125.第 125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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    “总管明察!并非是我处心积虑探知了杜常在的秘密!而是那药,那药其实是出自……我与侍女之手……眼下我的侍女命悬一线, 实在是走投无路了, 我才想来求一求总管您的恩典!”

    她说罢,狠心跪了下来,乞求着望向帛尧,仍旧拉着他的衣袖, “我确实是存了私心,可却是见总管对杜常在如此慷慨、百倍回报, 才想求您对我的侍女也施舍一点点慈心, 毕竟宝燕在这件事里也尽了一份微薄之力, 她如今身陷囹吾, 我只能厚颜请您救一救她, 只要您救一救她,这对您来说……只是举手之劳,我起誓, 只这一次!只要您今日施以援手,救宝燕出来,便算还了赠药那一点恩德,从今以后不论是生是死,我都不会再来纠缠总管半分!”

    绣玥说罢, 意欲举手起誓, 却见帛尧在原地凝滞了一般, 仿佛未听得她方才说些什么,只俯视着她许久,却说不出话。

    许久,他才艰难开口,不可置信般:“是你?配这药的人是你?”

    “是,是!”绣玥急忙回道:“绝非我见杜常在起势而生了贪念,借机攀附帛总管权势,我真的只为救人而已!只要总管救了我的侍女宝燕,我绝不再主动出现在总管面前,说到做到!”

    却见帛尧已是面色阴鸷,转过了头,没有搭理她的话。

    那杜氏同他说,是从她远房的亲戚处索来的秘方,专门讨来献与自己,可治血瘀之症。他那时饱受病痛之苦,查过药没有问题便索性用了几日,却不曾想症状果真有些减轻,呼吸顺畅了许多,他平生第一次得以平安无虞睡上三个时辰。

    那时候他如同堕入无端地狱里,想着到了二十岁的时候,索性了结自己,不再等上天给他的安排,也不再等那些人和事可以回头。可是杜氏的出现,给他带来了一点亮光。

    为着这个,他给了杜氏倾尽她一生都不可能得到的东西。若非今日这个女人的出现,他还打算把杜氏捧得更高。

    是他过于沉溺于病情好转的喜悦,却没有顾及去想杜氏所言的真假,如今细想,这些日子却有许多的破绽和怀疑之处。单说这几日他病情有恶化的迹象,再问杜氏,她就吞吞吐吐,要寻她亲戚家去索要良方,她也百般推脱。

    这样看来,他当做生命里的这一点亮光,出现的也并不那么光彩。同是包藏了许多肮脏的心思和贪念在里面,同宫里的那些人没什么两样。

    倒是这个凭空冒出来的女人……帛尧低下头,瞧着绣玥的目光紧了紧。

    原来是她。

    真心想救他脱离苦海的人,是她。不过是假借了杜氏的手而已,不求回报给他治病。

    她还在地上跪着,他低下头,淡淡冲她道:“起来。”

    “去请杜常在过来一趟。”

    一个小太监应声低头出去了,绣玥看着帛尧对她的态度隐隐缓和了些,猜他应是信了几分,大约是准备找杜常在来对峙了。

    她便觉得有些愧对杜常在。只不过是送些药而已,她从没想过要同杜常在争什么功劳,只是眼下宝燕遭难,这个人情她不得不来取。

    杜常在自封了官女子便请旨离了延禧宫,与延禧宫断了个干干净净,若非如此,她就会托杜常在向帛尧求句情,想来只是他的一句话而已。但杜氏自那之后便离她远远的,避而不见,才有了今日她不得已来找帛尧。

    “其实这件事,多半还是杜常在的功劳,当时杜常在为总管治病不惜以身犯险,若非她,也不会有这送药的事了。”

    帛尧并未接她的话,反而盯着她,道:“这药确是你配的?”

    绣玥不知他是何意思,认真道:“我当真无半分虚言。”

    “既然是你配的,你我非亲非故,你又不像杜氏有所求,为何想着要给我配药?你既然无加害杜氏之心,叫她来送药想必是有几分把握的,又怎会甘心将功劳拱手送给她人?”

    “我说过,我只求宝燕平安,至于那些药……”绣玥自然不会说是当时在长街上见他太过可怜,心生了怜悯,才想着帮一帮他,帛尧听了这些话还不知会怎样的恼怒,她便避重就轻道:“不过是药罢了,能缓解总管的病症我就很高兴。”

    他似是不信,“你为我治病,当真就没存半分心思在里面,毫无所求?”

    “我有,我有的,”绣玥忙趁势道:“我求总管救救宝燕。”

    帛尧没好气地瞪了她一眼。目光掠过她的衣裳,都是些不入流的寒酸料子,再看头发间,插着再朴素不过的一只素簪子,老气的厉害,根本不是她这个年纪所戴之物。

    延禧宫的事儿,他大都听过了,里面住的人是什么光景,他也猜得。

    “那总管……”绣玥看他的脸色问了一句:“您是肯不肯救宝燕呢?”

    这女人倒真是会见缝插针,见他刚刚流露出的一丝松动,便顺杆子爬上来。帛尧倒没再说什么,指了指四周的座椅,“你先坐着。等杜常在来了再作定论。”

    话音刚落,便见方才出去的小太监躬身走了进来,低头回禀:“小帛爷,杜常在已经到了。”

    说话间,跟着走进来一个天蓝色衣裳的年轻女子,珠翠满头,喜笑颜开地进来,笑道:“本来今天要跟着皇后娘娘去宝华殿给皇上祈福,这不小帛爷一传唤,我立刻就来了,不知小帛爷这么急着叫我过来,是所谓何……”‘事’字未出口,目光便扫到了房中站着的钮祜禄绣玥。

    门开了,柔杏引淳嫔进来,绣玥走上前带着宝燕行礼,“延禧宫常在钮祜禄氏见过淳嫔娘娘,淳嫔娘娘万安。”

    淳嫔浅笑,和善地搭手上来扶了一把绣玥:“妹妹快别这么客气了,快免礼。”

    她带着两个侍女进了房,穿着水浅的粉色衣裳,端庄稳重又不失贤淑,绣玥瞧瞧人家,这才是一宫的主位的气度,反观她自己的一身粗布衣料,举手投足,真是相形见绌。自己与人家又岂止是嫔位和常在的区别呢。

    待淳嫔上座,她并没有虚的客套,开门见山对绣玥笑着道:“今天传旨的公公到了钟粹宫,我才听说妹妹晋了玥常在,真是恭喜妹妹了,本宫漏夜前来,是特来道喜的。”她说着,瞧了一眼身后站着的宫女,宫女便走上前,低头双手托着将个锦盒奉与绣玥面前。

    绣玥见状,羞涩地对淳嫔笑笑,有些心虚地伸手打开了那锦盒,里面是竟是块不大不小的翡翠。

    她看到那块翡翠,看向淳嫔愣住了。

    淳嫔面色平和从容,指着那翡翠道:“这是块未经雕琢的翡翠,质地天然,我不知晓玥妹妹喜爱什么,索性就未打磨成型,直接赠予妹妹,是想要耳环还是坠子,全凭妹妹的喜好制了就是了。”

    绣玥看到那翡翠的成色,不用猜就知道价格不菲。这样好的东西,她自然喜欢。更何况她现在就盼着能有一笔银子。可是爱财归爱财,也不能不分青红皂白就起了贪念,只顾着据为己有,坑了不知情的人。

    淳嫔送来贺礼,只恐怕是还不知这其中的因果,不知道自己的这个玥常在,只是面上好看的空壳子而已,内里大有乾坤。人家淳嫔娘娘本是一番好心,她又怎能一时生出贪念,就黑了心昧下人家的珍宝。

    绣玥推辞道:“娘娘,这翡翠贵重,嫔妾却卑微,晋封常在只是皇上一时兴起,实在是互不相称,受之有愧,承蒙娘娘错爱,嫔妾十分感激,您还是……拿回去罢。”

    宝燕在身后咳嗽了两声。

    淳嫔笑笑,“翡翠而已,再贵重也是个物件,哪里有愧不愧的。妹妹何必自谦,那一日我听宫中的人回来说,妹妹为了救皇上,全然不顾自身安危,不惜以身犯险,与那包衣奴才周旋,几番辗转救下了圣上,本宫只是后宫妇人,听到妹妹的德行胆识着实生了敬佩之情,再者圣上若有不测,即便皇后娘娘被尊为太后,独守空闺的日子想来也是万般凄凉,更何况我们这些寻常妃嫔,妹妹救了皇帝,也是救了整个后宫啊。所以妹妹有今日晋位分的喜事,不论如何,我都要来贺上一贺。”

    她叹了一口气,“如今这后宫中,像玥妹妹这样有情义的人,简直少之又少了。但愿天长日久,也勿要磨没了妹妹你原本的良善。”

    淳嫔竟是如此通情理的人,绣玥更加赧然,那晚救驾实在还有赶鸭子上架的因素在里面,她脸红了红,“娘娘这么说,实在抬举嫔妾了,嫔妾只是鲁莽而已,实在并无什么过人之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