签情人契约那天，两人见过面。

    是赵然带原主去那间公寓，也是赵然带顾修齐的生活用品和衣服过去，算是熟人。

    姜宁淡淡地点头打招呼，进了电梯。

    电梯的门合上，没有外人，赵然忽然说：“姜小姐，顾总让我下来看看，是不是有需要帮忙的地方。”

    姜宁：“我已经办完手续了，谢谢。”

    前辈诚不欺我，喂饱的男人果然好说话！

    怪不得，自古以来那么多枕边风。

    赵然：“其他方面有需要帮忙的地方，不用客气。”

    姜宁真没什么要帮忙的地方，话到嘴边，转了个弯：“赵先生知道哪里有卖新帝最新款数位屏和比较好的直播设备吗？”

    赵然：“……”

    顾氏集团主要从事医疗器械、保健品等医疗方面的生产经营，赵然在工作和生活方面是个万能秘书，可以说没什么是他不会的。

    涉及到其他……新帝？数位屏？直播设备？抱歉，真不懂。

    “往东十公里，有家数码城。”

    顿时，赵然察觉姜宁看他的眼神从“万能秘书”变成“百能秘书”，瞬间掉了两个档次。

    赵然勉强再挣扎一下，“姜小姐要用车吗？”

    “要”字还在嘴边，姜宁急忙把字音吞下，现在她不是以前的有车一族想去哪浪去哪浪，原主没考驾照不会开车的。

    “我没驾照。”

    赵然知道姜宁没驾照，“我可以送你。”

    “不用，我要去很多地方，太麻烦你了。”

    电梯到了，姜宁朝赵然点头告辞，进了楼层，先去茶水间泡了杯咖啡，送到厉白萍桌上，“谢谢师傅。”

    厉白萍微愣，她没怎么照顾这个被硬塞过来的徒弟。

    之前事多不觉得有什么，现在人要走了，想想徒弟家里发生的事，她挺不好意思的。

    “小事。”

    “师傅再见。”姜宁笑笑，背上包就走。

    原主在公司里没什么关系好的同事，没打招呼的必要。

    厉白萍对她不算好，面冷心软，不忙的时候会提点两句，算是关系最好的了。

    姜宁走出顾氏集团没几步，赵然从后面追了上来，塞过来一张金色的卡，“姜小姐，带上这张卡能打折。”

    卡是顾修齐的。

    数码城开业前送来的贵宾卡，顾修齐一次没用过，不知道能打几折。

    姜宁收下了：“谢谢。”

    然后招了辆出租车，绝尘而去。

    赵然迎面吹了两口汽车尾气，上楼去敲总裁办公室的门。

    “进来。”

    “顾总，姜小姐收下了。”

    “嗯，你出去吧。”

    “是。”

    赵然出门时一副欲言又止的表情，顾修齐知道赵然想问什么，他自己还闹不明白呢。

    之前姜宁一副贞洁烈女不为金钱所动摇的样子，怎么忽然开窍了？真吃错药了？

    这一天，“叮叮咚咚”，顾修齐陆陆续续收到不少消费消息。

    理发店、数码城、餐厅、超市，零零总总算下来，大半天刷掉近三万。

    不知道买了什么。

    顾修齐想起赵然的回复，姜宁大概真去数码城买了新帝数位屏与直播设备。

    姜宁要直播？会计毕业的她有什么才艺？表演数钱吗？

    ……想知道。

    顾修齐：【你要直播？】

    此时，姜宁正在公寓里不停地签字收货。

    买的东西太多，一个人拎不回来，采取送货上门的方式。

    生鲜果蔬肉类分类放进冰箱，收拾好零嘴果脯等零食，安装调试数位屏与直播设备，一切做完已是一个多小时后的事。

    姜宁找手机看时间，瞥到金主一个多小时前发来的消息，沉默了。

    第一次当情人，业务不熟练，有点不太合格。

    白月光没回来，凭着这张五分相似的脸，应该还能再挽救一下！

    姜宁：【对。】

    姜宁：【你要看吗？】

    顾修齐：“……”姜宁是那么直球的性格吗？

    顾修齐：【直播什么？】

    姜宁：【画画。】

    顾修齐：【我晚上过来。】

    姜宁：【要吃饭吗？】

    顾修齐：【菜单？】

    姜宁：【红烧猪蹄、蒜蓉粉丝蒸扇贝、上汤娃娃菜、山药排骨汤。】

    她一个人在家吃那么好的吗？

    顾修齐意识到的时候，回复已经发出去了。

    顾修齐：【要。】

    挽救成功！

    姜宁比了个“yes”，进厨房准备晚饭。

    原主的厨艺一般，姜宁不是。

    出生在父母双双厨艺菜的家庭，吃货只能自己动手。幸好她的工作蹲家里的时间长，能够慢慢琢磨，喂饱自己。

    ……希望男主看在晚餐好吃的份上，别计较她剪掉头发的事。

    姜宁没见过白月光的长相，按原著的说法，是五分相似。

    剪完头发，不知有没有三分。

    顾修齐五点四十到公寓，推开门就闻到久违的饭菜香。

    再豪华的餐厅，丰盛的晚宴，比不上在家里吃几个面相不好的家常菜。

    家的味道，不是哪里都能吃到的。

    “来了？”姜宁听到动静，从厨房端出最后一碗山药排骨汤来，“洗手吃饭吧。”

    顾氏集团正常下班时间是五点，从公司到公寓最多十五分钟，遇上高峰期最多三四十分钟。

    姜宁对时间把控得很准。

    顾修齐加班？

    哦，那热热再吃，谁让他加班的，活该吃不到新鲜的热菜。

    顾修齐就近在厨房洗了手，见到身边盛饭的姜宁那头干净利落剪完甚至变得英气的短发，瞪大了眼。

    “你剪头发了？”

    “嗯，太长了不好打理。”姜宁随口回答，端着盛好的饭出去，“你要喜欢长发，我可以戴假发。”

    顾修齐：“……”又没有假发癖。

    “不用，吃饭吧。”

    食不言，餐桌上很安静，只有偶尔筷子碰到碗碟的声音。

    姜宁是不胖体质，喜欢吃肉嗜甜，红烧肉、糖醋排骨、红烧猪蹄全部会放糖，看到那层焦糖色就高兴。

    今晚的一大盆红烧猪蹄吃得干干净净，两人几乎对半分吃。

    姜宁是姜家的掌勺人，很了解成年男人的胃口有多大，三菜一汤到最后，还剩下点汤汁，没浪费太多。

    顾修齐经常在外应酬吃餐厅，难得吃顿家常菜，吃得很饱，又不至于撑。

    他很满意这顿饭，深觉不加班过来吃饭的决定是对的——完全不知道他要真加班，过来就只能吃点热过的剩菜剩饭，还可能看不见半块猪蹄。

    姜宁在开放式的厨房里洗碗，顾修齐站在厨房外看她忙碌的身影，眼神一恍，恍惚回到母亲在厨房做饭等父亲回来吃的幼年时光。

    心中一动，一声“姜宁”出了口。

    姜宁没回头，“嗯？”

    顾修齐张了张口，“很好吃。”

    姜宁“嗯”了声，“下次给你做糖醋排骨。”

    餐桌上，顾修齐没说话，但是筷子很钟爱红烧猪蹄，吃到甜的猪蹄眉头不眨一下，和她的口味有点像。

    “好。”顾修齐应下。

    应完了，发觉不太对。

    他找的是情人，又不是厨娘，老吃情人做的饭是怎么回事？

    ……算了，挺好吃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