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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就在附近不远。”阿莘启动车子, “刚才在看什么？”

    “八卦。”林思雅偷偷瞄了眼阿莘，对方正专注的开车，并没有向她看来，神色放松，“总不能够干巴巴的坐在车里等吧。”

    阿莘了然, “难怪来的时候，见你笑得那么开心。”

    还有点傻。

    “八卦不就是让人开心的吗？”

    林思雅知道阿莘开车的时候, 不会往她这边看，又把手机拿出来，翻开刚才看到的地方, 不断的往上滑动。看了一会儿手机, 她将目光微微往车窗挪动, 盯了车窗许久。她撑着下巴，眼神并不呆滞，像是在车窗外面的风景, 可她目光的焦距似乎又没有在那边风景上, 嘴角越来越弯, 目光越来越柔和，偶尔不知道是想起了什么还会扑哧笑出声。

    “笑什么？”阿莘没有扭头，只问道。

    “刚才看到一个笑话, 特别好笑。”林思雅眉眼弯弯的回答。

    “什么笑话？”

    林思雅愣了愣，视线依旧在车窗的位置, 唇角上扬, “突然忘记了, 抱歉啊，阿莘，下次再讲给你听咯。”

    阿莘不问了，她高兴就好。

    “到了。”

    阿莘见还盯着车窗外发愣不知为何笑得甜蜜蜜的林思雅，不由出声提醒。林思雅连忙抬起头，望了眼外面，看到熟悉的场景，心想，怎么那么快啊。

    林思雅提着包，握着手机打开车门，阿莘不经意间的一瞥，正好看到林思雅还两亮着的手机界面，一眼看出那是聊天软件界面。只不过林思雅出去太快，没有看清楚上面的内容。

    她凝了眼林思雅的背影，若有所思，盯着手机半天笑得甜蜜蜜，又毫无理由的时而发笑……思雅有喜欢的人了？这个想法只是一闪而过，等她将车停好准备回家，没想到出来后林思雅还等在外面。

    “怎么还不回家？”

    林思雅非常习惯性的走到阿莘的身边，两人的距离很近，她捋了捋耳边落下来的头发，说道，“去你家，我们谈点正事。”

    阿莘没有拒绝，她向来不会拒绝将她唤醒的人，直觉告诉她，这个人对她很重要，只是她忘记了太多东西。

    林思雅不是第一次来阿莘的家，很自然的将自己扔到沙发上，抱着抱枕，整天的忙碌还是让她有些疲倦。

    阿莘倒了一杯牛奶递给林思雅，她连忙坐了起来，捧着牛奶就喝，眼睛微微眯起，“阿莘，我们是不是可以开分公司了？现在我们公司越做越大，客户也越来越多，从最开始只有本省内，现在我们已经有许多其他省的客户了，公司也该换一间大一点的办公楼了。”

    “你就是来说这个事的？”

    “是啊，你不是想把公司做成全国第一吗？”她就是冲着这个目标去的呀，她望着眼前依旧表现很淡然的女人，其实很不明白，公司到现在，已经翻了很多倍了，她从来都没有在阿莘的身上看到兴奋。似乎，对方早就预料到会有这样的结果。

    阿莘点了点头，“我知道了，明天晨会的时候说说这件事吧。”

    “啊？没这么快吧，我还没有议定方案。”

    “你先等等。”阿莘转身回屋，林思雅抱着牛奶卷缩在沙发上，等阿莘从屋内出来，手里还拿着一叠厚厚的文件。

    阿莘将文件放在茶几上，“思雅如果不困的话，可以看看这里面的方案。”

    林思雅有些懵逼，什么方案？把牛奶放在一边，她拿起一份文件开始看。翻完一页，她没忍住抬头看了眼坐在一边玩手机的女人。

    没错，还是那个爆炸头阿莘。

    她瞄了瞄文件的内容，许多个开设分公司的完美方案，比她心里想的还要完美，手抖了抖，“阿莘啊，这是什么时候做的？”

    “遇到你之后。”阿莘的回答让林思雅说不出话，遇到她之后，就议定了这些方案了？

    阿莘，你是魔鬼吧。

    林思雅继续瞄着文件，一个小时后，她心里是震动的，回忆起文件里的内容，她现在就有一种热血沸腾的感觉，恨不得马上去实地考察。一直盯着文件看，眼睛也有些酸涩，她伸手就要揉眼睛，手腕被一道力量抓住。

    “手指上有细菌，眼睛不舒服不能够直接揉。”

    林思雅眨了眨眼，只觉得眼睛干涩，还有些痒，特别不舒服，忍耐不住，“就揉一下应该没有问题。”说完，她就要抬起另外一只手揉，阿莘依旧阻止了她。

    她使劲的眨眼，越来越来难受，“阿莘，你太残忍了，居然不要我揉眼睛，很难受，揉一下应该没有问题的。”

    “我给你拿药水。”

    林思雅连忙点头，“好，你快去吧，我在这里等你。”

    “确定吗？”阿莘对着林思雅露出了一个似笑非笑的笑容，“确定不是我进屋后，你会使劲儿的揉搓眼睛？”

    林思雅笑容有些僵硬，这都能够被发现吗？

    阿莘牵住林思雅的手腕，将她带进屋里。

    看着阿莘在找眼药水，似乎没有注意到她这里，抬起手就要揉，阿莘的声音响起，“不能揉。”

    “没揉，没揉……”林思雅哭笑不得，将手给放了下去。

    好在阿莘很快找到眼药水，见她按在椅子上，“我帮你滴吧。”

    “嗯。”

    林思雅神色略微不自然，巴巴应一句，仰起头睁大眼睛，视线不聚焦，鼻尖感觉到越来越近的气息，明明这个女人一脸浓妆，为什么身上的味道是淡淡的清香呢？她想。

    乔薇瞄了眼旁边还在做练习题的阿莘，试探的问了一句，“放学啦，还不走？”

    “马上就做完了。”阿莘回头露出一个笑容，特别浅，但她带着黑框眼镜，留着笨重的齐刘海，将半张脸都挡了，不仔细注意，还真注意不到她在笑。

    乔薇差点没有呛死，“你把作业做完才回去？”

    “有什么问题？”

    “没……没问题。”书呆子的世界，她这个凡人不懂。

    她看着教室里的人走的差不多了，想起回家要面对什么，嘴角微微垂下，好心情一下都没有了。

    这半学期她的心思都没有在学习上，家里出了那么大的事，谁还有心情学习。马上就是期末考试，能不能够保持到年纪前二十都是一个问题。

    回家还要面对她妈的骂声，埋怨声，以及她那个爸因为乔家落魄也是一蹶不振。所有人都将乔家出事，归咎于她的身上，认为她不招惹林小艾，乔家就不会出事。

    “走了。”

    阿莘将作业本放到课桌抽屉里，收拾好书包，顺便也帮乔薇把书包装好，体贴的行为，让乔薇鼻子一酸。已经好久没有人对她这么好过了，家里的人，学校里的人，哪怕是老师对她都充满着几分恶意。

    “我送你回家吧。”

    什么？

    乔薇惊讶的抬起头，盯着阿莘，想从那张脸上看出什么，两人距离很近，她看到的只有认真，对方确实是想送她回家。

    乔薇有些别扭，“还是不了吧，我骑车回去。”曾经她上学下学都是有司机接送，如今只能够骑自行车。

    阿莘帮乔薇把书包放到她背上，牵着她的手往外面走，乔薇有些受宠若惊，突如其来的好意，真的让她措手不及。这份陌生的温暖，又让她舍不得拒绝。

    “云莘。”

    她怯怯的叫了一声，“你为什么突然对我这么好？”

    “你不认为我是其他人说的那样，活该吗？”

    阿莘回头，嘴角带着若有若无的笑意，“现在才想起问这个，是不是迟了，要我真有恶意，你早就被卖了。”

    “你……”乔薇有些恼羞成怒，这书呆子人是还行，就是说话会气死人，“我就是问问，没有人会无缘无故对谁好，还是这么莫名其妙，你的目的是什么，肯定有目的。”

    只是她现在要钱没有钱，要地位没有地位，对方又能够有什么目的呢？她身边曾经有许多人，接近她都是各种目的，等乔家出事，那些人都离开了。

    经历过那些事，她的内心十分的脆弱，她宁愿相信云莘是有目的的，也不愿意对方仅仅是纯粹对她好。对她太好了，她会忍不住相信，她怕再一次受伤。

    阿莘从乔薇的眼底看到了那种怯弱，不安，怀疑，彷徨，顿了顿，说道，“我确实是有目的的。”

    “哦……”乔薇心里失落了一瞬，又松了一口气，有目的就好，这样她就不会有那么多负担了，“你的目的是什么？我能够帮你做点什么？”

    阿莘唇角轻轻地勾起，黑框眼镜下的眼里都是笑，“我特别讨厌林小艾，帮助你不就是打击林小艾了？”

    阿莘想了想，无缘无故没有理由帮一个人，确实容易被人怀疑，建立一个共同的敌人，乔薇就会从不安中走出，不用担心她别有用心。

    乔薇瞪大了眼，“你看不惯林小艾？”书呆子也有讨厌的人吗？她以为这呆子只会做练习题呢。

    阿莘点头，嗯了一声。

    乔薇像是在看什么稀奇，靠近阿莘，挽着她的手，“你怎么会讨厌林小艾，”突然，她恍然，眼底有些震惊，“你不会也对季江有想法吧，也对，季江是校草，家世又好，学校几乎没有女生不喜欢她。现在季江和林小艾在一起，许多女生不敢对林小艾做什么，还不是怕季家。”

    “真没有想到……”乔薇啧了一声，“季江真有本事，书呆子都被迷住了。

    乔薇一脸笃定，阿莘没有去解释，这些不重要。现在最重要的是，乔薇要振作起来，过好她的人生，过一个幸福的人生，这就是她来这里的目的。

    至于为什么要让乔薇过上幸福的人生，阿莘愣了一瞬，有点茫然，她也不知道，就是想那么做。

    “喂，书呆子，傻了吧，被我猜中了吧！”乔薇笑眯眯，一副我发现了真相，“行，看在咱们有共同敌人的份上，我就接受你的好意。你说你有什么计划，能够打击林小艾？”

    乔薇眼睛一眯，坏心思闪过心头，“放学后，偷偷把她绑了，揍一顿？拍点不可描述的照片？抽两耳光，看着她那张小白花脸我就气得很，特别想欺负。”

    阿莘回神过来，抓住一脸激动兴奋的乔薇，“乔薇同学，这不可取，法治社会，不提倡校园暴力。你报复了她，也得赔你的前程，在班房里蹲两年，什么都毁了，你愿意？”

    乔薇想起要真被抓住，就算不蹲两年，肯定会被拘留一阵子，到时候所有名声全部毁了，还是有些后怕。现在她已经不是乔家大小姐，没能耐处理好某些事的后果。

    “好吧。”她垂下头，认命的说道，“那不这样做。”

    “造谣怎么样？我们偷偷的造谣，谁也不知道。”乔薇又抬起头来，兴致勃勃，“这样总不会被人抓住吧，讨厌林小艾的人很多，只要我们起一个头，就会有无数人喷死她。”

    阿莘：“……”乔薇同学满脑子都是违法乱纪的主意。

    “以季家的能力，很快可以把谣言压下去，还有可能揪出你这个罪魁祸首，乔薇同学，季家这样家族的能量，你应该特别能够体会吧？”

    乔薇脸色白了白，是了，造谣根本不可取。

    这个信息时代，季家花点心思，很容易将她揪出来。现在的她，对付不了季家。

    她有些丧气，“那怎么办？看着林小艾我就来气，哭两下就有许多人安慰，总觉得是我欺负她，要我真的欺负她了，我还真的认了。偏偏我什么都没做，就说了两句话，所有人都会跳出来指责我。”

    “我认为你现在应该好好学习，天天向上，顺便想办法把下学期的学费和生活费赚到，这才是正经事。学费不够，下学期你就要面临转学，被全校的同学看着你离开，想想那众人瞩目的滋味儿，我认为你应该不想体会。”

    乔薇被说的脸色一白，双拳紧紧地握住，是啊，她学费已经不够了。

    昨天她妈就说了，下学期要给她转学，转到一所普通高中去，那里学费便宜。而她爸说的则是，乔家都是她害的，还读什么书，干脆辍学打工，还能够给家里减轻负担。

    一想到会辍学，乔薇只觉得天地都是昏暗的。她不想转学，也不想辍学。

    想到这些，她眼眶都红了，里面蓄满的眼泪，倔强的没有流下来。

    “云莘，我该怎么办？你说我该怎么办？我不想转学，也不想辍学，我才十六岁，我……”

    阿莘握住乔薇的手，拍了拍她，拿出纸巾给她擦了擦眼泪，“哭什么哭，你这么优秀，区区学费还赚不了？”

    “我……我优秀吗？”她怎么觉得自己就是一个废物，没有了乔家，她什么都不会。

    “你不是会钢琴吗？正好，我补课的那家小孩想学钢琴，听说他们还想给小孩请一个英语老师，你的英语不错，这些都是能力。”