学生们实在是太捧场了。林秒将大棉被一掀，再打开木箱, 揭开白纱布, 那股奶香味伴着白茫茫的热气呼呼往外一荡，再被北风那么一吹。

    哎呦喂，都不用林秒扬声招呼了, 个个长了一副狗鼻子的学生们, 呼啦啦地涌过来了, 重新将林秒给包得里三层外三层的。嘴里也是七嘴八舌地问着, 问林秒这是弄了什么好吃的。

    五分钱一个的奶馒头, 会让一些人迟疑, 可耐不住，孩子们就是纯正的吃货啊, 也没大人们那么多的顾虑，所以, 没什么钱的，宁可和别人合买一个馒头, 他们也要尝尝这香得实在是让人流口水的味道。有那手头零钱充裕的，买了一个尝过之后, 那就三个四个五个地买。

    不过一会儿，那奶馒头就被抢了一个精光。

    好多没买到的学生很失望。林秒在他们纷纷要求, 明天可不可以多做一点的时候，趁机推销起了她的新包子。

    大家都被她的奶馒头给吸引了, 注意力都在那上头, 但其实, 她的包子也进行了大改良，保管吃了，会让人香得恨不能连舌头都一起吞了。那加了十三香和特别熬制而成的猪肉冻的包子，不是她自夸，绝对吸取了后世各家包子的精华，制作水平，至少在本省，也绝对处于领先水准，是别人仿都仿不来的。

    因为，十三香的概念，这会儿在本省根本没被推广。这里人做菜，都用的还是最基本的油盐酱醋，连葱姜蒜，都用得不广，有些甚至根本都舍不得用。

    她的包子，不好吃，她就不要钱了！

    林秒放下大话！

    这倒是新颖。不少人做了尝试。然后一吃，那双眼就瞪得溜圆，再赶紧按照林秒之前刻意的吩咐，大吸了一口汤汁，那美味——

    啧，不少学生双眼一眯，笑容中透露出满足，跟冬日里一只只出来晒太阳的小懒猫似的。红嫩的小嘴，沾了一层油，亮闪闪的，又像是调皮的小猫咪不知道在哪里偷了什么腥。

    可爱极了。

    林秒看着，也高兴。孩子们这么喜欢，是对她努力工作的最大赞美，不枉她这些日子的折腾了。

    “好吃吧？”

    她有点臭屁地翘了翘下巴。

    孩子们齐齐点头，这次特乖地把钱给付了，更多的，则是多付了，又买了一个或者多个包子。这些人一看穿着，就知道该是镇上的。

    看来，什么年代，都是再苦，不能苦了孩子。小镇上的大人们，生活也是很可以的嘛。

    有人欢喜有人愁。

    林秒推倒重来，赢来了一个开门红，朱大民墨守成规，却急得在这大冷天，愣是后背出了汗。他吆喝得嗓子都哑了，可无奈，学生们就是不捧场。

    他觉得这些学生们肯定是疯了，五分钱一个的馒头，他们怎么会争着抢着地去买？都是肉包子，他这边都已经降价为两个七分，三个一毛了，怎么学生们宁可去买林秒的贵包子，而不去买他的？

    朱大民不懂，迷惘极了。根本不了解，如果在价格差异不大的情况下，a类品种明显比b类品种高出一大截，那么，那一点点的价格差异，谁还能在乎？尤其，当a类品种是那样的独一无二之后。

    另外，是的，朱大民又降价了。

    在前几天，学校门口又出现一家卖包子的之后，已经尝到了降价甜头的朱大民，在根本没法赶走对方的情况下，就顺势又降价了。

    这样，他虽然赚得不多，但可以牢牢得拽住学生们的心，然后，像打败林秒那样，把那新冒出的那家给打败。那家摆上几日，一看挣不了几个钱，自然会麻溜的，从哪里来，回哪里去。

    他的生意因此又变得红火，因为降价，逐渐多了一些有些脸生的学生往他摊位跟前凑，他猜测那是以前没舍得买，现在决定要买的。中午那会儿，竟然还有附近居民过来买的。他暗暗数着，貌似一日还比一日多。

    所以，他心大了，今天特意做了不少，想着在学校卖不完，回头可以试着骑着自行车，在附近转悠着，叫卖一下，看看是个什么情况。

    钱是好东西，能刺激得人的脑子越来越活络。

    今日要是没赶上林秒来一发大的，朱大民兴许还真能发现一条更宽阔的路子。但可惜，这世界就是这样，不进则退，林秒在往前迈大步，那么原地踏步的朱大民，自然只有被淘汰的份。

    今日这一幕，只是个开场。

    朱大民不信邪，更不甘心，草草将没卖出去的东西收拾收拾，打道回府。因为，学生们的消费力毕竟是有限的，买了林秒的，自然就没余钱光顾朱大民了。

    次日，回去和家人商量了一番，但没商量出个结果的朱大民，带着昨日没有卖完的包子馒头，重新来镇上学校了，和自个儿媳妇分别守着初中和小学门口。

    好消息是，最近冒出来的竞争者，消失了。昨日，朱大民卖出去得少，那位后来者就更不用提了，光顾者，寥寥无几，这大概是最后的那根稻草，压垮了对方的信心。

    坏消息是，朱大民今日卖得比昨日还要少，还要惨！

    不是彻底没有人光顾他的摊子，而是，他的包子馒头变味了。一再加热的包子馒头，因为隔夜，当然不再是最开始出锅的那股味道，吃起来部分地方发硬，嚼起来，嘴里也干涩得很。手头钱不多的学生，尽管来朱大民这里买，是贪图价格低廉，但是，东西突然变得这么不好吃，他们也会抗议的啊。

    抗议的人稍微多那么几个，又和生意不好、脾气大的朱大民一吵吵，那好了，没有学生敢再过来了。

    那一头，林秒则是卖得别提有多热火朝天了。学生们在疯抢，不知道从哪里来的大人们，也在疯抢。照旧，没多久，明明准备得比昨天多，可林秒还是很快就卖完了。

    一个骑着自行车，看上去是特意过来的中年人一看林秒在收摊，急得够呛，“还有奶馒头没，还有没有？”

    一听说没有了，那中年人失望极了。

    他昨天出来办事，料想这会儿回单位，单位食堂肯定没饭了，又闻到林秒这边卖的东西实在是香，就顺手买了一包馒头，骑回单位去了。路上遇到领导的孩子，那孩子也是长了狗鼻子，笑嘻嘻地问他什么东西这么香，他就掏了两个馒头给小家伙。

    回头，他自己一吃，也觉得这馒头香，太好吃了。要不是价格太贵，而单位食堂供的饭菜都是内部价，有荤有素，更经济实惠，他还真有冲动，接下来这段时间就吃这奶馒头得了。

    不想，今早上领导特意找了他，问他昨天给他孩子的馒头在哪里买的，孩子吃了念念不忘，从昨儿个晚上就开始闹，闹得他头大，只能厚着脸皮来问了。

    领导的确难得会问下属这种事。他一听，就觉得是个向领导示好的好机会，先告知了买馒头的地点，然后打了包票，正好他今天还打算过去买，那就顺带给孩子捎几个吧。

    领导给了钱，他推拖不过，然后一下班，急急忙忙骑着自行车过来了。他把这看成是一个任务，可现在，面前这个小女子说，馒头卖没了！

    他傻眼了，欲哭无泪。

    这让信誓旦旦地表示中午肯定会把馒头带回去的自己，可怎么向领导交代哦。就这么点小事都办不好，以后还怎么让领导委以重任？

    “同志，真的没有了吗？我……我帮别人买的，答应了别人的，很急，这……这，你看你，有没有办法……”

    他着急得有些语无伦次了。

    一个大男人，眼瞅着，眼眶都有些急红了。

    林秒看他这样，赶紧让他去小学那边瞅瞅，兴许在那边摆摊的冯初夏那边还有没卖完的。中年人一听，那还等什么，调转车头，使出吃奶的劲，狠狠蹬着自行车，恨不能下一秒就飞到初夏那边。

    后来据冯初夏说，那人挺幸运的，眼瞅馒头没剩几个，小朋友们都等着她包呢，那人高喊着，给包圆了，还给本来可以买到的几个小朋友一人两分钱当作补偿。

    冯初夏骑着自行车，带着林秒，在回去的路上，高兴地叽叽喳喳着。头上扎着的小辫，感染着她的兴奋，似乎都在冷风中轻快跳跃。

    “秒秒姐，我觉得，我们明天还可以再多做一些，让卫西哥多跑几趟。今天来摊位上买包子馒头的大人们，越来越多了呢。”

    林秒正有此意，她本来就是打算稳扎稳打，最后一举吃下整个镇子，再向周边不断扩散的。冯初夏能想到这个，她赶紧夸了一下对方，毕竟，在后世，初夏这个年纪，也还只是中学生呢，多夸夸，才会更有自信啊。

    果然，她一夸，冯初夏就笑得咯咯的，欢乐极了。

    笑了一阵后，她才又提起朱大民两口子，很是得意地表示，他们彻底把朱大民二人给打败了。这下好了，算是出了一口恶气。

    冯初夏孩子气地表达着她的爱憎。这是个直爽而又泼辣的姑娘，别人让她不舒坦，那么她就会盼着找回来。

    对此，林秒也不做纠正，发什么爱心鸡汤。因为，她也是这么觉得的。

    她不惧怕竞争者，但是竞争者来得太早，打乱她的计划，又明显是在抄袭她，就让她闹心了。原本，她是想着先挣一笔研发资金出来的，可朱大民的出现，却迫使她提前搞起了研发，还动用了赵卫东的退伍费。

    这就让她很不爽了。

    朱大民也很不爽，全身哪哪都觉得不舒坦的不爽。他怎么都没想到，有一天，他竟然也会被人给逼得卖不出去包子和馒头。

    这实在是太可恶了。

    尤其，看到林秒那边生意越做越红火，每天到她摊位前买东西的，竟然还得排队了，这队伍中的人，渐渐多了太多的镇上居民。可以预料，再这么下去，总有一天，大人排队的人数，就会超过学生的。

    学生们的寒假，越来越逼近了。可是，朱大民的生意非但没有任何突破，反而越来越糟糕。他只要一想到，林秒每天挣的钱像是流水般哗哗流入，而自己，渐渐开始亏本之后，他会煎熬地整晚整晚地睡不着。

    其实，是他太贪心了。他本来就是从林秒这里偷来的生意经，并且之前一直都在赚钱，若是不再盲目坚持，开拓一下自己的脑子，想点别的东西出来卖，也不至于层层败退。

    他只要想到林秒现在的这些买家，原来很大可能会成为他的，他就有一种自己的钱被林秒给偷走的错觉。他又听说，林秒那边请来的帮手，是越来越多了，负责送货的赵卫西，每天都得去镇上好几趟。镇上，林秒的几个表妹，都开始帮林秒卖馒头，似乎两个学校门口的摊位，不再是林秒每日售卖的重心了，说更多的人干脆在为林秒提供加热场地的徐奶奶家排起了队。那边包子馒头刚热好，一出锅，很快就会被排队的人给买走。

    大家提起这些事的时候，口吻里都是惊叹，也纷纷肯定，这种情况下，林秒肯定是挣大钱了。

    于是，朱大民就越是抓心挠肺地惦记着林秒的买卖。他的生意，一开始就是走的邪路，靠偷学，这会儿，他这心里，终于是再次冒了脏心思。

    他想偷林秒的技术，将这么挣钱的买卖，也掌控在自己手里。人选，也是现成的，就是她的妹子。他妹子和林秒就住在一个屋檐下，若是有心，什么秘技不能学到？！

    他找上了自家妹子。

    赵大嫂一听，半是心动，半是害怕，先是良心尚存地摇了摇头，表示拒绝。

    那朱大民表示，她之前投资到他这儿的本钱，可就没有了。三分利，也是别想了。因为，他后来一直亏本来着，亏得赚的那些钱，都要没了。

    他这说辞当然是夸大的，但他摆明了要对自己妹子如此无赖，赵大嫂能怎么办？就算大声吵吵，也拿不回她的钱。更何况，她还不能大声吵吵，否则，不小心被人听到了，那她坑林秒得利的事，就彻底坐实了。更何况，婆婆要是知道她实际上分到手的是三成利，可谎称一成利，那能活活剥了她。

    可是，她能容忍自己的钱就这么打水漂吗？更何况，她损失的还不止只这些。要知道，每天给婆婆的一成利，可都是她拿自己的私房钱提前预支的啊，这些前前后后加起来，都多少钱了！

    简直要她的命！

    朱大民见她脸色难看，赶紧甩出另外一招，画大饼。将如果他们也能学成林秒的手艺的美好前景，给大大描述了一遍。

    “……如果赵卫西跑一趟，林秒能挣三块多钱，那么跑上三趟，一天估计能挣上十块钱。未来，赵卫西应该还会跑更多的趟。我的妹子哎，这得多少钱，你有没有在心里好好算算。这样的钱，如果让我们挣一些，那我们不得彻底发了啊！”

    赵大嫂目光闪动，紧抿着唇，却是一副有些被说动了的样子。

    朱大民就继续画大饼，表示未来要把生意做到市里，那更是不得了，钞票肯定会像雪片一样地朝他们飞来。

    他也偷偷吃过林秒后来出的奶馒头和肉包子，的确是好吃，也不知道是怎么弄出来的。他也试过学习、摸索，但根本就不行，那做出来的味道，照林秒，实在是差得太远了。因此，已经吃过竞争的亏的他，才那么想得到林秒的独特技术。

    赵大嫂最终被说动了。

    她想偷学，但这并不容易。因为，林秒的小灶房搭得太小了，又搭在了林秒自己房间的旁边。林秒至今都没有原谅她，和她关系紧张，她要是往那边走，装路过还行，但停留时间稍微一长，肯定要出问题的。

    她就想到先去偷看一下。如果看明白林秒用的什么原材料，能不用冒险趴着小灶房的窗户偷看，那是最好的。

    这一日，趁着林秒两口子都不在，连赵卫西夫妇也不在家，她赶紧指使赵卫国帮她将林秒的小灶房的门锁给撬开，让他继续把风着，自己则赶紧溜了进去。但还没等她将整个小屋子寻摸个遍，屋外突然传来了李红梅的惊咦声。

    “大哥，你站这儿干什么？”

    她慌得也顾不上去细细分辨那放在抽屉里的闻着有些香的粉末是什么东西，赶紧掏出一副手帕，抓了一把粉末包起来，揣到衣兜里，又小心翼翼地将抽屉给推了回去，自己则蹑手蹑脚地走到了门口。

    外面，赵卫国慌乱地解释，说自己没事干，站这儿想点东西。

    可李红梅好不容易恢复了帮工的身份，自家男人也重新忙了起来，一天挣好几趟的运货钱，很明白，这个小灶房是何等的重要，因为，羊奶的调配，包子馅的汤水熬煮，都是在这个小灶房由林秒秘密进行的。

    坑过林秒一回的赵卫国会站在这里，怎不让李红梅下意识紧张。

    她要带孩子，所以脱不开身，无法学林秒的几个表姐妹那样，去镇上帮她卖包子挣钱，可是，林秒有拜托她在林秒不在的时候，帮忙看着点小灶房，也许诺，给她发工资的时候，会单独再封一个红包。

    她把这事看得很重，并没有就这样信了赵卫国的说辞。她往侧边挪了挪，想看清楚灶房的门，可谁知，赵卫国也跟着挪动了，依旧挡住了她的视线。

    她心里越发觉得不对劲，干脆抬步上前。

    赵卫国惊慌，赶紧拉下脸，摆出一副当大哥的嘴脸，“对了，妈刚刚有事找你呢，没找到你，气得厉害，你赶紧看看去，是什么事？”

    李红梅脚下一顿。

    赵卫国继续催她，也是吓唬她，“快去吧。妈的脾气你还不了解，去得越晚，被骂得越惨。”

    李红梅咬了咬唇，这才冲赵卫国点了点头，转过了身。

    赵卫国顿时松了一口气。

    但万万没想到，李红梅才走了没两步，突然偏头朝着侧边喊了一声，带了点诧异——“妈！”

    赵卫国心里一紧，紧跟着看了过去。但是，他什么都没看到。他正疑惑，一回头，李红梅竟然都跑到他跟前了。

    他急了，慌乱伸手去阻拦，但被李红梅给使劲撞了一下。

    李红梅长期以来肩负着家里的重活，那力气可不小，直接将赵卫国给撞到一边去了，她也顺利看到了小灶房的门。

    她的双眼，一下瞪得溜圆。因为，那门虽然是关着的，但挂在门上的锁头，却被打开了。

    她心里一咯噔，三步并作两步，风一样地冲过去拉开了门，就撞上了一脸心虚的赵大嫂。

    “你在里面干什么！”李红梅尖叫。

    赵大嫂慌乱地躲闪着李红梅的目光，掩饰道：“我看到这门没锁，以为林秒回来了呢，就想过来找她谈谈事，没想到，这屋里竟然没人。哎，我这也是刚进来呢，你就来了。”

    李红梅看着这位素来精于算计的大嫂，就像看个傻子。这人，真的当自己是个笨蛋不成。她以为这样的说法，真的可以骗过自己吗？

    “我会告诉秒秒！告诉卫东！”她大叫。

    赵大嫂彻底慌了，连连解释，“不是这样的，你听我解释……”

    见李红梅根本是什么都听不进去，她不得不咬牙，肉疼地希望可以拿钱封李红梅的口。李红梅感觉到了侮辱，她当自己是她嘛，为了钱，没有最基本的礼义廉耻？！

    “出去，立刻给我从这里出去！”

    赵大嫂呐呐着，迈出了小灶房。回头从兜里掏钱给李红梅，但那五块钱被李红梅不客气地一巴掌拍掉了。

    赵大嫂一看这样不行，赶紧冲自家男人使眼色，示意一边说去。李红梅倒是没动，因为，她决定要好好守护好这犯罪证据，等林秒他们回来了，好当面对质。

    赵卫国不懂，避开李红梅后，问赵大嫂，为什么不按住了李红梅，强行把门给锁上，回头，他们死不承认，不就得了。赵大嫂却表示，事情已经到了这一步，他们就必须要把秘方给搞到手。因为，他们可以死不承认，但这样会让林秒以后对他们更加严防死守，如此，他们再想偷到秘方的可能性，就非常低了。

    “那你说怎么办？”赵卫国是一时想不到别的招了，只能问自己媳妇。

    赵大嫂提手，冲着一个方向，戳了戳，又低声说出几个字，“找你妈！”

    “什么意思？”赵卫国吓了一大跳，“要是把咱妈给惊动了，就更完蛋了！”

    赵大嫂给了他一记白眼，示意他把耳朵送过来，如此这般一番后，赵卫国紧绷的脸庞微微一松，冲着赵大嫂点了点头。

    “行，那我们抓点紧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