单吗?你的活路在我手里。所以,我不允许你污蔑理查德。”
他们用的是意大利语交谈,谈论一如既往地不欢而散。
索菲亚匆匆穿好衣服,又恢复了她e国gie(乔治)伯爵遗孀的一惯高贵尊容,离开了石洞。
石洞里一度炙热的气氛,瞬间降至冰点,陷入死寂。
直到有人来敲门,才打破这种死一般的沉寂。
“先生,我们是不是应该动身了?”一个身穿黑色风衣的高大年轻亚裔男子,立在石床旁,看着半躺在`床上情绪有些颓唐的男人。他说的是中文。
“嗯。他敢只身过来,肯定不简单。这次,我会亲自去跟他赴约,当然,是以你‘七色狐’的名号。你在香港被那个女人看到了真实面目,暂时就留在1号要塞,避避风头。对了,那个女人解决掉了没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