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见其中一个女人留着利落的短发, 搭配一身黑色吊带短裙, 看起来有种冷艳的感觉。站在她身后的则是一头长长的卷发, 身着深灰色包臀裙, 更是性感美艳。

    andy将两人带到前面后, 笑着介绍道，“刘总, 姜总，这是雯雯, 还有小叶。一会儿就先让她们两个陪您喝点。有事儿您再叫我。”

    “好, 你忙吧。”刘恺道。

    于是andy又在她们耳边轻声嘱咐了两句，这才离开。

    “梦愚, 这俩姑娘看着不错吧？你喜欢哪个？”见姜梦愚头也不抬, 似乎对眼前两个性感美女丝毫不敢兴趣, 刘恺急得伸手拍他, “唉, 咱们又不是在公司，犯不着这么拘谨。再说了, 大家都是男人，难得出来玩一玩, 你可别扫兴！”

    姜梦愚刚打开一瓶百威, 正拿在手里, 闻言便抬起头, 深色的眸子淡淡地看向眼前的两个女人。

    当然了, 在姜梦愚上下打量着她们的时候, 两人也正在用一种非常感兴趣的眼神注视着他。

    她们早就注意到这个男人了。

    且不说他身上独有的优雅气质，就单从他穿的这套高档西服和脚下价值不菲的皮鞋来说，也不难看出他的品味和身价。如果有机会巴结上这样的人物，或许她们就不用继续留在这个地方，徘徊在各个场合了。

    他的五官俊朗，眉眼深邃，此时只是安静地坐在沙发上，周身便散发出一股将周边的嘈杂隔绝在外的沉静稳重的气场，仿佛什么也不能将他动摇。

    看了两人一眼后，姜梦愚微微勾起唇，朝刘恺笑着说，“我都可以，还是您先看看喜欢哪个。”

    刘恺笑了笑，凑到姜梦愚的耳朵边，小声说道，“你要是两个都喜欢，咱们一起玩儿也不要紧。”

    姜梦愚没有接话。

    不知怎么的，他突然想起来不久以前郭旭跟他说的那件糗事来。

    郭旭之前在做对公客户经理的时候，也曾经给他的客户找过小姐。刚听说那会儿，姜梦愚还觉得挺恶心的，真没想到，现在同样的事情，竟然也会在自己身上上演一遍。

    ——真恶心。

    好在他向来从容自若的脸上并未掀起什么波澜，依旧维持着一副温和有礼的模样。

    他以前就听别人说过刘恺的私生活比较乱，除了喜欢在外面找女人以外，公司里也有一些说不清道不明的关系。不过姜梦愚和他从来没有私人往来，所以这次一起外出培训，算是长了回见识。

    恐怕总公司的那两个女主管对此早已经见怪不怪，所以刚才在车站的时候才没有过多地追问他的行踪。

    “你们不用拘束，随便坐吧。”刘恺伸手拉住叫雯雯的那个短发女人，径直将她拉到自己的身边，然后问，“我倒是第一次见你们俩，新来的？”

    雯雯被他拉得一晃，身体也随之倒在他的怀里，紧接着便被对方搂住了腰。她不太高兴地嗔了一声，很快便笑着回答，“嗯，我不经常在这个分店里。”

    刘恺笑了笑，“我就说，这儿什么时候多了个你这样的美女。多大了？”

    “我可不能告诉你，这是秘密。”

    “哈哈。”

    这时候，另外那个叫做小叶的女人也主动坐到姜梦愚身侧，轻声问道，“姜总，您是第一次来店里吧？”

    姜梦愚点点头，“嗯。”

    “不用这么客气，您有什么需要的话，直接跟我说就好。”她暧昧地贴过去，用身体轻轻蹭着姜梦愚的胳膊，暗示的意味显而易见。

    即使是在这样充斥着音乐与酒精的昏暗环境里，依然能闻到她身上若有若无的香水味。

    姜梦愚手上的动作稍微顿了一下。说实话，他的身边并不缺想要攀附的女人，所以，这种事情对他来说好像一点儿也不惊奇，所以他只是停顿了一下，便再也没有什么反应了。

    看出对方对自己似乎并无兴趣，小叶有点不高兴。不过她毕竟做这一行好几年了，能看出眼前的这个男人跟平时来这里玩的人不一样，所以她也只好陪在一旁坐着，没再有多余的动作。

    姜梦愚在步入三十岁的中年人行列过后，就再也没有来过这样的地方，除了工作繁忙以外，也有很大一部分原因赖他自己。比如说，这五颜六色的彩灯太晃眼，让他觉得头疼，还有耳边不停鼓动的音乐声也同样如此。

    坐了一会儿后，刘恺突然凑过来，问道，“对了，我听说咱们那个银行渠道的总监，已经定了？”

    姜梦愚知道他想问什么，便道，“嗯。总公司直接下的文，下周新任总监直接来分公司任命。”

    “哦，”刘恺点点头，又笑着说，“是不是也开始觉得水很深了？我知道你以前肯定背地里不少骂我老油条。有的时候不做不错，少做少错，一份工作而已，犯不着这么认真。唉，而且我听说这件事情，就连赵总也管不了，你知道这是什么意思吧？”

    姜梦愚点点头，没有再继续这个话题。

    刘恺打听到消息后，也没再谈这个话题。分公司的事情现在已经彻底跟他没什么关系了，以前还有陈驰从中周旋，现在就连陈驰也临阵倒戈，投入到姜梦愚麾下，他即使心中再不忿，也只能无可奈何。

    没一会儿，刘恺便把几瓶啤酒喝完，中途他还拉着雯雯去跳了会儿舞。回来的时候，见姜梦愚还坐在原处，便问，“还喝酒吗？”

    姜梦愚道，“不用，我喝不了太多。”

    “行，”刘恺道，“那咱们上后面去？”

    酒吧的后面是一家酒店。

    姜梦愚明白他的意思，不过他并没有起身，而是直接说道，“刘总，您自己安排吧。我喝完手里的酒之后，就先回去了。”

    接受刘恺一起喝酒的提议已经是姜梦愚所能做到的基本社交礼仪了，其他的没有必要。

    听他这么说，刘恺顿时不高兴了，拉下脸来，问，“梦愚，这是什么意思？你现在归赵怀英管，眼里没我这个老领导了？”

    姜梦愚猜到他会这么说，所以早就想好了理由。

    他无奈地从口袋里掏出手机，指纹解锁后，屏幕上显示出无数条未接电话来，“刘总，您可真是误会了。我新找的对象，年纪小，又黏人。你看这才出来多长时间，十几个未接来电。我要是再不理他，估计明儿直接奔着天津来找我闹了。”

    刘恺倒是听说过这么一回事。

    他在北京分公司那么多年，从没见过姜梦愚谈恋爱。导致他后来在听人提起的时候，差点不敢相信。而且他怎么也想不到，姜梦愚这么闷这么无聊的人，竟然还有人给他往公司送玫瑰？这件事给他带来的惊讶程度无异于听说太阳打西边出来。

    “行吧行吧，我跟你开玩笑呢。”刘恺笑了笑，“好不容易有人要，别被我给耽误了！”

    “可不是吗？”姜梦愚笑道，“今天我请客，您先去玩儿吧。”

    刘恺这次本来就是打算自己放松放松，既然姜梦愚没兴趣，他自然也不会强求。再听他说买单，刘恺心中更加愉悦，连忙搂着身边的女伴，“那我先去了，回头见。”

    等他走后，姜梦愚也懒得滞留，招手将andy叫过来，刷卡将费用结清后，起身便准备离开。

    andy先是熟练地结完账，将机器打印出来的费用单据递给他，然后才笑着问道，“姜总，这么快就要走，是对我们的服务哪里不满意吗？”

    姜梦愚道，“这倒没有。我还有点事没有处理。”

    “好，那您慢走。出店门后，往右边走，我帮您叫了一辆出租车。”andy早就替他把寄存的背包取了出来，客客气气递过去后，又安排一旁的小叶，“你送一下姜总。”

    姜梦愚没再说什么，径直走出了酒吧。

    巷子里没有路灯，只有一丁点儿从远处的公路上隐约传过来的光线，衬得道路有些阴沉。

    这两天气温不高，隐约有降雪的征兆，在屋子里没有察觉，一出门便觉得冷。

    套上羽绒服后，姜梦愚回过头对小叶说道，“行了，你回去吧。”

    小叶知道自己没什么机会，但还是忍不住想争取一下，便问，“姜总，您不需要我再做点什么吗？如果客人有要求的话，我们其实是可以外出服务的。”

    说罢，她又伸手攀住姜梦愚的肩，刻意用自己柔软的身体贴了上去。

    姜梦愚笑了笑，对她的靠近显得并不在意，既不动容，也看不出什么反感来，只是低声说道，“我的出租车还等在路口，没时间跟你聊天了。”

    小叶顿时觉得自己力气都打在了棉花上。

    “好吧，那姜总您慢走，下次再来的话，一定要找我哦。”

    ——

    巷子里倒灌着冷风，姜梦愚脚踩着硬底的皮鞋，走在狭小昏暗的路上。此时他的脸上并没有什么笑意，取而代之的是一抹较之冷风更为凌冽的肃然。

    在面对刘恺时，他尚且还需要顾及情面，那么将来他即使顺风顺水到了总公司发展，恐怕依然会面临许多身不由己。而且到那个时候，恐怕没有有他说不的机会。

    诚然，之前赵怀英给他塞过一个女人，但是那是两个人都还处在试探性的阶段中，没有认真的必要，未来究竟会如何，谁也不知道。

    再牵扯到公司股东之间的权力倾轧，他现在所处的位置甚至随时可以被傀儡所取代，然后成为利益斗争的牺牲品。

    坐到出租车上后，他跟司机报了酒店地址。等车子开出小路，平稳地行驶在宽敞的公路上后，姜梦愚终于腾出手来，给张若尘回了个电话。

    不算微信里的消息，未接电话都快刷屏了。

    “姜大哥，你再不出现我就要报警了！！！”

    电话接通后，小孩儿咋咋呼呼的声音便从手机听筒里传了过来。姜梦愚垂下眼睫，不由得勾起唇角。