42.第 42 章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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莫子卿看着姜奎没说话,姜奎见他这般平静, 有些惊疑不定, “怎么?你还有后招?”
莫子卿实在太过诡异, 所有完美的阴谋到他面前, 就如小孩过家家玩闹一般实在不堪一击。
这次也是上面下了决心,不惜舍弃花了多年心思, 才安插在宏文帝身边的棋子,这才把莫子卿钉死在这里。
莫子卿无计可施般摇了摇头, “已经没有后招了,若是你们是冲着我来, 我总能找出破绽。”
就如他坚信的, 再天衣无缝的阴谋也都有迹可寻, 只要心思敏捷总能找出破绽。
可有些阴谋明明漏洞百出, 你却无计可施,因为上位者不在乎你冤不冤枉,他只是想用你的命, 去警告他想警告的人。
姜奎如释重负的笑了,心里也不由嘲讽自己, 竟是将莫子卿神化了。
到了这种地步,谁还能救得了他,难不成身陷怀疑的太子殿下,会拼命救一个微不足道的莫子卿?
皇宫, 御书房内
众臣跪安之后, 殿内只剩下了宏文帝以及太子殿下。
萧炳晟对宏文帝道:“父皇, 莫子卿不能死,有人费了这么大周章要杀他,此事并不简单!”
宏文帝淡淡道:“太子,朕说了此事你不要再插手!”
萧炳晟却坚持道:“父皇,京城守卫决不能有半点疏忽,您真信得过魏东等人?”
“就算您给姜奎下了明旨,可魏东、吴卫程几人却并没有请旨,谁接了明旨,谁便身负皇命,没有一道明旨多人共用的道理,这不合规矩。”
“太子!”宏文帝声音加重,“信不过魏东他们,难道去信庄睿?四府设局到底请谁入瓮?真把朕当傻子了不成?”
宏文帝最后一句暴喝出声,殿内宫人顿时吓得面如土色。
皇上还是第一次对太子这般盛怒!
萧炳晟撩起衣袍慢慢跪了下来,他脊背挺直表情平静的看着宏文帝,“父皇,您怀疑儿子要夺位?”
宏文帝将御案上的砚台直接冲着萧炳晟砸了过去,然而就在砚台要砸中萧炳晟时,却被他身后的侍卫上前挡住了。
萧炳晟虽未被砸中,却溅了一身墨汁。
宏文帝扔的砚台被挡,他怒极反笑,“好好好,看来朕是教训不了你了!你翅膀硬了,朕是不是该实相的把皇位让与你?”
“父皇,我的侍卫自然以保护我为职责,不然他们便不配做亲卫。”萧炳晟对挡在自己面前的侍卫命令道:“都退下!”
待亲卫退到萧炳晟身后,他俯下身额头触地恭敬说:“父皇,儿子绝没有夺位之心。”
宏文帝质问:“没有夺位之心,那你为何让小六娶褚家人?没有夺位之心,为何庄睿与承恩国公府来往如此过密?没有夺位之心,四府为何将局设在昨晚?”
萧炳晟听言直起身,宫人见太子衣服脏了,哆嗦着上前给他收拾,却被萧炳晟一把推开。
“小六如何娶不得褚家人?二皇弟他们的皇子妃个个出身高贵,乃名门世家小姐,小六是我一母同胞兄弟,就因为与我关系更亲近,便要委屈他娶低门小姐不成?”
“至于庄睿与承恩国公府来往过密,据我所知也是最近的事,连父皇你也说了,庄睿绝不敢有不臣之心,那么他们两家为何不能来往?”
“最后,四府之局并不是设在昨晚,是每天都有准备,只不过是昨晚有了动静,四府随着应对而已。”
萧炳晟说到这里,脑子里突然闪过什么,可惜因为太快,他没有抓住。
宏文帝脸色冷然,“你心里到底怎么想的,你自己清楚,你给朕滚!”
宏文帝怒气蓬勃,又将手边玉石镇纸砸了过来,这次没有侍卫挡着,镇纸砸在萧炳晟肩上,啪的一下落地摔的粉碎。
宫人一个个跪趴在地上,不住磕头求皇上息怒。
太监总管额头都磕红了,他扭头对太子殿下哀求,“殿下,您就给皇上认个错吧,父子没有隔夜的仇,奴才求您给皇上认个错吧!”
萧炳晟依旧跪的笔直,“既然父皇不想看到儿臣,那儿臣告退!”
宫人闻言再去瞧皇上的脸色,一个个面如土色,纷纷觉得自己活不过今天了。
“反了反了!萧炳晟,你真以为朕不敢将你怎么样?”宏文帝气得从龙椅上站了起来,然而萧炳晟连看都不敢皇上,大步走出了御书房。
宏文帝大怒,对着太监总管命令道:“去传翰林院院士,今天朕就废太子另立储君!”
太监总管一把抱住了宏文帝的腿,“皇上,您千万不可冲动,太子殿下无错而废,满朝文武也不会同意的,求您暂息雷霆之怒,太子殿下只是一时糊涂,过后一定会向您认错的!”
宏文帝推开太监总管,竟是要亲自拟圣旨,太监总管也顾不得大逆不道,直接将御案上的纸张抢了过来,刷刷撕的粉碎。
“今天谁也不许给万岁爷送御纸,不然咱家摘了他脑袋!”太监总管对殿内众人喝道。
宏文帝一脚踹了过去,“好!好!连你这老东西也被太子笼络过去了,你也给朕滚,去伺候那个混帐吧!”
太监总管老泪纵横,“皇上,老奴是为您好啊,您要是真下了废太子的圣旨,那些御史就敢撞死在宫门口,史官会怎么记载这一笔烂帐?”
“皇上,求您息怒三思啊!”
宏文帝将手边的东西都丢了出去,“滚滚滚!都给朕滚!”
太监总管知道皇上需要自己冷静冷静,便带着宫人退了下去。
他出了大殿,将脸上的泪水一擦,狠厉的吩咐道:“今天这事若是泄漏半点风声,你们只管洗干净脖子等着我亲自给你们摘下来吧!”
一群宫人哆哆嗦嗦保证,绝不泄露半点风声。
可惜皇宫之内哪有什么秘密可言,不到一个时辰,该知道的人都知道了。
庄侯府书房内,依旧是早晨时的那些人,只不过这次少了莫子卿多了梦娘。
承恩国公爷听到宫内传出来的消息,脸色很是不好看,他喃喃自语道:“这不应该啊!皇上那么宠爱太子殿下,没道理因为这等小事,生这么大气啊!”
众人同样摸不着头脑。
宏文帝对太子的宠爱有加众所周知,甚至还有传闻皇上动了禅位的心思,这传闻出来之后,皇上非但没有生气也没有制止,显然皇上真有过这种念头。
同样,皇上为了避免夺嫡之争,下令所有成年皇子但凡娶妃之后,都迁去了封地,皇上对太子满意程度,甚至到了不给其他皇子任何机会的地步。
如今不过因他们设局,皇上便要废太子,他们到底是什么地方,触犯了皇上的逆鳞?
临王爷抬头看向庄睿,他眼神犀利问道:“庄侯,事到如今你与莫子卿还有什么计划,是不是该说出来了?真连累到太子殿下,咱们就是千古罪人了!”
庄睿摇了摇头,“王爷,所以计划都是我们一起商量的,除非莫子卿自己有所隐瞒。”
曦和郡王看向庄睿,直言道:“庄侯,您这女婿可不一般,兴许真有什么其他计划,可惜偷鸡不成蚀把米,不仅没能处置了姜奎几人,还把自己搭上了,最终还连累了太子殿下。”
庄睿无话可说,莫子卿突然临时变卦,他还真不猜不透他是怎么想的,如今天牢又不准探视,竟是让他们只能干坐在这里无计可施。
梦娘听着他们讨论,待所有人都收了声,她对父亲道:“父亲,可否将康管事叫进来,我有话要问他。”
庄睿点了点头,亲自守在院门口的庄康进了书房后,梦娘对他问道:“昨晚,君玉都去过哪些地方?你知道的都说与我听!”
庄康回道:“去过红楼那条街,在那里姑爷被人刺伤手臂,还有汇仙楼,在那里姑爷被姜奎围杀,再有……”
庄康将他知道的地方一一报了出来,梦娘仔仔细细的听着,甚至还让庄康重复了三遍。
等听完第三遍时,梦娘猛然抬头,“不对!你肯定露了一处,君玉身上最严重的一处伤,是腿上的伤,大夫说差一点便废了。这种致命伤,君玉那般心思缜密之人,没道理不留下人证。”
听梦娘这么说,其他人也反应过来,众人转头看向庄康。
庄康皱眉想了想,说道:“姑爷应该是在水湾巷受的伤,那里没有安排作证官员,姑爷应是恰巧被堵在了那里受了重伤。”
“据混进敌方手下的侍卫说,姑爷在那里差点便丢了性命,侍卫那时都动了暴露身份将姑爷救走的心思,不过最后还是姑爷自己逃走了。”
梦娘立刻说道:“派人去查查水湾巷有没有特殊之处?”
庄康领命正要离开,梦娘莫名一阵心悸,她突然又改了口,“先等一等!”
梦娘想了想,又转头看向庄睿几人,“父亲,可否不动声色的打听一下水湾巷的情况,最好不要惊动任何人。”
庄睿与临王三人对视一眼,最后还是临王爷道:“交给我吧!”
庄睿对女儿问道:“梦娘,你怀疑什么?”
待庄康重新退出书房之后,梦娘才道:“皇上这般暴怒总有原因,若君玉有什么计划,那昨晚必定已经实施,至于问题是不是出在水湾巷,也只能先查查再说。”
几人点了点头,承恩国公爷道:“最好还是能与莫子卿通上气,这事我来办。”
曦和郡王也道:“刑讯衙门我熟,我给他们打声招呼,别给莫子卿用刑。”
庄睿拱了拱手,“那就仰仗诸位了。”
众人又说了几句,便各自散了。
梦娘也并未在侯府留宿,莫子卿如今被下了狱,莫家不知慌成什么样子呢,她还需要回去安抚一二。
梦娘在二门正要上马车,庄晓身边的丫鬟却匆匆而来,“大小姐,二小姐有事请大小姐相商。”
梦娘这才想起晓晓在宫中受了惊吓,甚至还差点被六殿下占了便宜,她确实应该去安抚一下晓晓。
可她如今实在是分.身乏术,莫家已经派了三次下人来请她回去,她再不回去只怕婆婆就要亲自找来了。
梦娘对那丫鬟道:“你回去告诉晓晓,今天太晚了,我改天再去找她。”
那丫鬟也知姑爷被下了狱,大小姐肯定没心情管自家主子,可如今她家主子犯了拧劲,非要知道被外男碰了身子该怎么办,她们如何说没关系都不顶用,恐怕只有大小姐说了算。
丫鬟没办法,只能看着大小姐上车离开。
回到绣楼后,丫鬟对教养嬷嬷道:“嬷嬷,大小姐实在没空过来,姑爷出了事,大小姐自己还受着伤为姑爷奔走,咱家主子这点事,实在不该再去麻烦大小姐。”
教养嬷嬷叹了一口气,“可大小姐不来,如何安抚二小姐?被外男碰了身子要浸猪笼可是大小姐说的,难道咱们要看着二小姐想不开吗?”
丫鬟说道:“女子不洁失贞,要么浸猪笼要么出家做姑子,咱们要不然告诉二小姐,只要二小姐吃斋念佛,就能洗去罪孽?”
“这倒是个办法,我进去劝劝小姐。”教养嬷嬷转身正要进屋,却见庄晓就站在门口。
“出家做姑子吗?我去!”庄晓道。
教养嬷嬷大惊,“小姐,这可不是开玩笑的,您不用做姑子,只要吃斋念佛便好,好好的姑娘家,说什么出家做姑子!”
庄晓却态度坚决,“不用说了,我意已决,这就去禀告父亲。”
教养嬷嬷心说,您要是真去了,侯爷估计得打断您的腿。
可是庄晓却是小呆子,她最重视的便是规矩礼仪,如今她自己亲自坏了规矩,若不受到相应惩罚,只怕她寝食难安。
教养嬷嬷苦劝无果,最后道:“小姐,出家是不可能的,何况您说的碰了您身子这事,这根本就不算什么。”
庄晓好看的眉头一皱,直接训斥道:“嬷嬷,你这是什么话,《女戒》你也是熟读的,男女七岁不同席你难道不知?”
“六殿下因是皇家之人,我才能与他相对,可他却搂抱了我的身子,这在《女戒》中可是不贞大罪,我没有自绝也是因父母尚在人世不能不孝,如果连出家赎罪都不能,我还有何脸面活与人世?”
教养嬷嬷简直都快哭了,却只能硬着头皮上,“小姐,您若是出家,皇后娘娘便会以为您对六殿下心存幻想,想嫁与六殿下为妃,您这是在为侯府找麻烦。”
“不如这样,老奴去禀报侯爷,让您去庵里住几天,然后再请侯爷在府里修一座佛堂,等佛堂修好了,您就在佛堂吃斋念佛,这样可以吗?”
庄晓想了想,便点了点头,她赎己罪并不是做给别人看的,若以后常住佛堂,与出家也没差别。
总算安抚了庄晓,教养嬷嬷没办法,只能苦着脸去求侯爷。
教养嬷嬷将事情说了一遍,最后道:“侯爷,小姐现在一心以为身子脏了,要是不让她去庵里,只怕她会做傻事啊。”
庄睿如何不知晓晓的执拗,他揉了揉眉心道:“让她去吧,本侯会派府兵随行保护,你们要记得,时刻不离小姐左右。”
教养嬷嬷领命应是,庄睿又对庄康道:“你亲自护送晓晓去庵里,就留在那里保护她周全,本侯把晓晓交给你了,不可有半分差池!”
庄康恭敬道:“是,属下会用性命护小姐周全!”
梦娘自然不知侯府来自晓晓的这场闹剧,她回到莫家,便径直去了福安堂,果然众人都在里面等着她呢。
莫夫人见梦娘进来,劈面便问道:“到底发生了何事?大郎为何要告御状,他人现在在哪里?”
梦娘避重就轻道:“昨晚夫君遭十多位官员劫杀,夫君自然不能善罢甘休,他又怕官官相护不了了之,便直接告了御状。”
堂上几人变了脸色,莫子栋急问:“十多位官员劫杀大哥?这到底是怎么回事?这里可是京城天子脚下啊,那些人莫不是疯了?”
梦娘摇了摇头道:“疯不疯我不知道,这事牵扯前朝,我也不是很清楚,我父亲正在全力营救夫君。”
她自然不会给莫家人说实话,事实真相就算告诉了他们,他们也帮不上什么忙。
然而莫夫人听了梦娘这番话,还是很敏锐的,“什么是全力营救?明明大郎才是被劫杀的那一个,为何要全力营救?难不成那些人倒打一耙?”
梦娘还没开口,莫子栋倒是先说道:“母亲,官场的事那里说的清楚,不是谁清白无辜就能全身而退,大哥只怕卷进了什么纷争里去了,这里面谁会成为牺牲品,不到最后谁也说不清。”
梦娘看了莫子栋一眼,没想到他倒这般通透。
莫夫人又道:“是不是因为国公府的事?有人要害临王府五少爷与曦和世子,是大郎救了他们,这就是碍了别人的事,所以他们才劫杀报复大郎?”
杏娘依旧对国公府的事心有余悸,再次懊恼说:“早知道就不该去国公府的,不然哪有这些事?”
杏娘看向梦娘,转头对莫夫人道:“母亲,改天咱们去寺里拜拜佛去去晦气吧,最近也不知得罪了哪路神仙,就没个安生的时候。”
莫夫人一想,可不就是每个安生嘛,好像最近这一年,就没消停过。
莫夫人不由也看向了梦娘,似乎自从她嫁进莫家,他们莫家开始便不顺的。
莫夫人道:“大郎出事,咱们都抄些佛经为他祈福吧,至于这营救之事,便拜托侯府费心了。”
梦娘哪里有时间抄佛经,她敷衍的应了,又对莫家人保证一定会设法营救莫子卿,便匆匆出了福安堂去了前院书房。
梦娘走后,莫子栋也急匆匆出了门,虽然莫家势微,但他总不能坐视不理,总要设法打听一些消息才是。
福安堂内,只剩下了莫夫人和杏娘。
杏娘给莫夫人按着肩膀,低声道:“母亲,您说大嫂是不是与咱们相克啊,我怎么觉得自从大嫂进了门,咱家便坏事不断啊!”
莫夫人阴沉着脸不说话,她确实对梦娘不满,可现在还是用得着她的时候,她自然不会蠢的说什么。
“别说了,明天去一趟亲家府上,我要见一见侯爷。”上一次大郎出事,侯府便不闻不问,甚至还落井下石,这次她真怕侯府依旧如此。
杏娘应是,但最后又说了一句,“母亲,改天咱们请个道士做做法事驱驱邪吧,也许就能给咱家改运呢?”
杏娘是真的觉得最近太邪门了,听说婆婆给大嫂的丫鬟,还在回莫家的路上撞死了,也许就是冤死的丫鬟不愿离开,在莫家作祟呢。
杏娘想到这里,先把自己吓了一跳,瞬间觉得这福安堂冷飕飕阴森森的。
第二天,梦娘听说婆婆要去拜访她娘家,正好她也要回去,于是便做了同一辆马车去侯府。
杏娘见梦娘眼底青黑,坐在那里沉思也不说话,毕竟生活在同一个屋檐下也近一年,她到底有些不忍心,不由安慰道:“大嫂,你也别担心,大哥肯定会没事的。”
杏娘觉得自己示了好,梦娘就算再高傲,也该回应她一声吧,可惜人家就当她不存在,直接无视了。
杏娘脸上有些挂不住,又勉强说了一句,“大嫂脸色这么差,是不是昨晚抄了一夜经书?”
过了好一会儿,依旧不见梦娘理她,杏娘眼眶都红了,她委屈的看向莫夫人。
莫夫人撇了梦娘一眼,冷冷道:“闭嘴!”
之后,马车内一阵死寂,梦娘垂首沉思,莫夫人闭目养神,杏娘则委屈的掉了几滴眼泪。
半个时辰后,莫家马车进了庄侯府,梦娘带着婆婆弟妹直奔父亲书房而去。
还未到书房院门口,梦娘远远便见到庄康守在那里,待他们走近,庄康向他们行礼道:“大小姐,临王世子正与侯爷谈事,吩咐谁也不得靠近。”
梦娘点了点头,暗想只怕水湾巷的事情有眉目了。
梦娘带着莫夫人两人在花厅等候,这一等便等了一个上午,之后莫夫人独自进书房与庄睿谈了近一个时辰,梦娘不知他们说了什么,但看婆婆离开时脸色苍白,心下不由砰砰乱跳。
待送走婆婆,梦娘急匆匆的去了书房,她气息不稳道:“父亲,水湾巷到底是什么情况?”
只见庄睿脸色也没好看到哪里去,他对上女儿焦急的神情,不由闭了闭眼冷声道:“梦娘,这才为父真的救不了他,是他自寻死路。”
梦娘执着的问道:“水湾巷到底什么情况?父亲请你告诉我,能不能救他我自己能判断。”
庄睿压低了声音,暴躁的说:“水湾巷内有皇上养的外室,前晚皇上就在那里,莫子卿这个混帐铁定是故意将人往那边引的。”
庄睿说到这里,实在是火大,不由蹭的一下站了起来,“他脑子进了屎不成?难道异想天开打算给那些人按一个刺杀皇上的罪名?他怎么不想想,皇上若有丝毫损伤,他该是什么下场?”
庄睿对着莫子卿破口大骂,要是莫子卿此时就在他面前,只怕已被他一刀砍了,省得连累其他人。
梦娘肯定的摇头,“不,他应该只是想让皇上亲眼见识一下,如今的朝廷危机四伏,并不像皇上所看到的那样一派祥和。”
“一派胡言!当时情况混乱,一旦有人发现皇上就在那里,谁能保证姜奎等人不会起歹心临时暗杀皇上?”庄睿气的来回踱步,连声音也拔高了不少。
“再有,太子侍卫就混在姜奎属下中,一旦打起来,哪怕太子侍卫是保护圣驾,到时也是满嘴说不清。这是什么?杀了皇上又陷害了太子,我都要怀疑他莫子卿有谋反之心了。”
“你可知其他三府的意思?让我一杯毒酒送进天牢,直接了结了莫子卿,要不是我拦着,只怕现在他已经凉了。”
梦娘却掷地有声道:“父亲,我信他!他既然这么做了,便一定留了一线生机,再等一等或许转机就会出现了。”
“你想等,可三府却并不想等,如果三司会审之前没有转机,他们会亲自动手除掉莫子卿。”庄睿冷冷说。
梦娘闻言松了一口气,然而这口气松到一半,她脸色又一变,“父亲,会不会有人冒充三府之人暗害君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