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十七章粟淼：怕你生气，又怕你不气

    不知道是不是第一次在镜头前说话的原因，明明只是普通的聊天闫秉析都说得不怎么利索，经常需要提词器和导演来顺节奏，拖拖拉拉将近晚上八点进度才小半。

    导演无奈让大家先休息，闫秉析十分上道的让助理把点好的宵夜送来，节目组的气氛才算好一些。

    粟淼看见了傅野回信，着急下班，但节目没录完不能走。怕傅野等着急，赶紧跑角落里给傅野打电话。

    电话嘟了几声，一个清冷的声音传来，“我在你公司附近，能出来了吗？”

    “节目还没录完。”粟淼有点沮丧，加班什么的，最讨厌了。

    电话那边声音停了一下，傅野问道：“晚饭吃了吗？”

    “还没有，我们休息一会儿要继续录完。”粟淼想让傅野等他，但又怕等太久把人干晾着，想让傅野走又舍不得。

    “你们休息多久？我在顺南大道东边儿的便利店，下来吃个车仔面吧，要加萝卜吗？”傅野依然语气轻松，不怎么介意等了这么久。

    “半个小时。”粟淼抬手看表，还有二十多分钟，“应该来得及，要加萝卜！不要加辣酱，等我我去找你。”

    挂了电话之后粟淼在片场，披了件风衣，找了个帽子口罩就跑出去，路上顺手给小魏发条语音，说他去吃东西，很快就回来。

    俊艺的大楼十分显眼，各个出口都有可能会有粉丝围追堵截，怕引人注意，粟淼悄悄从后门溜走。24小时便利店灯光明亮，粟淼一进门就看见靠窗坐着的傅野，旁边放着一份车仔面。

    对于明星来说便利店的速食不怎么健康，粟淼平时很少吃，不过这时候也不应该挑。明明是他约人吃晚饭，结果只能两个人一起吃便利店。

    不过这种普普通通的感觉，莫名兴奋。

    傅野现在名气还不怎么高，大大方方坐着就引得店员一直偷瞄他，粟淼走近的时候故意朝店员咳嗽一下，希望她不要再偷看傅野了。

    意会到粟淼的意思，店员收回目光，有些沮丧，又有点兴奋。一个大帅哥在等另一个大帅哥，虽然只是吃面，并没有买点什么有趣的东西……

    这点小插曲傅野不知道，看见粟淼坐好之后把面推了一下，“今天我请你吃，明天我想吃剁椒鱼头。”

    傅野的口味偏辣，粟淼口味偏淡偏甜，不过两人住一起的时候粟淼掌勺，傅野也不怎么挑，做什么吃什么，傅野的偏好吃偷偷观察出来的。不过这时候说明天，粟淼脸上带着笑意——真是可爱，明明是想明天一起吃饭，这么含蓄。

    摘了口罩之后粟淼埋头吃面，入口就察觉到一丝问题，好辣！傅野十分及时的递上矿泉水，嘴里的味道缓和了不少，粟淼皱着眉头，不知道是为什么。

    扭头看了看傅野，傅野正用筷子夹着一根烤肠，舌头一舔，朝傅野暧昧一笑，咯嘣一口咬断一截儿……顿时身上一痛。

    “不知道等会儿超市还开门不，我们去买鱼头吧。”傅野的眼神成功让粟淼跳过辣酱的问题，就着矿泉水把加辣的车仔面吃完。

    “刚刚等你的时候闲着没事，我买好了。”

    “……唉。”

    公寓附近有能派送新鲜食材的超市，不过粟淼原本希望能和傅野一起逛逛超市。一起逛超市的感觉很好，顺便还能补充一下他的存货——剧组附近的便利店没有润滑，网购得后天才能送到，而且不知道这次买的这个牌子好不好用……

    计划落空，粟淼有点丧丧的，时间有点赶不及，连忙埋头吃面。

    风卷残云一般吃完，吸溜吸溜的牵着傅野离开便利店，两人应该在便利店门口分开，不过一直拉手走到街口，粟淼都有点舍不得。傅野伸手正了正粟淼刚刚弄歪的帽子，“好好加油，我先走了，等会儿没公交车。”

    “我带你进俊艺看看吧，等会儿录完我们一起回去。”抢过超市的购物袋，不容拒绝的拉着傅野过马路，粟淼有种感觉，现在松了手，他就见不到傅野了。过马路的时候都有点忐忑，偶像剧男女主角一道马路上有80%的概率会出车祸。

    不过现实情况是遵守红绿灯，走人行道，平平安安就到了俊艺传媒的大楼下面，拐到小门，保安看见是粟淼带人进来，也没多问就直接放行。

    一路都很顺利，从三楼电梯里出来，却意外碰见个人。

    “淼淼，这是你的新男友？”就算是戴着帽子口罩，蒋兴义也第一眼就认出了粟淼，还十分亲切的喊了淼淼。

    “不，不是。”粟淼下意识的松开一直牵着的手，第二反应却是站在傅野前面，挡住蒋兴义探究的目光，不想让这两人面对面接触。

    “啊，我该走了，淼淼记得给我打电话。”蒋兴义笑得眯起眼，十分和蔼可亲，甚至说到打电话的时候比了个手势在耳边，十分可爱。

    傅野双手抱臂，下巴微抬，吐出两个字，“淼淼？”

    “公司的前辈都是这样叫我的，我和他已经没什么关系了，你不要生气。”说到后面粟淼自己都听不下去，声音越来越小。

    “你不需要和我解释这个。”傅野通情达理的说完，十分有礼貌的问，“演播室在哪里，官方星期八的演播室据说很漂亮，我还没见过呢。”

    “真的没有生气？”见傅野摇头，粟淼又觉得有点心梗，为什么没有生气呢？

    掐着时间到了演播室，本以为按照节目组的惯性，八成是准备好拍摄，久等主持人就位才对。

    结果，片场闹哄哄的，乱作一团。

    一问才知道，闫秉析因为话题台本问题和经纪人吵起来了。

    #娱乐圈流量时代的对与错#

    原本的设定是粟淼阐述对的部分，毕竟身为流量明星，自己说自己错，这不是打脸是什么？回头被人cut真是说不清。

    不过话是人说的，确定好观点之后，节目组写台本的时候也偏向粟淼立场……

    流量时代是经济发展的产物，是顺应时代的产物，产生了应有的经济效益，甚至有做好数据分析，有理有据仿佛可以发表，这个存在是合理的。反方观点则是流量时代是物化人们精神，只有口水话，没有太多可靠的理论，也是符合闫秉析的新人形象。

    但是现在闫秉析要求换台本，坚持认为流量是对的，还说他不会说违背他自己本意的话。官方星期八的粉丝大多都是来看粟淼的，粟淼镜头给少了是会被骂的，这临了临了的，节目组他们上哪儿去找资料？

    为了收视率，为了不被骂，节目组不想背锅，胡珊珊不想一退再退。

    听完吵架内容，大致知道闫秉析要临时换台本的理由，其实也没有什么不对，节目组的话题的对与错都没什么，闫秉析只是想多给自己争取些镜头。

    况且如今的流量时代，除了一些深情实感的黑子，或者崇拜老一辈艺术家的人，不管是商人还是艺人或者粉丝，都觉得流量才是王道。

    粟淼的粉丝里头就有，不愿意粉小明星，仿佛粉了大牌自己也能高人一等一般。

    当今社会的定义便是流量第一。

    可惜物极必反，盛极必衰，有人意识到了这点，但是谁都不曾预料过，流量时代会结束的那么快。如果不是重生，粟淼此时也不曾意料到问题，拉住相持不下的双方，粟淼道：“不用吵了，想换就换吧。”

    官方星期八是他主场，但这综艺是公司花了大力气做的，以往塞新人过来蹭脸熟作陪衬，也不会拒绝，但如果新人实在是扶不起来，想拒绝就拒掉了，并没有什么影响。

    但这闫秉析，粟淼倒觉得挺有意思……之前录得时候，闫秉析总是一脸无辜，就算是想训他两句，看见这诚恳表情，粟淼也不忍心多说。

    “康姐，我看下台本，改几个地方。”上辈子并没有这期节目，上辈子自己拍完《金塘往事》是一个半月前，那时候可不像现在这么轻松。

    公司方面的压力还是很大的，那时候为了安抚公司，粟淼不得已接了一部电视剧，霸道总裁爱上我的圈钱剧。这电视剧跟《暖色》还不一样，粗制滥造，没有新意，台词口水话，逻辑不清，剪辑也有问题。

    最后这部剧拼着粟淼的名气卖掉了，播出就跌破0.5%，后来持续走低，最终48集电视剧只播了一半就懒腰砍断匆匆结局。

    正主表示可以换，其他人也就不争了，粟淼拉着导演换了几处串词，然后表示剩下的他能自我发挥，康亚楠对粟淼表示了充分的信任。

    粟淼虽然演技差强人意，但是立身之本的《官方星期八》却一贯有远超其他综艺节目的水平，就算是其他流量模仿粟淼，也是远远不如的。

    因为成功换了台本，闫秉析非常配合，剩下的拍摄非常顺利，凌晨之前就能收工回家，只是需要担心的变成播出后的反响了。

    粟淼对台本做了点改动，回忆起上辈子的经历，阐述观点的时候直接放弃节目组的说辞。卸妆换衣服，能提前走的场务人员早早离开，直到粟淼牵着等待已久的傅野离开演播室，胡珊珊忽然觉得有点不对——

    “小魏，淼淼旁边的人是谁？”