87.18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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阮恬几乎恨不得拿袜子将贺凛的嘴给堵起来, 有时候真的不知道这人是什么脑回路, 真的是什么话都敢说出来。
他脱了上衣那还不够,下面的还要继续脱,阮恬叫停:“停停停,我不看了行吧,我关电视, 您老人家也悠着点, 别闪了腰,骚断了腿。”
贺凛眯着眼笑, 十分满足:“没事,就是闪了腰, 该喂饱你的粮我还是留着的。”
阮恬拿碗:“吃饭吃饭吃饭。”
她是真的服了他了, 说什么乱七八糟的呢,大白天的,那天非得从贺凛脸上刮下一层皮贴在她脸上,看她能不能也跟他一样不要脸!
贺凛笑嘻嘻的:“我老婆就是知道疼人, 还知道给我盛饭啊。”
阮恬从来不让他浑水摸鱼:“谁是你老婆?”
贺凛脸色瞬间就变了, 提起这件事来他就来气!
他忙前忙后, 白天为她做饭,荤素搭配, 好吃好喝的伺候着,晚上给她暖床, 勤耕不辍的种孩子, 可大半年了, 她连个名分都不愿意给他的!
贺凛将碗一放:“我们两去领个证怎么了?你是担心婚后的七大姑八大姨?放心,我家亲戚很少,家里人也都很好,谁敢叫你吃委屈,我肯定抽他大嘴巴子去,行吧?”
阮恬夹了一块肉到他碗里,示意他安静吃饭,闭嘴别说话。
贺凛哪儿能停得下来呢,拿出一股深闺怨妇的气质来:“还是你担心生孩子的问题?放心,我不会催你要孩子,你想生就生,不生我守着你就够了。生了的话,孩子我带,所有的家务活我做,有时间我再出去挣钱养家,你就天天负责欣赏腹肌,行吗?”
阮恬拿起个馒头,将贺凛的嘴堵上:“贺凛,你上辈子肯定是长舌妇转世投胎,这辈子真的是所有的话都叫你一个人给说尽了。”
贺凛咬着馒头,呜呜了好几声,可是看她还是一脸平静,丝毫不为所动的样子,认了输,怂了。
贺凛安静下来,阮恬还有点不习惯。
她在想着贺凛说的结婚这件事。
可能是因为原生家庭的影响,她对婚姻一直持有负面的态度。可是一想到结婚的对象是贺凛,她的抵触心理会少很多。可是结了婚之后呢……
这个世界还有一些任务没有做完,先前想害原主于死地,想要掌控她人生的幕后之人还迟迟没有暴露。但这些事情终究会有做完的那天。
到那时她离开贺凛,贺凛会伤心,她也会难过的吧。
贺凛见她出神,静静打量着她,而后叫了声:“恬恬,恬恬?”
阮恬回过神来:“怎么了?”
贺凛笑容灿烂:“我刚说想结婚也就是说说嘛,你不要给自己太大的心理压力,要是你不想结婚,咱们两就这样过一辈子也挺好的。”
阮恬嗯了一声,看着他的笑容,反而觉得心里更不是滋味起来。
她想了又想:“你先前说想回家过生日,还回去吗?”
贺凛有些犹豫:“我是想跟你过的。可是我爹那个人吧,我要是不回去,也不知道他会气成什么样子。”
他一直是贺老爷子最喜欢的儿子,年纪最小,从小就聪明又嘴甜,惯会讨人喜欢,虽然长大之后死都不听话惹了不少麻烦,可他爹还是最疼他这个幺儿。
“我跟你回去一趟。”
贺凛:“……?!”
他想再问一句,怀疑自己刚才是不是听错了,可又怕问多了惹她厌烦,就闭了嘴。
不过回家之前,工作上的事情还是要处理的。
阮恬最近看中了一个剧本,还是她自己既做制片人也做导演,现在还要解决的就是投资和立项的问题。
这半年来,阮恬和江卲接触少了很多。
原因有二,一是她确实不怎么喜欢江卲,也许是她太过敏感,可她却是总能感受到江卲和她相处时不经意间流露出来的控制欲,二则是因为贺凛。
上次贺凛追出国,看到江卲时那神情看起来实在是太可怜了。
阮恬习惯了他死皮赖脸,贱兮兮笑的样子,但是不习惯他愤怒到极点转为失望的神情,怪可怜的。
贺凛送她到之辰公司门前,坐在车上没下车:“真不想让你单独见他。”
阮恬对着镜子补了个口红:“哪里是单独,晓佳也在呢。”
贺凛无奈:“好吧,这能不能是最后一次?以后你成立工作室,我就给你签卖身契。”
阮恬点点头:“之前就想和江卲说了,可是当年确实是他一手扶我起来的,顾着恩情这么多年来也没考虑过这件事。现在既然有了这个念头,之后时机合适我就找他谈。”
贺凛心里还是不爽,可是无理取闹太久只会耽误正事,才放了阮恬下车:“你去吧,我去那边买点礼物,晚点来接你。”
阮恬和他说了声再见,下了车,到了公司二楼,一推门进去,江卲正在和许亮说话。
许亮一见她来,有点忌讳的看她一眼,而后悻悻的走了。
阮恬不将他放在眼里,和江卲打了声招呼:“江总,好久不见啊,听顾董说,我看中这片子的立项有点问题。”
江卲含笑看着她,半晌叹了一口气:“老顾也和我说了这件事,你也知道的,最近公司的资金链出了一点问题,在投资立项这件事上肯定要有所取舍,所以你看中那部片子,可能要适当缓缓了。”
阮恬嗯了一声:“好,公司的难处我都理解,我可以再等等。但是江总,好片子不等人,已经耽误了两个月了,我最多再等一个月,就要给编剧答复。”
江卲目光幽深了些:“或者可以和之前一样,我以私人财产给你投资。”
阮恬摇了摇头:“不用了江总。感情归感情,正事归正事。先前承蒙您的多番帮助,我还没有机会好好感谢你。”
江卲听完沉默了片刻:“是因为贺凛吗?”
阮恬否定的很果断:“不是,是因为我自己的性格。”
江卲也笑了。
是啊,她一直都不怎么愿意依靠别人,也不太愿意依靠他,她性子冷清却独立,从来不会为任何人而停留。
可就是这样的女人,征服她才会给人成就感吧。
阮恬和江卲说了几句闲话,感觉跟他之间是越来越聊不下去了,找了个借口,没待多久就走了。
贺凛已经在外面等了,一见她上车就问:“江卲怎么说?”
“他给的回应是模糊的,说是公司这边的资源有限,具体哪个项目等通过还不确定。”
贺凛一挑眉:“什么时候资源都是有限的,姓江的这是连你的能力都看不上了?解约吧,我们自己成立工作室,我的钱都是你的,你想做什么都行。”
阮恬揉了揉太阳穴:“不是钱的问题,就是有点头疼,看在这么多年的朋友上,我说了我再等一个月。”
贺凛看她这么为工作烦闷的时候挺心疼她,很多时候甚至想说叫她随意去闯荡,反正有他在呢。
可她终究不是没有原则没有底线的人,说话做事总留一步,不会直接将别人逼到死路,尤其是江卲这种昔日有过恩情的人。
“别想了别想了,跟我回家了。”
贺凛一把揽住她,指了指后备箱,那里面放了满满一箱礼物,都是他以她的名义买的。
阮恬嗯了一声,他要带她回家,而她也就这么答应了。
男女之间的亲密关系,或是始于情,或是始于欲。
可当这段关系进入一个家庭的视野时,那就不再是男女□□相关的事情了。
贺凛已经有小半年没回过家了,主要是媳妇不跟着回去,那他也是完全没有家庭地位的,回去被他爹他哥挤兑不说,还得跟只大狗抢名字,实在是太丢脸了。
今天是他生日,他准备偷偷回去,给家里人一点惊喜。
到贺家时,已经是傍晚。
院落里种的香樟树高大繁茂,枝叶探出墙头,清香怡人。
阮恬低着头,一步一步踩着树叶之间投射下来的夕阳余晖,步子格外的慢,显得有点彷徨而伶仃。
贺凛也不催她,就陪着她慢慢走。
他深知原生家庭对一个人的影响是多么的大,披荆斩棘一往无前如她,心底也必然有一块柔软干净之所在,不对这世界开放。
不是所有人都能拥有像他那样和美欢乐的大家庭,所以他一直想带她回去,让她永远的停下来,成为这家里的一员。
走的再慢,总归会到的。
贺凛将阮恬藏在了自己身后,敲了敲门,心想着这次该会有人来迎接他了吧,可是门一开,又见一团黑影蹭的一声扑了上来,亲热的咬住了他的裤子,汪汪汪汪的叫个不停!
贺凛:“……”
妈哒!这狗迟早有一天要炖成狗肉锅子吃!
他勉强的笑了一下,呼唤家人:“你们不出来迎接一下我吗?”
回答他的是一阵冷笑声。
这等不孝子,要他做什么啊,早点死外面最好,免得回来还给他添堵,反正他有他的狗儿子陪着,每天都过得开心的很。
贺凛站在原地,骂爹骂娘了好久,才故作平静的将自己裤脚从狗腿中夺开,几乎像个横行的螃蟹般,握住阮恬的手一点一点挪着走,就差没有横着走路了。
他看似一脸高傲的样子,实际上腿软的不行,可想着总不能在媳妇面前丢脸吧,就只能故作冷傲。
阮恬却轻轻的挣脱了他的手,半蹲下来摸了摸这只大狗的脑袋:“贺凛,它比你可爱多了。”
贺凛:“……”
客厅里忽然想起一阵洪亮的大笑声,老贺这把年纪了肺活量还是好的惊人:“是谁这么有眼光啊,夸我家小羽可爱的!”
阮恬看向贺凛:“小羽不是你的小名?”
贺凛:“……”
对不起他想原地消失!
老贺大笑着走了出来,一看小三儿身后跟着个漂亮姑娘,也彻底傻眼了,心想着这小子先前一直说自己有女朋友,难道是真的?
贺凛生无可恋的进行介绍:“这我爸。”
阮恬笑了笑:“贺伯伯好。”
他又看了看深受狗狗喜欢的他媳妇一眼:“这是阮恬,我女朋友。”
老贺深吸一口气:“……小阮啊!小三儿早就跟我说过你,快进来坐,快进来坐。”
贺凛可真佩服他爹这睁眼说瞎话的本事,走在最后,看见他爹和他媳妇热络的说话,淡淡的哼了一声,唇角却慢慢弯了起来,回头看着那只被冷落在门前,有点失落的大狗,高傲的抬起下巴:“怎么了,小样,有本事你也找个我这么好的媳妇回来啊?”
还敢跟他争宠!
做梦!
……
贺家是一个很大的大家庭,三个儿子,还有一个远嫁到国外的女儿。
贺凛他妈命不好,还没到享福的年纪就早早的去了。三个儿子嘛,大儿子在部队里,不经常回来。二儿子经商,天天应酬,连最乖的小儿子长大了也不听话,非要折腾着去进军娱乐圈,一把年纪了还没老婆!
老贺一坐下来,就感觉眼前这姑娘亲切温和,最重要的是能治的住他家这皮猴,看他伺候女朋友这劲头,比伺候他爹还要勤快!
老贺自己欣赏未来的媳妇还不够啊,给老大老二打了紧急电话,要求必须明天中午前回来,否则就逐出家门,要不是贺凛拦着,老贺甚至要打越洋电话,让贺凛他姐打飞的回来!
说实话,阮恬是有点受惊吓的。
她长这么大,还没遇到过这种情况。
晚上吃饭,老贺一开心就在喝酒,那喝的是一个滋润,说起话来也糊涂了,指着贺凛的鼻子:“来啊,狗儿砸,给老子我叫上一声。”
贺凛:“……叫个屁!”
枉他好不容易骗她跟他回来这一趟,现在颜面不说,连最基本的尊严都没了,以后还怎么做人啊。
阮恬也跟着老贺喝了起来,人和人之间的气场是很奇妙的,她一见老贺就觉得亲近,甚至忍不住想,如果当年她爸没有生病,是不是性格不会变得那么阴郁,也像老贺这样健谈爽朗。
这一顿饭吃下来啊,老贺是醉了,阮恬也醉了。
一滴酒没沾的贺凛先送老的回房,再回来一把抱起自己媳妇:“走吧,阮大导演,酒量这么好!”
他抱着她回了房间,放在床上,什么都不做,就这么静静的看着她。
真像是做梦啊。
曾经他弄丢过她,可是现在,她又回来了。
这辈子他都不会再放她走了。
贺凛准备给她换身衣服,满身都是酒气,熏的慌。
阮恬躺在床上,他一动她,她就不满的哼哼一声,避开他的触碰。
贺凛耐着性子去哄她:“乖啊,换个衣服再睡,不然会不舒服的。”
阮恬却忽然间睁开眼睛,十分清醒的问:“你谁啊?”
贺凛忍不住笑,一听这话就知道她根本没醒,醉的彻底:“我贺凛啊。”
“贺凛……哦,贺凛,你知不知道我是谁啊?”
贺凛看她乱动,先将她鞋袜给脱了:“你是谁,你是我老婆!”
阮恬低低的笑了:“可我不是以前你喜欢的那个人,你知道吗?”
贺凛也笑:“那你是谁?”
“一个陌生人,来到了这里,来到你的世界。”
贺凛看她实在不安稳,干脆上前抱住了她:“别动,给你脱衣服。老子管你是哪个世界的人,可我喜欢的就是现在的你。给我安稳点!”
阮恬哦了一声:“这可是你说的哦,别后悔啊,贺凛。”
贺凛给她换衣服换的自己满身都是汗:“后悔,后悔找了你这么个活祖宗吗?!”
阮恬却没再理他了,彻底睡着了。
贺凛摇了摇头,感觉自己全身都憋着火,今晚是没地儿泄了,一转身冲进浴室洗了个冷水澡。
第二天,阮恬起的晚,醒的时候贺凛已经下楼了,床边贴着他留下的便签:“我陪我爸散会步,你等会自己下楼吃早饭,乖。”
看了看时间,早就过了吃早饭的时间了。
阮恬换了一件简单的小裙子,准备下楼去找贺凛。
可谁想这一下楼,贺家几口人都整整齐齐的坐在客厅的沙发上,一同面含微笑的看着她。
阮恬:“……”
这贺凛以前肯定是造孽造多了,现在他家人才会以这种看着拯救世界的英雄的眼神看着她。
贺凛先站起身来介绍:“大哥,大嫂,二哥,二嫂,我小舅,我大姨……”
最后,他骄傲的抬了抬下巴:“我女朋友。”
阮恬还没记清谁是谁,贺家的两个嫂子已经先一步站起来,拉着她在身边坐下。
大嫂先说:“老三媳妇啊,你看,都说长嫂如母,这是我给你备好的金镯子。”
二嫂插嘴:“金镯子多土啊,我给你准备了一套翡翠的,还有一套钻石的,一定要收下。”
阮恬:“……”
这贺家人,怎么一个两个三个都这么神奇啊,比起来贺凛这个不要脸的精分影帝真是不算什么!
可是这家人……
她很喜欢啊,都是很温暖很温暖的人啊,所以贺凛才会这么温暖的吧,温暖到她无法拒绝他的靠近。
与这个世界的羁绊日益变深,她却第一次有些茫然。
要是她走了,贺凛,贺凛家人,该有多伤心啊……
晚上,贺凛要亲她的时候,阮恬就有点走神,心不在焉的样子,看的贺凛气坏了,捏住她脸颊:“喂,姓阮的!你再这么过分,我就把你日到下不来床!”
阮恬一把捂住贺凛的嘴,真是不想再听他说出更大胆的话了。
贺凛不快乐了,翻过身躺下,开始大型碰瓷现场:“你刚把我碰疼了,现在坐上来,自己动。”
阮恬含笑看着他,而后一脚踹他下床:“你自己动去吧你!”
贺凛早就习惯了被踹下床,一点也不恼的重新爬了上去,抱着她问:“你怎么了嘛?最近对我也太凶了吧?”
他一装可怜,阮恬又不想对他生气了,揉了揉他的脸:“想事儿呢。”
贺凛还没来得及问她在想什么事儿,阮恬的电话就响了。
“喂,蒋阿姨,什么事?”
电话是蒋阿姨打过来的,最近半年阮恬回家和在贺凛那儿的时间是一半对一半,她不在家的时候,就蒋阿姨一个人住那儿,照看着宅子。
“哦小姐,是这样的,我今天给你打扫屋子嘛,看见你抽屉里有几瓶药都过期了,以前你是完全离不开这些药的,后来没见你放桌面上,我也就没注意,现在都过期了,我想问问你在哪儿买的,明天我就给你准备上。”
阮恬从小就没有吃药的习惯,生小病都是自己扛过来,这样反而身体免疫力一直不错。
蒋阿姨说药,她也不知道是什么药,猜着可能是家里常备的日常药,就说了一家经常去的医院:“你去补点药备上就好。”
挂了电话,贺凛一脸紧张:“你在吃药?吃什么药,吃药对孩子不好的,万一你怀了!”
阮恬也佩服他的脑回路,揉了把他脑袋,不理他,背过身去睡觉。
可贺凛怎么可能放过她,折腾了整整一晚上,第二天早上还在床上,阮恬的电话又响了。
贺凛有点暴躁的接了电话:“谁啊?”
蒋阿姨被他一吼,唯唯诺诺的说了一句:“我、我找阮小姐,想问问她,那几瓶药具体是在哪里买的啊,我带着瓶子去看,都没买到。”
贺凛造作一晚上,这会真是困得时候,哪有心情跟她扯这些有的没的东西,敷衍的说了一句之后再说,就挂了电话。
这他倒下还没睡多久,阮恬的闹钟又响了。
贺凛气的简直要毁灭地球:“这才几点,你起来干嘛?”
阮恬用力眨了眨眼睛,驱散了困意,看了看时间,8点过5分,还好,不算太晚。
毕竟是在人家贺家呢,她这么睡到日上三竿,也实在是太不像话了。
贺凛是混世魔王,可她不能跟着他一起混吧!
阮恬下床,洗漱好换了衣服,掀了贺凛被子:“给我起来。”
贺凛哀嚎一声:“这是要了老命了。你家阿姨先打个电话过来吵醒我,我这还没眯到十分钟呢。没有耕坏的地,只有累死的牛,你知不知道?”
这大早上的,他又开始骚话连篇了。
阮恬没理他,只是觉得有点奇怪:“蒋阿姨这么早打电话过来做什么?”
贺凛拿枕头盖住头:“不知道,你想知道自己打电话问她去。”
虽然这就是一件小事,可阮恬还是有几分不放心似的,打了电话过去:“喂,蒋阿姨,早上打电话来什么事啊?”
蒋阿姨原本性子就很内敛,先前被贺凛一冲,为自己吵醒人家年轻的小两口而感到不好意思:“没事,没事,我就想问您一点事,后来我问清楚了,已经处理好了。”
“什么事?”
阮恬声音放轻:“蒋阿姨,贺凛脾气不好,就是随口一说,不用放在心上,遇上什么事儿,你说。”
蒋阿姨哎了一声,然后站在原地没动,拿出塑料袋里装着的两盒药片来:“就、就是小姐您没吃完的药嘛,我就想着去备上新的,结果一去医院,人家说这药不能开啊。”
阮恬觉得这里面有几分不对:“是什么药?蒋阿姨,你具体再说详细一点,是在什么地方,我房间哪儿拿的药?”
蒋阿姨想了想:“就是在你床边柜子的抽屉里,先前好些年你一直在吃着的。”
阮恬嗯了一声,认真回想:“是那几瓶稳定情绪的镇定药还有安眠药?”
“哎!对,就是那个!我年纪大了,记性不好,总是想不起来名字。后来我把那药瓶给医生看了,还有以前的诊疗记录那些,最后给我拿了别的。”
“嗯,好,我知道了,你先等我回来,旧的药瓶子扔了没?”
“没呢!本来准备在医院里扔,看见小孩在玩怕被捡去吃了,刚准备扔。”
阮恬轻舒了一口气,压下心间那份错愕:“嗯,我知道了,药不能乱扔,你先收好。”
挂了电话,她在沙发上坐了挺久,也没说话。
贺凛原本拿枕头蒙着头,听着她打电话那是一点困意都没了,等她挂了电话,都已经做好被她掀枕头的准备了,却半晌没听见她的声音。
他将枕头扔开,看到阮恬静静坐在沙发上,他不知怎么被吓到了:“怎么了媳妇?生气啦,好好好,我这就起来!”
阮恬静静看着他,而后抱住了他,下巴抵在他肩头,声音轻飘飘的:“贺凛,我差点就见不到你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