顾九川黑着脸找过来的时候, 就听到许菲菲坐在许青山旁边用清脆的声音说着：“前辈今天早上我看到顾总给我的资料时, 就有一些想法，我不知道我这样想对不对，您听听看，会不会给您一点启发, 庭悦地产这次招标的项目，立项是商贸大厦，并且力求成为国内之最, 我想着，这样一个高要求的大厦必然综合性非常强, 自然要囊括酒店、观光娱乐、商业等，根据这个，我大致上做了五点功能区分。”

    说到这里的时候，许菲菲就看到正朝他们走过来的顾九川，她声音顿了一下就继续道：“这五点功能区分包括，高、中、低档的办公区域，企业会馆区域, 精品酒店区域及顶部体验空间，当然这是在空间上的大致划分，另外我想要着重说一下，根据现在国情，这又是国家与社会资本共同参与的三p项目, 我想们在设计材料上采取绿色环保, 肯定是不会错的, 当这些都是我的一些拙见，不知道能否帮助到前辈。”

    许菲菲说完就对着许青山笑了起来。

    然而许菲菲这席话却让顾九川第一次认清楚，小姑娘不仅拥有一个漂亮的脸蛋，也有一个相当不错的头脑。

    果然他看上的人，向来不会错。

    刘青山也没想到这席话会是一个刚刚参加工作的新人能说出来的，一时间对许菲菲忽然有了新的认识。

    起初在知道顾九川要将光影新来的小姑娘给他当助手的时候，他还在心里想着，这新人是不是顾九川的情人。

    刚刚见面的时候，即便没有表现出来，可心里却认定了这样的想法，不过许菲菲的一席话，却让他改变了想法。

    这样聪明的一个小姑娘，又怎么会去做他以为的那种事情呢？

    是他的心太脏了。

    “依照你现在这样的能力和阅历，说出这样一番话已经很厉害了，果然长江后浪推前浪，前浪拍死在沙滩上，顾总，咱们光影未来一定会很好的，刚刚许菲菲的这席话，让我有了新的想法，或许这一次我们不一定会失去这个项目，给我10分钟时间。”刘青山如今五十岁不到，头已经秃了大半，可他这些年的努力并不是白费的，刘青山这三个字，在业内也是相当有声望的。

    刘青山说这些话，站起来走到一边没人地方，动起笔来。

    “许小姐当真是让我刮目相看。”顾九川的声音在刘青山离开后，淡淡的传入许菲菲的耳中。

    许菲菲转头看了一眼坐在她旁边，胳膊支在扶手上，用手抵着下巴看她着他的男人：“顾先生过奖了。”

    顾九川忽然轻笑一声，凑过去看这许菲菲眼睛道：“是不是过奖，许小姐心里清楚。”

    许菲菲顿时满眼无辜看着顾九川，俨然一副听不懂的样子。

    顾九川脸上的笑容顿时越发的大了，他没想到小姑娘居然也和他玩起装傻充愣的把戏了，好吧，看来都是他教的好。

    设计申述会很快就开始，当这次光影设计唯一的竞争对手，同遥设计事务所的人入场时，对方的负责人，还非常热情地同顾九川打了招呼。

    许菲菲站在顾九川的旁边，看着两个戴着面具的人互相聊天的样子，猜想着这两个人心里是不是都在相互骂着mmp。

    第一个先做申述的是同遥设计事务所，当对方的概念设计师拿出光影的那份概念时，还挑衅地朝他们这个方向看了一眼，只是除了顾九川冷冷地看了对方一眼外，许菲菲正低头帮着刘青山润色着一会要说的话。

    当对方做完申述后，许菲菲刚好帮刘青山弄好了申述的底稿，抽空看了一眼刘青山之前的设计方案，不得不说，这一份设计方案，已经非常出彩，不过显然刘青山之前着重点都放在建筑外观上的，而在材料上，与内部规划上少了一些想法。

    在经过许菲菲的提及下，这一次虽然是短短三十分钟内想出来的概念设计，在添加了这样的内容后，更显丰满。

    虽然没有概念图，仅仅只有一个刘青山手画的草图，可对于一个有着将近三十多年工作经验的老设计师，一场别开盛貌的申述会还是难不倒他的。

    不过当刘青山带着草图上台时，依旧引起下面的人议论，刘青山带着歉意说明了原因，在庭悦负责人表示他可以继续后，刘青山吸了口气，就自信地开口申述这一次针对商贸大厦的设计构想。

    许菲菲看过刘青山的申述稿，虽然上面写的并不全面，却能看出一个老设计师的厉害之处。

    事实上这样一场申述会，在许菲菲看来不过就是一场忽悠会，双方谁忽悠，谁又忽悠的好，谁能抓住甲方爸爸的心，谁就能成为最后的赢家，当然前提下，说出口的东西是真的能在后期做到，不然后期甲方爸爸也会分分钟教做人。

    刘青山这样又是环保，又是国情，又是文化相互结合，别开盛貌等等一通下来，许菲菲就看到坐在他们对面的同遥已经有人坐不住了，而刚刚还特意过来恶心过顾九川的同遥负责人，脸色更是难看，为什么难看，因为现场的甲方爸爸，哦不，庭悦负责人已经拉着顾九川，聊成了一家人，显然更看好他们光影的设计。

    许菲菲忍不住翘起嘴角，矜持地一笑，随后低头平复了下心情。

    当刘青山申述结束后，回到座位，受到了热烈的掌声，刘青山饶是工作经历丰富，可这一次的经历也同样会成为他终生难忘的经历。

    在绝处重获新生的感觉，没有人不会觉得兴奋。

    申述会结束后，同遥以极快地速度离开了庭悦，顾九川却被庭悦负责单独留下，对后续进行了商谈。

    许菲菲同刘青山留在外面等着顾九川，期间，刘青山道：“菲菲，我比你年长，这样叫你，你不要介意。”

    “前辈，您客气了。”

    “我不是客气，我是感谢你，我今天才发现，我确实老了，我或许经验阅历比你丰富，可我少了年轻时候的热情和不服输的冲进，今天若不是你，我可能就要放弃了，要害咱们顾总损失这么大的项目了。”刘青山这话说的挺实在，许菲菲闻言脸色一红：“前辈，您也是着急，毕竟这事谁都没想到。”

    刘青山知道，许菲菲这是在安慰他，摇摇头，没有再说，再说下，怕小姑娘要不好意思了，等下顾九川出来，恐怕要和他跳脚。

    他不瞎，自然看得出自家老板对这小姑娘的心思。

    顾九川没有让他们两人等太久，就出来了。

    一出来就直接道：“青山你先回去，小程给你定了机票，你现在出去能赶得上，许菲菲跟着我在这边还有其他事情要处理。”

    刘青山：“……”

    面对一出现就将自己打发了的老板，刘青山表示无话可说，只能接受安排。

    许菲菲却是想说不能说，毕竟刘青山还在这里，她不能不给顾九川面子，怎么说两人明面上还是老板和员工的关系。

    只是等刘青山一走，许菲菲就不忍了：“顾先生，你将前辈打发走，不会是有别的目的吧？”

    顾九川看着刘青山出门后，转过头笑着对上许菲菲瞪着她的杏眼：“许小姐果然聪明，这么快就能看出我有其他目的了，那你说说，我有什么目的？”

    说着还朝许菲菲贴近了一分，许菲菲吓了一跳，本能地贴到墙上眨了眨眼睛：“顾先生你看看这里是什么地方！”还要不要脸了，对面就是摄像头好不好！

    顾九川忽然退后一步，却伸手抓住小姑娘的手，拉着许菲菲往外走：“先去吃饭，然后回酒店。”

    明明知道男人不可能真的对她做什么，可这话让男人说出来，怎么就那么让人充满遐想呢？

    许菲菲试着挣了挣，却发现顾九川若是不放手，她根本挣不开。

    “顾先生，这样是不是有些失礼？”甩不开男人手的许菲菲羞恼地瞪过去。

    男人却垂下黑眸，温柔地看着她：“许小姐是不是忘了，你和我的关系，别说是手，若是我想……”

    “闭嘴不要再说了，你个混蛋！”许菲菲用空着的那只手，快速地捂住男人的嘴，直接用行动封了男人要出口的话，然后抬起不知道是气红还是羞红的脸来对上男人充满笑意的眼睛，烫手一般的手缩回了手，攥起拳头道：“顾先生你行行好，能不能放了我，我回去就给您共个牌位，日夜烧香念佛祝您发大财，好不好？”

    “不好。”顾九川却干脆利落地绝了许菲菲的希望，并且握着许菲菲的手忽然用力，一下子就将毫无防备的小姑娘拉到了身前，另一只手在许菲菲腰上一勾，两人顿时严丝合缝地贴在了一起。

    许菲菲完全没想到顾九川居然敢在大街上这样对她，一时间都懵了。

    眼里全是惊慌失措的小姑娘，看起来像极了一一只无辜的大兔子。

    “想要供奉我的牌位，不如等百年之后，同我一起受人供奉来的好，不知许小姐意下如何？”

    这个混蛋，当真听不懂她的意思吗？

    许菲菲现在简直要哭了，打又打不动，推又推不开，讲道理又不听，可以说快要难为死她：“顾先生，难道忘记曾经说过的话，我可还没答应你，你这样是不是有些太逾矩了？”

    见小姑娘红了眼圈，顾九川知道今天不能再继续，再继续小姑娘可能就要哭出声来，松开手：“我说过的话，自然算话，可是许小姐让我等的太久，总要给我一些甜头我才能等下去是不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